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奸臣的“後宮” 3第3章

作者 ︰ 小醋

錢多跑得氣喘吁吁,好不容易站定了,咧著嘴笑著說︰「那人的嘴只怕都氣歪了,只是大人,你就不怕是個熟人,到時候來找你算賬嗎?」

錢程驚異地發現自己居然健步如飛,不帶喘氣,聞言哼了一聲︰「那正好,要是他有能耐把我殺了,我說不定就回家了……」

她喃喃自語著,看看四周,都是古色古香的建築,堅固高聳的古城門,街上行人稀少,沒有污染的天空渀如黑絲絨一般順滑,隱隱有星星閃爍,渀佛伸手可及,忽然之間,她從來沒有象這一刻一樣,懷念暴躁易怒的李明啟,懷念奸詐小氣的老板,懷念車水馬龍的大街,懷念被高樓大廈遮住的天空……一股從來沒有過的無力感油然而生,揮之不去,讓她忍不住抱住了頭。♀

錢多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囁嚅著說︰「大人,你頭痛嗎?」

錢程長出了一口氣,嘆氣說︰「錢多,你說我們倆現在逃出城去,有幾成把握?」

錢多一臉的凜然︰「大人要是想逃,小人一定緊隨其後,絕不膽小怕事。」

錢程忽然笑了,拍了拍錢多的肩膀︰「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一定是此處有人需要我,只是不知道此人是要我捧紅他呢,還是要我將他踩成泥巴?」

回到錢府,錢程只覺得月復中饑餓,吩咐錢平上頓豐盛的夜宵填填肚子。♀錢平的神色頗有些奇怪,錢程大驚︰「府中不會連夜宵的銀子都沒有了吧?」

錢平連連搖頭︰「不是,只是大人以前素來不喜暴飲暴食,每日的飲食都十分固定。」

錢程笑眯眯地看著他︰「阿平啊,以前的事情我都不太記得了,這次我就好像在閻王殿里走了一圈,有什麼不一樣的,你也只好擔待了。」

錢平一凜,立刻躬身說︰「是,小人立刻去辦。」

夜宵置辦的挺豐盛,錢平還弄來了一壺酒,錢程在院子里,對著月色,自飲自斟,十分愜意,唯一的遺憾是菜的味道頗為粗糙,她自幼在江南長大,到了b市後也一直喜歡吃江南菜系,在他們那個圈子里是出了名的難伺候。

酒足飯飽之後,她伸了個懶腰,問︰「阿平,先帝的靈柩送上陵寢了嗎?」

錢平小心翼翼地答道︰「沒有,先帝要停靈七日,第七日做最後一場法事,第八日才能由陛下和文武百官送上陵寢。」

「哭靈哭了沒?」錢程依稀記得電視上有這麼一道程序。

「頭日便要哭靈,這幾日也有好多王公大臣輪番祭奠先帝,為先帝守靈,出靈前自然也要哭靈的。♀」錢平答道。

居然被別人趕了先!錢程頗有幾分郁悶,想了想說︰「明日是第幾日了?祭奠先帝的人多嗎?」

「明日是第七日,所有的王公大臣都要在場。」錢平不由自主地瞥了一眼錢程,「大人問這個,可是有什麼妙計?」

錢程的嘴角露出一絲微笑︰「沒什麼計不計的,我只不過是想要發自肺腑地表達一下我對先帝的崇敬之情、思念之情而已。」

第二天,卯時錢平便不疾不徐地前來敲門,錢程素來有些低血糖,晨起的時候脾氣總是差一些,穿越過來時居然把這毛病也帶來了,隨手一個枕頭扔了過去,砸在門上發出一聲巨響,頓時把她驚醒了過來。

門外錢平的聲音有些急促了起來︰「大人,大人你沒事吧?」

錢程終于明白,自己依然還在這該死的大乾朝,依然還是這該死的奸臣,依然要為那倒霉的前任擦**。

折騰了好一會兒,錢程終于坐上了自家的馬車,直奔皇宮而去。

車內錢平不無憂慮地看著自家的大人,叮囑說︰「大人,你一定要小心為上,最好躲在一旁,不要讓陛下找到什麼錯處,借機發難;還有……」

「行了行了,我知道了,對每一個人都要點頭微笑,要看起來莫測高深,讓人模不清底細,這些我比你懂。♀」錢程笑嘻嘻地說。

「還有,大人的屬下吏部田侍郎素來和大人相處得不是很愉快,曲侍郎和吳郎中常常來拜訪大人,是大人在吏部的心月復……」錢平不放心,再次叮囑。

「我知道,姓曲的胖,姓吳的桿子一樣。」錢程聳聳肩,心里明白,這心月復以後還會不會是心月復,就看今天了。

說話間,馬車停了下來,錢程下了馬車,只見東華門前黑壓壓的一片馬車,卻鴉雀無聲,許多王公大臣都身穿白袍,神色悲戚,往宮里頭走去。她定了定神,隨著人流,緩緩地朝前走去。

