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興高采烈地點了點頭說︰「恩，阿凡哥哥，我們這就去那里找我爹去。」
其實我決定去杏花樓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去那里一探究竟，這種想法在早上的時候就有了，只是早上沒有時間。我經常夢見自己到過杏花樓，而如今又有一個人把我誤以為是楊秀才，我想這里面一定有著某種淵源。要想解開這種種疑『惑』就必須得親自去杏花樓。
我和小玉沿著昨天晚上走過的路走，很快就來到了杏花樓所在的那條街。
我和小玉站在杏花樓對面的房屋轉角處看著杏花樓的情況，杏花樓和昨天晚上一樣，只是由于天『色』尚早，進進出出的人比較少。
我和小玉兩個商量著在石台階上先坐下來看看再說。
小玉吃完她手里最後一顆冰糖葫蘆之後站起身來朝杏花樓望去︰「都什麼時候了，怎麼還不見我爹從里面出來呀，阿凡哥哥，我看看去。」
說完小玉就大搖大擺地朝杏花樓走去。
我擔心小玉一個人去萬一剛好踫上那個老鴇就麻煩了，昨天晚上她還那樣罵那個女人呢，等下如果仇人見面肯定分外眼紅，那個女人非得給小玉一頓抽不可。我在小玉身後喊道︰「你快回來，萬一踫到那個老鴇怎麼辦啊？」
小玉回過頭來對我說︰「沒事的，阿凡哥哥，我會小心的。」
我還是不放心讓小玉一個人去，就跟了過去。我走過去一把拉住小玉的手說︰「小玉妹妹，我們就在轉角處看看吧！」
小玉想了一下就點頭同意了，就這樣我和小玉躲進杏花樓轉角處的陰影里觀望著杏花樓的大門口。
我和小玉兩個人不知道在石台階上坐了有多久，我突然看到有一個喝得醉薰薰的男人被一個女人扶了出來，小玉失聲叫道︰「爹。」
我望了望那個男人一眼問小玉︰「小玉，真的是你爹嗎？」
「恩，我是不會看錯的。」說著小玉就朝她爹走去。
我也朝她爹走去。
那個扶著小玉爹的女人嬌道︰「大爺，你沒有事吧？」
小玉爹稀里糊涂地吐了一地，穩定後對那個女人說︰「紅杏妹妹，你大哥我能有什麼事啊？」
那個叫做紅杏的女人看了看地上的那團污物倍感嘔心，不耐煩地對小玉爹說︰「那大爺你慢走啊！小女子就不送了。」
說完那個叫紅杏的女人甩了一下手里的紫絲巾一步三搖地走進了杏花樓。
我和小玉走到她爹身邊一把扶住了他，小玉爹看了看我們一眼語無倫次地說道︰「我沒醉，我還能走，你們不要扶我，扶我可不給小費的哦。」
敢情他把我們當做了杏花樓里的伙計了。
小玉對她爹說︰「爹，你怎麼喝成這樣啊？」
小玉爹酒仿佛醒了一點，睜大眼一看，說︰「哦，是小玉啊，小玉，你怎麼來了啊？」
小玉抬起手擦了擦她爹的嘴巴︰「我是來找你回去的。」
「哦，哦，哦，我們回去，回去。」小玉爹東倒西歪地說。
見勢我怕小玉扶不住她爹而摔在地上，就也伸出手扶住小玉爹。她爹看了看我一眼道︰「走開，你是誰啊？我不認識你，我不跟你回家，我要跟我女兒回家。」
小玉對她爹說︰「爹，他是阿凡哥哥，我們是一起來找你回去的，我們一起扶你回去吧！」
小玉爹點了點頭說︰「哦，這樣啊！那我們回去吧！」說完他又吐了一地。
就在這個時候我不經意地望向頭上方的閣樓上，我突然看到樓上那扇開著的紙窗後面站著一個姑娘，那個姑娘竟然和小麗長的一模一樣，我差點就叫出了聲。世界上怎麼還會有和小麗如此相像的人？我出神地看著頭上方的小樓上，那個姑娘實在和小麗太像了，有點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我『揉』了『揉』眼仔細地看了看樓上的那個姑娘，沒錯，她和小麗實在是太像了。但是可以肯定絕對不會是小麗，因為我以前從來都沒有看到過小麗有這樣憂郁的眼神，她呆呆地望向街口，像是在期盼什麼人歸來一樣。
我自嘲地說道︰「怎麼會是小麗呢，不可能的，只是長得很像罷了。」
