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炊煙 第二十七章

作者 ︰ 凌波仙

由于這次的暴雨襲擊村里大約有四五戶人家的房屋出現了局部的倒塌,除了何大夫決定等他兒子回來再收拾舊房子,其他人家都已經開始重新修建房屋了。

在里正的安排下,不少漢子都主動去受災的人家幫忙,這些受災的人家不少是房屋破舊、家境比較窘迫的人家,村里人能幫就幫一點。

林大山從里正那里得知陸揚陸建家的房子也塌了,就和江濤一起去幫忙,陸家兄弟真是太不容易了。

不知道是林大山身體本就強壯,還是何大夫的醫術太好,在顧秋和林雨兒的精心照顧下很快就恢復了生龍活虎的狀態。

來到陸家,林大山現陸家的房子受災比他想象得要嚴重得多,左邊的一大半都已經成廢墟了。

陸家兩兄弟正在清理,看到林大山和江濤來了,就知道他們是來幫忙的,家里成了這副樣子,他們也不去推辭了什麼,只是真心地謝過他們,決定以後一定要報答他們。他們真是幫了自己太多。

林大山和江濤一直都把陸揚陸建當成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兄弟,也不磨蹭,挽起袖子就忙活起來了。

「林兄弟、江兄弟,渴了吧,過來喝點水。」陸揚家的熱情地給他們送水。

「哈哈,正好渴了,這水來得真及時。」江濤停下來洗了洗手到了一碗熱茶,笑著說。

四個人忙活了半天,都有些累了,趁喝水的功夫坐下來休息會兒。

一個黑瘦黑瘦的小子從外面跑了回來,背上背著一個大背簍,里面裝滿了東西,看著像是豬草、野草、野菌之類的。

孩子的相貌跟陸建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看就知道是陸建的孩子。

小孩看到大人們都在這兒,興沖沖地朝這邊跑了過來︰「阿爸、阿爹、叔叔我回來啦。」

看到阿爹旁邊還坐著兩個人,小孩乖巧地叫了聲︰「林叔、江叔好。」一說話了露出一口缺了門口的雪白牙齒。

陸揚家的細心地給孩子擦了擦臉上的汗,倒了一碗水給他。小孩兒捧著碗咕嚕咕嚕地喝水,像是很渴的樣子。

林大山和江濤看著這個懂事的孩子心里非常喜歡,「你家小猴子,還是這麼討人喜歡。」

陸揚的大兒子陸侯,小名就叫做小猴子,人長得黑黑瘦瘦的,性子也特別活潑,和小猴子這個名字特別搭。

陸建兩夫夫露出了一個開心的笑容,自己的孩子的確是懂事愛,听到別人的夸獎總是開心的。

小猴子看了看旁邊倒塌的屋子,躍躍欲試地問︰「阿爹,叔叔,你們是在修房子嗎?我也來幫忙以嗎?」

林大山笑呵呵地模了模他的頭,「這是我們大人的事,不你擔心,你去玩吧。這里亂糟糟的,要不你去叔叔家里玩,叔叔家里也有個跟你差不多的小孩,叫顧冬,你以過去找他一起玩。」

畢竟是小孩子心性听到有同齡小孩子一起玩,立馬就心動了,小猴子轉頭看向了自己的阿爸,像是在征求自己阿爸的同意。

「去吧,帶上弟弟一起去,記得要照顧好弟弟,還有不能和顧冬鬧脾氣。」陸揚家的細心地囑咐。

小猴子懂事地點點頭,高興地去房里找弟弟。

看著小猴子小心地牽著弟弟往林家去了,大家才放心地起來繼續干活。

五個人一起,陸家的房子很快就修好了。陸家兄弟原本打算請林大山、江濤吃頓飯,但是被林大山和江濤委婉地拒絕了。陸家為了修房子不知道花了多少,怎麼能讓他們再破費呢。

小猴子和顧冬一見如故,馬上就玩到一塊兒去了,但讓人意外的是,比起小猴子,顧冬竟然更喜歡和小猴子的弟弟陸小夏一塊兒玩。陸小夏年紀小不常出來,他就每天跑到陸家去找。惹得顧秋只感嘆,這孩子這麼小就知道粘著小哥兒,真是看不出來。

不過對此他也是見其成,親梅竹馬總是比較靠得住,要是臭小子能早早地勾搭上一個,以後就不用愁了不是,更何況小夏那孩子特看著也特別舒服。

何大夫的兒子是五六天之後回到村里。

何大夫有兩個哥兒已經嫁人,這個兒子何正平是何大夫唯一的一個小子,何大夫一直對他寄予厚望,想要讓他學習醫術,繼承他的衣缽,惜的何正平對醫術偏偏不感興趣,學了兩年也只學到一點點皮毛。反倒是對經商做生意很有興趣

