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炊煙 第二十一章

作者 ︰ 凌波仙

村西頭的那片荒地很快就被村里幾個手頭比較寬裕的人家買去了,很快這一片荒地都有主了。林大山他們很慶幸自己下手快,遲來的人想買都買不到呢。

家里多了十幾畝的田地,不能空著白白浪費,而是應該要盡快利用起來才劃算。林大山和江濤去看了那片荒地,地上雜草叢生,還有不少的灌木,地里頭還有不少的石頭,荒地開墾必須要先把這些雜草、灌木和石頭都清理掉。

這麼大面積的地想要盡快清理好,僅靠他們幾個人需要很長時間才能搞定,林大山和江濤商量了一下決定要請些人來幫忙。

兩人商量之後想請陸家兩兄弟還有林木匠家的兩個兒子過來幫忙。

林大山去問了陸家兄弟和林家兄弟,四個人都高高興興地答應了。現在田里的農活都不忙,林木匠家的生意也不是很好,能來賺點外快都是好的。

根據村里的慣例,每人每天五個錢,包中飯,雙方都很滿意。因為開墾的事情不能拖,林大山讓他們明天一早就來。

第二天,林大山、顧秋、林雨兒、江濤還有陸家兄弟和林家兄弟都來田里干活。因為金雲的阿爹傷好些了,他阿爸就來照顧金雲,因此江濤現在也有了時間以來田里干活。

至于顧冬,顧秋沒讓他來田里干活而是把他趕到何大夫家里,讓他陪陪老人家,幫著做些事情。其實顧秋心里還是希望顧冬能跟著何大夫學習醫術。

清理荒地,地面上的野草以用火燒掉,但是地下的草根才是真正的難題,有些草的草根扎得很深,需要人蹲著挖很久,非常費工夫,不過現在也沒有什麼省力的辦法,只能這麼做。干了一個早上,林雨兒和顧秋這兩個哥兒累得氣喘吁吁的。

中飯是張曉雲做好送來的。

顧秋很高興自己有先見之明,找了張曉雲幫忙料理中飯。之前顧秋就想到要是下地干活自己和林雨兒肯定很累,估計也沒什麼心情、體力做飯了,但是家里請了人,吃得雖然不用太好,但也得過去才行。想了想就找了張曉雲幫忙。

張曉雲平時自己一個人也是要做飯的,而且廚藝應該不會差,人也好,因此顧秋就去找了張曉雲。

顧秋把事情跟張曉雲一說,張曉雲的確很快就答應了。想到上次買雞崽的事,顧秋也沒有提錢,而是打算等這事兒忙完了送些東西給他。

現在顧秋很高興自己沒有找錯人,張曉雲的廚藝的確很好,家里的幾樣新鮮蔬菜、臘肉和筍干在張曉雲的巧妙搭配和精心烹制下變成了美味佳肴。

「曉雲,你的手藝越來越好了。」林雨兒打開張曉雲送來的東西,嘗了一口。林雨兒和張曉雲感情挺好的,在林雨兒嫁人之前,他們常在一起做活兒,很聊得來。林雨兒嫁人之後,他們的來往漸漸少了,現在林雨兒回了家,兩個人的感情還是像以前一樣好。

「好吃你們就多吃點吧,你們先吃著,這里只是一部分,家里還有呢,我現在就回去拿。」張曉雲靦腆地笑笑說。

張曉雲正要走,顧秋把他叫住了,「東西應該還挺多的,要不陸建你幫曉雲一起去拿吧。」顧秋看到陸建正好向這邊走來,就讓他幫著張曉雲一起拿東西,畢竟碗盤這些東西挺重的。

陸建听到顧秋的話有些吃驚,他看了一眼張曉雲,臉刷的一下紅了,隨即轉開眼去,不敢再看,「好好,好的,我馬上去」,說著放下手里的東西就跟著過去。

張曉雲也有些不自在,不過大家顯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沒人為他們解圍。

有了陸建這個壯勞力幫忙,張曉雲很快就把東西送過來了。東西好吃,勞作了一天又餓,大家風卷雲殘地很快吃完了。陸建又幫著張曉雲把空盤碗送回了家,順便還帶來了一大壺涼開水。

張曉雲的細心讓顧秋很感謝,也讓他決定日後要好好謝謝他。

下午依然是清除草根的工作,八個人忙了一整天才清理大約兩畝多的地,見這些野草的生命力有多強,根有多深。

這樣的辛勤勞作差不多持續了五六天,顧秋和林雨兒這兩個哥兒體力比不上漢子,整日彎著藥,身上酸痛極了,林大山看了很舍不得,讓他們不要來了,現在家里休息,是顧秋和林雨兒就是不同意,都覺得自己撐一撐還能行,非要下地,林大山怎麼說也沒辦法。

一件事的到來,讓他們終于以歇一歇了——金雲要生了!

