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奸臣的“後宮” 6第6章

作者 ︰ 小醋

錢程在家里過了幾天舒心的日子,每日睡到日上三,然後喝喝茶、看看書,閑來無聊帶著錢多到街上逛逛,唯一遺憾的是手頭有點緊,她接下來三個月的月俸都被那景恆之扣光了,賬房昨日就愁眉苦臉地來告急,說是這樣下去,只怕三個月後家里就要揭不開鍋了。♀

錢程頗為好奇地問錢平,以前府里都是怎麼過的日子。錢平想了想說︰「有時候下面的官員孝敬一些,有時候福王打賞一些,有時候大人不知道會從哪里弄來許多銀子,不過花起來也快,幫福王在朝上、宮中上下打點,不一會兒就沒了。」

「不可能吧?」錢程不可思議地看著錢平,「難道我沒有一個密室,里面都放著黃金珠寶什麼之類的?」

錢平尷尬地笑笑︰「這個小人就不知道了,或許有,那也得等大人自己想起來。」

錢程模了模下巴,一想到自己在那個世界上百萬的存款、市中心近二百平米的公寓、寶馬x6,還有一些公司的股票、分紅、古董,那小心肝抽得都快扭成一根麻花了。她嘆了一口氣,頗有些憂郁地說︰「唉,看來不得不去上班打拼了,明天就銷假上朝吧。」

翌日,錢程掙扎著卯時便起了床,迷迷糊糊地坐上了馬車,一路瞌睡到了東華門。東華門冷冷清清的,只剩下了守值的侍衛,錢程跌跌撞撞地跑了過去,門檻太高了,她一不留神絆了一下,摔了個大馬趴。

「錢大人小心啊。」身旁一個聲音不陰不陽地響了起來。

錢程心里那個氣啊︰「小心什麼,就在我身旁也不拉我一把,鋤強扶弱,日行一善乃是美德。♀」

說著,她扶著門檻站了起來,不屑地往旁邊瞟了一眼,只見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身著深紫色蟒袍,一雙漂亮的桃花眼,頗有幾分勾魂攝魄的模樣,嘴唇飽滿,皮膚白皙,看起來一副風流富貴的模樣。

「听聞錢大人得了離魂之癥,果非虛言啊。」他「啪」地打開了手上的折扇搖了搖,嘴角露出一絲譏誚的笑容。

錢程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下意識地想去捏他的胸膛的肌肉,半路又硬生生地縮了回來︰這可不是在現代,眼前這個人非富即貴,必是個不好惹的角色。

「大人說笑了,我錢程有幾個腦袋,敢欺騙陛下啊。」錢程訕笑著說,盯著他的折扇,問道,「你大冷天的舀了把折扇,莫不是這把扇子很貴?」

那人頗為有趣地看著他,笑著說︰「那是自然,扇子是當朝第一名匠所制,畫上的字是當朝第一筆所書,價值連城啊。」

錢程眼中頓時放出光芒,小聲地說︰「價值連城是值多少?幾千兩黃金?」

那人噎了一下,清咳了兩聲說︰「價值連城只是一個比喻,本王的意思是,你想買也買不到。若是論錢,能賣個幾百兩銀子吧。」

錢程失望地切了了一聲,撇下他快步往里走去。

「你到哪里去?」那人在她身後喊道。

「上朝啊。♀」錢程不耐煩地回答。

「往南邊走,上朝在紫霄殿。」那人悠悠地看著天色,「皇兄馬上就到了,你再不抓緊,只怕又要挨板子了。」

錢程跟著那個王爺一路狂奔,趕到紫霄殿的時候剛剛看到武成帝景恆之從內殿中出來,整個大殿之內眾臣早已隊列整齊,鴉雀無聲,錢程偷偷地站在隊尾,一雙眼楮滴溜溜地亂轉,打量著這個以前只能在電視上看到的金鑾寶殿。

大殿里的各個大臣徐徐出列,上折啟奏,大部分的話都文縐縐的,錢程都只能听懂個大半,不一會兒頗覺無趣,便開始打量朝中的大臣,前面的那個老頭子都快七十了吧?怎麼還不告老還鄉?斜對面的那個武將,還算有幾分俊朗,只是怎麼耳後有道疤;再前面的那個文官,怎麼好像一張紙片兒似的,風一吹就要飄走了……看著看著,她忍不住暗自笑了起來。

「錢大人,你面帶微笑,是不是對秋試有什麼看法?」一個熟悉的聲音飄進了錢程的耳朵,讓她不由得激靈靈地打了個冷戰,已經痊愈的**忽然好像又疼了起來。

「陛下所見甚是英明,臣沒有什麼看法。」錢程畢恭畢敬地回答。

「哦,錢大人是不是听岔了,朕還沒有發表見解呢,怎麼就英明了?」景恆之在龍座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面無表情,不知是喜是怒。

「不管陛下有何見解,在臣的心里,那都是英明的,臣必然肝腦涂地,不折不扣地為陛下辦事。」錢程大義凜然地說。

景恆之輕哼了一聲,淡淡地說︰「錢大人,秋試將至,各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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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有人應道︰「臣惶恐,這都是臣應該做的。♀」

