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鐘以後,四個人整裝完畢。
找了一架備勤的飛艇,跟駕駛員老兄說去追前面拉蒙的飛艇。駕駛員把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說沒有瑪蒂娜長官的命令他不能帶任何一個科技部的人出門。
「這是部門歧視嗎?」丘問唐修羅。
「這是一個誤會。」唐修羅二話沒說照著駕駛員的太陽穴就是一拳。
駕駛員直接暈倒。
丘驚訝地看著唐修羅,嘴張得老大。沒想到整天泡實驗室的人居然也有這手,這完全不符合牛頓第三定律。
「我是個細致的人,但有時候我也喜歡動粗。」唐修羅表情悶騷,眼神卻閃爍著難以掩飾的驕傲。一擺頭他的小弟立刻上來拎死狗一樣把駕駛員拖到一旁讓他直挺挺地躺好。
丘模著自己的後脖子坐上駕駛位。
啟動飛艇,找到拉蒙他們的航線,順著一模一樣的航線追過去。
半個小時以後,飛艇來到兩山對持間的河谷地帶。順著河谷一路向內,飛艇在低空貼地飛行。
突然,前面一道彩虹橫空擺在面前,仔細一看那彩虹不是水汽而是如水晶牆壁一般,帶著強烈的質感。
「停!停下。」唐修羅大喊。
丘手忙腳亂緊急制動,可是突然發現面前的儀表盤全部歸零。沒有一個在正確的位置顯示,「這是怎麼回事?」
「快,要撞上啦。」喊聲已經變成了嚎叫。
「停不下來,都失靈啦。」丘也叫。
「拉起來,快拉起來!」不知道什麼時候駕駛員醒了,拼了老命過來扯手動操縱桿。
丘和他一起掰杠子一樣掰著手動桿,眼看著飛艇仰頭堪堪地從斜上方劃過水晶彩虹壁的頂端。
「我的天,這是什麼物質,居然雷達都探測不到。」一位眼鏡兄拍著胸口喘氣。
「不是雷達探測不到,是儀表盤全□□擾了。」丘真有點抓瞎。啥數據都看不到這還怎麼跟蹤啊?
「我來開。」駕駛員把丘趕到一邊。「你們拿眼楮給我看著側面,報數。」
「左邊距離山壁大約三十米……」
「右邊距離山壁大約七十米……」
飛艇像一只喝多了的蝴蝶,跌跌撞撞晃晃悠悠,在千回百轉的峽谷中模索前進。
「下面呢,派個人看著下面。」飛行員問。
「下面看沒看到拉蒙他們的飛艇?」丘也問。
進入峽谷之後,天光變得昏黃一片,連太陽的位置都看不清楚。感覺好像進了一個玻璃盒子,四處都朦朦朧朧。
飛艇下面漆黑的樹冠如波濤般起起伏伏,蠢蠢欲動。
「什麼都沒看到,這里好像物種很單一,只有一種樹。」有人告訴丘。
「再往前走走,至少我們應該能找到他們的飛艇。」丘的心里又涌起那種不好的預感。
人馬說河道地下是宮殿,而此刻地面抬升,河道干涸變成樹林,宮殿應該□□在外才對。怎麼走了這麼久,似乎都快穿出山谷了,卻連一點宮殿的跡象都沒看到呢?
是人馬在信口胡說還是這山谷另有乾坤?
看一眼手腕上的計時,又飛了十幾分鐘了,按距離算應該早已經穿出溝谷了。怎麼竟然沒有盡頭一樣還在里面飛?「不對。好像我們在原地兜圈子。」丘說。
「是,剛才我就看過山上這條水痕,現在又看了一遍,我都看了好幾遍了。」有人附和。
「怎麼會這樣?這峽谷里沒有別的通道為什麼出不去?」駕駛員也納悶。「要不我拉起來看看。」
說著他去掰操縱桿,飛艇哼哼地使著大力向斜上方飛去。卻在即將越出山頂的時候「砰」地一聲,撞到了天花板。
「靠,誰給這溝加了個蓋子?到底是什麼東西?」駕駛員大叫。
大家不死心地下來上去試了幾次都是出不去,事實證明這里確實有個透明蓋子。
「地磁引力能做到這樣嗎?」唐修羅疑惑地問丘。
丘搖搖頭,「聞所未聞。」
「那怎麼辦,我們的燃料不多,這樣轉下去遲早會掉下去的。」駕駛員捶打著儀表盤。「什麼鬼地方,為什麼都失靈了?」
「拉蒙他們比我們先進來的,如果拉蒙他們還在這里我們應該能看到。現在看不到他們的飛艇,那就是說他們應該是出去了。」丘說。
「或者是掉下去了。」唐修羅說。
大家都抖了一下。
「觀察下面,仔細搜索樹林。」丘打開艙門,戴上護目鏡向下看。
樹林很密集,按照一般情況來說如果這麼大的飛艇掉下去總該有一些明顯的痕跡留在樹冠上可以讓人辨認。但是這里的森林天知道他們有多惡劣,沒準就能干出毀尸滅跡的事來。
飛艇又兜了兩圈,大家都煩躁不安起來。突然,丘看到樹冠里有光亮一閃。
