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棠 第五十三章生變故雙魔聚首

作者 ︰ tjlianji

自那日偃月公主午夜砍人事件後的第三天,錦棠開始沒由來的昏迷。在昏迷的同時,她大量的流汗,無數濃稠的黑色濃汁隨著毛孔排泄出來,惡臭無比。饒是芳草和谷雨從早到晚的輪流擦拭仍是應接不暇。偃月公主忙派人通知了沈峰。沈峰卻沒有前來,只是吩咐家人將錦棠接回府中,便再不過問。最後還是燕遠歌趕到,派了人回了敬和帝請來了有「西狄第一名醫」之稱的,皇後與太傅的族叔—徐榮,徐道長。

徐榮神色肅穆,面如枯槁,與他那永遠不笑的佷子一看就是一家人。他細心的檢查了一下擦拭過錦棠身體的白絹,將白絹放進藥箱,擦干淨手,對焦急不已的燕遠歌做了個出去談的動作,來到外廳,從懷中掏出一個墨綠色的藥瓶吩咐道「此藥每三個時辰一粒,可保暫時無礙,待老夫回去研究一下再做道理。」

燕遠歌連忙向徐榮行禮致謝,徐榮擺擺手,一言不發的告辭而去。燕遠歌擔憂的看著不停更換著溫水的谷雨,滿面無奈。囑咐了芳草服藥時限後,燕遠歌獨自坐在外廳的竹椅上假寐。

徐榮的馬車停在祁連山山麓的一間草舍前,訓練有素的車夫將馬車趕緊一處隱秘的林中,自己充當起守門人。徐榮小心翼翼的推開房門。躡手躡腳的走進房中,關好房門後,他「撲通」一聲跪下,只用雙膝的力量一下下向房屋的內間挪去。

如果不是親眼所言,恐怕不會有任何人能夠想到,被先帝特許過「免跪」的西狄人人稱道的神醫居然以這種最虔誠,最卑微的方式去見人。

整潔雅致的內間中,擺放著無數美得令人炫目的精致瓷器,黑衣男子用他堪比女子般玉潤雪滑的手拿起薄胎桃花雲紋杯,細細聞著茶香,但奇怪的是,他卻並不飲用。「事情辦得如何了?」他的聲音甜蜜溫柔,卻缺乏一點——情誼,在徐榮听來,那卻是比魔音還要恐怖的存在。

「都照您的吩咐辦了。」徐榮道,並從醫箱中拿出沾了黑色濃汁的白絹恭恭敬敬的高舉過頭頂奉給黑衣男子。黑衣男子瞄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怪異的微笑。

「滾!」他吐出了一個清晰的發音。徐榮如得大赦,連滾帶爬的出得屋來,急急命車夫駕車回府。黑衣男子放下杯子,略一挑眉「出來。」

李恪的身影隨著這聲「出來」出現在屋中,他毫不在意的直接坐到剛才黑衣男子的對面,笑嘻嘻的望著他。「師傅,好久不見!」

黑衣男子面無表情的看著李恪,此人正是當年李恪的修真開智人——比鄰星修真族群中「法」家的掌門人,白起!

在修真界,宗派之別森嚴非常,經過數萬年的融合,比鄰星的修真界逐漸分為了「恕」、「法」、「禮」、「情」四派,所謂「恕」的代表就是令狐濤,這一派的修真者主張慈悲為懷,普度眾生。這個理念幾乎是地球所有正統宗教的基本條例。而緊隨其後的就是「法」這一派,他們講究萬事以法為規,不講人情世故,一旦逾越,立刻抹殺!而這一派的杰出代表就是眼前這位容貌美似女子的白起,現代的地球人也許需要回想這熟悉的名字到底代表了什麼,但是像李恪這樣熟讀經史子集的修仙者不會不知道這位戰國四大名將「起翦頗牧」之首,發動「百里長屠滅魂術」手上沾染了近百萬軍士鮮血的大秦名將,「人屠」白起!而人類不知道的是,白起其實是嚴苛的法家代言人,在他的世界中,一切違反法則所存在的事物都該被抹殺,就像天命所說,秦朝該統一六國,所有阻礙秦朝統一的人都該被抹殺,所以殺掉並不可惜一樣,「法家」是修仙者中最嚴苛卻也是家族力量最為雄厚的一派。

「師傅出關了?」李恪很奇怪,在他的計算中,自從上次仙魔大戰他敗在令狐濤手下後,就在山河社稷圖中閉關養傷,距離他的痊愈至少還要八十年!

