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許願一條態度隨意的微信,明熙在這天登上了各大網站的熱度榜頭條。
這雖然不是她第一次傳緋聞,卻是第一次上了實實在在的頭條,佔據了足足五個小時,第二天的主流媒體都爭相報道了許願的微博和圓粉們熱絡圍觀。
朱文卻憂心在這個時候出緋聞不是好事,「張語喬我打听過了,家世很好,爸爸是交響團的指揮,媽媽是個畫家,從小就被藝術燻陶,受到家庭的影響,從事這行一點也不奇怪。據說張琳很早之前就在栽培她,大概是現她有演戲的天賦,所以這幾年也經常待在美國,給她做專門的指導。你和她對戲,佔不到一點便宜。」
聶垂頭看著手里的劇本,半晌沒有說話,直到保姆車行駛進了地下車庫,才抬起頭收好劇本,「不管她是什麼來頭,我只管演好我自己的部分就是了。我只要天幻一句話,我能不能拿下這個角色?」
朱文勾唇笑了,「就知道你小子有野心,也夠膽色,張琳不是誰都敢得罪的,但天幻不怕,陳鐸也不怕,我麼……自然也是不怕的。」
聶也笑了,「我也不怕。」
「那就行了,走吧!」朱文拍了下他的背,想起陳鐸囑咐他的事,「你把保溫壺帶上,今天是公開試鏡,片場的人太多,你就不要喝外面的水了。」
自從小文的事件後,聶也基本不喝外面的水了,每天自己從家里帶。不過今天他出門太急了,沒想到陳鐸還記得這件事。
打開保溫壺一看,里面居然是冰糖雪梨。
陳鐸不擅長做飯,但做甜品倒是挺有一套的。因為更更喜歡甜食,每到周末陳鐸都會自己挽袖子做一點甜品,有時候是冰糖雪梨、紅豆湯、布丁,偶爾也會有蛋糕。
聶趕緊把蓋子蓋上,對朱文一笑︰「嘿嘿,謝謝朱助理。」
朱文一副若有所思的高深模樣,這湯不能是陳鐸做的吧,絕、不、、能!
抱著保溫壺走進了片場,聶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人群中央的張琳。今天這位地位卓然的影後沒有戴蛤蟆鏡,只穿一件棉麻白色連衣裙,一條素淨的青花瓷吊墜,姿勢嫻雅地站在那里,活月兌月兌就能遮掩掉其他一切顏色的風景。
同樣穿著一身白的,還有深諳她演技精髓的張語喬。
聶微微一笑,對她們點了點頭。
胡涂也沒介意她晚到,這個時間四環以內哪兒都堵車,晚到了兩三分鐘都算正常。他看了眼張琳,見她點點頭,便道︰「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開始吧。小譚,把新劇本拿出來,遞給張小姐和明熙。」
從稱呼上,就能看出孰輕孰重。
明熙臉色淡然地坐下來,主動接過劇本,看了一眼就知道編劇又把劇本給改了,不過大致的情節還是和之前一樣。畢竟是成名小說,要改劇情是要頂得住所有讀者的炮轟。
張語喬略瞧了她兩眼,就撤回了視線。看樣子,也並未將她放在眼里。
也是,有張琳這麼大的後台,拿她當做強勁對手才是有問題。
明熙認真記下了台詞,又仔細看了幾遍劇本上注釋的小字,合上劇本之後靠在椅背上休息了片刻。
這一場戲不知道導演會讓誰試演f。
但很顯然,拿了這一場戲出來,必定會在明熙和張語喬之間選出一個試演f。
如此一來,聶反而不擔心了,f這個角色他在閱讀原著小說時就非常喜愛,他的每個小動作,行為特征早早就印刻在腦海里,不止一次地幻想過如果自己是f,最終會如何選擇。
而且身為男人,更能體會f身上那種悲情所困卻又身不由己的痛苦。
十分鐘後,胡涂示意助手收回新劇本。
「明熙和張語喬,請兩位到前面來。」
張語喬看了張琳一眼,被後者拍了拍肩頭,附贈一枚暖笑。她信心十足地走上前來。
聶放下保溫壺,擰好蓋子,警告似的看了朱文一眼——你不能偷喝喲!
