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輔 第七十四章 色字頭上一把刀

作者 ︰ 尹三問

月影星現之時,秦淮河邊依舊熱鬧,花船往來,到處是都是絲竹高歌之音,抑或是酬唱祝酒之詞。////

當然了,其中也免不了一些喘息浪音,風月無邊之地,男女歡好,顛鸞倒鳳之事太過平常。

急促的呼吸在粉紅色的帷帳中響起,韓微佝僂的後背不斷起伏,嘴角多了一絲笑意。笑得依舊很奸詐,卻也有幾分滿足。

過去的半年,他心里只有仇恨,平日里幾乎不參加娛樂活動,更加不近,怕的就是消磨意志,被享樂所耽誤。

但是今天他破例了,一來為報復,二來為慶祝!

這個該死的歌伎,竟然唱趙錚所填之詞,竟然還那樣陶醉享受。那正好,今日就讓你好好享受一番。再者,見到了錦袍人,有些事情已經商量妥當,大事可期,心里放松稍許。

可憐的柳鶯兒成了韓微發泄憤怒的對象,蒲柳嬌軀木然躺在榻上,看著一張丑陋的臉,想哭又不敢哭,強顏歡笑卻笑不出來,比哭還難看。

韓微見此並不生氣,這才是他想看到表情,只是一次次將獐頭鼠目的臉埋向柳鶯兒的俏臉粉頸之上,如同一個打樁機,不斷地沖擊。

半年的寂寞,滿月復的仇恨,就這樣發泄著,也不知多少次,多少時間。

月到中天,花船靠岸,韓微走了,柳鶯兒躺在榻上一動不動。她不是不想動,而是動不了,兩條腿仿佛不听使喚一樣,腰月復之間格外的酸痛,私密之處更是火辣辣的痛。想哭,卻沒有力氣哭出來。

她想不通,為什麼自己會有這樣淒慘的遭遇?說好的只是唱歌,最終卻要侍寢,還伺候的是這樣惡心男人。

以往是與才子恩客共赴巫山,好不快樂。可是今天,這是莫大的折磨和侮辱。那個惡魔根本不把自己當人,只是一個泄憤的工具。////

她一度想死,可作為一個風月女子,少不得要受些屈辱。今日之事一場噩夢,等夢醒了,會雨過天晴,一切都會好起來。

可是腳步聲響起,兩個粗壯的僕婦進來,直接挑開帷帳。瞧見凌亂的床榻和她狼藉的身體,沒有絲毫的驚訝。拿過一張錦被將她一裹的,抬著除了房間,交給了兩個男人。

「韓公子喜歡,送去他府上。」

柳鶯兒一听,頓時大為驚恐,一想到那駝背折磨人的手段,她是真想死了。可是,能做的只能是欲哭無淚……

……

鐘山別宮,瑤華閣。

宮燈明亮,紗帳里的起伏若隱若現,黃姝婷不斷迎合,使得身體並不健壯的李從嘉也能龍精虎猛一陣。尤其是**的聲音,讓李從嘉大為滿足,這是在妻子周娥皇身上得不到的。

奈何身體單薄,終究體力有限,一聲大叫之後便如同死狗一樣趴在榻邊。

適才確實歡愉,可是歡愉之後呢?李從嘉並不快樂。

《一斛珠》的事情如同一根刺,一直扎在他心里。十多天過去了,依舊沒有查出絲毫的眉目。

此事一直讓他頗為郁悶,尤其是來鐘山別宮寵幸黃姝婷時,莫名就會優先緊張。仿佛有一雙眼楮子在盯著自己,甚至威脅到自己的安全。

也許是因為欺瞞妻子周娥皇,所以心里有鬼,有負罪感而導致的內心惶恐,李從嘉很不舒服,煩躁不安。

即便是黃姝婷悉心伺候,李從嘉的興致也不高。當美人兒八爪魚一樣粘著他,不斷撩撥之時,他會下意識地推開。

這種時候,黃姝婷就會有些不安。說到底,自己不過是個宮女,得蒙鄭王殿下垂青而已,但這份垂青能持續多久?沒有正式的之名分,終究不是那麼回事。

危機意識就是在這種情況下產生的,黃姝婷越發意識到名分的重要性,必須得盡快想辦法,盡早進入金陵城里的那座王府才是。最好是那座皇宮,鄭王可是國主的長子,將來若是能登基,自己可就是妃子了。鄭王與王妃的感情並不好,這皇後之位也並非不能覬覦啊……

