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美世界傳奇 第三十七章雙生子——罪與罰的羈絆

作者 ︰ 撒下滿天星

很快的,夜幕降臨了祖龍城,青衣子剛回到家里,父親就對她說︰「你回來了?給小方送點吃的吧,不要餓著她了!」

「嗯!」她就那樣應了一句,便徑自走回房間。

回到房間,青衣子想著今天發生的一切,心緒久久不能平靜。緊緊咬著枕頭自言自語,「我也想幸福,對不起,我也想幸福!」

第二天早上很早,青衣子來到城南的河邊,對著靜靜流淌的元江發呆。她不知道,她這樣騙了小武,騙了她妹妹是對還是錯。

「小青,小青。」正當青衣子想得入神時,身後卻傳來小武的聲音。

小武上前,遞給她「晶瑩淚之心」,同時對她說︰「不要再亂送人了。」

青衣子愣愣的看著安靜躺在小武手中的「晶瑩淚之心」,卻沒有伸手去接,對著小武喃喃問道,「小方呢?」

小武見青衣子沒接,伸手捉住她柔若無骨的小手,將「晶瑩淚之心」塞到她手上,「是小方還給我的。」似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你是不是告訴過她這個‘晶瑩淚之心’的事?真不好意思!」

「她給你的?」青衣子看著小武嗎,一臉疑惑。

「嗯,好了,父親那邊又要我去幫忙呢,我先走了!」小武說完,匆匆忙忙地跑開了。

青衣子望著跑遠的小武,緩緩低下頭看著手心里的「晶瑩淚之心」喃喃出聲︰「我真的會幸福嗎?真的會麼……」

青衣子接過小武的‘晶瑩淚之心’已經幾天了,她以為這件事就這樣平靜的結束了。

直到有一天。

「小青,小青,你看到小方了嗎?」父親慌張的聲音驚醒了青衣子。

「小方,小方一晚沒回來了!你知道她去哪了嗎?」父親急急抓著她的肩膀問。

慌張的父親抓得青衣子肩膀隱隱作痛,青衣子忍住了沒說出來,反而著安慰道,「沒事的,可能待會就回來了!「

「可是,這麼大的雨……」

「好了,沒事的,待會還沒回來我幫您去找她!」青衣子摟著她父親的胳膊回到了大廳。

整整一天,父親在大廳里跺來跺去,沒一刻安寧。

一天很快就過去了。「小青……」父親對著她剛出聲,青衣子站起來︰「我去找她吧!」然後走出門去。

「小青,傘……」她听著父親慢慢被大雨聲淹沒的聲音,頭也不回。

青衣子淋著雨,孤單地在祖龍城四處游走。她來到櫻樹前,來到荷池前。諾大的祖龍城在這樣的滂沱大雨中竟沒有一個人。

終于,青衣子在英雄冢面前找到了發著呆的方青子。

「回去吧。」青衣子走過去,拉起方青子的手就要往回走。可是方青子卻沒有站起來。憤怒的青衣子回過頭扇了她一巴掌,對著她吼道︰「起來。父親在找你呢!」

「父親?父親?不!!!」方青子突然大叫起來,推開了青衣子。青衣子站立不穩,摔在了漫天大雨之中,不經意間,小武再次送到她手上的‘晶瑩淚之心’從懷中無聲的滑落而出。

「晶瑩淚之心?」方青子看到,回過神喃喃道,剛想去撿,可是青衣子卻先她一步撿起來,緊緊的攥在掌中。

「為什麼你會有‘晶瑩淚之心的’?」方青子站起來,抓著青衣子的雙肩驚怒交加。

青衣子用力推開方青子,「小武送我的!」

「可是可是……」

「醒醒吧!我們二人都是受著詛咒而生下來的,你認為我們會幸福嗎?」青衣子對著方青子叫起來。

「你知道麼?因為你是妖精,你知道我從小因為你吃了多少苦嗎?你知道嗎?你知道嗎?」

方青子一言不發,只是流著淚看著渾如變了個人一般的姐姐。

青衣子頓了頓,繼續痛哭出聲︰「你知道別人指著我說我有一個妖怪妹妹時,我的感受麼?你知道麼?當一群孩子對我說,叫我把他們玩的泥沙吃下去後就和我一起玩,可當我吃下去後,他們卻笑我說‘妖怪真笨’時,我的感受嗎?我也是人,我只想當一個普通人,普普通通過上一輩子,和我愛的人一起看日落,一起數星星,我這樣一個小小的願望就那麼難實現嗎?難道,我這樣也有錯嗎?我也想有我的幸福呀!我也想有呀!」

方青子還是一言不發,流著淚看著青衣子!

