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虛幻境 第8章 攝政賢王(1)

作者 ︰ 納蘭性德

楚國,原是北方邊陲一個疆域不足三千里的小國,在冰天雪地,叢林莽原中,錘煉出了強悍善戰的男兒。

近兩百年來經過不斷擴張,國勢日盛。楚國立國一百七十三年,大王子蕭容出生,一百八十年,七皇子蕭逸降世。

蕭容娶楚國第一美人楚鳳儀為妻,于二十六歲,繼任王位,其後南征北戰,征服北方諸國,是戰場上的軍神,並于三十歲那一年,卻掉國王尊號,正式稱帝,成為大楚國第一任皇帝。

他一生的志業宏圖都在戰場上得到,卻也在戰場上中冷箭而死。歿時,年僅三十四歲。

楚國諸皇子皆幼,長子蕭凌,年僅十三歲,幼子蕭念,還只有兩歲。

宗室之中,朝堂之上,都難尋英才,一時間,國內大亂。

以往懼楚**力而稱臣諸小國,欺楚國只剩孤兒寡婦,俱都一齊毀盟背約,合力來攻。

宗室中素來不問朝政,只以琴棋自娛的七王爺蕭逸卻忽然上朝,立主即刻推年僅七歲,排行第五,皇後所出謫子蕭若為帝,以正其位,安天下之心。

當時,容若雖是謫子,但年紀最小,本來未必可以安然登基。只是朝中人心惶亂,以為大難即臨,誰坐在至尊之位上,誰就等于被架在了火上烤,其他的皇子竟都不來相爭。

所以七歲的孩子,就在倉促之下,舉行了非常簡單的登基儀式,正式成為大楚國第七任國主第二任皇帝。

而後,理所當然的,抗敵大元帥一職,也是在眾人推之不迭的情況下,被蕭逸輕輕松松拿去。

據說他登壇拜印之時,竟是不著甲不戴盔,只披著一襲青衫,抱上一具瑤琴,攜了幾冊書卷,就這樣瀟瀟灑灑登上壇去,唬得在場百官,個個面無人色,只道亡國之日已在眼前。

大軍方去,就有不少朝臣忙著收拾東西逃竄一空,也有那老奸巨滑的,先一步將投靠書信寄往敵國。

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這位素以詩文輕富貴的王爺,竟真的只是輕撫瑤琴,閑翻詞章間調兵遣將,談笑中,強擄煙消雲散。

連番大勝後,他除了斬殺了最先號召各國起兵的瑤王和奚王,完全兼並其國土,對其他諸國,都寬容相待,只收取適量金銀賠償,和一兩個割地城池,就不再加責難。

如此一來,聯軍人心立刻****,人人只求月兌身自保,再無起舉國之民,死戰到底的決心。

蕭逸在短短一個半月時間內,平定戰亂,回軍京師。

京中出逃官員來不及回來,而投降的官員又已快速出逃。朝堂為之一空。

蕭逸雷厲風行地提拔年青官員上來,翻手間,已將舉國朝政軍務,控制于自己掌中。

而後兩年間,整頓國務,安定人心,等得國勢上升,毫不猶豫發軍直指南方大國梁國。

梁國國土宏大,山明水秀,商業發達,文化鼎盛,國勢富足,根本不把這北方莽族看在眼中。

但蕭逸以鐵騎快馬,閃電進攻,長驅三千里,直破京師。然後迅速迎皇太後與皇帝入京,以定國勢。隨後以兩年半的時間,把各方分散的反抗力量一一掃破。這版圖在原來的楚國五倍以上的大國,終被完全征服。

多年來,蕭逸在外征戰,但對京師中戰後皇宮的修建加蓋從未停止。

而屢屢興工後的皇宮之華麗富貴,更是可比天上仙府。

但皇城里其他的府祗氣派就遠遠不足了。

當初梁國國都被破,國君倉皇出逃,反而是許多大臣們,盡忠死節,合家舉火****,無數華麗府弟,燒得只剩一片瓦礫。

國家初定,數年間,蕭逸忙于四處征戰,掃平梁國朝中民間的所有反抗力量,手上金錢有限,又不能委屈了皇帝,失了國體,在國務軍務雙重之外,所有可動用的錢都用在了修復皇宮,和維持後宮用度上了。

