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流年之狐媚君心 第29章 侍疾

作者 ︰ 檸絮清風

翌日,一早起來,朝陽已是高照,這般猛烈的熱情,曬得大地萬物昏昏沉沉。

早起梳洗之後,安琉璃穿上碧綠輕紗長裙,腰間束著白玉絲帶,腰側配上軟玉魚形佩。烏黑的秀發挽成雙鬢髻,固定在雙側,插了三朵碎花珠簪。

琉璃就任性著,不讓菊香再往自己頭上插東西,這珠珠花花雖小卻不輕,皇上又不來,太後最近又老窩在自己宮里沒有出來半步,宮里的妃嬪又個個對自己避之則吉。穿得再美也沒人看,她才不願意讓自己的腦袋受累。

菊香被她鬧得無奈,只能作罷,搖頭苦笑多嘴勸說了她幾句,讓她不能太過于任性妄為。

琉璃莞爾一笑,縱是想也任性妄為不了幾天了。

琉璃嘻哈打太極,推說自己心里有數,便移步前廳。

看著前廳梨花木桌上,那三碟小菜和白粥,難得食欲大增,一邊吃著一邊招呼,讓菊香不用侍候,也下去用早膳。

夏日的暑氣,真是讓人胃口大減,一碗白粥三兩口小菜下肚,便再也吃不下。

琉璃喚來前廳侍候的奴婢小竹,讓她撤下吃剩的飯菜。便起身探頭,看著屋外火辣辣的太陽。

「外面的太陽活力十足,可憐我的曇花該怎麼辦?」琉璃看著房中牆角陰涼處,那七株昨夜做賊移來的曇花,一臉苦相。

思來想去,琉璃還是愛花心切,下定決心早些移入私密小園中,就不等到傍晚了。

即以思定便不再拖拉,琉璃趁著菊香等人下去用早膳,正是沒有人多嘴的好時候,琉璃拿起七株曇花,匆匆隱身進入後院。

她快步來到小園中,尋了一處陰涼之地,把七株帶土曇花仔細種下,澆上水,做完這些事,她已經忙活得滿頭大汗。

「主子,主子,菊香姐姐差我來找你,讓你趕緊回月華閣,說有急事。」琉璃還沒有來得及擦去額頭的汗水,就看見月華閣一名小太監急匆匆跑來。

琉璃迎上去,問著小太監︰「小宋子,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

「菊香姐姐猜的,菊香姐姐說,你除了偷跑來這里,肯定沒別去處。」小宋子微微喘著,急急回著她話。

「菊香讓你這麼著急過來找我,可知何事?」琉璃拿著木勺,取了一勺清水,仔細洗著手。

「我也不知道什麼事,只看著菊香姐姐著急得很,所以就快跑過來通知主子。」小宋子一五一十說著。

「那我們趕緊走。」琉璃見小宋子說得逼真,心想菊香肯定是有急事,所以洗好手後,就匆匆丟下木勺,跟著小宋子背後,急忙忙向月華閣而去。

該不會是銀冷冽回來了吧!?那麼快!?

「主子,你又去小園子。」未進宮門,便見菊香眼帶慌張的迎了上來。

琉璃扶著菊香伸來的手,問著︰「菊香,你這麼著急,所謂何事?」

「早膳之後,錦安宮來人,傳話讓你過去侍疾。」菊香連忙扶琉璃入內。

「錦安宮,楊惠妃的地方?」琉璃一邊走向內殿,一邊問著菊香。楊惠妃不是躲在宮里不問世事良久了嗎?怎麼今日又突然找自己去!?到底所謂何事呢!?

「正是。」琉璃走得急,腳下差點踢到石階,幸好菊香扶得穩,才沒有跌到。

「我素來和錦安宮沒有來往,為何今日楊惠妃會喚我侍疾?菊香,你沒有和通傳內侍說我身體不適,不適合侍疾嗎?」

「說了。但是內侍說,楊惠妃專門指了你。」

這會,琉璃剛剛跨進內室,听了癟嘴一笑,百思不得其解。按道理說,自己如今怎麼說也是堂堂的德妃娘娘,雖然剛進宮沒多久,但是份位也比楊惠妃低不了多少。她不與自己姐妹相稱就罷了,還要自己去侍疾!?

