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權女侯爺 第五十九章 宋家秘事(中)

作者 ︰ 隨風清

宋仲與宋杉其實並不是同胞兄弟,而是同父異母,宋仲的母親是漢元國人,宋仁年輕時游歷天下,與宋仲的母親相識,相知,相愛,後有了一夜露水姻緣,誕下一子,就是宋仲,本來已經征得宋仁正妻同意,迎為側室,可惜當年發生了一件震驚兩國的大事,本是恩愛的情人立即反目。

三十年數年前,兩國大戰,大梁在戰帥的帶領下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更是于陣前一箭射殺當時的漢元統帥,漢元國君的胞弟‘隴親王’,威名大震,大梁士氣高漲,退敵百里。

卻不想‘隴親王’的兒子以報父仇為名,居然趁戰帥奉旨還京之際,率大軍大舉壓進邊境,屠殺邊城無辜百姓十數萬計,連剛出世的嬰兒都不放過,據說殺得當時漢元士兵連手都軟了,每一寸土地浸滿艷紅的鮮紅,一城十村成為鬼地,史稱‘鬼屠慘劇’。

大梁戰帥半路折道回歸,卻還是慢了一步,最後雖然將肇事的‘隴親王’之子及全部士兵陪了葬,但挽回不了這件慘絕人寰的慘劇。

「十數萬英靈在上,吾以血立誓,必以敵軍百萬祭奠英靈,此仇此恨,永世不共戴天。」在十數萬墳頭前,戰帥以血歃誓,漢元大軍殺大梁一個百姓,他就殺敵軍十個。

大梁王朝,上至帝王,下至百姓,無一不仇恨漢元國的滅絕人性,一度在朝堂上曾出現百官異口請戰的局面,戰帥得全國之力支持,一路勢如破竹,每戰必力殲敵軍全軍,僅差一點就打到漢元的國都,最後是漢元國君親下罪已詔,親祭死去的大梁百姓,又經過一番運作,簽下‘十年不戰’之約,才讓大梁的朝堂開始出現不同的聲音,而戰帥也只能在一道又一道的聖旨下,無奈撤軍回國,不能殺敵百萬,引為終生憾事。

經此一事,漢元國雖不至于滅國,但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賠償大梁整整一洲五城的土地,此外,金銀珠寶珍玩美女不計其數,而且在戰帥的全力攻打下,漢元大軍幾乎每戰必全軍覆沒,死亡的將士數以十萬計。

漢元國元氣大傷,休整了整整二三十年才慢慢恢復,甚至更勝以往,相反,大梁皇權中心因發生了一件秘事,為之後的十數年內憂埋入隱患,這才有了漢元國故態復萌大舉入侵之事。

兩國之事先不提,只說宋仁與那漢元國女子因‘鬼屠慘劇’一事反目成仇。

宋仁既然被稱江湖中人稱為宋俠醫,又被百姓稱為‘仁醫’,當是仁俠無雙,一身浩然正氣,忠國愛民,听聞此事,毅然延遲婚期,前往軍中,相助梁軍,為梁軍的勢如破竹立下汗馬功勞。

那名女子雖然是漢元國人,但是家國大事,與一婦道人家要說干系,可大可小,宋仁沒有因漢元軍隊的惡行而離棄她,她也沒因宋仁投軍而離去,本來兩人雖因此事有所嫌隙,但也不致于反目。

最大的原因,卻是那名女子的同胞哥哥和弟弟都在軍中效力,已做到了副將,在一場戰役中,因宋仁以藥物相助,使得梁軍大勝,而她的倆兄弟就死在那場戰役,一個萬箭穿心,一個被萬馬踐踏而死。

那名女子听到這個消息昏死過去,然後不告而別,宋仁也沒去找她,只將宋仲養在元配的名下,宋家絕口不再提起那名女子,好似她從來就沒出現過。

宋仁卻沒有想到,那名女子因兄弟的死對他恨之入骨,宋仲本來是因為學醫無望,想借父親之名做生意撈錢,用錢來打通關節,步入官場,沒想到他去到漢元國會遇上他的親生母親,然後很狗血的,滴血認親。

確認了自己的身世,宋仲在母親的牽線下,跟漢元的官員搭上線,原本他只是想借勢讓他的生意在漢元國立穩腳根,沒想到誘惑越來越大,加上親母在耳邊撮躥,他把心一橫,答應作為漢元國的耳目回到敦陽城。

「宋仲將敦陽城的兵力部署給了漢元國?」听到這里,阿墨的神色已經有了變化,她的臉色沉靜如水,這句話問出口,已經間接地在承認她的身份。

宋仁的風流韻事,宋仲的身世來歷,狗血地勾不起她一絲情緒,但是漢元軍隊大屠殺邊境百姓這件事對她心神的沖擊太大了,雖然已是三十多年前的事情,可是眼前仿佛一下子就出現當年那煉獄般的情景,胸腔燃燒起從未有過的滔天殺意,腦中甚至有一個聲音在不斷地擴大︰戰帥當年沒殺夠的百萬敵軍,由我來補上。

