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你別走 第一百八三章 探病

作者 ︰ 白先

婧兒既已是最清明的那一個,我也覺得沒必要在多說其他安慰的話,只與她說若是需要我只管告訴我,婧兒靠著我又哭了一會,才擦干眼淚強裝堅強「如今雲笙需要有人陪著她,我不能倒下,就像從前,有小姐在我就覺得什麼都能過去,如今我也想成為他的依靠」

婧兒你定是不知道,你從來就是我的依靠。

不一會夜筠便回來了,她皺著眉面色相較早上而言又差了許多,甚至這種陰冷的天氣里也會出汗。

「夜筠你是不是不舒服?」這種時候千萬別生病,我們還有很多事要做。

夜筠似猜到我的擔憂,輕笑道「小姐放心吧,我身體好著呢」

我猜的果真沒錯,夜筠如今這般費力也是因為這些人身上中的咒術很難看破,需要結印再潛入才能探查得知。

夜筠說他們身上潛在一種吸魂咒,這種咒只有靈啟陣被人引導開啟之時才會吸附在人身上開始吸食魂魄,一旦死了便不會有魂魄留在世上,更不會有什麼鬼魂復仇之說。

靈啟陣說白了就是增強其他任何陣法和咒術的陣,只要在它的地盤,有人懂如何操作靈啟陣,任何陣法都以變得相當強大。

千年墨的作用便是用來化解吸魂咒,若是有人體質撐不住,千年墨反倒會被吞噬,在體內肆意破壞,當然身體最弱的地方便會病,若無法控制吸魂咒七日內精氣被吸光,等著就是死亡。

而當初師兄說沒救,也是事實,因為吸魂咒本就是十分難解之術,而靈啟陣也是不簡單,單看夜筠這麼厲害的人連進入都不行,且解靈啟陣,必須找到布陣之人。用他的血祭陣,陣認了主人才會開啟,那時候才破之。

這麼短的時間,要找到布陣之人。還要解吸魂咒,而且並不只有一個人,這根本就是不能的事。

先如今只能讓自己先平復下來,從長計議。

而眼下還有件事就是春滿樓的柔煙,身上的那抹鬼魂,王小仙雖信里沒催,但不表示他很有耐心,即便是他很有耐心,他的師父不一定會有。

說到他的師父,我忽然覺得哪些地方不太對勁。王小仙的師父既然還活著,他沒有了咒術的支持,定會是個十分蒼老和丑陋的老頭,但是他一身本事斷然不會立刻就會沒有,他既然還活著便不會坐著等這個優哉游哉的王小仙找到我。

我是沒見過他師父如今的模樣。但不知為何,我腦海里竟將那個白老頭與王小仙師父重疊在一起。

若那個白老頭真的是王小仙師父,這整件事就很自然有了眉目,那老頭為了維持自己的修為,而利用了陸家,至于用了什麼手段這個目前還不清楚,但若真是這樣。起碼靈啟陣就有望破解了。

但若真是這樣,王小仙為何會不知?而他若是一件事都不辦,那老頭會輕易放過他麼?且他靠什麼自保的呢。

還有就是而我目前根本不知道,這個是不是華蓮陣,而單個的華蓮陣到底又有什麼用。

如今才現,沒有了師兄在身邊提點。我的腦子里越來越像鍋漿糊,怎麼理都沒有頭緒。

想著,便又迷迷糊糊睡著了,入睡之後奇怪的事便生了,眼前一團混沌。有什麼東西時而清晰時而模糊,跳動太快,我看的頭疼。

再醒來時,看見夜筠舉著燈,很是關切地坐在床邊,另一只手點在我額間「公子說,今夜你定會睡的不舒服,命我好生照看,果真你方才一直說頭疼」

如今醒來也還是昏昏沉沉,沙啞道「方才夢里一直像是在打仗,好累」

夜筠松開手,輕笑道「我怎不知小姐你還去戰場打過仗?」

這話分明就是調笑我,沒打過仗還知道打仗的感覺,罷了,夜筠跟著師兄久了,言語竟也這般相似,听著就生不了氣,只是輕輕推了推她「我沒事了,你快去睡吧」

夜筠再三撫了撫我的額頭,確定真的沒事,才端著燈離開,不久便悉悉索索,燈熄了。

夜半醒來,睡不著了,夜筠睡覺都如她性子那般,不一會竟打起了呼嚕,這聲音是比得上雷聲,想象她一個妖媚的女子,誰能想到她睡覺竟如男子那般,這筆先記下,待日後見到阿穆好好討回來。