「看那!」丘指著那個位置。
飛艇上的人一起望過去,樹冠上似乎有一小片螢光材料在閃著微光。
「是降落傘上的熒光粉沾在樹葉上了。」駕駛員經驗老到。
「肯定是我們的人,我們得下去看看。」丘說。
「怎麼停?這里沒有一塊空地。直接停在樹冠上我怕等會兒樹給咱挖個坑把飛艇埋了。」唐修羅說。
「能不能把飛艇掛在山壁上?」丘問駕駛員。
駕駛員回頭看看丘。「你當我這是吉普車自帶牽引繩可以上樹的那種?」
「試試吧,反正現在出不去。」丘翻出繩槍,把尾繩栓在飛艇門柱上,然後扛著槍對駕駛員說︰「你下一圈飛到這里的時候懸停,我把繩子射到山壁那個出水口里。然後你就想辦法讓飛艇掛在這,行嗎?」
「你行我就行!」駕駛員還挺牛,話說得滿滿的。
又一圈回來,丘瞄準著那個小出水口。他的射擊技術不是最好的,但是他的心態總是最好的。開槍的時候他從來不慌,因為他知道子彈很多,一顆打不著還可以再打,反正山跑不了總有能打到的時候。
「 !」扣動了扳機,一根繩子呼嘯而去直奔刀切一樣的岩壁。「噗,」竟然一擊即中鑽進了茶杯口大小的洞口。
膨脹栓在里面以千分之一秒的速度迅速脹大,死死卡住洞口。超強度的復合材質繩子緊繃起來,凌空架起一道繩索。
駕駛員試著用飛艇拽了拽,很結實。
「干得不錯。」駕駛員給出一個ok的手勢,駕駛著飛艇緩緩降落,再降落,直到繩子垂直繃緊,飛艇貼在山壁上一動不動。
「太棒了,我們準備下去。」丘扯過背包背在背上。
唐修羅和眼鏡男們對視一眼,按住丘的手。「先說好,你先幫我們捉完標本,我們再幫救人。別到時候你救了人著急走把我們捉標本的事給耽誤了。」
「唉。你們真是……」丘是真服了這幾個位的人品。那麼多人的生死他們全不關心,一心就想著捉猴子。同僚在他們眼里連只猴子都不如,只怕他們自己的命在他們眼里也不如猴子值錢。難怪作戰部總是嘲笑科技部都是一群冷血動物,就眼鏡們說的這些話讓誰听到都會覺得心寒。
「火焰噴射器都帶好了嗎?」丘看看眾人。
「帶好了。」眼鏡們這點倒是夠聰明。幾個小時的時間里已經準備了一堆應付叢林生物的瓶瓶罐罐。此刻拎出來一大串五花八門掛在脖子上跟過年去集市賣貨一樣。
「那走吧。」丘把繩索垂到下面,扣上下降器,一蹬艙門,滑了下去。
山谷中有風,不是很大,卻帶著一股暖烘烘臭烘烘的感覺。
丘努力分辨那是什麼味道。不像牛圈、馬圈或者羊圈,總感覺好像是進了食肉動物的領地,類似小時候冬天去動物園看過的老虎洞。腥臊腐臭混合著消毒水的味道,說不出來的感覺。
丘在即將踏上樹冠的時候停了下來,在岩壁上每隔一米上下左右敲了幾個釘子作為保護點,然後把自己掛在一個釘子上。
趁著其他幾個人慢吞吞下降的功夫,丘想仔細觀察一下剛剛飛過的這條峽谷通道。
對面的崖壁刀切一樣直上直下,面前的通道好像一條河經過億萬年的努力終于把一座山劈成了兩半……等等,面前的通道怎麼是個拐彎?
丘突然發現,從某一個角度剛好看到了一個岔道口。一邊是直的,一邊是帶弧度的。好像高速公路的進口,一條輔路□□主路。
「喂,快看。」丘一喊,通道不見了。
「咦?怎麼回事?」丘一驚,以為自己眼花了。
趕緊回到開始的位置,緩緩移動著身體,一點一點轉動腦袋,一幀一幀重新查看面前的風景。
「芝麻開門,芝麻開門,芝麻告訴我你的門在哪里。芝麻?芝麻!哦,在這里。謝謝,芝麻。」丘這次別說喊了,連眼楮都不敢眨。生怕那個豁口像上次一樣轉瞬即逝。
通道匯合口再次出現,這次終于看清楚了,是一個切線切過弧形邊緣,它們在一個位置匯合,然後分道揚鑣。
丘明白了。怪不得自己飛了半天都在繞圈子,原來是落進了隱蔽在直線上的一個陷阱圓環。
好精妙的障眼法,這是利用自然的鬼斧神工。
通道匯合口再次出現,這次終于看清楚了,是一個切線切過弧形邊緣,它們在一個位置匯合,然後分道揚鑣。
丘明白了。怪不得自己飛了半天都在繞圈子,原來是落進了隱蔽在直線上的一個陷阱圓環。
好精妙的障眼法,這是利用自然的鬼斧神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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