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影下的宰相 第十八章 座上賓

作者 ︰ 貓咪十字斬

「請爹爹稍等,」趙瑾瑜小心翼翼的觀察著父親的面色,可是看了好一會兒也沒觀察出什麼狀況來,「我剛剛讓人燒了熱水,爹爹這些天為了災民的事情辛苦了,不如讓孩兒給爹爹燙燙腳。」

「好啊,不過等會再洗,你先差人把你周叔和吳叔找來。」周叔是趙縣令的錢糧師爺,吳叔是政務上的助手。都是趙縣令當上這個縣令以後找來的助手,都是同鄉,關系非同一般,準確的說是心月復,所以趙瑾瑜平時都以叔父相稱。

「我去給爹爹和兩位叔父泡壺茶去,」趙瑾瑜心中暗喜,看來自己沒有猜錯,大哥和三弟這回真是弄了個不得了的東西,「爹爹,早點睡,別聊的太遲了。」

不說這一頭趙縣令和兩位同仁商量了些什麼。劉堅卻是早就睡著了,喝了許多的酒,讓阿金捎了口信回去,就在徐渭家的客房睡了。迷迷糊糊間外面似乎很吵,似乎有人在爭論什麼,不過腦袋卻疼的要命,不想動彈。

劉堅一覺醒來,陽光已經透過薄薄的窗紙,直照了進來。天色早已大亮,窗外的鳥雀都在吱吱喳喳的叫著。卻是再過一個時辰就要午時了。昨天的酒,讓劉堅難得的醉了一次。雖然不是酩酊大醉,但喝的也是頭昏腦脹的感覺,現在醒來後,他便後悔不迭。倒是徐渭,雖然兩人喝的差不多,不過到後來卻是勸酒的多,偶爾一杯,也只是淺嘗則止。

如果是勸酒的人別有用心,即便有著西施貂蟬般的容貌,劉堅也會提高警惕,但那種和明星在一起把酒言歡的感覺太突兀了,再說徐渭這種人若是真的要打你主意,也會事先和你說過的吧。

劉堅就著房中的熱水,梳洗打理著,最後很麻利的換上了一套放在床邊的衣袍,走到外間。桌上,阿金已經把早飯準備好。幾碟小菜,還有一碗稀飯。「阿金,你家少爺醒了沒有?」門外突然響起徐渭的聲音。

「剛剛起來,」劉堅放下筷子,問走進門來的徐渭,「不知徐兄有何事?」

「恩,卻是有人托我請你去餐管,」徐渭擦了下額頭上的汗,一口氣喝干了桌子上劉堅替他剛剛倒上的茶水,「不去也得去,怎麼也要給哥哥我一點面子。」

「現在就去嗎?」劉堅指了指桌上的飯菜,昨夜卻是白吃了許多飯菜,喝點稀粥卻是剛剛好養胃。

「那倒不急,」徐渭又喝了一杯茶水,才覺得舒服了一點,「你先洗個澡吧,這次要見的,不是一般的人。」可無論劉堅怎麼問,卻也不說到底是什麼人。

既然都說不急了,那劉堅就真的不急了,慢慢的吃完了早餐,等著阿金燒開了水,洗了個澡,才覺得渾身舒爽。

劉堅正準備舒展一子就出發,卻听大門被人推開了,還沒看見人,便听到一個爽朗的聲音道︰「是那路神仙,能讓徐渭甘拜下風啊?」劉堅在這發呆,卻听徐渭驚喜道︰「鳴野哥?」「純甫兄,你也來了!」卻是買一送一的驚喜,這位純甫兄,姓沈名煉,也是山陰人,只是不大會做官,做了幾任的縣令,因為父親丁憂,不想守孝三年卻被貶為錦衣衛經歷。

劉堅起身回望,便見門口並肩站著兩個中年男人,一個面容白皙、相貌清奇,配上頜下的三縷長須、身上的寬袍大袖,活月兌月兌一段魏晉**。與他一比,另一位就顯得有些其貌不揚了,那位穿著熊皮的大襖,披著一條長圍巾,看起來像個富家翁一般。