「可是,你怎麼能搶走我的幸福……」

雨。終于停了,黑色的雲游開了月,露出了蒼空下的皎潔。淒淡的月光,照射著英雄冢整片樹林。無聲無息。

英雄冢的大門慢慢的關上了,鮮紅的血透著門縫慢慢的滲出來。一個女孩站在英雄冢前,鮮血染紅了她的長發,染紅了她的衣服。她模著英雄冢的大門,說︰「從今天起,再也沒有方青子了!」

「永別了,方青子!」那女孩說完,背過身,頭也不回向著遠方走去。

……

如果一個人做錯了事後可以在下輩子償還他的罪的話,那麼請懲罰我下輩子也在這個家吧。我欠他們的太多,太多……

「幸福?」青衣子听完笑起來,越笑越大聲,眼淚也流得越凶。方青子看著在她面前狂笑的青衣子,不再發一言。

「一直以來你以為你才是悲劇的主角是嗎?」青衣子笑完對著方青子冷冷道,「小方,你真是太天真了。我們是一起受著詛咒生下來的孩子,如果你帶著你的罪的話,那麼我就是你的罰,代替著你的罪遭受著懲罰。幸福?永遠不會自己向我們靠近!你太天真了,太天真了!」

「那麼,如果我用自己的手去創造幸福呢?」方青子低下頭去,沉沉的說。

「嗯?」

「不錯,幸福不會向我自己靠近的,要我自己的手去創造,對,由我去創造。」方青子開始不顧青衣子自言自語起來,慢慢地,怨氣開始在方青子的身旁盤旋籠罩起來。

正當青衣子還沒反應過來方青子的變化,卻見方青子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用手里拿著的石頭狠狠地砸在她的額頭前。

血,在剎那間噴涌而出,灑在方青子潔淨的衣服上。青衣子慢慢地倒了下去。方青子揚起了嘴角的笑容,大聲叫著,「死吧。死吧。只要你死了,幸福就是我的了!」

石頭第二次狠狠地砸了下去。青衣子看著近似于發瘋的方青子,一滴淚水滑過眼角,散落在從她身上掉出來的「晶瑩淚之心」上。

「死吧死吧!」方青子大叫著,不知砸下了多少次後,扔開了石頭,大笑起來。「沒有人和我搶幸福了,沒有了,永遠沒有了,全是我的了!」

「不對,她應該要消失,永遠的消失。」方青子看了一下血泊中的青衣子,環顧了一下四周,目標鎖定了英雄冢。

方青子把青衣子的尸體藏匿在英雄冢的最深處。放好後,擦著汗對她說︰「永別了,姐姐!」突然,擦汗時不小心踫觸到了她自己頭上的龍角。」

不對,該消失的不是青衣子,而方青子。

「不對,不對」方青子絕望般地坐倒在地上,失神地自言自語,「都是這兩支該死的角。要不是它們,要不是它們……」方青子說著說著,一咬牙,狠狠地把頭上的龍角給折斷了,鮮血在瞬間噴灑出來,染紅了她的長發。

同一時間,劇烈的痛疼也讓她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方青子從暈眩中蘇醒了過來。

「我還沒死麼?」她問著自己,模了模自己折斷了龍角的頭,「我是誰?」接著看了看倒在旁邊的青衣子。

「是嗎?原來是這樣!」她站起來,轉過身去,背對著青衣子的尸體說︰「永別了,方青子!」然後打開英雄冢的大門,回到祖龍城。

夜已經很黑了,方青子偷偷地回到家里,換上了青衣子的衣服,來到父親的房里。

「你回來了?」父親沒有睡,微弱的燈光照著他蒼老的臉。

「父親,我有一件事求你一下。」方青子的聲音很小,小得她自己也幾乎听不清楚。

「嗯?什麼事?」

「你可以抱我一下嗎?」方青子低下頭,說。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她父親笑起來,走過去,一把抱起方青子。是呀,只有當上青衣子的時候才能享受到這種父愛的感覺。

方青子想著,緊緊的摟住了她的父親,閉上了眼,眼淚滴答滴答的散落在黑暗處。

「自從你們母親去世後,我就專注于生意,沒有好好的去關心過你們,現在開始才來疼愛你們不算晚吧?小……」她父親沒還沒說完,一把匕首刺進了她父親的心髒。「……方!」她父親直直地倒了下去,最後一個字如雷霆般傳進了方青子的耳朵。

