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棍你別走 神棍你別走 第一百三六章 相逢

作者 ︰ 白先

遠方卷來夾著冰雪的暴風,刺骨的寒風席卷著大片的雪花,近處一顆枯萎的老樹的枝椏已經附上了厚厚的積雪,寒風不定方向地呼嘯,發出嗚嗚的悲鳴,雪花打在臉上讓人透不過氣,天地之間,只剩白茫茫一片,遠處有個身著火紅單衣的男子,若是沒有他,這一片無際的蕭條可以說是死寂。

紅衣男子,紅衣男子我在心里默念,好似在哪里見過,風吹著我睜不開眼,模糊中,他身中一箭倒在血泊中,空蕩蕩的雪地里,回蕩著他的聲音「阿瑤」

猛然驚醒,外面還是深夜,原來又是一場夢,那紅衣男子除了柳晟奕還有誰,只是他為何會倒在雪地里,而我又為何也在那,難道這又是一場預言的夢麼,我與柳晟奕從無瓜葛不可能會夢見關于他的事,甩甩頭,試著忘記這個夢。

師兄已經走了兩天,算算明天應該回來了,如今被夢驚醒顯然再也不能安然入睡,深秋已快過去夜黑之後氣溫比得上冬天那般寒冷。

算來我離開家這幾年,從未見過娘親一面,小的時候,我怕寒那陣子,心境也不好,時常會莫名鬧情緒,她都會親自替我暖了被我,哄我入眠。

于是在我印象里每個冬天的被窩,都是娘親的味道。

雖是涼了些,夜色卻真正好,不同于夏天,沒有蟲鳴鳥叫,安靜的又有另一番境界。

啾啾听說婧兒要嫁人,他萬般不樂意,天天守著婧兒,不願意離開她一步,我又何嘗不是,婧兒與我從小一起到大,比別院的姐姐妹妹都要親,她嫁人自然是我人生里重要的事。

若是不能把她托付給一個好人,我寧願她守著我一輩子不嫁。好在易雲笙是個值得托付的人,不管是對婧兒,還是對待家的責任,他都像個真正的男人做得了一家之主。而且做的甚好。

這樣便夠了,易雲笙說過,這輩子只許她一人,這就是我最想要易雲笙給的承諾,婧兒的性格自小好勝,即使受了委屈也會硬撐著,然後回去自己偷偷哭泣,若是易雲笙找了小妾,受了欺負,她自然會自己挨著。我又怎麼舍得讓她偷偷抹眼淚過下半輩子。

想著這些,胸口百味陳雜,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婧兒有一天離開我,自小她就一直在我耳邊說。娘親的救命之恩她要用一輩子來報答,自然就會覺得,我去哪婧兒永遠都會伴我左右,當年那個傻傻扎著兩個小辮子的丫頭,終于還是要離開我,在另一個人身邊過一輩子了。

四下無人最合適一個人默默流淚,自然是不舍又替她開心。心想,好好一次哭個夠,到婧兒成婚的那天,不能再哭。

突然圍牆上翻進來一個人,那人輕巧地腳點地沒有發出一點聲音,我頓時心頭一緊。這後院雖然地方不大,但是夜里肯定是有人守衛的,如今這人竟能不驚動這些守衛,可見功夫了得。

他輕聲落地,帶起了樹上的幾片葉子落了下來。我屋內並沒有燃燈,所以看見有人進來,只是微微側了身子,盯著院子里的那個人,他只是一襲黑衣,手里並未帶任何武器,空手就敢來。

白天在地下練習著布的陣今次真能派上用場了,指尖相合,口中輕念,陣就啟動了。

只見那人,腳下頓了頓,雙手負在身後,夜幕里看不清他的神情卻莫名有種胸有成竹的樣子。

眼前這個身形,怎麼有些眼熟,那人一只腳輕巧跨著步子,眼看簡單幾步就快走出來,一陣涼風迎面吹來耳邊一聲微不可查的輕笑,這笑分明是對我的陣法輕蔑。

沒想到會來一個這麼懂陣法的,指尖來回變換,改動了他腳下的陣型。

那人,身子一轉,騰空而起,微風帶起他的衣角飄在空中,煞是輕松,只見他快速兩只手點了點,把我方才換過的陣型又變了回來。

略有訝異,他分明是在故意陪我玩,我布的這個陣是七星陣,這陣本就不是特別難破,我平日無趣便會在上面再疊加其他陣型,經我改良之後的陣型與原來的有很大不同,這人竟能一下就把我的陣型改變了。

心有不甘,眼看那人即將走了出來,我又換了個陣型,這個陣型是我改良到現在最難的,他在陣里往哪里走都是走不出來的,因為我自己都還沒有想到怎麼在里面給個出口。

終于這次將他難住了,他停下腳步,左右各走了一步便一直沒有再動,我也站在窗前看了他許久。

夜深露重,加上我身上只披了件單衣,又吹了風,鼻子癢癢,沒忍住,輕聲打了個噴嚏。

其實在陣中理應是听不見外面的聲音,但是那黑衣人分明是听見了,挨著步子朝我的方向,走了幾步,難不成破解我這個陣的關鍵就是聲音?