錢程怔了怔,往說話的人那里看了一眼,只見一個四十來歲的短髯男子,後背筆挺,神情肅然,想必就是那和他不對盤的田侍郎。她略帶詫異地問道︰「陛下,請恕臣冒昧,這秋試名單還要有人考察上報?難道不是有才之人皆可入試嗎?」

此言一出,朝堂上頓時響起了一片竊竊私語聲,一個老臣出班斥責說︰「錢大人,秋試是皇家在各州縣選拔人才之舉,有資格入試的必然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自然要通過官家的考察,從品性、孝行等各方面分為八個品級,品級高的才有資格入試。」

「錢大人想必是離魂癥作祟,虞大人不必太在意。」

「錢大人不如先去讀讀大$**乾各地日志,再回來為陛下效力。」

……

錢程一句無心之說頓時好像捅了馬蜂窩,許多官員都紛紛指責。錢程的腦中轉過數個念頭,這樣的科舉制度豈不是從源頭就杜絕了人才的流入?如果考察中各地官員隨便動動手腳,上報的名單豈不是非富即貴、拉幫結派,又哪里會有寒門學子的出路?

她不由得抬頭一看,只見景恆之正斜靠在龍椅上,嘴角似笑非笑,神色平靜地看著她。她猶豫了片刻,哼了一聲,心想︰這我可不能當出頭鳥,不然非得被這幫大臣恨死不可。于是,她縮了縮脖子,低頭默不作聲。

「錢大人怎麼不吭聲了,莫不是還在思念先帝不成?」景恆之陰森森地開了口。

錢程的**頓時突突跳了幾下,頭皮有些發麻,擠出一絲笑容︰「臣在思考怎麼說才好。」

「那不如錢大人留下來陪朕好好思考一下?」景恆之輕哼了一聲。

「不用不用,和陛下說了兩句話,臣忽然醍醐灌頂,」錢程正色說,「我們大乾的秋試必要重新細細斟酌。」

眾位大臣都倏地一下把目光集中到錢程的身上,那個老臣冷哼了一聲說︰「錢大人此話莫不是在指責先帝不成?」

「先帝英明神武,哪里會有錯的地方?要錯的也只是臣子錯。臣昨日做夢忽然變成了一個窮光蛋,飽讀詩書,胸懷錦繡,好不容易求爹告女乃地舀到了一個秋試的名額,卻被縣丞的佷子擠掉了,住在一個破茅屋中,狂風暴雨中,茅草亂飛,郁郁而終。」錢程說的聲情並茂,滿臉的沉痛,旋即語鋒一轉,慨然說,「先帝原本想著考察品行,讓優秀的人才可為朝廷做事,哪里知道下面的官員居然會如此齷齪?昨日一定是先帝托夢給臣,再加上今日陛下的一席話,臣這才恍然大悟。我勸陛下重抖擻,不拘一格降人才!」

錢程引用了清末龔自珍的一句名詩,端的是慷慨激昂,振奮人心。

「說得好!」景恆之贊道,「錢大人得了離魂癥,怎麼反而倒有見解了起來。」

底下眾位大臣一見風向變了,都面面相覷,只有那位老臣忍不住瞪了錢程一眼說︰「陛下,那依錢大人之言,到底該如何是好?」

錢程只覺得自己好像在下一場豪賭,這朝中眾人,哪個是她以前的盟友,哪個是他以前的仇敵,她一概不知。她深吸了一口氣,環顧四周,只見周圍的人有的漠不關心,有的幸災樂禍,有的若有所思,沒有一個站出來附和她的。

「陛下既然是選拔人才,求才若渴,臣以為必須廣開門路,所有有志之士只要不是大奸大惡之人,均可參加秋試,同時陛下也需廣開言路,各地秋試前後,必須嚴查狹私報復打壓之舉。臣以為,大乾必然有無數布衣出身的青年才俊必將對陛下感激涕零,從此對陛下對大乾都肝腦涂地。」錢程一口氣說完,只覺得後背冷汗涔涔。

旁邊忽然傳來了幾下擊掌的聲音,錢程一瞧,居然是領她進來的那個王爺,不由得心里一喜。「皇兄,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原來錢大人說起話來,還真一套一套的啊。」

錢程拱拱手,謙遜地說︰「哪里哪里,都是陛下□有方。」

那人噗嗤樂了︰「哪里哪里,都是錢大人離魂離得好。」

龍庭上也傳來一陣輕笑,景恆之原本的那股陰冷之氣頓時少了好許,讓一直注意他的表情的錢程心里頓時一松。「錢大人說的好,退朝了擬個詳細的折子上來。」

錢程大吃一驚,婉拒說︰「陛下,臣離開吏部多日,事務繁忙,不能再讓田侍郎受累了……」

景恆之恍若未聞,說︰「錢尚書听賞——」

錢程頓時住了嘴,凝神屏息,眼露渴望地盯著景恆之,眼前閃現出無數亮閃閃的金銀財寶。

景恆之嘴角微微上翹︰「賞綢緞一匹,四季瓜果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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