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荒行 第十九章 一株草引發的血案

作者 ︰ 無罪亦無淚

許秀崧盤坐下來,取出一個乾坤袋,從里面拿出一株株靈藥。自語道︰「唉,藏了多少年舍不得用,如今卻不得不用了啊,還真是不舍!」

但是當听到一聲聲狼嚎之後,他快速取出一個藥鼎,將一株靈藥投入其中,催動道火開始煉化起來。片刻之後那株靈藥變成粉末被他取出,然後又投入另一株靈藥,再次煉化

「嗷嗚」

一頭渾身漆黑油亮,長有三條尾巴的野狼現在羽箭射程外的一塊巨石之上,仰天長嘯。

「準備,蒼狼群要進攻了!」

這聲嚎叫剛剛響起,無數蒼狼便躁動起來,開始力奔跑,從四面八方向著這個三十余人組成的防御圈快速縮小著包圍。

狼群逐漸加速,從起初的慢跑到後來的狂奔,再到後來的快如閃電,離防御圈越來越近!

「咻咻咻……」

一支支羽箭破空而去,沖在前方的一些蒼狼伴隨著一聲聲悶響而倒地,但是前僕後繼的狼群速度絲毫不減,悍不畏死的沖向前方。

除了被保護在中心的許家子弟連續不斷地射著羽箭之外,形成防御圈的三十多名士兵只是了一箭便扔下了弓,轉而拔出了腰間的長刀!他們不是不害怕,而是活下去的希望讓他們忘記了恐懼,只有殺得足夠多,他們活著的希望才更大!

狼群到了近前,遠遠地就跳起撲了過來,所有士兵舉刀,或劈或撩,瞬間防御圈外就堆起一圈蒼狼尸體,血腥味濃重的刺鼻!是,一個士兵面對的並不只是一只蒼狼的撲殺。剛砍倒了一頭,還來不及收刀蓄力再砍,便又有三只四只蒼狼撲了過來。很快就有士兵被拖入了狼群之中,一群野狼圍著一個士兵啃噬。

雖然他們身上都穿著盔甲,以暫時抵住蒼狼撕咬,但是臉龐和手腳等薄弱之處卻沒有什麼保護,霎時間便有七八名士兵被撕成了碎片!

「縮小防御,棄刀,用道火!」許老三大喝道。

剩余的士兵立刻擺月兌,縮小防御圈,把那些因為陣亡了的士兵形成的防御漏洞補好,然後所有人都扔下了長刀,全力催動道火。

瞬間便有一圓形道火牆形成,將野狼隔絕在外。靠的近的野狼被烈火焚燒,吃痛嗷嗷怪叫,而外圍的蒼狼,也一時間無法靠近!

許老三抬起長弓,張弓搭箭,將巨弓拉的像滿月。而他的目標,正是那頭遠處的三根尾巴的黑狼。

麾下的將士們無法把箭射得那麼遠,但他在此間修為最高,別人做不到,不代表他也做不到,他想試一試!一旦殺死了蒼狼王,群狼無首,沒有了它的指揮和號令,狼群必然大亂,這困局也就迎刃而解了!

他箭尖直指遠處的黑色蒼狼王,滾滾元氣轉變為磅礡的元力灌注到整張弓和羽箭之中,似有射落日月之力。突然他心念一動,眼眸微微眯起,捏著弓弦和箭尾的右手向外旋轉了四十五度。這樣以使弓弦拉的更緊,箭矢的速度和威力更大,而且射出的羽箭會極速旋轉著飛向目標,一旦命中,給目標造成的傷害也會成倍增長!

「咻……」

急促而悠長的破風聲響起。許老三手中的羽箭如流星劃過天際,直取目標。經過元力加持的羽箭泛著土黃色的光暈,在空中留下一道微白的箭道雲霧,那是高速飛行的箭矢和空氣摩擦留下的痕跡,凝固在空中久久不散!

眾人只見那黑狼身上鮮血迸起老高,而後它身下的巨石爆碎,石塊穿空而起,石粉蕩起的灰塵迅速彌漫了那個地方。緊接著才傳來蒼狼王的慘叫和巨石爆碎混雜的聲音。

面朝這個方向的眾人和許老三都眼神火熱的注視著那片煙塵。

「成功了嗎?它死了嗎」

「叔父,剛剛分明見到那蒼狼王鮮血濺起老高,十有*它是被叔父射殺了!」

眾人神情激動,這困局,終于破了麼?

