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古代成長日記 第六+五章 民間的新年

作者 ︰ 車惠恩

今年的新春是我從未嘗過那發自內心的快樂,以前過的年跟你們一樣,不是去看跨年演唱會,就是一起去酒吧倒數,大家都極盡狂歡,喊得口嚨都要破了,可當你夜半三更獨一人走在烈風凜然的歸途上,心中除了孤寂,還是孤寂,剛才的笑語豪喊僅僅成為了一出莫名其妙的片段;而上一次在宮里過的年簡直是有史以來最糟的!那根本就不是為我們而設的新年,先不要說沒有感受到過年應有的氣氛;我只能感受得到深重的壓迫感,幸好我已非那些要跟主人去活動的宮女,但只是幫忙去張燈結彩和幫襯著御膳房已經累得我快散架了。那些平日待你還不錯的公公、嬤嬤都全把臉給繃起來,就更別說那些本就難以相處的大姐和嬤嬤們了.

我想真正感到快樂的就只有那些皇室成員吧!呀,不,應該只有皇上吧!當他看到黃緞子桌上滿砌山珍海味,翠饌金饈,兩旁盡是嬌妃童僕,階下勇士禁軍叢立,遠處玉台水謝間旋著一飄衣仙女正上演著飛燕踏盤而舞的把戲,笑嘆盛世萬象,而我們眾人皆是拼湊盛世之境的一顆沙子。

倒是民間的年過得自在,沒有珍玩滿置,也沒有斛籌美酒,但是一碗湯年糕,一盤蒸餃子,卻讓我更為著迷。大年夜果真是凌寒刺骨,偷偷地拉一線隙往門縫細看,別的看不到,倒是吃了一鼻子的霜,鼻子該紅得像馴鹿吧!當即把門關上,連門栓也要再三檢查才肯離開。轉身一看只見老伯已從廚房端上最後一個盆子來,旋即拉上凳子坐在桌邊,老伯笑道︰〝外邊那般的冷,干嘛還去開門了。大家都回去過年了,你要看嘛可要等到十五元宵時,那時可就有得你熱鬧的了。〞我也笑著看他,老伯又道︰〝我們也別淨說,快趁熱吃,看好不好吃。〞我連連點頭道好,一口一只的吃著,真是大快朵頤!那白菜的清新,豬肉的香濃油潤,還有香菇的+足嚼勁,可真是餃中一絕啊!老伯看我都吃得眉開眼笑的,便問道︰〝好吃吧?〞我呶著嘴只能頻頻點頭讓他知道的答案。老伯看之遂道︰〝那是真的挺不錯的,那是孩子她娘教我的。〞他見我雙目滿透疑惑之色,仿佛看穿我的心思便解釋道︰〝就是我的娘子。〞我猛把餃子都咽下去才道︰〝哦…那夫人,我怎從來都沒見過夫人呢?〞老伯溫和地道︰〝她呀,已經離去許久了……〞聞之,我立即站了起來道歉︰〝對不起,我不知……〞老伯又復微笑道︰〝都是多年前的事了,不用介意,這麼多年了,難道我還不能釋懷嗎?那可就真的沒法兒活了。〞他拉著我坐下,大家一夾一口的把年糕、餃子都一掃而空了。

隨著老伯那段陳年往事的憶敘,外面驟若雷轟的爆竹聲也已響過幾遍,想不到新的一年就這樣悄然來臨了,尤如昔年就在我們不留神間已黯然離去一樣,老伯打著哈欠地讓我快點去睡。當然我不是古人,現在不過是凌晨而已,我還精神的很咧!我便跟老伯說︰〝就讓我把碗盤都洗干淨再睡吧。〞老伯笑了笑,一邊坐向房間一邊道︰〝年青人就是好精神啊!〞我听著那有一聲沒一聲的步頻把桌子的碗筷端去後巷那兒。

當放下了碗盤在地折著衣袖時,才發現凜烈的晚風不知在何時停下了他那暴燥的脾氣,微灼臉頰的冷風夾著輕柔的雪花緩緩飄下,伏在我的青絲上;妝點著鐵色的粗碗;為青灰色的大街鋪上一層清玉絨毛,當即驚為仙山瓊閣,連刀風雪刃也不能凝結著我。看了看這樣少有的清靜環境,我便蹲下去洗刷碗筷。

早上醒來只听得左鄰右里的人都埋怨著看不到瑞雪,我心中猛然想起昨晚的該不會……怪不得美得讓人心醉,卻又那般的寒刺骨。詩雲︰遙知不是雪,為有暗香來。我卻道︰疑為梅花落,片片卻刺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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