「騙人!騙人!」方青子看著血泊中的父親,不住地後退。「騙人,你根本沒有認出我來。你以為我是青衣子,不是嗎?騙人,你騙我,為什麼最後一刻你還要騙我?」

方青子跪下去,看著已經沒有氣息的父親的遺體,怔怔地落下了淚。沉默了許久,才發出聲來︰「父親,你不要死呀,我是小方啊,每一次我讓你不高興了你不是會罵我的麼,快起來罵罵我就算了吧!父親,我以後再也不會讓你不高興了,父親,父親,對不起,對不起……」

完美歷某年某日某夜,祖龍城的一知名商人的家突然發生了大火,家里的人盡數死在大火之中。

方青子跪在一片廢墟的家門前,一動也不動。

「小青,你還好吧?」小武跑過來,拉起了方青子。

方青子回頭呆呆看著小武,一句話也沒有。

「小方他們呢?應該都跑出來了吧?」小武緊緊地抓住方青子的雙肩,焦急地問。

小武的一句話似乎觸動了方青子,她一下子回過神來,看了看周圍指指點點的人們,對著小武說,「嗯,他們跑出來了,我帶你去他們那看看吧。」

「好!」小武點點頭,便跟隨著方青子出城了。

方青子帶著小武進了英雄冢,進去後,方青子關上了大門。

「小青,他們在哪……」他還沒說完,似乎有什麼硬物擊打在他的後腦上,一下子他便失去了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小武慢慢的醒了,他發現自己給人用鎖鏈鏈在一條柱子上。

「你是誰?」他對著站在他面前的方青子叫起來。

「我?哈哈哈……」方青子笑起來,笑聲卻是淒慘之極。

「我就是青衣子呀。」

「你胡說,你不是小青。」小武對著她吼起來。

「哦,那我就是方青子吧,反正都一樣!」方青子慢慢地走小武面前,親吻著他臉頰。

「你,你,你這惡魔!」小武憤怒地叫著。

「惡魔?」方青子吻到了他的胸口,突然狠狠地咬下去,小武痛苦的叫起來。

他想掙月兌,可是不管他如何掙扎也掙不月兌那鐵鏈。

方青子不停地撕咬著他的胸口,同時狂叫著,「我要看看你的心是什麼顏色的,嘗嘗是什麼味道。」

鮮血噴濺在方青子的臉上,染紅了她的眼楮。就在這一刻,她身體已經找不到一處沒有踫過鮮血的干淨地方了。

過了許久,小武的痛苦的叫聲慢慢的虛弱下來了!

「呸,你心髒的味道真惡心!」厲鬼般的方青子抬起頭來,對著小武說。

小武奄奄一息地抬起頭來,盯著方青子說,「惡魔,如果殺了我後你就放了小方吧。我知道,你絕不是小方,小方不會像你這樣的,她是個善良的女孩!」

「方青子?不過是個妖精?有什麼善良的?」方青子叫起來。

「妖精又怎樣,我還是很喜歡她……」說完,小武頭低下去,沒有氣息了。

妖精又怎樣?我還是很喜歡她!小武的一句話久久盤繞在方青子的腦海中.她不相信,她每一個傷害的人竟然都是一如既往地愛著她的人。

「不!為什麼你也是一樣,你們全都一樣!」方青子驚叫著跑出英雄冢。

方青子關上了大門,頭發虛掩著她的眼楮。「哈哈,全都死了,全都死了!結束了,一切都結束了。」方青子叫到一半卻從地上的積水看到了一個全身染滿鮮血的女孩。「你是誰?你是誰?」方青子嚇得一下子摔倒在地上,驚恐得扭曲了臉龐。

「對,還有一個人要死,你也要死,還沒結束,還沒!」方青子說完,把匕首往自己的心髒插下去,鮮血慢慢地從傷口時滲出來。劇烈的疼痛讓方青子一下子冷靜了下來,她躺在地上,看到了本已經丟失的「晶瑩淚之心」卻在自己身旁,她拿起來,透過「晶瑩淚之心」看著月亮……

「不準你們說我妹妹是妖怪,你們才是呢!」

「你是我唯一的妹妹,我不疼你誰疼你?」

「小方,你不是妖怪,如果你認為自己是妖怪的話,那就真的是妖怪了!」

「我最喜歡小方了!」

霎時間,過去的記憶猶如放映機般重現在方青子的腦海里。方青子想著,眼楮里流出的淚水在月光下如水晶般晶瑩剔透。如果一個人做錯了事後可以在下輩子償還他的罪的話,那麼請懲罰我下輩子也在這個家吧。我欠他們的太多,太多……

對不起,姐姐,

對不起,父親,

對不起,小武。

對不起,方青子!

方青子說完,慢慢地閉上了眼楮。「晶瑩淚之心」也在那一瞬間突然破裂了,粉碎散開在方青子的全身四處,猶如淚珠凝結成晶石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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