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你別走 第一百九五章 隱瞞

作者 ︰ 白先

自從我和夜筠在柔煙面前演了那出戲之後,我再去看望柔煙,她便對我明顯保持了距離,再也沒有似有似無的**的目光,而取而代之是明顯的受傷。

得知是我將她從紅樓贖身,且留她在易莊救了她一命,更是黯然神傷,主動來西廂房找我,好在以防萬一,柔煙在易莊的日子里我都穿著男裝,否則必定是要穿幫。

柔煙找我大致不過就是謝過我為她贖身,說是她無以為報,要給我做一輩子丫鬟來還我的恩情,我自然是受之有愧,畢竟一切都是王小仙以我的名義為柔煙付出,而功勞卻都是我的,于是我只是面上說柔煙這身才華做丫鬟實在可惜,便說今後會再做安排,柔煙也乖巧地應下了。

待柔煙完全恢復,我便借著帶她出去轉轉為由,約了傅元勛見面。

易雲笙的一副藥方治愈了全城的人,豐城又慢慢恢復往日的熱鬧,那一夜帶來的病痛好似是過眼雲煙,並沒有讓豐城人恐慌。

一連數日,我都在四處顧忌著柔煙,並未有空閑找夜筠調查靈啟陣,而夜筠偶爾與我見面,說自從豐城人病好了之後,靈啟陣也停止了,這實在可疑。

既然靈啟陣已經停了,暫時夜沒有危險,想著還是先處理柔煙的事。

午時我帶著柔煙在扇店轉悠,而傅元勛卻遲遲不露面,我甚是著急,本就實現告之于他,到底是要不要見。好在柔煙饒有興致地逛著扇店,難得有人賞識這破扇子,便對柔煙道「你盡管看,若是喜歡,亦可帶回去」

柔煙依舊是不自然避閃,但也並不失禮「已經受了公子如此多恩惠,柔煙已經很知足,這扇店雖好。柔煙並不缺,勞公子替柔煙費心了」

這麼倔強的女子,幸得提早離開了紅樓,若是一直呆在那。說不定哪天我就會听見她頂撞了慶娘,被貶去刷馬桶,她不忍屈辱自刎了。

我嘆嘆氣,心想也罷,隨她去吧。

等了許久,傅元勛依舊不在,我潛了曦兒去找他,心想是不是他又染了風寒臥床不起了。

柔煙似乎看多了扇子也終于失了興致,我隨手翻了翻櫃台上面的扇子,那把扇子正好是傅元勛時常拿的那把︰概不賒賬。我瞅著上面的字,再想像他拿著這扇子第一次與我見面的樣子,不禁笑出了聲。

「不知公子有何高興之事,可否告之柔煙一二」她終于看不下去千篇一律的扇畫。

我把手上的扇子遞到她手中,笑了笑道「這家老板。實在是個怪人,這店如此冷清,難得來個客人,他還拿著這個扇子,不給人還價,光憑這小店怎麼能維持生計,我琢磨著老板這麼久未出現。不知是不是…」

本是想跟她開個玩笑,我跟傅元勛約好各自不認識,此番帶柔煙來扇店,只當是逛街路過,這樣即使柔煙不是他認識的人,那各自也不會尷尬。

但此時看柔煙的反應。好似並不是我預期的那樣,柔煙握著扇子的手,不停的顫抖,似有淚水閃爍的眼眶微微泛紅,嘴角抽動相似有千言萬語但卻沒有說出一句。我認識柔煙這麼久,只見過一次她傷心的時候,那時她說的是自家的遭遇,但那時候的柔煙,雖是傷心著,更多我從她的話語里感受到的卻是無盡的思念,即便是家境落敗,被人所害,但她身上並未有怨念,而只是簡單哀傷。

今次是我見到最真實的她,拿著手中的扇子,像是尋到了失蹤已久的珍貴,她甚至因過于激動,言語都斷斷續續「林公子…可知道這家店…老板叫什麼」

我最見不得美人受折磨,遂想都沒想「傅元勛」

她听見這個名字,似乎是她期望听到的,面上又露出不敢相信的表情,興許是無法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久久愣在原地沉默著。

直到曦兒連拖帶拽把難得見到的一身稍顯舊的玄色綢緞衣袍的傅元勛帶進屋里,這段沉默便被另一段沉默代替了。

他們各自站在原地,相互看向對方,但氣氛之中並非都是久別重逢的激動。

柔煙的目光里是不可置信之中帶著一抹心疼和思念,而傅元勛的目光卻出乎我的意料之外,從他被曦兒拽進來的樣子看來,他本應該是十分緊張的,此時雖在不住打量柔煙,但目光里除了試探,並無更多。

