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你別走 第二百三三章 解咒

作者 ︰ 白先

暮色臨近,本是寧靜的一天,午時忽而轉陰,黑壓壓的雲如同洶涌奔騰的馬群低低直朝地面壓過來,繼而漸強的冷風夾著冰花在大街小巷肆虐穿行而過。

細碎的薄冰打在游廊的柱子上颯颯作響,想而知落在人臉上,定是生疼,窗子即便是緊閉著,卻被這狂風吹著出刺耳的 當聲。

自夜筠回來之後,我一直煩躁不安,蕭玄送她出去之後一直到現在都還沒再回來,蕭玄未歸,那就是說夜筠定至今還沒醒來,見夜筠被人施的咒定是不一般,而眼看夜幕將至,夜筠若還未醒,我必定是要去見那個人,而且還要去阻止千面郎君的血咒,只是不知這場雪能否阻止他,或者是拖延也好。

曦兒似感受到我的情緒,一直在旁默不作聲,屏息靜氣眼楮一刻沒離開過來回踱步的我。

啾啾一雙清澈光亮的眼眸之中也多了幾份陰霾,不時問我最近生了何事,啾啾畢竟是靈獸,他雖性格很孩子氣,懂得比我多了多,這一世我再怎麼厲害,也不如他活著的這幾百年的閱歷來的豐富,更何況我若有危險,啾啾也難逃一死。

越暗沉的天色,爐火中的光印在啾啾的身上,勾勒出金黃交錯的流光,他眼中不如往常的純真無邪,多了些似有似無的深邃和與他個頭並不相仿的沉寂,揮開了我心中的煩躁,慢慢歸于平靜。

淡定之余,便完整清晰地將最近豐城生事情的原委與他一一道出,他只靜靜凝視門外的景致,看不出任何情緒,一時間以為他在呆,欲要伸手觸踫他,卻听見他淡漠之中又有些了然「此事秦大大真是用心良苦」

眼眸之中一抹詫異「為何有此一說」

啾啾暗自嘆息,站起身子,甩了甩身上的銀絲。眼中低低掠過千絲萬縷的變化,又轉瞬即逝「早開始,他便知曉背後一切都是千面郎君所為,而他並未多插手此事。想必是顧忌到你越要強的心吧」

仲怔之余,心底好似有什麼東西在慢慢抽離身體,漸漸直到沒了力氣,頓然依靠在椅子上,勉強裂開嘴角「原來我當初的感覺一點都沒錯,任何事,只要幾條線索,他便能全然將整件事了然于心,我還傻傻自以為待豐城之事落幕之後,師兄會對我另眼相看」

歲月流淌出的似有似無的惆悵。順著一抹失落堆積成了一汪清泉,而偶然之間的驚鴻,水面上便能揚起洪濤駭浪。

開始不懂,很多時候我只是想單純彼此坦誠相待,卻在在起起落落之中。在他面前我是完整的呈現,而我只能了解到一個並非全部的他,曾經那個宮中偶遇里尚未成年的四皇子宇文旭,蒼白淡靜,目光之中卻始終有著一股幽靜的漠然,只一眼,便能將人鋪天蓋地地席卷淹沒在他的撩撥里。

在我的意識中。只有第一公子,我的師兄,秦旭,往往一旦他是宇文旭的時候,我便無法坦白的靠近,並非是我懼怕。而是他刻意留著那道鴻溝,將我避之門外。

啾啾面色擔憂地看著我情緒波動,便弱弱道「啾啾又犯錯了,秦大大知道我又要受罰了」

抬眼看上漆黑的夜幕中微晃的那盞掛在門前的燈籠,曦兒墊著腳燃起另外一盞。由于風不住咆哮,以至于她手中的燈滅了幾次,但她依舊皺著眉,倔強地要將它燃起。

近日來反反復復地在堅定和退縮之間徘徊,我分明是感受到了師兄的堅定不移,但卻不知自己在感情面前是個如此患得患失的性子,事實上我也找到了讓我如此猶豫不定的因由,在我心中師兄的承諾在我心中更像是秦旭給我的,而非完整的他。

啾啾見我不言,面色微微淡然,道「我阿娘一直未忘記過我阿爹,她雖然時常去找別的男子,我都沒怪過她」他的那句話,將我從自己的思緒之中暫時抽離了出來。

頓了頓,繼續道「我出生便沒見過阿爹,小的時候,阿娘總是在我耳邊說阿爹多好,似一直說不夠,那時候我不會說話,但阿爹的事每一件我都能一直不漏地背下來,那時候不懂事,听久了就會煩躁,哇哇大哭,阿娘興許覺得我也不愛听,自我會說話之後,便沒再提過阿爹的一個字,她便在不同男子身邊停留」