「我為她而來。」白起並不接話,徑自表述了自己的觀點。「你該知道,因為徐階那蠢貨弄巧成拙,我不得不親自出手,這麼好的苗子,如果浪費了,實在可惜。」

「可是師傅!」李恪听得白起的話,眼楮驟然變成了血紅色。「她是我的!」

「是嗎?」白起抬起頭,瞳孔變成了一片冰藍。就在兩人火花四濺的對視的時候,在客廳裝木頭人的藺如初走進來,望著兩個幾欲開戰的上仙,哆哆嗦嗦的道「兩位上仙,咱先別吵了好嗎?我檢查了一下錦棠的情況,她體內有四道真氣在爭搶她內丹的控制權,再這麼下去,不等她結丹完成就先被強大的真氣弄得氣竭而亡了,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辦法讓她順利結丹啊!」兩人轉過頭,紅藍眸子一起看向她,藺如初覺得自己被一種名為「死定了」的煞氣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包裹著。不由抖得更加厲害,兩人看了她一會,瞳孔逐漸恢復了原色。

「怎麼會這樣?」李恪焦急的問白起。

「當年她為了保住你的三魂七魄,將自身的靈力渡給了你,本來該灰飛煙滅的,四大仙長為了保住這克制你的最後王牌,每人將自身辛苦修行的一半靈力注入了她的元神之中,讓她得以順利轉世,那四大仙長各有所長,自然就是四道不同的真氣。」白起閑閑的回答道。似乎這事對他來說沒什麼影響。

「怪不得錦棠同時具有身外分身,幽冥引路,破禁封魔和垂拱結丹四大技能,我一位是天賦異稟,原來是這個原因啊。」藺如初不合時宜的道。兩人同時轉頭用冰冷的眼神看著這個絮絮不停的小女子。

「這蠢貨你哪弄來的?」白起看了藺如初幾眼問。

「我不認識她。」李恪干脆的回答。讓藺如初有了超級的無力感,哎,自古男兒皆薄幸啊!嗯,這個比喻好像不恰當。

精通讀心術的白起徹底折服于這個小仙女的粗神經,這樣都敢走神?

「我給了徐榮藥讓他轉交給沈家,那些藥足以維持沈錦棠的體力,至于她能不能順利結丹,就要看天意了。」白起頓了頓「這個天然呆給我留下,你走吧。」

李恪訝異于白起的痛快,讓他走,這就意味著白起放棄了吸收沈錦棠進法家的機會,他實在無法理解,鑒于對面前老鬼的習慣性服從,他只好帶著滿肚子的疑問離開。

「天然呆,你過來。」白起忽然對藺如初招手道。藺如初不敢拒絕,只得迎上前去。白起輕輕按住她的雙肩,下一秒,一個濕熱的吻落在了藺如初的唇上。良久以後,他的唇終于離開了藺如初的唇,看著仍舊撲閃著大眼楮不解的看他的藺如初,他心下嘆氣。「果然如此!」他輕聲說完,對藺如初道「你喜歡听說書嗎?」

沈宅,三更。

蕭峻像以前無數次翻窗而入一樣再次從棠園南面的窗子翻進了錦棠的臥室,等待他的,不是錦棠那亦笑亦嗔的臉龐,而是燕遠歌冰冷的三尺劍鋒!

「你不該來!」燕遠歌冷冷的對剛落地的蕭峻道。

「我只是想見她!」蕭峻的聲音沙啞,似有悲聲。「是我害了她。我不該出那種餿主意的,我明知道小姑姑陰險狠毒,還是讓她涉險……」不等蕭峻說完,燕遠歌忽然撲過來,一把摟住蕭峻的腰,兩人就這樣無一絲縫隙的緊緊擁抱著。「呂荇來了。不想讓錦棠白受這一場罪就配合我!」燕遠歌用幾乎呢喃的聲音在蕭峻耳邊說,說完,一口咬住了蕭峻的耳朵。看著兩人的親熱動作,一旁為錦棠擦拭的谷雨差點沒昏倒,就在她尷尬的不知道如何自處時,燕遠歌用桌上的蠶豆及時點中了她的昏睡穴。

「這麼晚,想我了?」燕遠歌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一日不見,思之欲狂!」蕭峻心領神會的答道。兩個人互相親吻,撫模著。大有若非床上還有一個隨時可能醒來的病患否則就立刻開始戲的架勢。

「你為何要對那沈錦棠那麼好?」蕭峻的語氣充滿醋意。

「不過是做樣子罷了,我家老頭子那麼疼她,不做做樣子怎麼行?再說了,有了她做煙霧,我們的事還有誰清楚?」燕遠歌笑道「倒是有個傻瓜吃醋吃到要去對她用強。」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冤家,你說她到底是怎麼了?」

「徐道長說是中毒,管他呢,沒了她正好。她精明的很,我們的事一旦被她發現可就麻煩了!陛下知道了,于你我的大計不利。」燕遠歌一邊親吻蕭峻的脖頸一邊道。

「呂荇那邊如何了?」燕遠歌又問。

「還能怎樣,我明示暗示多少次他都不肯幫我,還是你好,我一聲軟語,你祖父手中的兵符就送到了我的手上……」蕭峻將頭靠在燕遠歌的胸口道。

「陛下他對你如此寵愛,你居然還要背叛他?真是個忘恩負義的狼崽子!」燕遠歌點著蕭峻的鼻尖道。

「寵愛?寵愛比得上位尊九五嗎?他看重的繼承人是阿岱,我必須先下手!等我當上了皇帝,我就名正言順的將你接進皇宮同住。到時候,看誰還敢說半個不字!」

「位尊九五?」窗外的黑衣人冷笑著,眼中發出攝人的寒光「那要看你有沒有那個本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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