黃姝婷在夢想自己的未來的尊榮之路,李從嘉卻依舊心煩意亂。趙錚不僅有窺視自己的可能,還駁了自己的面子。現如今金陵城里到處在傳唱《鵲橋仙》,人們紛紛稱贊宋使的文采超過了鄭王殿下。

雖說只是虛名,可李從嘉心里還是蠻在乎的,哪怕是尊貴的皇子也免不了虛榮。哼,必須要想辦法報復趙錚,李從嘉恨的咬牙切齒。

從鐘山回到金陵城里,李從嘉報復的念頭也愈發強烈了,只是該如何報復,此事實在毫無頭緒。

最近這些日子,他以皇子的身份接待宋使,與趙錚來往的次數也不少,找茬也是父親同意的。

可他們在文采一道嘗試過一次,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得不償失啊!他們對趙錚的了解又十分有限,哪里是其弱點不好說。貿然行事,很有可能再次鎩羽而歸,反而自找苦吃。

就在李從嘉郁悶的時候,他的堂弟李從慶前來拜訪,瞧見他的神情,便笑問道︰「六哥,何事憂心忡忡?」

李從慶乃是齊王李景達之子,尚且不到二十歲,不過頗通文采,聰明機靈,時常與李從嘉在一起游玩,堂兄弟之間的關系不錯。所以李從嘉也不至于尷尬,將心思透露一二,當然這說辭上就有所修飾,將自己的狹隘和報私仇的心思掩飾的一干二淨。

李從慶或許心里也明白,自然不能戳穿堂哥,笑道︰「其實也不難辦,伯父默許,只要不過分,任何辦法都能使對嗎?」

「是啊!」李從嘉道︰「之前是想攻其弱點,可是……文武兩途不要再想了,皇甫繼勛獻計讓徐鉉去和那廝辯論,如今看來也有風險,而且徐鉉為人謹慎,不見得願意來……」

「六哥忘了好姻緣,惡姻緣的舊事?色字頭上一把刀啊!」李從慶笑著問道。

李從嘉苦笑道︰「自然記得,可讓他上鉤太有難度。自從陶谷吃虧以後,北方來的使臣都小心翼翼,趙錚那麼精明,又豈會輕易上當?」

李從慶笑道︰「普通人想要安插個女子在他身邊去很難,但是……如果六哥你親自出馬,或許能做到。」

「為兄?」李從嘉有幾分狐疑。

「是啊,那廝不是擅文采,又是和尚出身,六哥可以談詩論禪的理由邀請他,然後再做安排啊!」

堂弟說的似乎很容易,可李從嘉卻憂慮道︰「而今我與他表面雖然和睦,但多少有些嫌隙,邀他前來,他必然會有所防備,更難成事……」

「既然六哥不便出面,可以讓六嫂……」

「你說什麼?」李從嘉頓時有些怒火。

李從慶急忙辯解道︰「六哥莫要誤會,小弟是想,既然他會防備六哥,不妨以六嫂的名義邀請他。然後六哥陪著六嫂一起去,再挑個宮女或者是王府里略微有點身份的侍女跟著,到時候……未必需要名符其實,只需要……這種事,哪能說得清楚。」

「這……」

李從慶笑道︰「有六嫂在,那廝肯定不會想到會有圈套,到時候……使臣與宮女有染,他該當如何自處?他既然是和尚出身,即便還俗,也該有規矩吧?

七夕夜里,他那《鵲橋仙》深情款款,必定是有某個女子兩情相悅,而今卻風/流成性,不就是薄情負心漢了嗎?試問他還有何臉面待在金陵?」

李從嘉听到之後哈哈一笑︰「平日就見你聰明伶俐,果然沒看錯,就這麼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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