火牆前方,還沒有撲躍而起的野狼紛紛放慢了腳步,最後停了下來,但是依然警惕地盯著眾人。漸漸的,它們終于一步一步慢慢向後退卻,一些野狼舌頭伸的老長,哈喇子從舌尖上滴落在地,另一些蒼狼則是呲牙咧嘴,從喉嚨中出低沉而嘈雜的呼氣聲,似憤怒,似仇恨,也似面對強敵時無助的恐嚇聲。

它們剛剛明明听到了狼王的慘嚎,此時它們彼此顧盼,充滿了疑惑,不知道它們的王者是不是還活著。

「收起道火,節約體力!二哥,將回復元氣的丹藥分給大家,讓大家抓緊時間恢復!」

每一個人接過丹藥後都迫不及待的塞進嘴里,感受著丹藥在月復內化成磅礡的元氣,流向丹田,補充著消耗得所剩不多的元氣。

突然,「嗷嗚……嗷嗚……」兩聲悲憤的狼嚎聲從那片煙塵中傳出。讓所有人心頭一緊!

「戒備,它還沒死!」許老三聲音如雷!

所有人神色緊張的盯著前方的狼群,而面向那片煙塵的將士和許家子弟瞬間面色蒼白,目不轉楮地盯著那個方位。

前方的所有蒼狼听到嘯聲,全都身體一震,回頭向後看去。狼群瞬間像打了雞血一般,精神昂揚!

煙塵還未完全散去,只見一道黑影一瘸一拐的逐漸走了出來。它走的極為吃力,每前進一步後腰都要往下一沉,似乎受了極重的傷。當它完全走出那片石粉彌漫的煙塵時,眾人終于看清了它的樣子。只見它滿身鮮血,從眼角到嘴邊一片血肉模糊。而最為怖的是它從後腰一直到尾椎的那一片巨大的傷口,那里皮毛血肉全無,骨頭都**在了外面,鮮血沽沽而流,在它的身後留下一條長長的血路!它的整個尾椎幾乎都現出了骨頭,恐怖無比,而且它原本烏黑油亮的三條漂亮尾巴也只剩下了兩條,其中一條不知斷落在了何處。而這剩下的兩條尾巴也不復之前的濃毛茂盛,許多地方都已經光禿禿的,染滿了鮮血,顯得十分斑駁。就好像被野馬群踐踏過的草地,蕪雜而又荒亂!

先前那道箭矢剛剛射出時,它便本能地感覺到了危險。是那道箭光實在太快了,它才向前踏出一步,便感覺到了尾椎上傳來的劇痛。雖然邁出那一步讓它避開了要害,沒有在這一箭之死,但它的後腰一直到尾椎卻被撕掉了極大的一塊血肉,甚至連骨頭都受到了損傷!那支羽箭撕裂它的身體後,力道仿佛絲毫未損,直接將它腳下的巨石射的爆碎!在巨石爆碎的沖擊下它橫著飛了出去,又被一塊紛飛的碎石砸在臉上,臉骨都被砸裂了!

此刻,它的眼楮因為憤怒而充血變得猩紅,極濃重的殺氣透體而出,惡狠狠地盯著那一群人類,恨不得將他們撕成碎片吞入月復中!它的三條尾巴,乃是它身為王者的象征,也是它的逆鱗。平日蒼狼族群中有誰敢踫它的尾巴,必然會被它撕碎吃掉!而今日這群人類,先是殺死了自己的孩子,又射殺了自己的妻子,現在更是斷了自己一條尾巴,簡直不饒恕!

它慢慢地走到一座小土丘上,四蹄並在一處,忍著嘴角傳來的劇痛仰天一聲長嘯,「嗷嗚………」

「戒備,狼群要進攻了!」

一聲長嘯之後,還不待許老三再次開弓,它就謹慎地下了土丘,退進山林之中。

狼群听到進攻的命令,瞬間身體前傾,蓄勢而,飛快的向著眾人沖來。所有人剛剛補充元氣完畢,此時亦帶著殺盡強敵的氣勢,全力運轉元力,等待狼群靠近然後展開致命一擊!

