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驚呼聲,讓我從樹頭跌落,懵然地揉揉眼,想要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不是我,不是我!」納蘭清如蒼白的小臉滿是慌張,她不停地後退,眼看就要從高台上摔下來。木然及時上前拽回了她。
發生什麼事了?難道是比賽輸了!我隨手抓過一個人,問道︰「台上出什麼事了?」
那人瞧了我幾眼,使勁吞咽著口水︰「這女人太狠了,居然動手殺人!」
殺人?!開什麼玩笑,納蘭清如雖然能單手抓住活蹦亂跳的鴨子,個性活月兌月兌就是一個漢子。可是讓她殺人,就算是借她一百個個膽,她也不敢!
等一等,她殺誰了!
「誰死了?」
那人白了我一眼,說道︰「綠衣!」
「誰?」
「綠衣!」那人不耐地扯回自己的衣服,咕噥道︰「真是太可怕了!怎麼能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行凶呢!」
不行,納蘭小姐!我飛身躍上了高台,底下又是一片驚呼。
高台上,綠衣倒在地上,死狀恐怖,七竅流血,嘴唇呈出暗紫色的印記。
「小姐。」我跑到納蘭清如身邊,納蘭清如見到我立刻委屈地投入我的懷中。
「哇,平凡,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就踫了她一下,誰知道她就,她就……哇!」納蘭清如一把鼻涕一把淚,哭得相當慘烈。
台上鴉雀無聲,沒有人知道現在該怎麼辦。高台下卻突然傳來一陣大喊︰「官兵來了!」
「讓開,讓開!」一群捕快匆匆跑上了高台。
捕快甲捂住口鼻,瞧了一眼死尸,說道︰「本捕剛剛接到報案,說是有人在此行凶,行凶者何在?」
葉恆到底是做了多年的管事,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最先站出來,指著納蘭清如說道︰「剛剛就只有納蘭小姐踫過綠衣,然後她就死了。只是事情還……」
「哦,這麼說人證物證俱在,來人把納蘭?咦?」捕快甲轉過身子,瞧著哭得梨花帶雨的納蘭清如,頓時大驚失色︰「小姐!這,這……」
「事情還沒查清楚,你們怎麼可以胡亂下定論抓人?」關鍵時刻,木然竟然不在遮遮掩掩,挺身而出,護到我和納蘭清如身前。
「沒錯。我表妹只不過踫了她一下,難不成踫一下也能死人嗎?」寧文清斥道,同時,吩咐捕快︰「你們先讓仵作過來,查驗尸體,找出死因再說?」
「這!」都是得罪不起的人。捕快甲束手無策地看著眾人。
這時,一個尖銳的女音沖了進來︰「我可憐的綠衣啊,你死得好慘吶。」婉婉撲到尸體身上,哭天搶地地大喊︰「還有沒有天理啦,這麼多人親眼看著納蘭清如殺人,他們卻要官官相護,包庇殺人凶手啊!」
木然一個箭步沖上前,抓住她的手腕,怒斥她︰「該死的,你胡說些什麼?」
「你還想打我不成!」婉婉撕心裂肺地大喊︰「你打啊,打啊。姐妹們。」她招呼身後另外三個秦淮女子,哭訴道︰「我們要為綠衣討回公道,不能讓她死不瞑目啊!」
她的話如同石子,激起千層浪。
另外三位小姐頓時痛哭流涕,大喊‘沒天理’,惹得底下圍觀的人群也開始不滿,強烈要求捕快執行法令,拿下納蘭清如。而寧文清和木然兩人卻攔著捕快,不讓他們上前。
場面陷入了僵局。
陳柔走到了我們這里,勸說道︰「納蘭清如,你還是先和捕快回去吧!若事情不是你做的,自然會水落石出!」
「陳柔,你這是要落井下石嗎?」納蘭清如沒有回話,倒是寧文清嗆了她一句。
寧文清俊朗的眉目皺起,冷冷地對她說道︰「我表妹不可能做出這樣的事!」
陳柔眼神一晃,咬了一下唇說道︰「寧……寧哥哥!我也相信納蘭清如,她不會做出這樣的事。只是如今眾怒難平,若是你們執意攔阻,怕是會闖出大禍!」
「沒錯!我也相信納蘭小姐不會做出這樣的事!」青陵郡主正色說道,小手一直捂著半邊臉,十分害怕見到尸體。
李渺渺也是冷靜地上前,分析情況給寧文清和木然听︰「陳小姐說得沒錯,依照朝廷的法令,捕快有權拿下可疑的犯人,進行審問。若是有人執意阻撓,捕快可以同罪之名拿下此人。你們與其浪費時間阻礙捕快調查案件,倒不如找找證據替納蘭小姐洗清罪名!」
「表哥,楊,木然。我隨他們去!」納蘭清如抬起了頭,擦擦眼淚,蒼白的小臉強裝出鎮定,「我既然沒做過,就一定會沒事的!」
木然上前跨了一步,仍是不放心︰「可是!」
寧文清突然湊到他耳邊,說了一句。木然只得咬牙說道︰「放心,我,我們會幫你的!」
我心里一跳,剛剛寧文清說的話一字不差地落在我耳中。木然他,竟然是?!
「小姐。你不用擔心,平凡也會竭盡所能,查清真相!」我信誓旦旦地向她保證。
恩。納蘭清如輕聲應道,然後坦然地跟著捕快離開。沒多久,整個高台就被官府封鎖,牡丹花會也因為此事,被強行停止。
一時間,整個秦淮河畔,愁雲籠罩。
黑雲壓城城欲摧。
山雨欲來風滿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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