她向來做人很是低調,這次為何如此驚世駭俗!?

琉璃不免有些好奇,卻半點也不像某些人,如果遇到這樣的事早就吹鼻子瞪眼了,哪有她那麼看得開。

錦安宮楊惠妃為何專門點了自己侍疾,她如今已是一個避*之人,與後宮各位主子,應該沒有什麼厲害關系,而且久居月華閣這個僻遠之地,幾個月下來,宮中能記起自己這號人物的人,還真不多。

「太後娘娘也準了?」

「太後娘娘沒反對,似乎是默認了。這方面奴才也覺得奇怪,按理說,主子久病臥*,之前也只見過楊惠妃一面罷了。楊惠妃就是記得你,也不會喚你近前侍疾才對。」想到這一層,菊香也眉頭緊鎖。

「別想,你干淨幫我梳洗一番,多擦點粉,讓臉色看起來白些,至于朱唇就不描了,要讓我看起來,像是久病臥*之人。」琉璃端坐在梳台前,仔細叮囑菊香,對于菊香上妝之功,她信得過。

再加上,楊惠妃怎麼說也是從太後宮里出來的人,也不能輕易得罪了去。如此也估模不了那老祖宗的想法,如今只好見步行步了。

「這方面奴才自然明白,主子要是裝病被抓,可不得了。」菊香是宮中老人,自然清楚裝病露餡的嚴重後果。

半刻鐘後,琉璃衣著素雅,端莊走于前頭,上了月華閣外候著的步輦。

從月華閣到錦安宮,路程倒不算太遠,琉璃坐于步輦之上,迎面撲來的熱氣,讓她猛搖動白玉蘇繡芙團扇。但是熱氣也沒見消多少。

「菊香,楊惠妃是何疾?」臨近錦安宮,琉璃才想起,自己都不知道楊惠妃得了什麼病,所以只能找菊香打探消息。

「心絞痛,都有兩年半年了。」亦步亦趨跟著步輦的菊香,輕聲答著。

錦安宮前院種植著兩棵兩人抱的榕樹,琉璃剛剛下了步輦,走入錦安宮,就感覺到陣陣涼意撲面。

錦安宮是當今皇上賜楊惠妃獨住,所以沒有別的主子居于錦安宮。雖然當初楊惠妃也不是他自己樂意納的妃子,但是,既然拒絕不了,也不想拂了太後的面子。對惠妃也相當的不錯,人前人後兩人都相敬如賓。跟葉貴妃相比,銀冷冽可能對楊惠妃的好感比較多。

再加上楊惠妃又是個羸弱的病美人,心里便也多了幾絲憐惜之意。從前一個月也總是有那麼幾天宿在錦安宮。如今,楊惠妃的心絞痛比從前更甚,皇上只好命她少出宮門,好好養病。

只是沒想到,葉貴妃妒忌成性,看不了銀冷冽對惠妃如此關心愛護,便讓人在宮里謠傳,說惠妃之所以能當上皇上的女人,是因為她使了詭計,迷惑了皇上,才得以飛上枝頭變鳳凰。雖然那一切都是太後娘娘設計的,惠妃也只是一只可憐受擺布的棋子。但是,卻是她一直難以釋懷的心結。

所以,惠妃心性淡泊,也頗有幾分傲氣。從那以後,便為身體不適為由,婉拒皇上的關心,從此之後,便再沒有侍寢過。

安琉璃從菊香那打听到關于惠妃的一切後,心里不免對這個女子莫名的帶著一絲好感。如此淡泊清高的女子,掩在這紅綠瓦之中,到底是埋沒了。心里不免為她感到可惜!

