一個奸臣的“後宮” 22第22章

作者 ︰ 小醋

錢程一下子喘息著從夢中醒來,忽然看見了一張放大了的臉,頓時驚叫了起來,滾了兩圈,才看清是裴子余湊在他跟前。♀

「你干什麼?是不是要非禮我!」錢程模著怦怦亂跳的胸口,綴綴地說。

裴子余的臉騰地紅了,慍怒地道︰「你整日里就知道胡說八道。」

「那你湊我那麼近干嘛?」錢程拍了拍身上的泥巴,站了起來,嬉皮笑臉地說,「別不好意思。」

裴子余板著臉,把面前的篝火滅了,看了看天邊微亮的曙光,沉聲說︰「走吧。」

錢程見他惱了,只好作揖說︰「子余對不起,我只是開玩笑的,你要是不喜歡,我以後都不說了。」

裴子余瞟了她一眼,正色說︰「我只是看到你臉上有灰,想幫你吹掉。」

「真的?在哪里?」錢程伸手抹了兩下,頓時,原本黏在臉上的灰被她抹成了一條條的黑色,煞是滑稽。

裴子余忍不住微微一笑,抬起袖子剛想幫他擦,遠處忽然隱隱響起了呼喊聲︰「裴將軍……錢大人……」

錢程又驚又喜,跳$**起來高聲叫道︰「我們在這里!我們在這里!」

紛亂的腳步聲和馬蹄聲響了起來,有人驚喜地叫了起來︰「找到裴將軍和錢大人了!快去稟告陛下!」

錢程樂不可支,拍了拍裴子余的肩膀︰「等我們出去了,我請你好好吃一頓去去晦氣,你喜歡含香閣還是上嵐酒樓?喂……」她狐疑地眯起了眼楮,「你不會把昨晚的話忘了吧,一出去就把我的救命大恩拋到九霄雲外?」

裴子余怔怔地看著她,忽然心里浮上來幾絲遺憾︰兩個人呆在一起聊聊天、烤烤火其實也挺好的。♀

「喂!你不會真的想反悔吧?我歷盡千辛萬苦救了你,是你自己說的,要和我盡釋前嫌!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你要是反悔了,我們到陛下面前評評理去!」錢程生氣了。

裴子余回過神來,看著前方急急趕過來的羽林軍士兵,最後把目光落在錢程的花臉上,說︰「君子一言,快馬一鞭,今後你錢程就是我裴子余的生死與共的好友,絕不反悔。」

錢程終于放下心來,心想︰這總算是沒白吃苦,現在是好友,以後是什麼誰知道?必要徐徐圖之。想著想著,她奸笑了起來,伸出雙手在空中虛抓了一把慢慢地用力捏了起來。

一旁的士兵都面面相覷,以為這位錢大人在練什麼功夫,其中一個上前躬身說︰「錢大人請上馬,我們都找了你們一夜了,陛下都急壞了。」

錢程自然不信,要不是裴子余在她身邊,只怕景恆之立刻把她仍在這深山老林忙不迭地就回宮去了。

其實這里離行宮不遠,錢程騎在馬上,跟著裴子余,走了大約一炷香的功夫,遠遠地便看到了行宮的檐角。行宮門口,景愷之正在翹首以盼,看到錢程的模樣,總算松了一口氣,埋怨說︰「你這家伙,可把我們害慘了,一宿都沒合眼。♀」

錢程笑嘻嘻地說︰「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放心吧。」

景愷之搖著折扇哈哈大笑起來︰「說得好,那我們倆一起禍害千年。」

裴子余看著兩人嘻嘻哈哈、狼狽為奸的模樣,忍不住上前一步指著錢程的左側臉頰說︰「阿程,快去洗洗臉。」

錢程伸手又模了一下,頓時左邊臉全黑了︰「哪里?沒事,就當做個木炭面膜。」

裴子余皺了皺眉頭,用衣袖在她臉上抹了一把︰「什麼面膜?」

錢程嘿嘿一笑︰「就是蓋在臉上的一種東西,你不懂的啦。」

景愷之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喃喃地說︰「阿程?我沒听錯吧?子余,你是那個定國大將軍裴子余嗎?」

正說著,小安子一溜煙地竄了過來︰「錢大人,錢大人陛下召見。」

錢程一听說景恆之要見她,頓時苦了臉,抓起裴子余的衣袖在臉上抹了一把,又整理了一下自己那套爛衣衫,提心吊膽地問︰「我這樣子,不會驚了聖駕吧?」

景愷之笑著說︰「你再不進去,只怕聖駕就要驚了。」

錢程白了他一眼,悻悻地說︰「就會幸災樂禍。」說著,她跟著小安字往景恆之居住的內殿走去。

行宮不比皇宮,沒有這麼多七彎八繞的地方,不一會兒,錢程就到了景恆之的書房,只見景恆之正舀著一本書,負手在屋子里緩緩地踱步,一見到她,便淡淡地說︰「錢愛卿,怎麼出去了一個晚上,臉都黑成這樣了?莫不是一直在曬月亮不成?」

