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重生之弄權 第二十七章

作者 ︰ 雲上糖

老夫人汪氏這方緊鑼密鼓地準備著,錢氏猶自不知,還沾沾自喜。

而張氏和展寧母女,雖知道汪氏在查錢氏的事,卻沒有料到錢氏心思太大,竟然逼得汪氏提前動了手。

侯府里的氣氛一切如常,也僅有趙嬤嬤等少數人知道,今天府里的風向要有不對。

這日午後,展寧正在張氏屋里陪張氏說著話,平日無事不登三寶殿的展雲翔居然也到張氏屋里來了。

展雲翔這番來,要與張氏和展寧談的,自然是錢氏昨天給他咬耳朵的那件事。不過就算是他,說出那番話來也多少有些心虛,不好意思開門見山,而是坐下扯了幾句閑話,還破天荒地「關心」起張氏的身體來。

張氏打還是姑娘的時候,身子骨就有些嬌弱,不過在家里將養得好,平日也就不顯。待嫁到靖寧侯府,十多年來日子就沒順心過,丈夫偏寵妾室,父母兄長先後離世,自身孤零零無所寄托,所出的一雙兒女一個死不見尸,另一個卻在不歸路上越走越遠。連番打擊下來,張氏的身體益發不好,一個月的時間,怕有大半個月和藥罐子月兌不了關系。

上一世的張氏,便是在展寧成了嚴豫的禁/臠,大半個侯府的人都對她們母子諷刺欺壓的境況下,憂病交加,最終活活病去的。

這一世展寧重生,除了和錢氏母子斗,和嚴豫抗爭之外,最擔心的便是張氏的身體。

劉大夫曾道她心思過重,如不看開,可能年壽不永,可展寧知道,張氏的心思,只會比自己更重。

然而對于這些,展雲翔從來沒有過問過。他也從沒有注意過,他這位夫人,在最如花的一般年齡懷著夢嫁給他,在這十多年的時間里,一點一點褪去了少女時的天真與嬌美,變得眉目間都是憂愁。他只會覺得張氏一臉苦相,瞧起來就心煩,不比錢氏嬌美可人,溫柔解語。

所以此時此刻,展雲翔上門關心起張氏的身體來,除了讓張氏和展寧意外之外,還讓兩人都有點戒備。

張氏這日染了點風寒,剛剛喝過藥,她微微咳嗽了兩聲,道︰「謝過侯爺關心,我這身子這些年來都是這樣,雖不見好,倒也不至于更壞。侯爺今日來我這,可是有什麼事?」

張氏當初對展雲翔有情,這些年的糟心日子過下來,感情一點一點磨沒了,怨倒是真生出了不少。她這一番話說來,雖然語氣平和,但多少听得出點哀怨。展雲翔當下便覺得有些不太舒坦,可為著錢氏和展頡,他還是坐了下來,又不著邊際地說了幾句話,才開始談起自己的來意來。

這一次,展雲翔也借了錢氏的開頭,把那位前延平伯家的事情又扯出來說了一遍。

他這話題一起頭,展寧立馬就悟了,心里頭登時燃了一把熊熊烈火。張氏起初還沒反應過來,直到展雲翔說到後半段,她才把展雲翔的來意模清楚。這一下,當即覺得一股急怒攻心,忍不住捂著嘴就是一陣咳嗽,且咳得有些撕心裂肺,久久平息不下來。

展寧見狀立馬起身喚人。秦思平日多半在張氏身邊,這一听趕緊端了潤肺的糖水進來,伺候著張氏服下,才好歹緩和了些。但張氏眼角依然咳出了淚花,面上也是一陣漲紅。

展雲翔本還想開口,展寧心底泛冷,臉上卻滿是焦慮之色,急急同展雲翔道︰「父親,我瞧母親咳得太過厲害,須得喚大夫來瞧一瞧。這會還是先扶她去床上躺一會,興許會好過些。」

展寧這是拿張氏的身體不適暫堵展雲翔的嘴,讓展雲翔沒法直接將來意說明。展雲翔臉皮再厚,看張氏這模樣,也不好在這時節開口,只有郁郁點點頭,讓展寧扶張氏進屋休息。

而張氏和展寧母女前腳轉身,後腳汪氏的人就來了,道是老夫人有急事要找侯爺,請侯爺速速去鶴年居一趟。

展雲翔對汪氏還算孝順,汪氏急召,他立馬就動身過去。而來傳話的人卻刻意留了一步,吩咐秦思轉告夫人和大公子,說是老夫人吩咐,讓夫人和大公子隔半個時辰以後前往鶴年居。

張氏剛才那陣咳嗽是給氣出來的,實際上並不太嚴重。展雲翔人一走,她與展寧听了秦思轉告的話,彼此對視一眼,都有些疑惑。

汪氏這般安排,是打算做什麼?

