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古代成長日記 第六+三章 草藥舖老伯

作者 ︰ 車惠恩

在那溫暖的搖籃里不知躺了多久,當我再醒來時,只見糊著破黃的窗紙外已盡是點點燈火的世界了,原來我已經睡了那麼久。揉了揉眼楮,便坐了起來,尋著鞋子,只見地上鋪的盡是些原始的木板地,沒有打磨過的平滑,踩上去還有些不平穩的吱吱聲,再看向身旁的周遭,除了身後一張單床,床旁的幾棟書本和眼前的一個香爐便無他物。往那唯一的出口走去,獨獨嗅得濃郁的草藥味兒,當我還想探頭出去時,春鵑啼花的屏風後卻竄出一個臉來,我不禁後退了一步並怔著了。只見對方也是先嚇了一跳,隨即便對我笑道︰〝姑娘可醒了。〞他走出屏風,領著我進房坐在床上,邊把手上藥碗置于床邊的茶幾上邊道︰〝姑娘莫要驚慌,是剛才來的那位公子讓老夫來照顧姑娘,所以老夫便讓姑娘先在小舖休養身子。來,藥已涼了許多了,可以喝了。〞我伸手接過藥碗,雖然很想大大方方地一口氣喝下去,可是那撲面而來的苦藥味兒讓我積極的行動放慢了。

藥未沾嘴眉先拎,瑟瑟玉指抖褐碗,瓊鼻一雛腕自抬,西子捧心在碗後。旁邊的伯伯見此情景不禁一笑,道︰〝喝完了就吃個糖。〞放下了陶碗的我,只見伯伯拿著一個滿裝粽子糖的圓漆盒子遞至面前,我忙伸手就是一顆,果然苦盡甘來的味道,真是讓人甘之如飴!又是一顆,兩顆,伯伯又笑了,他說我好像他那個己出嫁多年的女兒,從小就最怕藥味兒,每每藥後總要把糖果盒吃個清光才罷休,我听之也尷尬地笑道︰〝我也是從小最怕吃藥了。

待我一陣狼吞虎咽後,老伯伯笑呵呵地把糖盒置在一旁道︰〝姑娘只是有點虛火,不妨事,多服幾帖藥也就好了。〞我忙站起來道︰〝謝謝老伯的救病之恩,如蒙不棄請別再喊我姑娘,小女姓年,小名沁霜,老伯喚我沁霜就是了。〞老伯听罷也站了起來道︰〝姑娘生身豪門,老夫只一介草民怎好直喚姑娘閨名。〞我急忙道︰〝幼小敬年長乃是天經地義之事,豈有出身之分?〞我立即微微曲膝道︰〝老伯在上請受小女沁霜一拜。〞但听頭頂一聲驚嘆才把我扶了起來。老伯嘆道︰︰〝既然姑娘這般執著,老夫擰不過你。好,在那位艾公子回來前老夫就權充姑娘的叔伯來照料你。〞聞之大喜過望便忙謝道︰〝沁霜謝過老伯。〞

後來老伯把店里的兩條板凳搬到店外的石街前讓我陪他歇歇,我便依言坐下。但听伯伯說道︰〝沁霜,你抬頭看看。〞當我仰首一望,剎那便被這萬丈星幕奪去魂魄。大家和我一樣都是都市人,幾何能見繁星數點,更莫論如此華境!老伯見我都傻了似地痴痴看天便道︰〝沁霜啊,老伯就知道你們這些生于豪門貴族之家的子弟,每天都有學不完的技藝,讀不盡的聖賢書,根本就未曾好好欣賞過身邊的一草一木。但是像我們這些平民恰逢生于太平盛世,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到了晚上,一邊吃蔗一邊賞月觀星就成了我們每日的娛樂,有時還會邀著對面的朋友來喝上一杯,這就是我們平民的生活啊!〞待得老伯話畢我才道︰〝如果這就是平民的生活,我但願能生在平民家。〞心里頓念起愛我的父母,親我的兄姐,然現在卻只能遠他們而去,一人獨在深宮,就是現在身在宮外亦三過家門歸不得,哀哉!我非夏禹也。然扭頭看向身旁的老伯,果真是要先失此才得彼,我卻平白多了一門親戚,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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