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傅染眉角染笑,「其實有個孩子很幸福。」
明錚打過方向盤,「時刻還要擔心孩子被搶走,你這日子是怎麼過來的?」
傅染想起今天發生的事,真是心有余悸,「我只是沒想到,當街被搶孩子的事會發生在我身上。」
明錚不屑地揚眉,「她有什麼是做不出來的?你以後出去要格外小心。」
傅染放在兜里的電話從剛才起就響個不停,羅聞櫻見她沒有接通的意思,「小染,你電話。」
「可能是媽打來的。」
這鈴聲傅染其實知道是誰。
在醫院時全身神經繃得很緊再加上抱著瀚瀚一直在跑沒有接,她掏出手機掐斷不間歇的彩鈴聲,給對方回過去沒事兩字。
明錚將她送到依雲首府門口,傅染也沒留他,「聞櫻身體不舒服,你快送她回家吧。」
明錚看著她抱了瀚瀚進去,這才發動引擎。
眸子透過內後視鏡望向頭枕著椅背的羅聞櫻,「肚子還難受嗎?」
「好點了。」
明錚拿起放在副駕駛座上的藥,「待會回家後馬上吃藥,還有,」明錚把袋子遞向羅聞櫻,「那個,醫生說吃藥期間不能同房。」
羅聞櫻閉起的眼簾陡然睜開,她接過袋子,臉上有不正常的紅暈,「我跟誰同房去?」
明錚笑著提速,「護士說這話的時候直盯著我看,我差點月兌口而出這藥不是我吃的。」
羅聞櫻忍俊不禁,手掌貼向月復部,「看吧,還是做男人好。」
「你除去身體差異外,倒是跟男人沒什麼兩樣,」明錚左手腕的金表在陽光底下熠熠生輝,「以後別這麼拼了,我看跟著你的小朱不錯,適當將擔子分擔出去些。」
羅聞櫻沒有接他的話題,「那你呢,你把我當成男人還是女人看?」
明錚目光自後視鏡內同她對上,羅聞櫻斂起了笑意,全神貫注等著他的回答。明錚不假思索,給了個模稜兩可的答案,「大多時候當你是女人,有時候,又不得不把你當成男人。」
羅聞櫻眼角稍黯,目光別向窗外。
傅染抱著瀚瀚回到客廳,月嫂和保姆見到孩子都徹底松了口氣。
傅染把瀚瀚帶上二樓,放進嬰兒床內後趕緊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
「喂,你在哪?」
那邊,男人的聲音急壞了,依稀能听到跑車的嘶吼聲。
傅染走向陽台生怕吵到孩子,她特意將門拉上,「我剛把瀚瀚接回來,你在哪?」
「那我現在回依雲首府。」
「別,」傅染出聲阻止,「你告訴我你在哪,我過去找你。」
掛上電話,傅染下樓囑咐了月嫂幾句後驅車出去,眼見依雲首府的門緊密掩起這才落下心來。
她找到跟男人約好的地方,遠遠便能看到他冷著臉神色難看,傅染加快步伐,上前不等他開口,兩手用力纏住了男人的脖子。
他被她勒得差點喘不過氣,男人垂在身側的手掌落向她腰際,滿心的焦躁和煩悶瞬間消散,只得軟了聲音,「是不是被嚇壞了?」
傅染用力點頭,踮起腳尖更用力地抱緊他,「幸好我把瀚瀚搶回來了。」
他下巴摩挲著她的頸窩,「是媽嗎?」
傅染沒再開口,眼里一陣滾燙漾開,只是掩飾的很好,男人將她拉開,「很累吧?」
「再累我也不想讓你現在回來。」傅染伸手撫向男人的臉,「我都能處理好,你放心。」
只不過,都累在她一人身上而已。
男人雙腿倚向線條流利的跑車,他將傅染擁在身前,「我身體沒事了,再說回家更能靜養,弄出這麼多事來全都因為我沒在,找到我們的敵人重要,但你和瀚瀚更重要。」
傅染漸有動容,她前額貼向男人,「我還是覺得不甘心。」
他抬手拍向她臀部,「沒什麼甘心不甘心的,我們最難的一關都能邁過來,以後的事,時間很多很多,慢慢找慢慢耗,也不急。」
「你就這樣回去,估計能嚇死不少人,」傅染挽起唇瓣,「要不我跟家里人先說一聲吧?」
「過兩天,」男人湊過去在她唇角處輕吻,「我今晚還要回別墅有些事要處理,等我回去後帶你和瀚瀚一道去明家。」
「好。」
男人同她十指交扣,又用力握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置身于這樣兩難的境地了。」