按照日子來算其實應該還要七八天,但是沒想到竟然提前了。當時江濤還在地里除草,遠遠地就听見金雲阿爸的聲音。

江濤一听見就嚇得跳了起來往家里跑去,「哎呀,不會是金雲要生了吧,我先回去了。」

顧秋他們听到也是大吃了一驚,當下活也不干了,都跟著江濤去了他家里。

「阿爸,你怎麼來了。」江濤跑上去問金雲阿爸。

「金,金雲,金雲要生了,我來叫你回去。」金雲阿爸氣喘吁吁地說

「好好好,我們馬上回去。那個,現在是金雲一個人在家嗎。」

「不是,我找了附近的那個周阿爸來幫忙。」

「現在,金雲感覺怎麼樣?」心急如焚的江濤一路跑,一路問。

到了家里,江濤立馬沖進了房間里,萬幸的是金雲現在的狀況還行。

「金雲,你沒事兒,現在疼嗎?」江濤握住金雲的手,緊張地問。

金雲朝他笑了笑,安撫他說︰「現在還好,剛剛倒是有些疼得厲害。別擔心,我阿爸以前給我哥哥接生過好幾個孩子呢,有他在你放心吧。」

「我還是有些不放心,我看我還是先去請何大夫過來,比較好,有他在,我比較安心。」江濤說完就要出門去。

李金雲扯住了他的衣袖,「何大夫,曉雲已經幫我去叫了,他很快就來了,你也不用去了。」

「哦,這樣好。」江濤擦了擦頭上的汗,有些無措,「那我現在該做些什麼」

金雲阿爸看到江濤這副樣子,有些哭笑不得,對江濤說︰「沒你什麼事,而且現在還早著呢,你看你身上都是土,髒死了,你先去洗一洗。然後去煮點粥給金雲吃,吃飽點,才有體力生孩子。

江濤出來,看到顧秋林大山他們都在院子,便走上前去說︰「嘿嘿,金雲現在狀態還不錯,你們也不用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大家听到江濤的話,都松了一口氣。哥兒生孩子不是件容易的事,若是生難產能還會要人命,知道金雲現在還好,他們也都很高興。

下午,金雲的陣痛越來越頻繁起來,江濤給他喂了一碗粥之後就被趕了出來,金雲阿爸和周阿爸在房間里給金雲接生。

產房漢子和沒生過孩子的哥兒都不準進去,江濤急得在門口轉來轉去。

時間緩緩地過去,金雲疼痛的□□聲越來越大,其中夾雜著金雲阿爸和周阿爸給他鼓勁打氣的聲音從屋里傳來出來,听得江濤好幾次想推門闖進去,結果都被屋里的周阿爸推了出來。

「你別在這兒摻和了,漢子不能進來,放心吧,金雲哥兒的狀況挺好的。」周阿爸無奈地說。

「不能讓我進去嗎,我進去看一眼,就一眼。」江濤死死地扒在門口。

顧秋見狀拉住急得團團轉的江濤說︰「濤哥,要不你就在門外等著吧,別擔心,周阿爸不是說了嗎,金雲哥狀態很好。你別太著急了。」

「是呀,你就別著急,我剛剛給你的哥兒診過脈了,他的身體狀況很好,應該沒什麼問題。」何大夫也幫著勸說。

何大夫的話倒是真的讓江濤稍稍平靜了下來。林大山趁這時候把江濤拉倒一邊坐下,陪著他說了些話,想要讓他轉移點注意力,放松一點。不過江濤哪有心思跟他說話,沒一會兒就跑到何大夫那兒蹲著去了

在這個時候,除了金雲和孩子,就只有何大夫的話能讓他安心一點。何大夫也知道他的心情,一直說話寬慰他。

時間靜靜地流淌,眾人在屋外等著,隨著屋里傳來金雲一陣撕心裂肺的叫喊聲,院子里所有的心都提了上去,不一會兒傳來了孩子響亮的哭聲,大家的心又落到了地上。

很快,周阿爸笑呵呵地從屋里跑出來報喜︰「生了生了,大小平安,生了個大胖小子,是個小子。」

听到這話,只見江濤的臉上露出了一個大大的傻笑,顫抖著站了起來,走都走不動了,傻了一般。

其實金雲這一胎生得還算順利,比起一般的哥兒生第一胎好多了,金雲的身體本來就不錯,而且在懷孩子的時候江濤一直盡心盡力地照顧他,肚子里的孩子也長得好,因此生得比較順利。

金雲阿爸抱著孩子小心地洗干淨,用江濤之前就準備好的上好的白棉布包好,送到了金雲的身邊。

生下孩子的金雲已經精疲力盡,累得眼楮都快睜不開了,看到阿爸抱著孩子走到床邊,金雲掙扎著睜開眼楮看了一看,孩子的身子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了小臉,臉上紅彤彤、皺巴巴的,但是在李金雲看來確實美麗無比。看到了自己的孩子健健康康,李金雲松實在撐不住睡了過去。

金雲阿爸看到金雲安心地睡了過去,就抱著孩子去給江濤看。

自從剛剛听到孩子的聲音,江濤就傻了一樣,笑呵呵地站在那兒,半天也走不動。

看到自己兒婿的這幅傻樣,金雲阿爸覺得好笑又為自己孩子感到開心。自己兒子是嫁對人了,這人是真疼他。

「別傻站那兒了,快過來看看孩子。」金雲阿爸向江濤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江濤听到這聲音,仿佛才回過神來,同手同腳地走了過去,眼楮死死盯著孩子,金雲阿爸把手里的孩子遞給他,讓他抱,是沒想到江濤就是不肯張手。

「濤子,你怎麼不抱孩子呢。多愛呀。」林雨兒不解地問。

江濤搖了搖頭,「我,我不敢,怕,怕摔了。」

不管大家怎麼勸,江濤就是不敢抱孩子。最後金雲阿爸裝作不管他轉身要進屋去,他才伸手過去,「別,別走,我抱抱。」

金雲阿爸笑著把孩子遞給他,江濤把軟綿綿的小東西抱在懷里,覺得自己的心都要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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