我已經完全混亂,好似此前我的推想都沒有說中,王小仙說柔煙是他喜歡的人,但柔煙卻說不認識王小仙,而柔煙的樣子也並不像是裝的,王小仙說柔煙是錦州,柔煙又說自己是滄州,我想著傅元勛也是滄州,兩人是同鄉興許是認識對方,而傅元勛那日撿到柔煙為我所繡的香囊似乎對上面的繡花很熟悉,那這麼說柔煙和傅元勛必定是相識,柔煙方才看見傅元勛的字,一眼就認出來,那我可以肯定傅元勛和柔煙定是相互認識,且看他們各自反應好似他們關系還很是值得深究,本來是很篤定的事,卻因傅元勛陌生的目光,瞬間又支離破碎了。

本想著,若是他們兩是失散已久的相識,那可以斷定王小仙所說的話有很多處是假的,興許他也是被騙,但起碼柔煙的事終歸是有了著落,至于他們要怎麼解決,自然是他們三人的事,但怪就怪,傅元勛根本就像不認識柔煙,而柔煙已經失控到淚流滿面,曦兒趕忙上前拿帕子替她擦拭,傅元勛依舊是無動于衷。

我焦急走過去,捅了捅傅元勛的胳膊,低聲問道「傅兄,人都給你帶來了,你怎麼沒點反應?」

傅元勛愣了楞,半晌才緩緩疑惑道「這位姑娘為何會哭?」

我瞬間就像又被雷劈了,黑著臉道「你當真不認識這位姑娘?」

傅元勛一臉無辜「難道她就是繡香囊的那位姑娘?」

我一臉無奈,盯著傅元勛看了許久確定他並不是裝的「是,這位姑娘就是繡香囊的那位」

他反而像是松了口氣,低聲喃喃「還好,還好不是」

雖說是喃喃自語,我也是听見了,這話說的好像既期盼見到柔煙,確定她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女子,又松了口氣,好似見到柔煙又期盼又是負擔,便多嘴問道「傅兄何出此言?」

他卻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欲說幾次最終也沒說出口,記得我背後一身汗。

柔煙終于停止了抽泣,看向傅元勛的目光之中,依舊是心疼和想念,但並沒有過多的言語,我的目光則是不停地在他們之中徘徊,試圖發現蛛絲馬跡。

可惜的是直到離開,除了柔煙的依依不舍之外再無其他,傅元勛並非是會做戲的人,而柔煙我本以為她是個好懂的人,如今我又有些模糊,究竟柔煙身上有什麼秘密。

回來的路上,柔煙平復心情之後只歉意說是自己方才失禮了,因見到傅元勛與自家的兄長很是相象,見到他便想起了家人,才會忍不住流淚。

柔煙這番話說的著實不可信,且不說傅元勛是不是真像他兄長,我從來就未听她說過自己曾經有過兄長,而且師兄分明已經派人去滄州查過,那家人只有個閨女,可疑的並不只有這些,她先前拿到傅元勛那把寫著字的扇子,就激動了,那把扇子除了傅元勛的字並無其他,若說有誰能光看字就會有情緒,那定是識得這個字跡的人,傅元勛的字跡我本就覺得很有特點,字跡與他為人那把剛勁正直。

光憑字跡就有所反應,而後還問我傅元勛的名字,傅元勛這個名字自然不是杜撰的,滄州知府的名字興許有人知曉,但傅元勛肯定是沒人知道的,所以他也沒必要改名換姓,依他的性格定也不會改名換姓,所以柔煙听到傅元勛名字就止不住內心的情緒且表露無遺。

這番謊話,簡直連我都騙不過。

再細細想來,傅元勛因柔煙所繡香囊才說要見她,而柔煙似乎也確實是認識傅元勛,但最後關頭為何又忍住不相認?傅元勛說不認識柔煙,難道是柔煙的面容變了?

我確定過柔煙並不會易容術,難道是臉上用了藥水?但這個猜測也行不通,畢竟柔煙昏睡的那些日子,易雲笙天天都見她,他是制藥世家,沒道理看不出柔煙臉上用了藥,而且有什麼藥效能持續那麼久不退。

直到晚飯我還在思索關于柔煙到底有何顧忌不去認傅元勛,而傅元勛又為何在得知柔煙不是他想要找的姑娘時松了口氣?還有王小仙如此精明的人,並不會利用柔煙來刻意靠近我,且他此前對柔煙的緊張全數落在我的眼里。

我剛拿起筷子,師兄便風塵僕僕的走了進來,他好似又好幾日沒睡好,好在疲憊並不明顯,如往常一樣,很自然落座在我身邊,曦兒乖巧地擺上碗筷,這碗筷是曦兒特別為師兄留的,說是師兄不知何時就會來我這吃飯,還是留一副比較好。

師兄坐在我身邊大口吃著飯,像是餓壞了,我看著卻覺得格外溫暖,雖說這個想法有些令人羞愧,但我真的有種我們已經是老夫老妻的錯覺,一切只是在沉默,卻又像是對彼此的感受了然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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