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心為牢 第二章(4)

作者 ︰ 落檐三千

燈光交錯,人影混亂。

音響的聲音不斷回響,感覺腳下的地板都在一下一下猛烈震顫。酒香和人體散發出來的汗味混合在一起,被圈禁在室內的熱氣包裹著,久久無法揮散。

林越萬萬沒有想到,蘇智廷答應帶他來的地方居然是——酒吧。

陸馳雖然好玩好動,很少呆在家里過一個安穩的周末,但林越知道,他也從來都沒來過這種地方。陸馳從小就對煙和酒有一種不知名的厭惡。林越還記得,有一次在老爺抽煙的時候,陸馳臉色青黑的奪過那只煙頭扔進了垃圾桶。

相比之下,一直都算是守本分的自己更是想都沒想過要來這種地方。

林越穿得很整齊,是他一向古板無趣的打扮。白色的襯衫配著黑色長褲,看起來蒼白而青澀,徹頭徹尾的高中生模樣,和酒吧的氛圍格格不入。

看著那些穿著絲狀布料大片肌膚**的女人在舞池里狂野的搖動身軀,旁邊還有許多不知名的眼光落在他們身上,林越停住了腳步。

拉著他的蘇智廷不明所以,回頭看他。「怎麼了?」

「……我還是回去了。」音樂聲很吵,林越的回答在蘇智廷看來不過是嘴唇蠕動幾下。看著對方疑惑的眼神,他朝後面退了一步示意,不想卻被蘇智廷用力拉住。

「你不喜歡這種地方?」

「……不是。」

林越額頭有些出汗。可是他一時想不出什麼拒絕的理由,蘇智廷的手指就像鋼鑄的鉤子一樣牢牢的鉤著他。

「林越,我拉你到這里不是讓你看這些。」蘇智廷臉上沒有一絲開玩笑的味道。「你在家里听著耳機是不會有機會見識到搖滾真正的力量的。」

他的個子縱使高挑,站在層層疊疊的成年人中也不算特別顯眼。舞台上的燈光從後面給他瓖了耀眼的光暈,轟鳴的節奏中听到這樣的話,林越愣愣的看著他,有些形容不出自己此刻的感覺。

「可是我不適合這種……」

「忘掉現在你在這里看到的。」蘇智廷很堅定的說。「相信我,跟我來。」

再沒有給林越逃跑的機會。蘇智廷拉著他大步穿過人群,朝不遠處的舞台走過去。

第一次被這樣毫無方向的牽引著,林越的慌張無措是顯而易見的。他不知道眼前的少年究竟想做什麼,只是剛剛听到的那句「相信我」,仿佛給他施了咒一般,身體不由自主的按照少年的意願前進了。

誰知少年的行為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蘇智廷大笑著和台邊一個一身黑衣正在吞雲吐霧的中年男人打了個招呼,就長腿一跨,直接上了舞台。

然後不由分說的把林越也拉了上去。

音樂聲消失了。空蕩蕩的舞台上好像只剩下他們兩個人。林越還沒反應過來蘇智廷在做什麼,就被紛亂的燈光晃花了眼楮。突如其來的寂靜讓他的耳朵有一瞬間的無所適從,等他看向身前的少年時,那人優雅貴氣的完全不似高中生的身影已經站在了舞台邊緣。

蘇智廷習以為常的拿過麥克,嘴角扯出燦爛的笑容。他試了試音,少年高亢中帶著點磁性的悅耳聲音便響徹了整個酒吧大廳。

「……咳,大家好啊。」

烏壓壓的人群先是寂靜,然後便像開水一樣沸騰起來。無論男女年齡好像都因為台上這個穿著寬松毛衣銀灰休閑褲的少年激動不已,他們的目光中隱隱帶上了被點燃的狂熱。

馬上有女孩子滿臉興奮的拍著手看過來。「是LEO!是LEO啊!真難得誒,我還以為要等他出來唱歌還要一個禮拜呢!!」

「有說過今天LEO會有出場嗎?」

「誰知道!不過能听到他唱歌就算天大的好運了……」

「我就告訴她今天來嘛!!這下好了,錯過了這回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麼時候!!我一定要錄下來錄下來!!」

……

林越怔怔的看著他。

少年耳垂上的耳釘正發著光。耀眼至極的光,在舞台燈光的映照下宛如真正的星星一樣,隨時會朝著天空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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