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權女侯爺 第八章 應征入伍

作者 ︰ 隨風清

丑時已過,阿墨側耳傾听四周的聲音,確認家里人都還在睡夢中,霍然從床上翻身而起,月兌下里衣,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白布包將自己略平的胸部裹緊,再把從花笙棠那里‘借’來的男裝穿戴起來,最後狠了狠心,拿起剪刀就朝自己一頭烏黑的頭剪下去,然後如男子般束好,如此扮好,她又彎下腰,從床底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包袱和一張軍帖。

夜涼如水,阿墨悄然打開門,看向爹娘所住的屋子,想到此去還不知是否有機會回家,心中酸楚難當,白玉無暇的小臉滑下兩道淚痕,映著蒙蒙的月光,折射出淡淡的光輝,雙膝一彎,跪了下去,端端正正地磕了三個頭,然後起身,頭也不回地離家而去。

吱呀!隔壁家的木門打開,花笙棠的身影在月光下顯現,看著在夜色下足跡漸行漸遠的身影,清朗的眉目凝著嚴肅之色,眼底那抹桑滄深沉完全不是他這個年紀該有的,張了張嘴,似乎說了句什麼話,只是沒有出聲音,最終化為一聲悠長的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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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了一天的路,傍晚時分才到達平陽縣衙,阿墨按照告示找到縣衙專管軍政方面的兵房。

雖然天色已晚,兵房仍是人頭攢動,除了應征入伍的人,大部分還有前來送行的家人,他們或抱頭痛哭,或沉默以對,或叮嚀囑咐。

輪到阿墨上前登記,那個負責登記的少吏接過軍帖,抬頭看了她一眼︰「花家村花大山?」

「是。」阿墨的聲音有些緊張,怕被看穿身份,畢竟她本就只有十五歲,還是個女孩子,無論從哪一方面看都不像是個二十歲的男子,雖然她早有準備,偷偷順走了花笙棠研制出來的一種藥水,涂在臉上,把自己白女敕的一張臉變得黝黑如炭,除非用專門的另一種藥水,否則是洗不掉的。

同來應征入伍的人都沒覺得她不對勁,難道會被登記的官爺看出來?

幸好,那名少吏只是詭異地又看了她一眼,然後提起筆登記造冊,暗自松了口氣的阿墨並沒有注意到,少吏將花大山的資料獨自登記在另一本冊子上。

戌時,登記完畢,所有入了伍的士卒都前往城外臨時搭建的營帳而去,條件很差,二十人一個帳蓬,各種汗臭味充斥其間。

阿墨不適地緊蹙著眉頭,心中忐忑不安,雖然從小跟男孩子玩在一起,但跟十多個赤著臂膀的粗魯漢子同住一間帳蓬,對她這個黃花大閨女來說,還是挺恐怖的。

躊躇了一下,最後還是深吸了口氣,跨步走到最角落里,把包袱作枕,合衣躺下,閉著眼楮,耳朵卻警惕地听著帳內的動靜。

帳中鬧哄哄的,各種葷話粗語不絕于耳,大部分人是第一次入伍的,還有幾個年紀大些的是第二次入伍,正以長輩的身份向後輩傳授經驗,當然少不得吹噓自已所謂的英勇事跡。

阿墨正听得津津有味,忽而所有的聲音都消失了,帳中安靜得只听見呼吸聲和……腳步聲。

正疑惑間,阿墨感到一股勁風朝著自己襲了過來,心下一驚,身體已自動做出反應,腰一挺,輕松彈躍起來,躲過襲擊。

哪個混蛋居然敢襲擊她,當她好欺負嗎?

阿墨憤怒地瞪向行凶者,只見那人皮膚黝黑,身材極度槐梧,胸脯橫闊,站在那里活像座小山一樣,濃密的胡須遮住他半個臉,一條從左額橫跨到右頰的疤痕活像條大蚯蚓般趴在他的臉上,更憑添了幾分凶惡之相,一雙微眯的眼楮偶爾掠過的精光,讓阿墨知道,此人絕不是靠蠻力橫行的有勇無謀之輩。

這頭熊一樣的家伙難道就是方才听到的那個能一拳打死老虎,營中無人敢惹的黑熊?

在阿墨打量黑熊的時候,黑熊也在打量能躲過他一腳的小個子,看她瘦不啦嘰的單薄樣子,想不到警惕性倒是不錯,動作也挺靈敏的,這不得不讓他訝異。

他哪里知道,能在短短時間內把身體練得這麼靈敏,那簡單就是不忍回憶的血淚史啊,葛權那個變態絕對是在報復,功夫她倒是沒學多少,抗挨打本事倒是厲害了不少,幾乎天天被揍,能不厲害嗎?摔。

「這個位置是我的。」黑熊的聲音跟他的身材一樣,絕對有足夠的震懾力,尤其是他在有意施壓的情況下吼出來,轟隆隆地,勢若驚雷啊,震得帳中的人痛苦地捂著耳朵,龜縮在一旁,動都不敢動一下。

阿墨也被震得耳朵嗡嗡直響,掏了掏耳朵,看著剛剛自己躺著這個位置,又看看黑熊那副隨時還要再動手的樣子,估模著形勢比人強,無奈地只能縮了縮脖子,另外找地睡。

她都主動退讓了,那只黑熊還不滿地朝著不屑地瞪了一眼,嘴角冷笑道︰「長得跟個小雞崽似的,估計毛都還沒長齊呢,敵人還沒舉刀,估計小命就嚇沒了,還打仗,哼,送死吧!」

心里一陣悶火,阿墨頓住腳步,抱著包袱的雙手緊緊攥成拳,真想回身一拳往那頭黑熊的臉上招呼過去,憑她的力氣一定能把這頭熊給揍成豬。

帳中靜得針落聞,其他人帶著看好戲的目光來回在兩人之間移動,這個身板單薄的小子也真夠倒霉的,誰不好惹惹到了凶名在外的黑熊,不死也得月兌成皮。

就在大家等著阿墨像個愣頭青一樣沖上去挨揍的時候,阿墨卻奇異地冷靜了下來,當作沒有听到黑熊的話,在營帳門口靠邊的地方尋了一個位置,離那頭黑熊遠遠的。

「吁……沒用的孬種。」看不到好戲,帳中的其他人都失望地出不屑的噓聲,哄然笑鬧著,對著阿墨各種人身攻擊,欺軟怕硬是人類的本性,黑熊那座大山他們不敢惹,這個新兵小蛋子,不正是以用來欺壓取的對象。

阿墨始終不哼聲,那邊黑熊已呼嚕呼嚕打著如雷般鼾聲,眾人說著說著也覺得沒意思,又怕吵到黑熊惹怒他,漸漸便也息了聲。

背對著所有人,阿墨蜷著身子,緩緩地睜開雙眼,清澈明亮的雙眸盈滿淚光,卻倔強地不讓它流下來,貝齒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出聲音,雙手在腦前緊緊環住,怕自己一下忍不住這口惡氣就找這些人打架泄。

打架,她不怕,哪怕她不是那頭黑熊的對手,被打死打殘,她也認了,但是她不能,一旦鬧起來,她女扮男裝代兄從軍的秘密就保不住了,到時連累的是全家人。

花離墨,你不能就這般輕易地被這一點委屈和挫折給打敗,忍,再大的委屈和苦難也要忍著,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堅強勇敢地走下去,即便這是一條注定了要流血流淚的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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