裊裊炊煙 第7章 婚禮

作者 ︰ 凌波仙

顧秋前些日子已經搬到了江濤家里住。

過完元宵沒幾天林雨兒就來了,跟林大山商量了成婚的事。成親的日子定下來了,三月十八,是個大吉大利、宜嫁娶的好日子,雖說時間上有些趕,但是機不失,日子就這麼定下來了。

顧秋如今除了顧冬就沒什麼親人了,原本是住在林大山的家里。這樣到了成婚的時候就不好看了。

本來三個人正愁著呢,李金雲江濤夫夫站了出來,「這有什麼好著急的,顧秋不就跟我弟弟似的,從明兒開始顧秋和顧冬就搬到我們家里來,我們就認你和小冬兒當弟弟,成親的時候大山就從我們家迎親。」

江濤夫夫的話解決了三個人的難題,也使顧秋感動不已。江濤和金雲哥真是好心腸的人,自己以後就真的地把他們當做自己的哥哥。

從那天起,顧秋就和顧冬搬到了江濤家住。

「大山啊,這家里的事怎麼安排你有想法了嗎」林雨兒一邊幫著林大山收拾家里東西,一邊問。

林大山手上的活兒不停,埋頭回答道︰「我想把家里的房子修一修,再請人幫忙搭個豬圈,還要再搭個茅坑。嗯,至于聘禮,雖說不用多,但是禮數還是要的,這樣顧秋以後在村里也面上有光。」

林雨兒听了欣慰地點了點頭︰「你說得對,咱也不能虧待了咱家的哥兒。聘禮就送四季的衣裳、一些布料,在添上點首飾,差不多就行了,要不然顧秋嫁妝不多,村里人也會說三道四,重要的是你以後得好好對人家,把這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听了林雨兒的話,林大山放下手里的活計,憨憨地笑著說︰「我知道的,哥。」

「還有酒席,你打算怎麼弄。我之前就已經給你盤算過了。咱們村里人家和城里不一樣,來的客人也就講個實在,不講究什麼花里胡哨的,所以菜的分量足,油水足最重要了。算算人數村里擺個六桌夠了。大菜就來條魚,半只雞,蒸丸子,另外再來道油光光的紅燒肉,保管村里的人個個稱贊。至于素菜嘛,大冬天的蔬菜也不多,來到醋溜土豆絲,辣白菜、家里應該還有不少地瓜。拔絲地瓜一定要的,這個菜吉利。你看這安排怎麼樣?」林雨兒對自己唯一的弟弟的親事看的比什麼都重,這些細致的事,林雨兒料想林大山也難辦,自己琢磨了幾天就想了這一套出來。

林大山听了點點頭,這安排得的確很合林大山的心意,分量足,又有料,這酒宴辦得絕對算是村里數一數二的了。林大山也想著讓顧秋風光點進門。「年前我跟林木匠定了一頭兩百來斤的豬,到時候辦酒席要的豬肉應該都有了。」

「 ,兩百來斤,這豬真夠大的,我看辦完酒席還有得剩呢。嗯,這事還是你想得周到,這剛過年,豬肉是比較稀缺。說起林木匠,你沒忘了去訂做些家具回來吧?」

「沒,年前我就跟林木匠說好了。」

林雨兒笑了,「你呀,對顧秋真夠上心。」

「他是我的哥兒,我當然得對他上心。」

听了林大山直白的話,林雨兒詳怒道︰「大白天的,嘴上也沒個把門,真不害臊。好了,婚禮的事到時候我和你哥夫都會來給你幫忙,其他的事情自己多看著點。」

「知道了,哥。這天都要晚了,你趕快先回去吧,夜里不安全。」

「誒,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林大山就提著家里的幾條臘肉去了村里相熟的兩戶人家。自己的房子要翻新,需要好些人手。反正正月里村里的漢子們都閑著,林大山就想著找幾個村里的人幫忙干活,等忙完的算工錢給人家。農村人實誠,干活兒賣力氣,不會偷奸耍滑,而且這也算給村里的漢子找了份活兒,利人利己。

走了十來分鐘,幾間破敗的土坯房出現在了林大山的眼前。林大山來的是陸家。

林大山來陸家是有原因的。陸家陸揚、陸建兩兄弟算是村里日子過得最難的了。兩兄弟小小年紀就沒了阿爹,是他們阿爸辛辛苦苦大兩個孩子拉扯大,日子過得很難。一直到兩個兒子長大了,家里的日子才過得好了些,陸家阿爸就染了惡疾,陸家兄弟是孝子,一心給老阿爸看病,不過一直沒看好,老人家的病拖了一年,兩兄弟賣了家里的兩畝地也沒治好。老人家不忍心再拖累兩個孩子,偷偷斷了藥,自己了結了。陸家兄弟是傷心又絕望,加上家里的田賣了不少,日子一直過的很難,老二都二十好幾了還沒娶上哥兒。