小玉對我說︰「阿凡哥哥，你在說什麼呢？」
我沒有回答小玉的話，只是呆呆地看著頭上方的小樓上。
「阿凡哥哥，你在看什麼呢？」小玉拽了拽我的手問。
我低下頭對小玉說︰「沒，沒看什麼呢。」
小玉說︰「那我們扶我爹回去吧！」
我點了點頭，再抬頭朝閣樓看去時，那個姑娘已經不見了。
也不知道怎麼的，在離開杏花樓回小玉家的這段路上，我的心里竟然涌起了一陣莫名的失落感和哀傷來。我為什麼會突然有這種感覺？以前和小麗在一起的時候我都沒有這種感覺，難道是因為看到了那個和小麗很像的姑娘？
她不是小麗又會是誰？難道說我還在對小麗戀戀不忘，把那個姑娘錯當成了小麗？就像他們把我誤當成楊秀才一樣？
沒有過多久我們就來到了小玉的家門前了，在還不到小麗家的時候我對小玉說︰「小玉妹妹啊！等下若是你娘問起你我們是在什麼地方找到你爹的，你就說我們是在悅來老店找到你爹的，知道嗎？」
小玉問︰「為什麼呀？」
我說︰「叫你說你就說吧！」
小玉委屈地說︰「可是我娘經常對我說，撒謊的孩子都不是好孩子。」
我苦笑了笑︰「你想等下看到你爹又和你娘吵架嗎？」
小玉搖了搖頭︰「當然不想了。」
「那不就是了。」我笑著問小玉︰「那你娘為什麼要和你爹經常吵架呢？」
小玉回答說︰「當然是因為我爹經常去杏花樓喝花酒了。」
我說︰「這不就對了。」
小玉恍然大悟地對我說︰「哦，我知道了，阿凡哥哥，等下我知道該怎麼說了。」
小玉敲了敲她家的門，過了好一會兒方大嬸出來開了門。一見面方大嬸就說︰「你們怎麼這麼早就回來了？」然後她看到了我背上的小玉爹，臉『色』立即沉了下去︰「你們是在什麼地方找到這酒鬼的呀？」
小玉搶答道︰「悅來老店。」
方大嬸看著我問︰「真的嗎？阿凡。」
「小玉沒有說假話。」我點了點頭。
方大嬸又問︰「你們怎麼跑那麼遠啊？」
我說︰「小玉妹妹說她想去找方大叔，所以我就陪她去了。」
方大嬸說︰「你們還去找他做什麼，讓他死在外面算了。」
方大嬸盤問完之後我和小玉就把我們進了院門，小玉看著我笑了笑，我則對她做了一個鬼臉。
進屋之後我把方大叔放到了床上，方大嬸打來了一盆水用帕子為方大叔擦了擦臉，一邊擦著臉一邊嗔怪道︰「喝，喝，喝，遲早有一天要喝死你。」
小玉在一旁說︰「娘。」
方大嬸把帕子遞給小玉︰「我說的不對嗎？你們就不應該找他回來，讓他死在外面多好。」
這種情況下，我一個外人也不好多嘴，就對方大嬸說︰「大嬸，我先回房了，如果有什麼事情叫我一聲就好了。」
小玉央求我︰「阿凡哥哥，再陪陪我說說話好嗎？」
方大嬸對小玉說︰「讓阿凡哥哥回屋去休息，你也早點上床睡。」
我走了過去輕輕地刮了刮小玉的小鼻子說︰「小玉妹妹要乖哦，听你娘的話，沒事的，早點上床睡覺吧！今天晚上哥哥有點累了，明天早上再陪你玩好嗎？」
「恩，阿凡哥哥，明天再見。」小玉對我揮揮手。
我也對她揮揮手說︰「晚安！」
小玉說︰「阿凡哥哥，晚安是什麼意思呀？」
我回答她︰「就是早點睡，做個好夢的意思。」
小玉咯咯笑了起來︰「晚安，阿凡哥哥。」
就在這個時候在床上的方大叔大喊道︰「不要走啊！小二，再來一壇酒，我們喝個痛快。」
我朝床上的方大叔看去，心想都醉成這樣了還要喝，冷不防只見方大嬸一下把帕子甩在銅臉盆里，濺出一些水在旁邊的小玉身上，方大嬸繼而一巴掌甩在方大叔的臉上，一記響亮的耳光在整間屋子里響起，方大嬸怒道︰「都醉成這樣了，還要喝，怎麼就不喝死你呀？快說，衣服上怎麼會有女人的胭脂味。」然後她朝我和小玉看來。小玉背著她娘對我無奈地笑了笑，而我卻面不改『色』地把目光從小玉身上移到她娘的身上。
方大嬸這一巴掌果然打得方大叔再也沒有說胡話了。
我想也許只有在小玉爹喝得不省人事的時候小玉娘才敢出手打他的吧。管他呢，別人家事我一個外人管什麼呢？