朱文無語地白他一眼——愛吃甜食的是女人!
「這場戲是f和田真的對手戲,你們誰來演f?」
他下意識地先看了張語喬一眼,張語喬現明熙有打算開口的意圖,忙道︰「我來演f。」
明熙暗暗勾了勾嘴角。
「以,你們還需要再準備一下嗎?」胡涂問。
兩人不約而同道︰「不用了!」
《盜墓神偷》中最難表現的不是情感,而是墓中戲。這就是書中最經典的一場盜墓戲,f帶著田真下到一座墓主人不祥的古墓中,沒找到墓主人的棺槨,卻現了一座墓中墓。墓志銘上的文字他看不懂,田真也看不懂,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就在他們打算退出去時,墓中墓里傳來一聲嬰兒啼叫般的聲音。
f伸手把田真拉到自己身後,「注意周圍。」
田真臉上浮現出一股驚懼的神色,「你……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f往後一步,將背包換到身前,「聲音,你是指的剛才那一聲嬰兒般的啼哭嗎?」
「不,不是嬰兒,是貓!」田真更加恐慌了幾分,忍不住拽住f的胳膊,兩個人也緊緊貼靠在一起,「是貓叫,還不止一聲,你听!它又叫了。」
f沉默地豎起耳朵,臉色也白了,他根本沒有听到任何叫聲,就連剛才類似嬰兒的啼哭聲也消失不見。那麼,田真是出現了幻听,還是……
「啊!」突然,田真身子往下一沉,她的腳下出現一個黑色的大洞!
f立刻反手抓住她的胳膊,使勁往上提拉,「千萬不要松手!」
但田真一個勁地往下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底下拉住了她的腳。田真苦笑著看了他一眼,松開了手,「忘了我吧。」
f怔然地看著頃刻消失在自己眼前的田真,整個人都懵了。但很快他反應過來,毫不猶豫地跟隨她跳下了這個洞口,洞里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他只能用手臂扣在兩臂,試探著周圍的環境,以及看能不能抓到什麼支撐物。
不料,觸手及都是一種粘濕的物體,不像是土壤,而像是一種植物上的粘液。
f不久就掉到了底部,撇了一把熒光棒照亮周圍,赫然現他所處在一個非常詭異的地方。這里好像一種植物的內部,它的體積過于龐大,以至于達到以容納好幾個他這樣的成年人在空心的睫部進進出出。
他卻沒有找到田真。
然而他卻隱約听到了田真的呼救聲,「救命,救命啊……我在這里,我在這里!」
f順著她的聲音急急忙忙往前走,但怎麼也走不出去,也找不到她。
「卡,以了。」胡涂在這時喊了停,他眉心團簇地垂著頭,似乎是在思考如何評價兩個人的表演。
張語喬的演繹相當出色,就算是反串f,也將他男人的氣勢和眼神表現了出來。明熙也不差,把田真內心的恐懼拿捏的非常到位,她眼底里還留存著一絲希望,因為出于對f的信任,她掉下去時並非是完全絕望。
和他一樣凝思的,還有張琳。
她之前沒看過明熙演戲,也還沒有看過《未來戰士》里海倫這個角色,因此剛才明熙進門時,她只以為對方是個剛出道的沒有多少經驗的新人。
剛才明熙的表現出乎了她的意料。
張語喬是她親手培養出來的,有什麼優點有什麼缺點,張琳最清楚不過。這個佷女有天分,本事不算低,演技也磨練的不錯,內心戲也能很快上手,但有一個比較致命的缺點,她的表現欲和控制欲實在太強,下意識里希望所有人都只看得見自己一個人,因此演戲時特別容易用力過猛。
張琳知道這個缺點如果她克服不了,即便將來紅了,也只能在一線二線徘徊,想要成為超級巨星還差得遠。但張語喬還年輕,還沒經受過挫折和磨難,所以有些自負,等過了幾年就會好的。