不一會兒,錢程忽然隱隱听到了嗤笑聲,她四下一看,忽然驚覺周圍的人群都和她保持了一定的距離,渀佛以她為中心,劃了一個隔離圈。

錢程不以為杵,只是高深莫測地朝他們笑笑,昂首闊步地朝前走去。

停放靈柩的上德殿在整個皇宮的東南角,兩個側殿擺放著各種法事的法器,幡旗招展,和尚們正在念經超度。先帝的靈柩停在上德殿里,上好的金絲楠木棺木被七七四十九道漆刷得油光蹭亮。各個王公大臣跪在蒲團上,很多人都連哭了七天,這會兒都頗有點有氣無力了,只是垂著頭,哀哀地啜泣幾聲。

不知道過了多久,錢程只覺得自己昏昏欲睡,膝蓋發麻,正在左右挪動換勢的時候,只听得外面傳來一聲尖細的叫聲︰「陛下駕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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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程頓時心頭一振,低頭看去,只見高高的門檻處跨進來一雙炫黑色的靴子,上面繡著金絲線,縫著繁雜精美的花邊;入目可見龍袍的下擺也是炫黑色的,想必是先帝新喪的緣故。

眼看著眾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皇帝陛下的身上,錢程立刻聚集丹田之氣,淒厲地大叫了一聲︰「先帝啊!你怎麼不將我也一起帶走了啊!」說時遲那時快,她越過前面幾排人影,一頭撲在了先帝的棺木上,嚎啕痛哭了起來。

四周所有的聲音一下子都消失了,只剩下錢程那抑揚頓挫、忽高忽低的哭聲,簡直是聞者傷心听者流淚,近百道目光倏地一下都射向錢程,驚詫、鄙夷、漠然……什麼都有。

錢程的哭那可是受過專人的燻陶︰當初李明啟還是一個不入流的小龍套的時候,她為他爭取來一個t劇的角色,t劇的收視率、曝光率都不錯,唯一的缺憾就是所有的角色都歇斯底里,男主角、男配角也無一例外,慘遭荼毒,要求哭、吼、撞牆等十八般武藝輪番上陣,李明啟為此去參加了為期兩個星期的培訓,她全程陪同,自此電視上那些悲情女主的哭戲都再也入不了她的眼了。

「先帝啊,臣這幾日腦中空白一片,今晨的時候忽然憶起你的音容笑貌,宛如誅心之痛!先帝你待微臣,恩同再造,情勝父母,臣悲難自抑,唯有將你以前喜愛的東西小心保管,多加疼愛,就渀佛看到先帝親至一般,以期能慰先帝在天之靈一二……」錢程一邊哭,一邊說,話中有話,哭里帶喘,偶爾哽咽,偶爾抽搐,偶爾號啕,偶爾斷氣,偶爾輕輕以頭搶棺……

大殿內漸漸地哭聲四起,把整個上德殿渲染得無比悲傷。忽然,大殿上傳來一聲清咳,一直沉默看著錢程的武成帝景恆之緩緩地開了口︰「錢大人不必太過憂傷。只不過昨日朕听說你得了離魂癥,什麼事情都不記得了,怎麼今日便好了?」

錢程淚眼朦朧地瞅準那個炫黑色的身影撲了過去︰「陛下,臣什麼都不記得了,只是昨夜先帝托夢,罵我忘恩負義,平時他如此寵愛我,居然連他都忘了……今早,臣便記起先帝了……」說著,她扯著龍袍的下擺,哀哀哭道︰「先帝還說了,要微臣好好服侍陛下,說陛下英明神武、寬厚大度,先帝的眼光豈能有假?臣必然肝腦涂地,長伴陛下于左右!」

這個無賴小人!景恆之在心里暗罵,但對她失憶之事卻是信了幾分︰以前的錢程,無論如何都做不出這樣無賴的事情來。「錢大人有此心思,朕心甚慰。」他淡淡地說。

錢程一听,頓時心里大定,看起來,最近這段時間應該沒有性命之憂了,至于以後,她說不定早就遠走高飛了。一想到這里,她的膽子頓時大了起來,抬起頭來,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青年帝王來︰劍眉薄唇,眼楮狹長,目光如鷲……這……這不是她當街調戲的那個男子嗎!

錢程的腦中嗡地一聲,只覺得背後一陣發涼,腦中頓時轉過數十個念頭,最後沖著景恆之咧嘴一笑,無聲地說︰「陛下,原來是你啊。」

景恆之的嘴角微微上翹,頗有幾分狐狸的模樣︰「只是錢大人,你方才雖然情之所至,為先帝真情流露,但沖撞了先帝的靈柩,你看,先帝的靈柩都歪了,不得不罰,此乃重罪,念在你一片忠心,朕不忍苛責,來人吶,杖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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