林大山和陸家兄弟還是有些交情的,陸家兄弟孝順、實誠他都是看在眼里,他來找陸家兄弟來幫忙一是信得過他們,二也是想幫幫他們,讓他們掙點外快。

林大山進了門把事情跟他們一說,兩人立馬就應承了下來,只是林大山帶過來的臘肉卻怎麼也不肯收。

面色黝黑,老實巴交的陸老大推拒著︰「大山,雖說是給你幫忙,實際上是你幫了我們,這臘肉我們是絕對不能收的。」

林大山把手里東西往站在一旁不說話的陸老二懷里一塞,說︰「東西拿來了,哪里還有再拿回去的道理。這幾條臘肉你就收著吧。你不收,我就只好繼續在你家呆著不走了。」

林大山的話說到這份上,兩兄弟只好把東西收下了,不過自告奮勇林大山結婚的時候來給他幫忙,這倒正合了林大山的心意。

林大山,江濤,再加上陸家兩兄弟都是有大把力氣的漢子,沒幾天就把林大山的房子翻新了一把,就連豬圈、茅坑都搭好了。

忙完了這些事,林大山就托陸家兄弟幫著在村里收購婚宴上要用的魚、雞還有蔬菜,自己則趕著從里正家借的牛車往縣城里去了。

寄存了牛車,林大山就往街市上趕去。一場婚禮辦下來,要準備的東西真不少,今天最好都得買齊了。想到這里,林大山又加快了步伐。

林大山先去了首飾鋪子,按雲城的風俗,漢子娶哥兒,聘禮一定要是金銀首飾還有錦緞,即使是再窮的的人家也是要備上一點銀墜子、一點布料,若是大戶人家那自然是大操大辦了。

林大山到了鋪子了,跟掌櫃定了一對銀鐲子、一根銀簪子,是海棠花的紋飾。林大山覺得顧秋配著海棠花特好。

接著林大山又趕去了布莊,挑了一匹上好的紅布,這是做嫁衣用的,決不能委屈了顧秋,林大山大方挑了一匹絲緞,另外又挑了兩匹匹花布,一匹是藍底白花的,很是素淨,另一匹是絳紫色的,除了花布林大山還挑了四匹素布,都是藍、灰等暗色的,耐髒,適合農家人穿。

那麼些東西不好帶,林大山先把東西存放在店里,又去買齊了喜字、紅燭、鹽油、各色調料等東西,才拿回布料,往村里走。

縣城里遠,這一來一回廢了不少時間,等林大山回到家里已經過了餉午了。顧秋、顧冬搬到江濤家去了,林大山也沒心思自己做飯,路上買了兩個燒餅,打算就著水隨便解決一頓。

「大山,你吃過了沒?」

林大山听到聲音抬頭一看,是李金雲

「還沒呢,路上買了燒餅,正打算吃呢。」

李金雲聞言看了看林大山手里干巴巴的兩個燒餅,揶揄道︰「我說呢,這家里沒了哥兒不行,冷鍋冷灶的,都沒口熱乎飯吃,還是顧秋惦記著你,讓我來看看你。」

林大山一听顧秋惦記著,心里的覺得暖呼呼的,連臉上也多了笑容。

李金雲看了笑著說︰「你等著,早上包了餃子,是你喜歡的豬肉白菜餡兒的,我去給你端來。」李金雲說完轉身要走,林大山忙出聲攔住他,「等等,你把這帶回去給秋兒。」林大山把早上剛買好的紅絲緞遞給李金雲,「這是用來做嫁衣的。」

李金雲知道顧秋原本打算自己準備嫁衣,沒想到林大山又準備了,不過他也沒說什麼,接過東西回家去了。模著絲滑的布料,李金雲心想顧秋是個有福的,能遇上林大山這麼好的漢子,兩人以後的日子一定能夠遇過越好。

半個月過去了,在林雨兒、江濤夫夫、陸家兄弟的協助下,林大山的婚禮總算是操持起來了,兩天後就要成親了。

即將要嫁人成親,顧秋這一晚自然是難以入睡。坐在炕上,顧秋看著跳躍的燈花,心緒紛亂,想到了已經離開自己的阿爹、阿爸,想到了林大山,想著明天。

「睡了嗎?」顧秋被一陣輕輕地敲門聲打斷了思緒。

「還沒呢,金雲哥,你進來吧。」

李金雲應聲推門而入,「就想著你還沒睡呢,我當年也是這樣,心里亂糟糟的,既開心又有些擔心。」

顧秋抬起頭看了眼,又低下頭,說︰「我之前也跟林大哥住一塊,,結了婚也不過是搬回去住罷了,怎麼就這麼心慌意亂的呢。」

李金雲听了顧秋的話失笑,「傻瓜,這成了親,兩個人就一生的誓約,相親相愛、生兒育女,過一輩子,不是兩個人住一塊兒這麼簡單。更何況,結了婚後的‘住一塊兒’跟以前的‘住一塊兒’不一樣了」。看著顧秋臉上迷茫的樣子,李金雲也不多說︰「好了,你也被胡思亂想了,好好睡一覺明天的臉色才會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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