何大夫看著自家兒子志不在此,心里雖然難過但他也不是個古板固執的人,知道兒子的興趣之後就去了縣城里托關系讓他到一家雜貨鋪子里做學徒。

何正平人長得跟他爹年輕的時候一樣儒雅正氣,而且非常聰明,學了幾年就離開了雜貨鋪子自己打拼做生意,做的大多是一些北貨南運、南貨北運的生意,因為有眼光、有魄力,的確做的有聲有色,自己在縣城里還有一家自己的鋪子呢。後來認識一個南方蓉城的哥兒成了親。

年輕人身上多少總是有幾分血性,何正平正是一個喜歡闖蕩的有血性的年輕人,想著到更大的世界做更大的生意,前兩年帶著哥兒去了福川闖蕩,後來來信據說生了個女圭女圭。

何正平在江家村的人看來是一個不一樣的、讓人有些敬仰的人。江家村的村民大多是世世代代在土里刨食的農民,本本分分地過自己的小日子,像何正平這樣走出江家村,離開土地,在城里做起生意,成了走南闖北的老板是他們想也不敢想的。

何正平已經離家兩年多了,但是回到闊別已久的家鄉卻一點兒也不覺得陌生。何正平趕著馬車往江家村走,離江家村越近,他心里越是有一種近鄉情更怯的情緒在作祟,尤其是想到老爺子知道那件事的反映他更是有些擔憂,但是無論如何心里的思鄉之情還是更為濃烈。

不管他心里怎麼想,馬車很快駛進了江家村。

這時候正是中午時分,正是回家吃飯的時候,村里路上的挺多,好些人認出了他,紛紛過來跟他打招呼。

「誒,這不是正平嗎,你怎麼回來了?」

「哎呀,正平回來了,這些年在外頭順當嗎?生意做得這麼樣,往後還出去嗎?」

「正平,你的哥兒和孩子呢,是在馬車里嗎?」

……

面對鄉親們的這些問候,听到熟悉的鄉音,何正平覺得自己心里暖暖的,笑著跟鄉親答話,「我也想家了就回來了……挺順當的,生意也不錯……孩子在車里睡著呢……」

好不容易答對完了熱情的鄉親們,何正平終于能往自己家走了,見自己老爹去了。

沒想到一個阿伯攔住了他,「正平,你爹現在正住在大山家里呢,你也先別往自家去了。」

「怎麼回事,我阿爹怎麼不住自己家!」何正平听到阿伯的話大吃了一驚,擔心是自己阿爹是不是身體出了問題。

「前幾天下暴雨,你的房子被沖壞了,幸好林大山及時把他接到自己家里住著,要不就糟糕了。你家的房子壞了,你爹好像說要等你回來再修,所以現在還住在大山家里呢。」

何正平知道自己阿爹沒事松了一口氣,「謝謝阿伯,我知道了,那我先去大山家里好了。」

告別了諸位鄉親,何正平驅車到了林大山家里。

何正平到的時候正是林家人吃午飯的時候。何大夫捧著碗,正在□□地享受顧秋和林雨兒做的美味菜肴,听到馬蹄聲越來越近,抬頭一看現竟然是自己那個不孝子回來了。

何大夫看到多年未見到兒子,饒是再冷靜的人也激動得坐不住了。

到了林家門口,何正平停下馬車,鑽進車廂里小心翼翼地抱出了自己睡得正熟的兒子,走到自己的父親面前。

這兩年來自己一直在外,最愧對的就是自己的孤身一人的阿爹,惜自己以前太年輕,不懂事,也是自己當了爹之後才體會到做爹的難處。看到阿爹頭上多了許多的白頭,臉上多了許多新的皺紋,何正平的眼眶紅了。

何大夫看著自己的兒子站在自己面前,心里有著許多的話想要說,張了張嘴,最後出來的就是一句︰「回來了,一路上還好吧。」

「阿爹,我回來了,我挺好的。」何正平哽咽著說。

何大夫點了點頭,看了看何正平懷里的孩子,心里暖暖的,這是自己的孫子吧,突然想到還沒看到自己的媳婦呢,「孩子睡著了吧,你的哥兒呢,怎麼難道沒有跟你回來?」

盡管何正平之前就演練過無數次怎麼跟阿爹講這件事,但是現在的狀況是他沒有預料到的,他斟酌著要怎麼開口。

看到兒子臉上的表情,知子莫若父,何大夫知道他一定是有些為難,不好在這麼多人面前講,就岔開了話題,「孩子好不好,跟你一路舟車勞頓累壞了吧,來給我抱抱。」

何正平把懷里的孩子遞給了父親,何大夫一臉慈祥地看著孩子的小臉。

看到這里,林大山終于插上話,「正平,你一路回來恐怕也沒有好好吃過飯,也沒有什麼好菜,要是不嫌棄要不坐下吃點吧。」

「大山,多謝你照顧我爹。」何正平感激地向林大山道謝。

「什麼謝不謝的,何大夫是我的恩人,照顧他是我們應該的,何必這麼客氣。快,坐下吃點東西吧。」林大山爽朗地說。

何正平也不是那種拘泥的人,一路上的確風雨辛勞,沒吃上什麼好東西,就不客氣坐下來吃。

吃完飯,何大夫把醒過來的孩子暫時交給林雨兒,就把何正平拉進了屋里,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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