「道火,現!」當狼群來到防御圈前面三丈處,許老三一聲令下。

「轟」的一聲,一道圓形火網再次形成,長長的火焰攻向撲躍而來的狼群。道火溫度極高,這片天地間的水汽瞬間就被蒸干。撲上來的第一波狼群被燒的焦糊,密密麻麻堆在人牆之外,像是一道防線。是,狼群數量實在太多,一頭倒下另一頭立刻補上,無窮無盡。每一個方位都是無數撲躍而來的蒼狼,道火再強大也擋不住前撲後繼悍不畏死的狼群,只要有一個空檔一絲破綻,便立刻會遭到狼群攻擊,頭上,身前,腳下,道火不能每一處都覆蓋,而一旦遭受到來自一處的攻擊,這些將士調轉方向時,另一個方向又有多頭蒼狼撲來。

不到半刻鐘就有五六人倒了下去,而他們一旦倒下,便會被無數的野狼包圍,再也沒有了站起來的機會。

「將軍,兄弟們快頂不住了!」

「眾將士听我號令,左側旋轉!」

「是!」

每一個人都開始動了起來,一邊快步移動,一邊全力催動道火。這樣的旋轉不容易露出破綻,即便有破綻狼群也不能馬上抓住機會進攻,等狼群沖過來的時候,那個破綻早已移動到另一處了。但是這樣的移動也更加地耗費心神力氣,所能堅持的時間更短!

火牆旋轉,立刻收到了立竿見影的效果,一時間所有人受到的攻擊都大大減少。反而天生怕火的狼群沾到道火便立刻倒地,頓時 里啪啦,狼群墜地的聲音如同暴雨!

但是,壓力並沒有就此減輕。半刻之後。那暗處的蒼狼王見狼群死傷無數,但卻沒有把人族的防御攻破,于是連續出一聲聲嚎叫,號召遠處的大量狼群圍了上來。

密密麻麻的狼群此螞蟻還要密集,仿佛要用無數的生命堆死許家一群人。它們踩著同伴的尸體,如滔滔不絕的江河涌了上來,甚至被它們自己踩死的同伴也不在少數。狼群一躍就是數百頭,像烏雲一般遮天蔽日,一波還沒有落下就立刻又來一波,頓時無孔不入的抓住了眾人的防御漏洞,片刻就又有三人被狼群拖倒,而後淹沒!

「將軍,我們抵抗不住了!」

「收縮陣型,加快旋轉速度,全力出手,一定要堅持住,只有堅持到我大哥成功,我們才有活命的機會!」

「二哥,你將剩下的丹藥分給大家,讓他們堅持不住的時候服用,許晨許遠,你們兄弟幾人全力協防,哪里有漏洞就協助哪里,務必守住!」

「大哥,防御快被攻破了,快啊!」許老三咆哮。

「再堅持百個呼吸,馬上就好!」

許老三心中大喜,百個呼吸還是能堅持的。他也全力出手,手中的弓箭三箭齊,從快速旋轉的將士們中間射出,每根羽箭一出,都有十幾頭蒼狼落地,防御圈外的蒼狼尸體堆的無數,如同連片的山峰!

而此時,防御圈中心的許秀崧盤膝而坐,正在全力催動道火?n煉最後的幾株靈藥。他的面前擺放著三十余個玉瓶,每個玉瓶中都裝有一種顏色的藥粉。這些靈藥有的極易?n煉,有的則頗為艱難,費時費力!

片刻之後,許秀崧終于完成了?n煉。他長舒一口氣,而後大手一揮,地上的所有玉瓶便凌空飛起,全部沒入了藥鼎之中。在許秀崧的控制下,玉瓶中的藥粉按一定次序依次倒出,在藥鼎中混合。當藥粉完全混合的時候,藥鼎中產生了劇烈的反應。各種藥粉相互催化,從一種能量變成另一種能量。許秀崧取出一顆青色的丹藥吞下,蓋上鼎蓋,然後催動道火加熱藥鼎。

藥鼎中本就反應劇烈,此時受到道火炙烤,反應更甚!居然出了砰砰砰的撞擊鼎壁的聲音,竟然隱隱有要炸爐的跡象!而許秀崧要的結果也正是炸爐!或者說,類似炸爐!

「老二,接著,每人一顆,必須服下!」

說著便將一瓶丹藥扔了出去。許老二穩穩的接在手里,馬上分給眾人,當眾人都服下丹藥後,許秀崧面前藥鼎中的藥物反應已經達到極致!他快步走上前去握住鼎耳,全力運轉元力,奮力一跺腳下的大地,連人帶鼎飛了起來。他掠至半空,一手然仍然在給藥鼎加熱,鼎蓋震動不停,隨時有能炸爐!