興許是夜太靜,安靜地沒有風,夜筠的呼聲,響徹了整個西廂房,如今即便是我想睡,自然也睡不成,遂睜眼直到天蒙蒙亮,夜筠的呼聲竟出奇地隨天亮越來越小。

我心念著今後定不要和夜筠同房,疲倦地睡著了,這一覺很沉,睡到自然醒,陽光甚好,已經耐不住寂寞透過床,刺到了眼楮。

喚上曦兒,洗漱之後,便說換裝去看看傅元勛,既然那幾人已經無救,捉模著還是先從傅元勛查起,畢竟他知曉陸家,起碼了解陸勝才比我多。

出門前,管家送來一封信和一個精致地香囊,信是柔煙寫的,大致不過是說我幾日未去見她,是否有要事,昨日听慶娘說易藥仙遇害,也擔心我是否安好,委婉讓我記得偶爾去看看她,此香囊是她親手繡的,問我若是不嫌棄,便帶上,以闢邪祈福。

我想著若帶上這個就能闢邪,我願意從今以後全身都掛滿這東西,瞅著這袋子小巧精致且這朵青蓮繡得極為精致,里面放了像是薄荷艾葉之類聞著十分舒心的味道,我身上正巧也沒有,那就系上吧。

與管家交代完之後,便出了門,一路上也不多停留,便沖著傅元勛那就去了,果真今日他的扇店還沒開門,敲了甚久也不見有人應門,心一緊,莫不是傅元勛沒挺過去,在家暴斃生亡了吧。

前面擺攤賣小鼓的男子,听著我敲門不耐煩,隨手給我指了旁邊一條小道,皺眉「這條小巷,就能進後院,你去那瞅瞅,在這大呼小叫,還讓人怎麼做生意」

尷尬點了點頭,道了聲謝,灰溜溜和曦兒一同來到了後門,前門鎖得緊,後門又大開,這是料到我要從後門進麼?

大大方方走了進去,說是院子也著實很小,院里只有兩間屋子,一間便是火房,另一間應該就是傅元勛的屋子,我躊躇著要不要進去,畢竟我是女子,傅元勛若是在換衣服,那豈不是都被我看光了。

見我似有所顧慮,曦兒便自高奮勇上前敲門去了,不一會從屋里走出了個中年男子,整張臉上唯一突出的就是那一把與他十分不相稱的長胡子,他蹙眉道「這位公子,何事?」

曦兒見找錯人了,先是被問愣住了,後拔腿就跑,躲在我身後,弱弱道「公子,我敲錯門了」

我搖頭無奈笑笑,略有歉意道「我們本是找前門扇店的老板傅公子,今日他扇店好似沒開門,我們便來後院找他,敲錯了您的門,真是抱歉」

這男子,依舊是蹙著眉,淡淡道「你們沒找錯,我是來替他診脈的郎中,傅公子在屋里」

我微微一怔,傅元勛果真是沒挺過麼?在陸宅時他分明就沒有吐黑水,怎麼會。

剛到門口,便有一股刺鼻濃重的藥味,屋里很暗,窗子緊閉配上老屋特有的霉味,我竟一時有些不適應,便轉身出來問郎中「他這什麼病?不能開窗麼?」

郎中似脾氣一直不好,明顯不耐煩「從前就有風寒落下的病根,前些天說是喝酒去了,喝傷了把舊疾引出來了,你覺得還能開窗吹風麼?」

夜筠所說吸魂咒不就是引舊疾麼,難道傅元勛才反應過來?謹慎問道「他還有多少時日?」

郎中好似不喜歡我這口氣,瞥眼看向別處,冷哼「不過就是傷寒,有什麼大驚小怪」

只是傷寒,並非重癥,自然是最好,傅元勛雖與我不是深交,畢竟是相識之人,若是他爹沒被害死,定也是個少爺,但如今憐單薄身子還一個人。

「那需要有人跟著你去抓藥嗎?」我看很多郎中來給娘親看病的時候,都會說要人陪著去抓藥。

郎中收著手中的破袋子,滿是不屑「就他那幾個銅錢,也就只有我能來給他看病了,還想抓藥」

世風日下,沒錢果真是寸步難行,連病了都沒人給看,藥也沒的喝,我從兜里掏出幾個碎銀,放在郎中手里「有勞您,給抓幾副藥」

郎中歡喜惦著手中的銀子「隨我來,醫館就在隔壁巷子里」

我說怎麼醫館都沒有,怎麼都開在巷子里,便叫曦兒雖他去抓藥,我則是進屋開了窗,透透氣,果真是冷風吹進來,他就不住咳嗽,屋里幾乎沒什麼擺設,只有個破櫃子,上面放了些雜物,一張床搖搖晃晃像是隨時會散,傅元勛身上的被子極為單薄,難怪會得傷寒。

此前師兄與我說他拿話激了傅元勛,其實本是想看他到底是有何打算,畢竟復仇這事不小看,誰知他也還是忍氣吞聲,吃完飯拿上扇子,只是在詩會上表述自己的觀點更激烈了些。

他只點了碗自己的陽春面,就如臥薪嘗膽那樣,提醒自己莫要被眼前一時穩妥迷失了自己的初衷。

傅元勛是個不多得的人才,淪落市井著實惜,若有人為他平反,將來為官不定還能造福一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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