說起往事,宋老太爺情緒有些激動,氣息粗喘,枯老的臉龐浮上一絲不健康的紅色,宋紅絮並不是第一次听到這件事,但心神依舊受到沖擊,稚女敕的臉上悲痛之色甚濃,見爺爺情緒不穩,便代為接下去回答阿墨的問題︰「是,而且不僅如此,想來,你早已听過我們宋家在敵軍兵臨城下的時候,所有嫡系都閉門不出吧?」

阿墨點頭,現在想來,宋家當時必然已被宋仲掌控了吧?只是宋紅絮如今依舊能行動自如,而宋老太爺也不像是被監禁,但是他的病又很奇怪,而且宋仲若真勾結了敵國,那他所做的必然不止這些。

「二叔從漢元國回來,利用爺爺在軍中的關系,頻繁出入軍營,不僅竊得兵力部署圖,而且在營中下了毒藥,這種毒藥平時並不會有事,但只要聞到另一種藥粉的味道就會全身月兌力,藥效一個月,一個月後這種情況會自動消除,就算是我爺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查不出任何異樣。」

宋紅絮代替宋仁說下去,她的聲音帶著悲意,透著少女所不應該有的滄桑,她的目光不再清澈天真,隱隱帶著絲睿智通透,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她,之前展現在別人面前的宋紅絮是帶著面具的。

不用她再說下去了,阿墨已然恍悟,在敦陽城的這幾天,她心中就一直有一個疑問,敦陽城屹立百年,城高牆厚,兵強將勇,城民萬眾一心,就算漢元烈王兵法通神,他創立的‘追風神騎’堪比天兵,悄無聲息地奪下定瀘城這倒是極有可能,但是縱是是兩面夾擊,敦陽城也不可能敗得那麼快,且一路退到襄武城都無還手之力?

在軍中的這些日子,她對單大將軍的性格和能力都有所了解,他忠君愛國,對軍中的將士愛若子佷,可是在人情處事上,一直想取得兩全,保持各方平衡,使得他一再退讓,失了氣魄,但是在戰事上,沒有人能否認他的果斷勇猛,睿智謀斷。

他駐守邊關多年,自是清楚,一旦襄武城不保,大梁內地就危險,以烈王之能,隨時都能打到京都,所以若非真不可戰,他絕不會為了所謂的保存實力而不斷潰退。

現在想來,那是因為敦陽城兵力部署被敵軍掌握在手中,而梁軍將士又大都中了不知名的毒藥,使得戰力幾乎為無,單大將軍才會接連痛失兩城,隊伍不得不一退再退。

宋家是杏林世家,宋仲下的藥必然十分高明,普通的軍醫大夫是不可能察覺出來的,所以外界只能傳聞是單大將軍為了保存實力才撤退,而這件事,單大將軍必然要承受來自朝廷嚴厲的問責,若非戰事嚴峻,朝廷各派又各懷鬼胎,各有謀算,反而讓他逃過了一劫,但也為之後各派勢力插足北營軍權埋入禍根。

阿墨此刻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沒想到,單大將軍也沒想到,大梁今日的危難處境,北境二十數萬將士今時的困境,劉雲軒一年來所受到的屈辱,罪魁禍首竟然就在這宋家。

宋紅絮祖孫兩人的身子突而顫了顫,莫名地感到屋內一股刺骨的寒意包裹過來,將他們凍得牙齒打顫,他們將目光驚懼地投向阿墨,卻未見她的神色有多大的變化,目光微垂,也看不清情緒,但是他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平靜之下隱藏的可怕殺意,這股殺意並不凌厲,卻似寒氣嚴風般從四面八方侵蝕進肌膚,入骨血,侵靈魂。

這才是真正的阿墨嗎?平時溫溫和和的墨哥哥原來也有這麼可怕的時候。

宋紅絮感到自己的心髒似乎被凍住,但心跳卻是從未有過的快,美眸映著阿墨的身影,眼底有恐懼,也有異樣的光彩。

「除了他之外,一個少年朗的身上居然也會散發這般可怕的殺意?這種感覺……不,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宋仁受到的震撼仿若更大,他失神地喃喃低語,閃爍著精光的雙眸仔仔細細地在阿墨的臉上來回巡視,眼底有著懷念與探究之色,似乎是想從這張臉上看出某些回憶出來。

阿墨此時胸腔殺意凜然,沒有心思去注意祖孫兩人的異樣,她再次平靜出聲︰「說下去。」

短短三個字,語氣無異,聲調平緩,再是尋常不過的話語,但是祖孫兩人就是能從中听到壓抑的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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