展雲翔急急趕到汪氏處,本以為他娘那里出了什麼事,可過去一看,卻發現鶴年居里安靜得有些過分。

汪氏院子里伺候的下人們全都退到了外面,僅有趙嬤嬤等幾個心月復留在屋里。

「侯爺來啦?」

汪氏坐在屋中,見到他來,冷冷問了一聲,面上帶著一層寒霜,看他的眼神也滿是不虞。

展雲翔立馬察覺出氣氛不對,接著便听汪氏又問︰「你平日也不愛往你夫人那里去,今天怎麼有心思過去?尋她有事?」

汪氏這話,明顯是話里有話。展雲翔既已覺出不對味,對于他去找張氏和展寧的來意又如何能照實說?回答時不覺便有些踟躕。

豈料汪氏對他那點計量早就心知肚明,見狀不過是坐實了而已。登時除了氣惱冷笑之外,不禁還生出了些恨鐵不成鋼的抑郁來。這都說是虎父無犬子,怎麼到了她這家里,做老子的反倒不如兒子來了?她自認不是個糊涂人,怎麼自己親自教養出來的兒子,會是這等模樣?

怒到極致,相反倒發不出火來,汪氏這次也沒有拍桌子摔茶碗,只是冷冷看著展雲翔,緩緩道︰「你還想替那賤人瞞著嗎?教嫡子讓蔭官與庶子,她還真敢想?你也還真敢應?你就不怕被御史彈劾你寵庶滅嫡?」

自己與錢氏那點小商量,被汪氏直白點了出來,又給一通責備,展雲翔面上不禁有些青白交加。他忍不住反駁道︰「前延平伯當年不是也干過這事,沒有母親說的那麼嚴重。而且這事若是臻兒自己提出來,人家只會稱贊他禮讓弟弟而已。」

汪氏聞言氣得快要笑了,「沒有那麼嚴重?你這事可比他嚴重多了,人家至少沒想一個人要兩份官職!還敢把主意打到汝陽王頭上?你也不想想,別說臻兒才有機會與汝陽王相交,便與人家提這等要求,讓人家怎麼看待。就是他科考入仕得了官,還敢要蔭任的實職,那就能讓全京城的人看輕了他!也看輕整個靖寧侯府!」

展雲翔一時間沒法反駁,只能漲紅了臉不說話。

汪氏如今也沒指望他一下子就能清醒過來,只打算趁今日收拾了錢氏,讓他耳邊沒了吹風的,自個冷靜些,再好好敲打敲打他。于是她也不再責備展雲翔,而是轉頭示意身邊的趙嬤嬤,「把那東西給侯爺送過去,讓侯爺認認。」

趙嬤嬤應了一聲,端起旁邊一個小托盤,給展雲翔送到了面前。托盤之上,是三件女人的東西。

一個鴛鴦戲水的荷包,一方繡了並蒂蓮的絲帕,還有一件女人貼身的兜衣。

展雲翔粗一看,臉色漲得更紅,前兩樣還好,這最後一樣簡直上不得台面。汪氏何以讓人給他看這東西,還讓他認認?

「母親這是何意?」

汪氏臉色也不大好看,「你只管先看一看,這幾樣東西你識不識得?」

展雲翔皺著眉瞅了幾眼,初始十分抵觸,待多看了兩下,他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幾樣東西的做工與刺繡手法,瞧起來十分眼熟。他心頭突然猛跳了一下,模了模自己垂在腰間的荷包,再仔細與托盤上的東西一對比,頓時只覺一股血直沖頭腦。

這些東西,必定是出自錢氏之手!

可汪氏從何處得來?為何還讓他辨認?

而汪氏接下來的說的事,更讓他覺得猶如五雷轟頂,簡直不敢置信。

「我本也是不信的,可瞧你這模樣,怕是真認得這幾樣東西,那麼事情就不是假的了。」

「什麼事?」

「你可還記得,早些開春的時候,臻兒還在病重之時,有個煙花女子模進了他的安瀾院。那個煙花女子自稱是讓人帶進來的,帶她入府之人是個男子,耳後有顆綠豆大小的紅痣。」

展雲翔點點頭,這事他還記得。他起初也懷疑過錢氏,但後來錢氏在他面前一再陳情自辯,加諸根本沒有證據指向錢氏,所以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我這些日子讓人去查點事情,誤打誤撞,倒在一個賭場撞到了這麼個人。他與人賭錢輸紅了眼,向人借錢時自稱有遠房表親是豪門貴妾。這幾樣東西,就是從他身上搜出來的。」

汪氏這話說得含蓄,可什麼遠房表親,豪門貴妾,無疑指向就是錢氏。而一個男子身上,居然搜出來錢氏的這些東西,這兩個人是什麼關系,簡直不需要揣度。

「這、這不可能!」

展雲翔只覺整個腦子都在嗡嗡作響,心里頭有個聲音在不停地告訴他,這不可能是真的,這一定是有什麼誤會,可人心一向多疑,懷疑這種子一灑下去,就忍不住生根發芽,見風而長。

汪氏並不與他相辨,反而道︰「可不可能,我也下不了定論。所以我才讓人將那男子綁來,讓你親自審問。」

展雲翔狠狠握著自己垂在腰間的荷包,突然發力一把拽了下來,一雙眼瞪得發紅,「那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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