走入前廳,沒有其他宮殿過多的奢華裝飾,只是幾把檀香椅,椅背和椅把潔淨無花,左右兩牆掛著王羲之字畫,畫下的白瓷花瓶,插著幾朵嬌滴帶放的狐尾百合。

屏風之後,就是錦安宮內堂,內堂也是收拾得干淨素雅,琉璃心里暗暗思著,看著錦安宮素淨的裝飾,楊惠妃應該真是低調之人。

琉璃來到內堂的時候,太醫正在整理藥箱,應該是確診完畢,要回太醫院。

「太醫,楊惠妃娘娘無礙吧?」琉璃攔下太醫仔細問著,自己既然被指名過來侍疾,就要時刻注意楊惠妃病情,如果楊惠妃出了什麼差池,自己也難逃責任。

這位太醫已經白發初生,想來也在宮中待過一些時日,加上並非刻板古董之人,雖不知她是那宮小主,也畢恭畢敬回著話︰「回主子話,楊惠妃娘娘剛才心絞痛難耐,老臣已經用香片加薄荷精油薰過人中,這會病情有緩,正睡下。老臣也正要回太醫院,為楊惠妃娘娘煎制活血益心養神湯。」

「活血益心養神湯可管用?」琉璃低聲問著,怕吵到內室剛剛睡下的楊惠妃。

「管用,往日楊惠妃娘娘犯心絞痛,就是服用此湯藥。」

「那就趕緊下去安排,免得誤了楊惠妃娘娘病情。」琉璃心里祈禱著,楊惠妃能早日恢復,自己也能早日回月華閣。別荒廢了自己那一畝三分地。

如果讓菊香知道此時此刻,琉璃還掛念著那後院里的花圃,一定無語問蒼天啊!

錦安宮不比月華閣遠離皇帝寢宮,地處偏僻,這人來人往的,裝病很容易被拆穿。

眼見太醫惶恐退下,琉璃便讓菊香在內堂候著,自己碎步入內。

琉璃剛剛進到內室,便見一藍衣侍女,守在錦*旁。

藍衣侍女她我獨自進來,便起身迎了上來,對她欠身行禮︰「奴婢錦安宮掌宮宮女付粹見過德妃娘娘。」

琉璃微笑著扶起付粹,見她眉清目秀,衣著行為端莊得體,眉眼一股穩重謹慎之氣。

她心想著,這一宮掌宮宮女,定是楊惠妃心月復。于是,她也不敢怠慢,連忙扶起付粹,與她一同細語幾聲,才向著錦*靠近。

檀木*上那個蓋著錦綢閉眼昏睡的楊惠妃,只見她眉目緊鎖,面色蒼白沒有血色。那憔悴的模樣真是讓人憐惜不已!

琉璃和一旁站著的付粹閑話,問著楊惠妃平日喜好,還有這心絞病由來。對于楊惠妃喜好,付粹到沒有隱瞞,一五一十為她細細道來。但是她問到心絞病怎麼得來的,她卻眼神躲閃,說是自幼便有,只是這兩年半來,越發嚴重。

自幼就得了心絞病?就付粹那一閃而過的閃爍,琉璃就不信她這番話。只是,這再怎麼說也是別人的**,自己也不好管得太多。

轉眼便到了晌午,早上喝了一碗白粥,還忙活著種曇花,這會兒肚子餓得直叫。

和她閑談著的付粹,听著琉璃肚子發出的慘叫聲,抿嘴微笑著道︰「德妃娘娘,勞你在這里看著楊惠妃一會,我去外頭讓奴才傳膳。」

琉璃听了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忙佯裝淡定的輕輕點頭,吩咐著快去快回。

最後,在付粹剛要出內室的時候,琉璃想了想輕聲喚回,仔細交代著︰「楊惠妃心絞病痛,加上天氣悶熱,胃口定是不佳,讓御膳房弄些清淡可口的食物過來。」

「德妃娘娘對于膳食,可有什麼喜好厭惡?」付粹臨走之前問著,她是怕傳來的膳食不合琉璃胃口。

琉璃朝她一笑,輕聲說著︰「我這人胃口不刁,什麼都可以。」反正胃口也不佳,也別讓人瞎忙和了。

「奴才知道,這就下去,讓人快快傳膳。」這次,琉璃沒有再叫住她,只見她掀開五彩琉璃珠簾,出了內堂不見人影了。

*上沉睡的楊惠妃,臉色蒼白病容明顯,就是在睡夢中,也是青黛微皺,想來連在夢中,也被這病痛折磨著。怪不得太後生辰那日遠遠一督,就覺得她縴細不經風,原來是這兩年半的心絞痛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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