突然,他收起道火,雙手變換,一手持鼎足,一手按住鼎蓋翻轉藥鼎,使得鼎口朝下,鼎足向上。

「轟!」

一聲驚天巨響,許秀崧將鼎蓋拉開,鼎內反應到極致的數十種藥粉混合物突然失去束縛,化為一道白光從鼎口沖出,如颶風一樣向下席卷而開。

許家子弟以及眾多將士還來不及收起道火,便被這炸爐所形成的風暴吹飛,如一片片黃葉隨風飛起,而近處的無數蒼狼也是一樣,瞬間全部飛起,場地被清空,只有離得遠一些的蒼狼還在地上,但也在這風暴之下站立不穩,甚至連眼楮都睜不開。

靈藥聚合物所形成的白光風暴觸踫到大地,立即化為白色霧氣向外擴散,如爆炸的沖擊波席卷而開,足足擴散了四五里遠才停下!

這霧氣味道微甜,並沒有什麼刺激性,但無數蒼狼剛一接觸到這白霧便立刻頭暈目旋,眼光迷離,僅僅數個呼吸間便盡數倒下!

許家眾人以及諸多士兵足足飛出了數十丈才落在地上,但他們都吃下了解藥,並未昏厥過去!除了墜落在地時受了點小傷之外並無大礙。

正當此時,在離這戰場之外一里地的一座矮山上,有一個黑袍人正注視著許家的戰況,他穿著制式軍靴,腰間掛著軍刀,正是嵩城城主派出跟蹤許家的斥候,他叫吳宏。

突然,那戰場中心一陣白色颶風席卷而開,如洪水肆虐一般向四面八方侵襲,瞬間就來到了他的近前!他立刻轉身,施展身法向後飛快退卻,欲躲避這場白色颶風。是,那白色颶風的速度百倍于他,瞬間便將他淹沒。吳宏只覺得一股甜味鑽入鼻間,立刻就頭腦脹,眼皮極重,只想把眼楮閉上。

「噗通」一聲,快速飛退的他如炮彈一般墜落在地,徹底失去了知覺!

天空中,許秀崧拉開了鼎蓋之後便立刻放手,閃避到數丈之外。那藥鼎隨著白光的反沖力極速而起,眨眼間就消失在了天際,再也沒有落回這片戰場。

他緩緩落地,掃視著這片戰場。白霧還未散盡,遠處的山巒被盡數遮掩。但處于風暴中心的戰場卻干干淨淨,沒有一絲霧氣。目光所及,大地上除了腳下的幾十丈空地外,全都密密麻麻布滿了蒼狼,或是尸體,或是被藥力迷暈。

那些倒下的蒼狼中間,十幾道身影正掙扎著爬起來,一個個全都揉著腿腳後背,被那颶風吹出幾十丈遠,顯然摔得不輕,但都並無大礙!他們起身後都不緊不慢地向許秀崧這里又來,到了近前隨地就坐下,揉著腿腳。

「大哥,你動手前怎麼也不先打個招呼,好讓大家有個準備啊,你看我的臉都摔成什麼樣了!」

正是性子最急的許老三開口,他的半邊臉上一片烏青,有幾道擦傷,腫的老高,臉都變形了。

「是啊大哥,你先說一聲也好呀,我都被摔暈了,頭上這麼大個包,都以和蠻獸一爭了!」

許老二也開口,他額頭上隆起一個巨大的包。其他人也是各自受了些輕傷,但是問題不是很大!許秀崧看向這僅剩的十七八人,內心苦澀而悲涼,顫聲道︰「都沒事就好,三十多個人,現在只剩下這麼點,我許秀崧對不起兄弟們!」

說罷,他微微彎身,對許老三麾下士兵們行了一禮。

「許大師,不!」

「許大師不必如此,大將軍待我們親如兄弟,我們心中感大將軍之恩,隨時願意為大將軍而死!而且這次是我們自願來的,不怪許大師和將軍!」

「是啊許大師,若不是您關鍵時刻出手,恐怕我們所有人都得死,現在我們還活著,這就足夠了!死去的兄弟固然惜,我們固然痛心,但他們為大將軍而死,想必他們也不會遺憾了!屬下只求大將軍和許大師能夠善待他們的家人!」