他在手中快速倒了幾個手勢,只是輕輕一推,便從陣中走了出來,不知是不是我錯覺,他走出來的時候分明還朝我看了一眼。

心想完了,這個是高手,他要是來把我抓了當做要挾可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這一刻才怪自己玩心太重,對自己太有信心,如今再怎麼叫夜筠和幕離應該都來不及了,于是屏息靜氣,在心里安慰自己只要不出聲音,應該不會這麼輕易被發現。

我閉上眼楮,輕輕地吸氣呼氣,但是過了許久,豎起耳朵听著外面似乎沒有任何動靜,心想那人既然是個高手,應該也不需要我這個沒工夫的累贅,而且這麼久沒有找到我,定然是去了別的地方。

稍稍松了口氣探出頭,只是微露半個臉,就見那個黑衣人,就立在窗前,他的身姿擋住了大半窗子。

眼前四下無人,我又沒功夫,很是著急,那人伸出了一只手臂,抓著我的肩膀,用力將我從窗子側邊拉了出來。

距離這麼近,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喘氣的聲音,我根本無法抑制住狂跳的心,既然是被逮住了那就沒必要在畏畏縮縮,橫豎都逃不了了,只能見機行事。

但是那個黑衣人並沒有更多的動作,在我頭頂長長地嘆了口氣,一只手撫上了我的頭發。

這個動作只有師兄才會,此前的那股熟悉感覺,恍惚間,眼前的人和師兄重合了,再看他背著光,身上的味道確實不會錯。

此前師兄分明說過明天才回,怎麼今夜就到了,而且師兄竟是翻著牆進來的,這樣的相逢來的讓我有些錯愕。

他拿開了手,幾步走過去打開了門,向我伸出了雙臂,微光下他略有清瘦的臉龐,烏黑的眼瞳散發著濃濃喜悅。

我們之間只是幾步的距離,提起裙角朝他走過去,僅僅是幾步,我感覺卻好像走了很長,直到被擁進這個帶著葉露微涼的懷抱,听見熟悉的有力又穩重的心跳,還有輕柔沙啞的輕笑。

師兄撿起我掉在門邊的外衣,輕柔將我裹緊「小心著涼」

我美美地享受著意外重逢帶來的喜悅,對上了細黑透亮的黑眸,平日覺得師兄冷峻的臉龐此刻卻是覺得高雅不羈中又透著幾分空靈俊秀,心跳漏都了幾拍

緊抿地薄唇,高挺的鼻梁,深色的冷眸,微皺著眉「你哭了」

方才想著婧兒卻是是哭了,趕忙提著衣袖抹了抹眼楮,又裝著無事對著他笑「沒有,只是打了呵欠」

只是這句話著實沒有說服力,我分明能感覺到自己濃重的鼻音,眼皮微腫干澀。

師兄漫不經心看了我一眼,卻沒有將我說破,只是輕輕將我再次擁在懷中,撫著我的頭發,在我耳邊柔聲道「我回來了」

埋在他懷里的我,不自覺笑了起來,這大概就是喜歡一個人的心情。

「可是想我了?」師兄故意壞笑。

閃著淚光的眼楮,看著一襲黑衣,眸子依舊清亮的他「恩」

興許是我難得的直白,讓他晃了神,輕輕擁著我楞了許久,隨後伸出手,縴細的指尖點了點我額頭,擁著我的肩膀,將我帶了進了屋。

「師兄分明說明天才能回來,夜筠說來去莫口鎮需要三天三夜,如今才兩天兩夜」我燃了燈,給師兄端了杯水。

他冰涼的手,握上我的「趕著辦完就早些回來了」

這是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感受,明明手上是冰涼的,到了心里卻是暖暖的。

這一夜師兄沒有去睡覺,就這麼聊著,我坐在被窩,不知何時眯了眼睡著了。

再醒來天已經大亮,師兄已經不在屋里,礙于此前一直做夢,如今竟覺著昨天夜里好似師兄並沒有來過,昨晚的師兄確實溫柔的不太真實,讓我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在夢境。

小心翼翼穿好衣服,出了門,探著腦袋左右張望,看見夜筠提著食盒走了進來,我稍顯緊張走過去拽著她的衣袖,她也是被我舉動嚇到「小姐,你怎麼了?」

我理了理思緒,這話問著甚是別扭,磨磨蹭蹭花了好久,才問出口「師兄,回來了沒?」

夜筠先是一愣,後又像是懂了我要說什麼,媚眼沖我眨了眨,咧著紅唇笑著說「早上公子從你…從外面回來,幕離就被叫去書房,到現在還沒出來,公子讓我給你備早飯去,這不我就拿來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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