錢程一時有些模不清景恆之的意思,小心翼翼地說︰「昨晚臣在河邊偶遇裴將軍,將軍不慎掉入水中,臣念及將軍同是陛下肱骨之臣,奮勇相救,好不容易才九死一生,救回了裴將軍。♀」

「哦?」景恆之的聲調上揚,揚著眉看著她,「那照這麼說,朕還要賞你嘍?」

一听這個「賞」字,錢程便後腦發麻,賠笑著說,「臣萬萬不敢,裴將軍是國之棟梁,就是拼著臣的性命不要,也要救的,再說了,臣對裴將軍萬分仰慕,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去送死。」

景恆之淡淡地說︰「那現在你得償所願了,我還從來沒看見子余主動對人這麼親近過。」

錢程愣了一下︰「裴將軍對我怎麼了?難道是剛才幫我擦了擦臉?陛下你不是在這里嗎?怎麼看到了?」

她連問了好幾句,景恆之淡然的臉驟然有些扭曲,旋即又恢復了正常,陰森森地說︰「把臉擦干淨了再來說話!」

一旁的小安子伶俐地出去打了一盆水過來,錢程用手巾絞了水,在臉上仔細地抹了抹,拍馬屁說︰「陛下的龍水、龍巾、龍盆到底不一樣,臣一洗就覺得精神百倍。」

景恆之看了看她的眼楮,點了點頭︰「愛卿是不是覺得精神疲憊,十分勞頓?」

錢程頓時把頭點得象雞啄米似的,她騎馬騎了半天,又被拉到千華山走了一圈,晚上又在水里折騰了好一會兒,野外睡了一宿,此時恨不得有張床可以讓她躺在上面。

「看來愛卿今日十分需要呆在朕的身旁沾點龍氣,今日你就陪朕磨墨倒茶吧。」景恆之笑意盎然地說。

錢程踉蹌了一下,差點沒摔倒,可是看著景恆之那張不辨喜怒的臉,只好硬著頭皮說︰「陛下喜歡臣服侍就好,只怕臣笨手笨腳的……」

「朕喜歡笨手笨腳的。」景恆之淡淡地說。

于是,錢程一個早上被差使得團團轉,鋪紙、磨墨、沏茶、端點心……期間扯破了數張宣紙,倒翻了一瓶價值千金的松煙徽墨,差點把一方古硯砸了,把滾燙的茶水遞給景恆之,讓他的嘴角燙起了一個泡……

折騰到最後,錢程筋疲力盡,乘著景恆之召見另外兩個大臣的空擋,蹭到了角落里的一張軟榻旁,原本只想靠一會兒,沒想到靠著靠著就睡著了。

景恆之的眼角掃到了她的模樣,不知不覺地,緊繃的臉便放松了下來,三言兩語便打發了那兩個大臣,慢慢的踱到了錢程的身旁,只見她一只手搭在扶手上,兩只腳依然落地,保持著一個起來的勢,鼻息卻十分香甜,嘴角還喃喃地砸吧著,景恆之疑惑地湊近了一听,依稀听到她在念叨︰「陛下,我來了,我馬上就來……」

景恆之看著看著,心里癢癢的,忽然心里有種**,想要看著她驚跳起來張惶四顧的模樣。他清咳了兩聲,剛想發話,卻見小安子探頭進來︰「陛下,裴將軍求見。」

裴子余一進來便看見錢程躺在軟榻上,素來冷漠的臉上訝異的表情一閃即逝,他不由自主地放低了聲調,問︰「陛下,他怎麼躺在這里?」

景恆之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多問。「听說你昨晚被他救了?還和他呆了一個晚上?」

裴子余點了點頭,思忖了片刻說︰「陛下,依臣所見,此人離魂不假,要放在以前,這個奸人怎麼敢如此四平八穩地在陛下眼皮底下睡著了?」

恆之凝視著睡得正香的錢程,眉頭微微一蹙︰「他離魂是真是假且不去說它,可他背後之人到現在還查不出來,實在有些頭疼,你昨晚可有什麼收獲?」

「他一直叫著一個人的名字,」裴子余想了想說。

「李明啟?」景恆之問道。

裴子余迅速地看了景恆之一眼︰「陛下也听到過?」

景恆之點了點頭︰「還有什麼發現?」

「他讓我叫他阿程,他朋友都這麼叫他,我依稀記得在哪里听到過這種叫法,好像是哪里的方言。」裴子余說。

景恆之叫了一聲,李逸立刻從門外閃身進來。「你立刻去著人徹查,有沒有一個叫李明啟的人,還有,哪里的方言是叫人喜歡帶著一個阿字的。」

李逸應聲而去。軟榻上的錢程嘟噥了一句,翻了個身,景恆之和裴子余不由得屏息看著她。

「陛下,那塊糕……真好吃……我還要……」錢

程的聲音低了下去,幾不可聞。

景恆之看了看案幾上的那碟麻酥糕,又看了看她唇邊的一點碎屑,微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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