「兄弟們!」

許老三抱拳。

「此後他們的親人,便是我許秀成的親人,我以我的生命起誓,必會善待他們!」

「謝大將軍!謝大將軍!」

所有活下來的將士抱拳,齊聲喝到。

許老三名叫許秀成,性子雖然暴躁,但是為人也頗為豪爽仗義,平時對待士兵雖然嚴格,但私下卻以兄弟相稱。他極喜歡和士兵們一起喝酒打獵,誰家有困難他都會慷慨相助,所以很受人尊重!尤其是此次跟隨他的這一隊士兵,更是他生氣相交的好兄弟,都唯他之命是從!

「唉…」許秀崧長嘆。「罷了,那株靈藥我不要了,大家稍作休息,休整好後,我們便下山吧!」

「大哥,這怎麼以?」許老三吼道。「我的兄弟們死了這麼多,現在放棄,如何對得起他們?」

「是啊大哥,你剛剛用的藥粉,最多再煉制幾次,沒有我們去不了的地方!」

「是,你知我剛剛用的是什麼藥粉?」

許老三和許老二愕然,其他人也都好奇的看著許秀崧。

「那是六品初階丹藥噬元破心丹成丹前的藥粉,融入空氣之後,如果被吸入肺部,會使吸入的生物昏迷三日,而後藥力便會侵入丹田,吞噬元氣,使得吸入者一身修為盡廢,洞天境以下都有用。就算是洞天境洞玄境的強者吸入,修為也會被壓制兩個境界,三日之後才能恢復。我給你們的解藥也是高階靈丹,能夠鞏固肺機能,讓毒氣才進入肺部便被中和,不能侵入丹田。我也是在外游歷時偶然得到這丹方,但煉藥術本應該救人而非害人,所以這丹方我也是第一次用!我煉制這種藥粉,足足用了十七株五品靈藥,十二株六品靈藥和三株七品靈藥!」

「什麼?」

眾人驚掉了一地下巴。

「以我許家的家底,雖然也經受得起十余次,但是我實在不忍兄弟白白送死!」

「我們听大將軍的,大將軍說進,我們就進,大將軍退,我們便退!」

「對,我們听大將軍的!」

剩余的十幾個士兵喊到。

「大哥,那些靈藥,用掉了以再得到,但是這次機會難得啊!進山吧大哥!」

「是啊大哥,進山!」

「不必多言,我意已決!那株靈藥現在蹤跡全無,梁王山脈如此之大,我們哪里去尋?而且即便找到了,丟了性命,要它還有何用?讓兄弟們好好休整,一個時辰後,我們下山!」

而此時,在梁王山山月復地的一座險峰半山腰上,這里是一頭禽王的洞穴。洞穴前有一塊半畝地大小的平坦場地,乃是這頭禽王強行在懸崖絕壁上強行開闢出來的,場地邊緣有些碎石,而碎石從中生長著十幾株靈藥,都是七品靈藥中極為難得的種類。

在這塊場地上,一個手持巨大鐮刀,頭戴簑帽的黑子男子正在和一頭凶禽對峙。

那頭凶禽渾身雪白沒有一絲雜色,除了藍色渾圓的眼楮和血紅的長喙以及一雙巨大的利爪之外,其余地方全都猶如白玉,在陽光下猶如鑽石一般耀眼!它的頭上有三根長長的翎羽,仿若王冠。翼尖和尾部也有極長的翎羽,看起來體態極為優美,猶如亭亭玉立的美少女!

「白翎,告訴我那九品靈藥出現的位置,今天我不為難你!」

「哼,姓秦的,你祖祖輩輩仗著修為高深,來我這追問數不清多少次了,我何時回答過你們任何問題?要不是和你先祖秦蒙久久對立而惺惺相惜,有了一些交情,你早就死了幾百次了!」

這頭禽王,居然和吳鯨一般能夠口吐人言,讓人覺得不思議!是眼前的這名農夫模樣的中年男子似乎並不覺得奇怪,好像還很理所應當,竟是在問它問題。

「白翎,你別不知好歹,拼起命來,誰生誰死不一定!這次我不問梁王寶藏,我只想知道那九品靈藥出現的位置!」

「哼,滾吧,別以為仗著你先祖的寶貝就能和我一戰,要拼命,我不介意滅了你!你先祖初來此地時何等威風,兄弟四人個個洞玄境。那時它們四人齊上我也沒怕過,何況你們一族現在僅剩你一個丹心境?而且,用**想都知道,九品靈藥出現的地方必然就是梁王寶藏的所在地,我身為梁王寶藏的守護者,怎麼能告訴你?」

若是蘭天父子在此,一定會驚掉下巴,這只白色的大鳥,居然也是梁王寶藏的守護者!