各大臣的府邸,全部自己想辦法修復。

最初的兩三年,蕭逸本人在外征戰未歸,他的攝政王府,竟是寸土未動。

等他回京之後,連皇太後都過意不去,要他暫住皇宮。

當時,正好流傳出攝政王與皇太後之間私情的流言,皇帝十分生氣,蕭逸便一夜也不肯在皇宮度過。

只令人租了京城一中等商人的宅地,做日常起居之用。

至于他的攝政王府,反而並不急著修建,卻將國庫大量金銀用在憮恤戰後軍士身上。

皇太後要拔內庫銀子為他修王府,他以特例不可破,法令不可廢而力辭。

他依舊在他比民間富貴人家,還略顯簡陋的宅子里,外理全國政務。飲食起居,簡單之極。

百官勸解均無效。

最後還是禮部侍郎趙尚之直言相責,攝政王如此節儉,讓那些住華宅,著金玉的官員們,如何自處,于國反而有害。

蕭逸這才拔了銀子,去修建王府。

但修著修著,總因為銀兩不足而不得不停工,拖拖拉拉,竟修了足足兩年才修成,而且規模氣派,仍是一般得很,遠遠配不上攝政王府這四個字。

蕭逸做為王爺每年的俸銀和封地的收入足有幾十萬,怎麼可能修個王府,修得如此辛苦。

自然有人好奇追查一番,才發覺,楚國起于東北邊荒之地,國家本來就窮,打下梁國後,為安定天下民心,使百姓能拋開舊朝,感念新朝,又要免稅三年。

修皇宮,,連年征戰,戰後憮恤,國內大小七條長河的建堤防汛,還有即將舉行的婚帝大婚,處處都要銀子。

逼得蕭逸不但把自己的所有積蓄全貼進去,甚至將自己過去二十多年來收集的古董名畫,珍寶玉石等稀世寶物全賣了去貼補。本人在朝中,卻半個苦字也沒說,連他自己修府的錢,都是東拼西湊才弄到的。

這消息傳出去,在朝中,文武百官,有大半滿面含愧,有小半低頭落淚。

在民間,湘河,蒼河,兩岸無數百姓為他立了長生位。

無數隨他征戰後領到不菲金銀的軍士遠望京師而哭。

甚至有軍役已滿回家的軍士,千里迢迢,跨長刀,負行囊,趕到攝政王府外,請求再入軍伍的。

蕭逸這座並不華麗的王府門外,整日是車如流水馬如龍,有朝中高官,出入頻繁。有奇人異士,多來投靠,有熱血男兒,萬里覓明主,也有普通的民夫村婦,只不過為了仰慕感激,便在這府門之外,時時徘徊。隔著重重大門,厚厚圍牆,想象這位文武全才,心懷百姓的王爺,是何等風采。

王府守衛們,也習慣大門前,無數人來來去去,熱鬧非凡,也見多了來歷不凡的大人物出出入入,不管訪客是什麼人,何等身份,他們也都絕不恃主凌人,只專心做好本份。

當快馬聲驚破清晨的寧靜,迅速在長街盡頭響起時,路上行人,已經紛紛往兩旁閃開。

一匹本來通體烏黑,但卻已滿身泥塵,變得灰不溜秋的駿馬,對著攝政王府的大門直沖而來,馬勢越來越快,很明顯馬上騎士,絕無下馬的意思。

這奔馬疾馳的勢頭,似有千鈞,但王府前的兩名侍衛竟是毫無懼色,連大幅度的動作都沒有,只是手已經悄悄放在了腰間的刀柄上。

黑馬上的騎士一直伏在馬身上,就在馬將要沖到府門,兩名侍衛的腰刀已出鞘一線時,他猛然一挺身坐了起來,露出一張黑乎乎已看不清容顏的臉,和胸前刺目的一片血紅。他的手只略抬了一抬,一塊烏黑閃亮有著奇異花紋的牌子反映起一道刺眼的陽光。

兩名侍衛同時往側退開一步,黑馬毫不停頓地直沖進去。

駿馬一直跑過了四道門戶,才終于前蹄一軟,跌了下來。

騎士知道這連跑了兩天的馬已是支持不住,全不停留地直接從馬上掠起,根本不經一重重通報,就翻牆越屋,一連掠過七道牆,才在一片悠揚琴聲中降落下來。

他身上負傷,連日奔馳,又急施輕功,這一降下,竟覺胸中真氣一沉,身子失去平衡,站立不住,往後跌去。他身子下跌,口里卻還急道︰」王爺,末將無能,截不住那人」

話音未落,身子已經倒在地上,心中憂切太重,竟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蕭逸除了正式的場合,很少著王服或錦袍,總是一襲青衫,襯上他秀雅的容貌,出塵的氣質,總讓人覺得他是世外隱居以詩文自娛的才士,而絕不可能是掌理一國朝政的王爺。

更奇妙的是,再繁重的政務,他都能輕輕淡淡處理妥當,然後一個人,閑坐碧水池旁,或焚香撫琴,或倚閣看書,無比閑適。

這時突見一個滿身鮮血的大漢從天而降,他的琴聲竟絲毫不亂,听到那大漢的話,他立刻就起身離坐,快步走近。對于這漢子滿身的泥塵和鮮血全不介意,伸手就把他扶起來︰」允文,你受了傷?重不重?怎麼不先治傷?」

關切之情,溢于言表。

趙允文胸口一熱,幾乎哭出聲來。

王爺以重責相托,他辦事不利,如今還不知會惹出多嚴重的後果來,誰知才一見面,王爺卻將那天大的事拋開不管,先問他的傷勢。

他心中又悔又痛,恨自己為什麼這麼早就放棄,為什麼不苦戰到最後一人,才回來見王爺,才一被扶起來,又立刻屈膝跪下去︰」末將有負王爺重托,願請死于庭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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