但看他與那老俊男並肩而立,神態不卑不亢,便知道兩人是平等的。仔細一瞧,便見那人雙目小而炯炯有神,臉瘦而顴骨高聳,竟隱隱有些桀驁不馴的氣質。

「你說你去請人,卻把我們留在酒肆里痴等,既然主客不到,我們就尋過來了。」說著那富家翁朝劉堅報以微笑,竟十分有禮,「這位小友,可就是你說的劉堅小友?」

徐渭這才想起屋里還有一位,不好意思的笑道︰「鳴野哥,這就是我說的那個小朋友。」說著一指劉堅道︰「劉家三公子劉堅。」

劉堅便恭恭敬敬的唱個肥喏,對那位較為**的中年人行了個禮︰「小婿劉堅拜見岳丈!」

卻是把一旁正準備給三人做介紹的徐渭給弄傻了,可是沒听說純甫兄什麼時候有了這麼一個不錯的女婿。

「沒想到真是你,」沈純甫一副老懷寬慰的樣子,「虞兒以後嫁給你,不會受苦了!」

見過岳丈,劉堅又轉頭對那富家翁般的長者行了個禮,輕聲道︰「晚輩劉堅拜見前輩,敢問前輩高姓大名?」

那‘鳴野兄’似乎對他很有興趣,上下打量劉堅半天,才呵呵笑道︰「老夫陳鶴,別字鳴野。」

听到陳鶴這個名字,劉堅不禁倒抽一口冷氣,果然是物以類聚,名人的身邊還真都是名人,這陳鶴雖然不是功名之人,不過為古詩文、騷賦、詞曲、草書、圖畫,能盡效諸名家,間出已意,工贍絕倫。尤其好游山玩水,如若不是過年歸家,恐怕沒幾個人找得到他,卻是個寄情山水的富家翁。劉堅曾經就不止一次羨慕過這個人,心性豁達,更關鍵是家里有錢,哎,哪像他自己要為三五斗米折腰。

見到偶像,劉堅的表情不免恭敬了許多,趕緊再施一禮道︰「先生大名如雷貫耳,學生也有臨摹先生的畫作,只是得其形卻不得其意。」

陳鶴面色古怪的道︰「小友卻是比陳某聰慧許多,希望陳某沒有誤人子弟啊。」

徐渭在邊上嘿嘿笑道︰「鳴野兄學識淵博,天文地理、數學樂律,無所不通,無一不精,不過若是說科舉的話,那還是純甫兄自己教導的好,畢竟也是一家人。」

陳鶴搖頭笑笑道︰「對劉堅小友來說,科舉還是最重要的。」說著有些責怪的看徐渭一眼道︰「我幾年前替你尋來的那些干祿文字,可有潛心鑽研啊?」

徐渭搖了搖頭,言語中充滿了苦澀︰「卻是學不來了,小弟每每以為深得其中五味,一上考場,卻又固態萌發。」

「造化弄人啊。」陳鶴搖了搖頭,「若不是你母親臨終叮囑你要光耀門庭,像我這般寄情山水也是不錯,老哥哥我也有個伴!就不會被你嫂子嘮叨了。」

一時間氣氛頗為沉悶,陳鶴也有些不好意思,趕忙轉移話題︰「我們卻是來請人的,醉風樓那里還有人等著呢。」

說是有人等,其實人也不多,也就三個人,不過整個醉風樓的第三層卻全部被包了下來,就是那些平常縈繞左右的小廝都被打發到一樓的大廳等待。

三個人每人手里都是一份一模一樣的計劃書。十幾頁的紙張,就是他們自己寫的詩詞細細密密的抄正興許都不止這些數目,不過那都是到老的時候拿來回憶的,從前青澀的時候寫的東西,自己看都覺得有點為賦新詞強說愁的感覺,很糟糕。可是這篇東西是一個十二歲和一個十四歲,兩個連弱冠年齡都沒到的小孩子做出來的卻是讓這些以「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為己任的王門學徒汗顏不已。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們三個兩個正在做官,一個是因為父親去世在家守孝三年,年後就要去候缺的。怎麼可能和平常人一樣,認為這天下永遠是太平的。

特別是近來年,土地越來越高度集中。皇帝帶頭掠奪地產,大量設置皇莊,是這一時期土地兼並的突出特點。皇莊始于永樂時期。此後皇莊日益增多。明代皇莊之多,超過了以往任何一個朝代。洪熙、宣德以後,親王莊田逐漸增多。他們佔田多通過欽賜、奏討、納獻、奪買和直接劫奪等手段。諸王都是明代大地主。

此外,外戚宦官同樣奪民業為莊田,如正德時的谷大用便強佔民田至萬頃。明廷規定,王府及功臣之家欽賜田土,畝收子粒銀三分。但實際征收往往超過這個規定數。

如山東德王府白雲湖莊田,征租的內官旗校,就擅自改作每畝征銀五分。

官僚和縉紳也通過各種手段兼並大量土地。特別是鄉宦,如首輔徐階在蘇松佔田24萬畝,擁有佃戶幾萬人。在北方,「畿內八府良田,半屬勢家」。于是,出現了土地高度集中的嚴重後果。隨著土地兼並的惡性發展,衛所屯田也逐漸破壞。諸王、公侯、監軍太監、統兵將領、衛所軍官和地主豪強競相侵吞屯田,役使軍丁。

弘治年間,官僚馬文升指出,天下屯田被「衛所官旗勢豪軍民侵佔盜賣十去其五」。太監、軍官不僅侵佔屯田,同時還役使軍丁為他們耕種。軍戶不堪剝削和虐待,被迫逃亡。43年,逃軍數目竟達2余萬。

軍屯在明初農業生產中曾經起過積極作用,軍糧原來依靠軍屯供應。隨著軍屯制度的破壞,到正德時軍糧只能靠國庫支付。軍屯制度的破壞,不僅影響到明朝國庫的收入,也削弱了明朝的邊防力量。

更別說北方瓦剌與韃靼時不時的劫掠北方,現在南方沿海也是被倭寇弄的四處烽火,還好是這**沒有和天災一起來,這要是黃河來個決堤或者南方來個三個省份以上的大旱,絕對會讓這個已經全身是病痛的大明朝來個地覆天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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