回到房間之後我就上了床，可是上了床之後我怎麼睡也睡不著。滿腦海里都是我在杏花樓下面看到的那個像極了小麗的姑娘，我確定她就是經常出現在我怪夢里並且叫我公子的那個女子，但是我和她素未謀面，她又是怎麼認識我的？難道我做的那個怪夢是真的？我以前真的來過這里？她會不會就是杏花樓老鴇嘴里說的那個叫銀杏的姑娘？
是與不是，明天找個機會問問方大叔不就可以了，反正他也經常去杏花樓。
我月兌了衣服看到了我胸前掛著的那塊形狀怪異的玉，我把它取了下來在燭光下觀摩著。這塊古董店老先生送我的玉煞是奇怪，它竟然能夠讓我在戴上去的時候白日做夢，夢見的卻是我剛剛看到的那個女子，難道這塊玉和這些怪異的事情有某種內在的關聯？
我把玉放在眼前晃來晃去，想弄明白這上面究竟刻的是什麼，晃著晃著就感覺到頭暈，漸漸地就睡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天光大亮，我看到玉沒有在我手上就在床上床下四處尋找，都不見那塊玉配的蹤影。我心急如焚地在自己全身上下『模』了一個遍，才在胸口處『模』到那塊玉，我松了一口氣，它是怎麼掛在我脖子上的怎麼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記得昨天晚上是拿在手里的。
我穿好衣服之後來到了院子里，小玉正在院子里玩耍，看到我就跑到我面前笑嘻嘻地說︰「阿凡哥哥，你起床了啊！」
我沖她笑著點了點頭︰「你爹娘起來了嗎？」
小玉說︰「我娘已經起床了，現在正在做飯呢，我爹還沒有起來呢。」
我彎下腰對小玉說︰「要不要哥哥背啊？」
小玉點了點頭，一臉幸福地說︰「要，要背。」
我蹲了下去，小玉趴在我背上說︰「阿凡哥哥，我要摘那朵花花。」
我朝小玉指的方向看去，在院里有一棵樹上正開放著很多絢麗的花朵，「好的，去摘花咯！」說完背著小玉走向那棵樹。
小玉摘到花之後把花放到我的眼前說︰「阿凡哥哥，這花兒漂亮嗎？」
我說︰「恩，這花真漂亮，小玉妹妹比這花還要漂亮。」
「真的嗎？阿凡哥哥。」小玉在我背上笑個不停。
「當然是真的了，阿凡哥哥什麼時候騙過你啊？」我說。
方大嬸在走廊上叫我和小玉吃早飯了，我把小玉放了下來。小玉把花遞到我面前說︰「阿凡哥哥，送給你。」
面對這一幕我顯得有點不知所措，我笑著說︰「等吃飯以後你叫你娘把它『插』在你的頭發里，到那個時候的小玉會比現在更漂亮的。」
「真的嗎？」小玉笑眯眯地問。
我狠狠地點了點頭。
我和小玉走進屋，看到小玉的爹爹已經坐在桌子旁，我走近笑著對他打了聲招呼︰「方大叔，你醒了，昨天晚上睡得還好吧？」
方大叔點了點頭，看了看我滿臉的詫異︰「楊兄弟，你怎麼來了？」
我一臉尷尬地說︰「方大叔，你認錯人了，我不姓楊，姓陳，叫陳凡奇。」
方大叔搖搖頭說︰「不會的，我不會認錯人的，楊秀才，幾個月前我們還在一起喝過酒呢，你小子什麼時候回來的啊？怎麼也不和哥哥我說一聲，听說你考上狀元了。」
我說︰「方大叔，你真的是認錯人了，我真的不是你所說的楊秀才，很多人都像你一樣把我當做了楊秀才，可我真的不是。」
方大嬸在一旁道︰「死鬼，你說阿凡真的像楊秀才？」
方大叔點了點頭道︰「乍一看上去有點像，但是細細一看又不像，怎麼頭發也短了啊？」
方大嬸又說︰「楊秀才不是已經到京城里做了皇帝老兒的乘龍快婿了嗎？」
一听到小玉爹也說我長得很像楊秀才，我來了興趣，就問︰「方大叔，你們這里的人都說我是楊秀才，我不是他，我只是和他長的像而已，你能和我講講他的事嗎？我對他的事情很感興趣。」
方大叔想了一會點頭答應道︰「那好吧，你坐下來听慢慢對你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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