「歡迎回來,我的明先生。」傅染拉開嘴角,睜開的眼簾有些微濕意,她雙手使勁纏在男人背後,他人往後靠,帶著傅染坐進車內。
男人也未明說會在哪一天回來,不到最後一刻,傅染也沒有告訴任何人。
心里想著瀚瀚,傅染沒有在外面多待,回到依雲首府,老遠能听到客廳傳來的笑聲。
傅染推開門,在玄關處換鞋子,月嫂正在陪瀚瀚玩,小家伙**撅起後要爬,手里的搖鈴用力晃動後不小心敲在自己腦門上,卻也沒哭,依舊咧著嘴直樂。
傅染跟著揚起笑來,想到依雲首府內即將回來的那個人,心里止不住欣慰。
她走到瀚瀚身側,將孩子托舉過頭頂,瀚瀚咯咯笑個不停,傅染仰起臉,嘴里默念道,瀚瀚,爸爸要回來了。
傅染以為這件事後李韻苓必將打消要瀚瀚的念頭,沒想到第二天一早,她就被大幫的人堵在依雲首府門口出不去。
月嫂慌忙跑進來告訴她外面的情況,傅染讓她抱著瀚瀚別出門,換好鞋子來到花園內,隔了老遠便能看到為首的李韻苓和李則勤,後頭是明家好幾位長輩,車子幾乎將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傅染走過去,目光掃向諸人,一一又開口喊了人。
李韻苓不等傅染發問,開門見山道,「小染,今天我把明家諸位長輩也給請來了,讓他們說說,孩子應該跟著你還是跟我?」
明成佑‘逝世’的消息對外一直瞞的很好,可經過上次青山的墓碑事件再加上李韻苓在記者招待會上公然承認後,明家的長輩定然也都知道了這件事。
傅染沒有開門,「媽,您一定要這樣嗎?難道真要鬧得整個迎安市都知道?」
「我已經不在乎了,你只要把瀚瀚給我,小染,你別想躲著,這麼多長輩在場,你不把瀚瀚交出來我們就站在這不離開。」
傅染太陽穴突突的往外跳,李則勤站在李韻苓的身側,「你若執意要留著瀚瀚,今後在生意場上,李家也不會對你留情面。」
人群幾乎將依雲首府的鐵門全部給圍住,這時,一輛車子悄然開到路邊,男人滑下車窗,雖然看不到傅染的神色,可一幕幕她被逼無奈的場景卻清晰呈現在他眼里。
帶著殘忍跟血肉模糊的所謂親情。
男人下了車,合上車門後,腳步落輕走向人群。
「舅舅,」傅染也毫不猶豫地拆穿,「自我接管mr之後,你何時對我心軟過?」
李則勤面色一陣難看,「我擔不起你舅舅這聲稱呼,現在成佑都走了,我更加高攀不上。」
傅染笑了下,「既然這樣,我們更加沒什麼好談的。」
明家的那些長輩也站出來,你一言我一語。
「瀚瀚必須留在明家,他是明家的骨血。」
「把孩子交出來,對你對孩子都是最好的選擇。」
男人已經走到人群的後面,他就勢倚著一輛車,雙手環在胸前,臉上神色瞧不出喜怒,整張臉卻已布滿陰鷙。
傅染拒絕的聲音被淹沒,干脆而虛弱的語調顯得很是無力,李則勤拔高音調,「今天你不答應也得答應,要不然的話以後連這個地方都別想住!」
李韻苓始終不急不緩,「小染,我會帶好瀚瀚的。」
男人上半身挺起,兩條腿繃直後大步走去。
傅染只听到一陣熟悉的男音傳來,「呦,這是唱的哪出戲呢?」
傅染繃緊的神經,到了某個極點,猛地就被撐開,然後便全身無力,頭頂的陽光聚成一團團傾灑在面部,猶如一雙溫暖的手,順了她的頰側撫過。
也直到此時傅染才深有體會,女人再堅強,可撐不住的時候還是需要男人。
而他,就是在她孤零漂泊在海平面上時,適當推住她的那只手。
李韻苓丟了魂般杵在原地,半晌說不出話,更別說是掉過頭去看一眼。
李則勤方才的神色還僵在臉上,傅染伸手按向開關,只見攔在中間的鐵門徐徐打開。
男人一襲純白色的手工西服,領口和袖口兩道耀眼的金邊,發尖很短,卻顯得異常精神,臉上五官雋永深刻,狹長的桃花眼,拉得極長,鋒利黑色的眉角隱入發梢,他腳步悠閑,似是真的在看著出好戲。
有人轉過頭,一雙雙眼楮睜得老大。
男人逐一跟他們打過招呼,李則勤側首,這一瞅可不得了,那樣的白色刺入眼球幾乎令他盲了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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