深色的黑眸之中閃過一絲淡淡的笑意「但阿娘每次與小仙糾纏不過數月便會分開,有一次我捉模時候差不多,便偷偷跟著娘親,他們約在月桂樹下飲酒,我就躲在樹的後面偷听,其實他們說的大多數我也听不懂,便沉沉地睡了過去,朦朧中感覺娘親將我抱在懷里與那小仙道別,臨走時候,只听著那小仙與娘親說︰你心中有忘不了的人,何必故作灑月兌,苦了自己。那之後娘親意外的整整半年悶悶不」

等著大眼楮,呆呆看著我,撇撇嘴,斷斷續續道「阿瑤,我說的你能明白?我…就想說…」支支吾吾最後還是說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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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輕柔地撫上他的頭,溫柔道「我知道」

啾啾只是想跟我說,他阿娘與阿爹兩個人相愛至深,卻在有生之年卻不能相守,落得一人終日惶惶,心中苦不堪言,他想說,我們彼此還相愛,還能觸模到對方,沒有什麼比這個還重要的。

芙銀被人一語便戳穿了偽裝的鎧甲,直達內心最深處,那一處是她刻意想遺忘的地方,之後那半年她定是在療傷,修復自己的鎧甲。

只是這半年…未免太短了吧…

啾啾深深地凝視著我,在我的眼神之中尋找著能令他信服的那道光,我是知道了,但卻並非啾啾一句話就能解開我的心結,這一切還是要待師兄才能解開。

深深吸進了一口氣,空氣之中混合著炭火和檀香以及冷空氣的味道,一並落入喉中,不禁咳嗽了幾聲。

此時,蕭玄眉頭緊鎖從外面走了進來,本是落在身上的細碎的雪粒進屋後瞬間化作水滴,見我咳嗽低低道「是身體不適?」

我搖搖頭,轉身握著桌上的水杯,喝了兩口水,故作輕松道「與啾啾說了會話,嗓子干的」

蕭玄不經意撇了一眼啾啾,才轉頭對我道「是準備好了?」

我抿嘴看著他,點了點頭「夜筠還沒醒?」

蕭玄抬了抬眼,黑眸中付出一抹肅殺,道「此人用這咒,無人能解,除非用他身上的血」

挑了挑眉,隨著蕭玄進屋,門前落了一片零零碎碎的雪花,看進這幽深的黑幕之中,這一夜,注定是躲不過的,低聲淡淡道「我去找他」

蕭玄一瞬不瞬地看著我,面無表情地只對我說了三個字「我陪你」

心中一沉,換做平常,蕭玄定不會容我這般前去冒險,他定會阻止我,而眼下他竟說要陪我一起去,看來夜筠的這個咒,容不得半點拖延了,幽幽對著蕭玄道「夜筠還能撐多久」

「兩個時辰」

「怎麼不早說?」時間太緊,我怕找不到他,更讓我踹踹不安的是,那人到底是誰,用如此手段找我又是什麼目的,或者沒有談成功,夜筠會不會就此…

蕭玄恭敬低頭道「我本以為自己以替她解開的」

他身形微微一晃,莫不是額間明顯的虛汗,我以為他那一晃,是我看花了眼,顯然蕭玄這一整天都在為夜筠解咒,而下咒之人果然是有十足把握我會因此去找他,但用了如此卑劣的手段,此番定不能饒恕。

「我也要去」啾啾在一旁嚷嚷道。

蕭玄為夜筠解咒,定耗了不少心力,便點點頭,途中蕭玄瞥了瞥啾啾,淡淡對我道「就算我再不濟,你身後還有影衛,帶上這黃鼠狼,不怕礙事」

啾啾張牙舞爪分外憤怒到極點,腳下的步子卻一刻未停,我伏在啾啾身上,耳邊呼嘯而過的風聲,帶著啾啾的銀絲拍打在臉上,一陣刺痛,好在本是零星的雨滴停住了,但寒氣逼的人,不住哆嗦,好在啾啾飛了一會,轉眼便來到了城門外。

夜幕之中透著一層詭異的清冷,今晨的艷陽似沒有化開這場厚重的白雪,豐城依舊埋在茫茫雪海中,大雪之夜本就分外寂靜,而空中似有似無地漂浮著薄霧,似要將豐城籠罩在其中。

夜,太靜,仿佛能听見自己的心跳,在這寂靜的城里,一切安然,卻又像是在這之下埋伏著濃重的煞氣,握著衣袖的手,緊緊拽著一處,目光一瞬不瞬盯著四周。

落地不一會,遠處一道浮光,伴隨著悅耳飄逸的長笛聲漸行漸近,這笛聲似乎有一種魔力,四下的薄霧越的濃郁,笛聲入耳,在心中激起一陣似有似無的水花,仿佛記憶深處似有東西被開啟,額間的印記驟然灼燒的疼痛,熟悉的疼痛,讓我心下一陣惱火,這柳晟奕果真是陰魂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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