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大姐也嫁了,我咋就還沒嫁出去呢?」麥冬嘆氣的放下手里的針線。
「急什麼,三嫂可是比你還長幾歲呢!」晚櫻繡著小枕頭。
「大姐她那是有盼頭兒,你說我呢!連個人影都沒有呢!」麥冬看著晚櫻手里的小枕頭羨慕的說道,「你做的也太早了吧!大姐才懷上兩個月!」
「早晚要用的,先預備上唄。」晚櫻笑笑。
晚櫻想著日子過的可真快,三哥成親都三個月了,嫂子也懷了孩子。看到他們現在過的和和美美,她心里也高興。三哥要做爹了,像是變了個人似的,比以前愛說話愛笑,重要的是那股淡淡的憂傷消失了。
這樣多好,大家都快快樂樂的,晚櫻心里輕松的想,哦對了,還有個發愁的,呵呵,那就是麥冬。這個每天都想嫁出去的姑娘,最近都瘦了。自從齊大哥婉言拒絕了她,她就哀聲嘆氣。好在她並不是哀怨的人,只是總想著找出哪還有合適她的人。甚至她問過晚櫻還有沒有哥哥沒娶親,哈哈,把晚櫻笑的直搖頭。
不過這倒是讓木離想起了個人,那就是阿楠。阿楠定是出了事,要不然他不會不在晚櫻身邊的!能讓阿楠也解決不了的人,那是多麼可怕的人?他知道阿楠的身手,沒有幾個人可以拿下他!木離的心不由得往下沉,他問過晚櫻記不記得當年出了什麼事,晚櫻只是搖頭。他從婆婆那知道是在都城外的西山谷底救的她。晚櫻問阿楠是誰?木離就說是當年爹爹留下保護你的人。晚櫻就問爹爹是什麼樣的人?木離就說爹爹最疼你,然後就不再說什麼了。
這日,陽光明媚,晚櫻收拾著藥櫃,婆婆和麥冬出診去了。她趁著天兒好,把一些藥材拿到院子里曬曬。正曬著藥,就听到院外有人問道,「有人嗎?」
「在呢!」晚櫻答道。
平日里姜家的大門都是敞開的,因為是看診的地方,人來人往開門太麻煩。晚櫻抬頭就見一個中等身材的布衣男人走了進來,看上去像是趕路的莊稼漢。
「可是看病嗎?」晚櫻問道。
那人一見晚櫻頓住了腳步,不由得呆呆的端詳著。晚櫻等了一會兒不見這人回答,只是在打量自己,便低下了頭,「這位大哥,這里是看診的地方。」
「哦,是了,我是路過這里,天干熱,想討口水喝。」漢子連忙說道。
「那好,你坐下先歇歇,我去打水。」晚櫻說著拿了個小板凳放在漢子的旁邊。
「謝謝,謝謝。」
看著轉身進屋的小婦人,漢子皺起了眉頭。沒一會兒他就見小婦人端著碗水出來了,身旁還跟著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圭女圭。
「請喝吧。」晚櫻把碗放在漢子的面前。
「啊,謝謝,這小女娃可真乖啊!」漢子笑著看著小山藥。
「大叔你是誰?我叫山藥。」山藥歪著頭問道。
「哈哈,山藥啊!大叔姓張,路過這里。」漢子邊說邊看了晚櫻一眼。
晚櫻溫柔的看著山藥,「山藥乖,別纏著張大叔,大叔趕路累了,要歇歇。你和阿娘把豆子挑了吧。」
「好,張大叔先歇著。我幫阿娘挑豆子了。」小山藥笑著和漢子說道。
「乖,乖。」漢子忙說。
漢子邊喝水,邊打量著母女倆的背影。是她嗎?太像了,可她為什麼不認識自己呢?
「圓子,圓子!小白不听話!」
漢子听到聲音連忙轉過頭去,就見一個壯壯的莊稼漢從屋里跑出來,蹲在了小婦人的旁邊,如同尋找幫助的孩子。
「哦,葛根想要小白干嘛?」晚櫻問道。
「和我玩翻繩。」葛根把頭靠在晚櫻的肩頭。
「葛根吶,小白不是人,不會玩翻繩的。一會兒你和山藥玩吧。」晚櫻拍了拍葛根的頭。
「好。」
小山藥撅著小嘴說道,「那要等我幫阿娘干完活兒才能和你玩兒。」
漢子歇了腳,就起身告辭。他出了院門,回頭暗暗記住了門牌,就向西北奔去。
西北大營中,張五出了將軍的大帳就進了安副將的帳篷。
「老五回來了,外面如何?」副將安書靖問道。
「邊城的災情越來越嚴重,難民起義了,當地駐軍吃不住,向都城求援!而且南邊禹城也蠢蠢欲動了,怕是也要反!」張五說道。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安書靖大笑起來。
「不過,」張五猶豫的說道,「我看將軍好像不太上心。」
「唉!這都多久了,將軍竟還沒振作起來。」安書靖嘆了口氣。
「不過這次回來在天水鎮我遇到個人,很象小夫人!」張五看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安雨安四娘。張五和安家兄妹是同鄉,從都城救將軍出來之後,張五就舉薦了安家兄妹投奔到西北。
「什麼?你看見了誰?」安雨問道。
「黃土坡有戶人家是看病的,我見敞著門就去討水喝,那家里的小娘子和將軍死去的小夫人長的一模一樣,剛開始我以為只是長的像,但仔細一看也是坡腳,我記得那小夫人就是坡了左腳,那家小娘子也是左腳。」張五低聲說道。
「可是真的?」安雨緊張的問。
「錯不了,不過那小夫人卻好像不認得我。我還特意說了我姓張,可她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不像是故意裝作不認識,在南邊時小夫人可是認得我的。」張五疑惑的說道。
「你可和將軍說了?」安雨問道。
「沒有,我是想先討四娘的意下。」張五看著安雨眼神熱切。
「好,這話你和誰也別再說了!」安雨狠狠的說道。
「我曉得。」
看著張五出去了,安書靖低聲問道,「妹妹,可是有了打算?」
「嗯,不能讓她活著見到將軍!」安雨說道。
安書靖知道妹妹的心思,自從那夜將軍知道了小夫人的死訊就一蹶不振,本就沉著一張臉,現在更是沉默寡言,幾次他們勸將軍趁現在的機會發兵,但他都不說話,仿佛心灰意冷了。安雨勸過兩次,希望能借著殺子之恨點燃將軍的斗志,誰承想將軍直接把她趕了出來,並且讓那個一只胳膊的阿楠守著大帳不準任何女眷進入。安書靖知道這是他妹妹長這麼大遇到過的最難堪的事,她是並不會就這麼善罷甘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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