是,這個明熙的幾個動作和台詞,分明刻意弱勢了自己,相反襯托出了張語喬在把握上的「過度」。f是個生性淡漠的凌冽男人,說話生硬不錯,但也不至于毫無感情。至少在這一場戲里,f的感情更多地被暴露了出來,他對田真的愛,在字里行間也有所顯露。張語喬刻意加重了f語氣里的冷硬,這一點便沒能表現出來。
張琳禁不住多打量了她幾眼,這個新人確實有兩把刷子,假以時日,不得了。
不過惜了,她太早地遇上了自己。
這個角色她一定會讓語喬上,明熙是個好演員沒錯,但也只能對不起了。
「胡導演,你看呢?」必須催促導演盡早下決定。
胡涂側了側臉,顯得格外為難,「這個,她們兩個的表現都很不錯啊,我這一時半會也拿不定主意。」
張琳卻是笑了,面對著在場的所有人,「明熙的表演,大家不覺得有些過于流于表面了嗎?好幾個應當注意鏡頭的地方,她都忽視了。」
明熙有些愣愣地看著她,在這種地方挑刺,倒還真不好反駁。以她的資歷也不敢在這位影後面前搶白,因此只能乖乖坐著,擺出一臉不明所以的模樣。
胡涂點頭道︰「這麼說也沒錯,是……」其實他心里已經分出了高下,張語喬技巧有余,卻入戲不深。明熙則更注重于和f的互動,例如眼神和台詞的語氣、力度。她不在乎能不能被拍攝到更好的角度,所有動作和走位其實並沒有任何問題,只是不夠那麼精準罷了。尤其和張語喬相比,明熙不是科班出身的劣勢一看就出來了。
他還是更喜歡明熙的表演。
「如果您下不了決心,不妨和謝總商量商量再說吧。」張琳富含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笑著挽起張語喬的手臂,帶著經紀人和一眾助理離開了這間屋子。
朱文在背後拍了拍明熙的肩,「不要緊張,你表現的很好,我都被你帶的入戲了。張語喬也還不錯,但是我看不慣她那個樣子。」
他倒是終于有點體會到幾個老董事第一次看到他和陳鐸到公司上班時的心情了。
誰也不喜歡空降下來一個人輕易就奪走了自己的東西。
胡涂隨意對他們做了個稍安勿躁的手勢,聶便和朱文坐在一邊等著,這一等就是兩個小時。
看到胡涂走過來,他們立刻站了起來,「怎麼樣。」
「唉,老實說我更願意用明熙一些。那位來頭太大,我怕伺候不了啊。」胡涂也覺得惜,明熙這樣好的苗子,和田真這個角色又如此貼切,不演真是太遺憾了。
明熙听明白他的話,莞爾道︰「沒關系,胡導不管用誰做女主角,這部戲都一定會紅的。」
胡涂很欣賞她的心態,當即給她下了個保證,「我下部戲,一定優先考慮你。」
輸給張語喬或許會不甘和憤慨,但輸給張琳是意料之中的。
回去的路上,朱文在保姆車上給陳鐸打電話報告了結果,「這個張琳……真不知道她存的什麼心。你說她都這個地位了,還幫著小輩爭什麼呢,這事兒傳出去也不見到能好听。」
陳鐸︰「他情緒怎麼樣?」
「還行啊,在玩游戲呢。」朱文瞄了低頭玩著神經貓的聶,「今天白忙活一天。」
「直接把他送到我家去。」陳鐸看了眼手表,「我還有半個小時下班,帶著更更去了超市再回去。」
聶接過電話,「陳總我今天不能提前回家麼?」
「晚上吃披薩,我答應過更更要給他做的。但是有些難度,你來給我搭把手。」
聶猶豫了一下,「好。」
朱文親自將人送到自家總裁家的小區門口,張了張口又忍住了,只好對他點了點頭。
開車出去,特意打了個電話,很快幾個保鏢模樣的人進入了這個小區。雖然他認為已經很小心了,但狗仔是一種無處不在的生物,必須時刻防備。
作者有話要說︰被小怪獸鬧了一宿,大姨媽又造訪,真是生不如死啊啊啊啊::>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