「白翎,你活了幾千年了,梁王的爺爺沒出生時你便存在,梁王不過你生命中的一個過客而已,你何必如此執著?」

「我再說一遍,滾!」

「白翎,你……」

這秦思遠雖然有些怒,但他明白這禽王有多難對付。雖然他有先祖的寶貝,打不過逃命也是以的,但依然不想和對方交手。蠻獸修行頗為不易,這白翎活了幾千年不是白活的,相比同境界的人類,它爆出來的力量卻大的多,幾乎力壓人族。他雖然不懼它飆,但畢竟境界低了它太多,故此不得不忍著怒火。

白翎傲慢地抬起頭,輕語道︰「以後你不用再來了,不要以為我會像你們人類一樣無恥,背信棄義不守承諾!梁王對我有恩,只要我還活著,任何人敢踫梁王的東西,我就把它丟到那深淵里!」

說著,它翅膀揮動,指了指主峰下的深淵。是那深淵之下明明就是藥谷,它身為守護者怎會不知,是此它時卻用藏了梁王後人的世外桃源來威脅別人,若是這農夫模樣的秦思遠知道深淵下是怎麼一個景象,不知道他會不會主動要求這大鳥把他丟下去!

「唉,守了那麼多年也才丟下去三兩人,確實也該多丟幾個下去了,要不然深淵里那小紫鯨又該找我拼命了!」接著它又漫不經心地加上一句。

是秦思遠听到這話卻大驚,心里嘀咕︰「什麼?這深淵里還有一頭蠻獸,並且等著這禽王給它丟人下去,當做食物?看這白翎對那頭蠻獸的態度,恐怕那頭蠻獸的實力,比白翎還要高,至少也得是一個級別!」

他開口道︰「白翎,你說人類背信棄義,不守承諾,是你別忘了,梁王也是人類!」

「哼,梁王哪是你們這些雜毛鳥以比的?梁王雖是人類,但他是我幾千年來所見過最優秀的人類!閑話莫說,我給你十息時間,再不滾,我就把你的人頭擰下來丟給那頭紫鯨!」

說完它就轉身,輕輕一躍,頭也不回的進到了巢穴中。

秦思遠輕嘆,無奈何的轉身掠下險峰,向著遠方急行而去。巢穴中,白翎感應到那秦思遠離去,又走了出來。說是走,其實它和普通鳥類一樣,都是兩只腳爪齊跳而前進。它來到平台中間,抬起頭看著梁王山主峰,自語道︰「梁王,梁王啊,眾生皆庸俗不堪,在這山中遍尋他們所謂的虛無縹緲的寶藏,空度一生又一生,荒廢一世又一世,又怎知活著的真意?苦尋百年,不如痛快活一日!你我相知不過數十年,是你給我的啟迪,對我的恩情,我白翎今生做的再多也無法報答!你當初只要我守護這藥谷一千年即,是我即便此生都守在在這里又有何妨?問這天下間,還有誰比你更完美?有誰還值得我去相知?只要我活著,就不會讓任何人拿走你的東西,不會讓任何蠻獸侵擾你的後人!」

白翎憂傷地望著深邃的天空,不知不覺間,一滴清淚從它眼中涌出,順著潔白的羽毛滑落在地。

許久後,他收回凝望的目光,但眼中的憂傷並未消散。想得太多就更加傷神,即便再思念,即便再惋惜,心中那風度偏偏傲然于世,正直而又固執的偉岸男子也回不來了。他一直在它的心里面從未消散,守在這里,同樣也是繼續梁王的事業和理想,同樣是陪伴在梁王身邊!

它自嘲一笑,悲傷漸漸褪去。然後轉過頭看向藥谷的方向。「這小魚究竟在搞什麼鬼?九品靈藥世間罕見,梁王也不過收藏了幾株而已,小魚居然拿了出來看了一個時辰,而且看那藥力引起的元氣波動,居然是在水面上觀看,真是該死!」

「不行,幾百年不見它,膽子越來越大了,是時候敲打敲打它了!」

一個時辰過後,許秀崧一行人開始動身離開,放棄了追尋靈藥。是當他們向著山下的方向走了一里地之後,卻現前方的樹林間有一個黑衣人躺在地上。

一個士兵抽出長刀,慢慢的靠過去查探。片刻後那士兵的聲音遠遠傳來,「將軍,你快來看,是蠻神衛的人!」

許秀崧和許秀成帶著眾人快步走了上去,將這個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圍在中間。早先過來查探的士兵將那黑衣人翻了過來,只見它全身黑色鎧甲,腰間系著制式長刀,紅色腰帶上斜掛著一塊黑色腰牌。

許老三俯身狠狠一扯,將那塊腰牌拿在手里,只見這黑色腰牌正面陰刻著「蠻神」二字,而背面也刻著「蠻神衛斥候營吳宏」。

「蠻神衛斥候!」

「是齊毓之,我們被跟蹤了!」

「看樣子這名斥候靠的太近,是被大哥的噬元破心丹迷倒了。」許老三點頭。「我雖然是守城大將軍,但對蠻神衛了解也極少,只知道他們直屬于齊毓之,蠻神衛的營地連我都沒有資格進入!現在被蠻神衛盯上,如果我們原路返回,必定會與齊毓之相遇,到時候他們隨意找一個借口,我們所有人都得死!」

「大將軍,我們繞路下山如何?」

「梁王山上蠻獸眾多,繞路下山一不小心便會被蠻獸截殺。而且齊毓之心狠手辣,就算我們回到嵩城,如果齊毓之沒有得到靈藥,就會以為靈藥被我們所得,到時候一樣會對我們出手!而且我們的家人,恐怕也會遭劫!」

「啊?那怎麼辦?」

「進退不得,大將軍,這如何是好?」

所有人都急了,自己身死便罷了,是家里的妻兒老小……

許秀崧也是眉頭緊皺。許家婦孺老弱一百幾十口人,一旦齊毓之狠,必然血流成河啊!

「只因老朽貪婪,便害苦了兄弟們啊!老朽對不起大家!」許秀崧聲音顫抖。

「大哥,不必悲觀,並不是全無辦法!」

許老三畢竟是將軍,臨危不亂,依然鎮靜地思考。

「蠻神衛跟蹤到此,必然要留下記號引領後面的大隊人馬,我們只要找到這名斥候留下的記號,然後仿照記號的模樣做一些假的記號,將齊毓之引導向深山老林中,等他們反應過來,我們早已經下山了!我們就趁他們迷失的時間,轉移家眷,躲到別的地方去!」

「唉,也只能如此了!」

「大家立刻搜索,找到記號。記住,不能破壞記號,否則會被齊毓之覺!」許老三說完便率先動了。

一時間,所有人都行動起來,朝著來時的路搜索。往回搜索了半里路之後,終于在一棵樹下現了記號。這個記號由四顆拳頭大的石頭構成。三顆一列,一顆在上,最上面的一顆石子指向眾人走的方向。

許老三輕輕出一聲諷刺的嗤笑,這記號正正的在他們來時的路上,一點不偏!恐怕誰都沒有想到他們會突然折返,于是這記號也做得明目張膽!

他再次開口道︰「許晨,你和兩名士兵,繼續向前找到下一個記號,看兩個記號之間相隔多遠!」

「是!」

這許老三雖然脾氣急躁爆烈,看上去粗人一個,但它擔任守城大將軍多年,也學到了一些謀略,粗中有細,十分謹慎,生怕被看出一點破綻!但仔細想來,為了將士們以及許家幾百口家眷的性命,他也不得不謹慎!

一刻鐘後,許晨和兩名士兵折返。

「三叔,兩個記號相隔一里,一模一樣!」

「好,走吧,我們進山布置記號!」

許老三嘴角一抹奸笑浮現。「張興民兄弟,我們遭遇蒼狼之前,全憑你及時現強大的蠻獸,避讓開來。遭遇蒼狼攻擊,都是因為我射殺了它的幼崽。現在我要你在十里之內找到一頭強大蠻獸,我要送齊毓之一個大禮!」

說完,他扛起蠻神衛斥候就走,在路上將這名斥候藏在一顆參天大樹的樹洞之內,極為隱秘。許老三並沒有殺他,他也是從軍卒起步的,明白士兵很多時候都是身不由己!三天後他自然會蘇醒,只是修為盡失。齊毓之速度再慢,也不至于三天之後才到這里。

再次回到蒼狼戰場,他立刻布下記號,指向大山深處。依據張興民的經驗,前方十里外應該有一頭實力強橫的蠻獸。

一名士兵順手殺死了倒在地上的蒼狼王,然後跟隨許老三快速前進,一路上連續留下記號。

「將軍,不能再往前走了,前面確實有一頭強大的蠻獸,這是它的糞便!」

「嗯!」

許老三也注意到了地上這堆巨大的蠻獸糞便,一看就知道體型格外巨大!但是並沒有停下的意思。

「你們先退後一里,將上一塊記號略微改變方向,不能讓他們現這堆糞便。上一塊記號離這里還不足一里,我去布下記號!」還不待眾人勸阻,許老三便運轉元力,飛射到叢林之中。

片刻之後,遠處傳來一身震耳欲聾的獸吼聲,「嗷……」,顯然現了入侵者。

「退回去!」

許秀崧大喊,而後一群人快速後撤,眨眼間便消失不見。

樹林中,許老三速度提升到極限,霎時便突進百丈!

「差不多了!」

他止住身形,快速布下記號,然後抽身而退。但他並沒有原路返回,而是繞到了另一個方位,在一顆大樹背後解開褲子,撒了一泡尿。然後他又解下自己的披風,遠遠的扔了出去。

他就是要刺激一下這頭蠻獸,不給它加點料它就不會狂,等齊毓之來了戲才會精彩!

「嗷…」

「轟! 嚓 嚓 嚓…」

蠻獸狂吼,像是從高處跳了下來,竟是讓大地都在顫抖,然後它奔行過來,沿途撞斷無數高大的古樹,就像鐮刀割麥子一樣。

許老三快速退走,一個圓弧運動,又回到了那堆巨大的糞便面前。他毫不猶豫,縱身撲向蠻獸糞便!

「 」的一聲悶響,他整個人沒入了這堆巨大的糞便之中,但馬上他又爬了起來,不顧全身上下從頭到腳的糞便,也不理會身上的惡臭,撒丫子就狂奔出去!

他不得不這樣做。蠻獸劃定地盤便是靠糞便和尿液,而他居然在超級蠻獸地盤內撒尿,又留下了帶著氣味的披風,讓蠻獸不抓狂都不行!如果不用蠻獸糞便掩蓋身上的氣味,哪怕他跑出了它的領地,也會遭到無休止的追殺!許老三在那蠻獸到來之前便消失得無影無蹤。許秀崧等人更是早已離得很遠。

此時他們只听到一聲接一聲蠻獸憤怒的嘶吼,遠處一棵接一棵的參天大樹飛起,然後又重重落地,那片森林剎那間就變得一片狼藉!

一道身影朝眾人飛掠而來,還不等他停下來,所有人都捏住了鼻子,惡臭難忍,正是許老三!

許老三停下,回頭看了一眼遠處的森林,嘴角露出笑意。突然,他忍不住干嘔了起來,這味道……要命啊!他快速打開乾坤袋,從里面取出幾壇子烈酒,拍開泥封便往自己頭上澆!連續澆了七八壇子烈酒他才停下,自己都露出厭惡自己的神色!

十幾個士兵和許家子弟雖然好奇但都不敢詢問,牙齒緊咬著舌頭,強忍著笑意。

「老三,這…這是怎麼回事?」

「啊,這個尿急,便在那蠻獸領地里解決了,還有披風也掉在里面了!」

許老三也笑了。

「然後只顧逃命,就踩到了屎了!唉,晦氣啊晦氣!」

眾人捧月復大笑,全都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難怪那蠻獸抓狂!

「笑什麼笑,再不走,蠻獸不來齊毓之來了!」許老三聲音如雷,急忙向前走去。滿是胡茬的臉上都顯現出火紅的顏色。

「這老三,這招真夠狠的,這一壺,足夠齊毓之喝到醉了!哈哈哈哈哈哈,走吧!」

生日了,和朋友出去簡單的吃了頓飯,回來又繼續寫。我知道寫的不好,但是我依然很用心,求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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