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路風華 第五十六章 小人之心

作者 ︰ 靈溪

馬車徐徐前進,坐在馬車上的兩個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

連翹抱著一個大大的紅色錦盒,手指一指都在摩挲著那錦盒上的錦緞,連盒子都如此精致更何況里面的東西呢?她不禁轉頭問著自家主子。「二小姐,這麼好的東西你真的舍得送人啊?」

听到連翹的話,無憂一笑,今個早上她可是已經嘮叨了一道了。「以後還會有的!」

「這可是價值連城的,您和那個尉遲小姐認識也不長,就送人家這個,您也太大方了點!」連翹撅嘴道。

「我只是感覺這個寓意好,而且還有特別的意義,也算是蘭馨和秦顯結緣的物件,我留著始終感覺有點鵲巢鳩佔的感覺,還是由蘭馨保管比較合適!」無憂微笑著說。

「和二小姐您做朋友真是好!」連翹不禁感慨的道。

「你放心,等到你出嫁的時候,我肯定也會送你一件寶貝的!」無憂笑道。

听到這話,連翹不禁紅了臉。「二小姐您就會打趣人,怎麼說來說去又說到我身上來了?我可是打算一輩子都跟在二小姐身邊的,永遠都不嫁人!」

無憂一笑。道︰「你這話我可是記住了,那到時候你可別哭著喊著要嫁人!」

「我才不要嫁人呢,最討厭那些臭男人了!」連翹不屑的道。

看到連翹的樣子,無憂扯了扯嘴角。心想︰要是在現代的話,女孩子可以享受戀愛的浪漫和甜蜜,可是在這個古代是不允許婚前談戀愛的,一嫁入夫家就要恪守許多本分和婦道,確實是沒有什麼意思,還不如做女兒家來的瀟灑快樂!

不多時後,馬車便在尉遲家的大門口停了下來。門上的人一看是薛家小姐,不用通報就徑直的把無憂和連翹請了進去。

剛走到後宅,就看到尉遲蘭馨帶著丫頭迎了出來。「無憂,你可來了!」

「蘭馨!」無憂笑著拉住了尉遲蘭馨的手。

隨後,尉遲蘭馨拉著無憂進了閨房,坐定後,夏荷便把沏好的茶水端了上來。笑道︰「薛小姐,您不知道,這幾日我們小姐一直都在念叨您呢!您要是再不來啊,我們小姐就要派人去請了。」

听到這話,無憂轉頭看到蘭馨正在微笑著望著自己,所以趕緊抱歉的道︰「我也挺想你的,只是手頭上的事情沒做完,這不一沒了事,就趕緊過來了!」

「好了,我知道你是個大忙人!我可是有許多話要對你說呢。」說了兩句,尉遲蘭馨便轉頭吩咐夏荷道︰「夏荷,你帶連翹下去喝茶吃點心吧,這里不用你們伺候了!」

「是。跟我來吧!」夏荷便拉著連翹走了,臨走前,連翹把抱在懷里的大錦盒放在了八仙桌上。

「是不是有悄悄話要對我說啊?」兩個丫頭走後,無憂抬頭望著蘭馨笑道。

听到這話,尉遲蘭馨有些羞赧。「就知道什麼也瞞不過你!」

「肯定是和親事有關,和秦顯有關吧?」無憂忍不住的逗弄她。

果然,尉遲蘭馨的臉更加的紅了。她笑著在無憂身邊坐下道︰「成親的日子已經定了,就在下個月初六!」

听到這話,無憂想了一下。說︰「那也沒有半個月了!」

「是啊!雖然爹爹也知道我不小了,但是也沒有想到會突然出嫁,所以這些天都是手忙腳亂的,好多東西只能緊著準備。」尉遲蘭馨說話的時候眼眸中已經透出待嫁新娘的羞赧和喜悅。

「那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不過我比較笨,女紅什麼的我都不會!」無憂很是抱歉的道。

「只要你過來跟我說說話,給我提提意見就好了,那些活計啊我和繡娘都會做的。讓你看看我的喜服好不好看?」說著,尉遲蘭馨便從櫃子里拿出了成親那天要穿的大紅喜服和頭冠。

無憂看到那大紅色的喜服上面用金線繡著五彩的鳳凰,簡直耀眼死了,而那黃金打造的頭冠更是精致華麗,讓人有些炫目的感覺。無憂笑道︰「真漂亮!」

「這頭冠是當年我娘出嫁的時候外公找人專門打造的,我外公家是商人,地位不高,不過家境還是殷實的,所以給我娘預備了好多的陪嫁。」尉遲蘭馨笑道。

「是嗎?我外公家也是商人,情況大概和你家差不多。」無憂倒是感覺和尉遲蘭馨又近了一層,大概因為都有一些相同的感受吧?

「所以說我們兩個真是有緣,要是能夠早一點認識就好了!」尉遲蘭馨笑道。

「現在也不晚啊?」無憂說。

「是啊,不晚!」尉遲蘭馨點頭。隨後,蘭馨一轉頭,看到了八仙桌上的那個大大的錦盒,不禁好奇的問︰「無憂,那是什麼啊?」

掃了一眼八仙桌上的錦盒,無憂笑道︰「瞧我,都給忘了。」說著,便拉著尉遲蘭馨走到八仙桌前說︰「你成親也不知道該送你什麼好,感覺這個比較合適,所以就拿來做賀禮了!」

听到是送給自己的,尉遲蘭馨開心的說︰「送給我的?是什麼啊?這盒子這麼漂亮。」

「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無憂微笑著。

望了神秘的無憂一眼,尉遲蘭馨伸手打開了那錦盒,只見錦盒中放置的是一盞精致華麗的八角宮燈,宮燈上還描繪著並蒂蓮花的圖案,而且上面還有兩句題詩︰花中珍品見真情,一睫兩苞恩愛花。看到這兩句題詩,尉遲蘭馨不禁大吃一驚!因為她立刻就認出這是皇上御筆題詩的那盞宮燈。隨即,她便轉頭對望著她微笑的無憂道︰「這……這不是正月十六在秦府上你贏得的宮燈嗎?」

「恩。」無憂點點頭。

「你……你是說把這盞燈送給我?」先別說這盞宮燈上的珍珠和翡翠有多珍貴,就單憑上面有皇上的御筆題詩,並且是皇上恩賜的彩頭就不知道價值幾何了,尉遲蘭馨萬萬沒有想到她會把如此珍貴的東西送給自己作為成親的賀禮。

「是啊!」對于蘭馨的疑問,無憂又點點頭。

得到確認的蘭馨仍然處在驚訝當中,趕緊搖頭推辭道︰「不行!這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無憂知道蘭馨肯定不會那麼容易就收了這盞燈的,所以便笑著上前道︰「其實我想了很久,可是除了這盞燈以外真的沒有再好的禮物了。你看這盞宮燈上面的圖案是並蒂蓮花,多好的寓意,正好適合你新婚!而且當日你我和秦大人三人都猜對了謎底,只是我僥幸先行寫在了紙上而已。好像冥冥之中自有定數一樣,你和秦大人也算是心有靈犀了吧?所以這盞燈還是送給你合適。你說對不對?」

雖然無憂的說法讓蘭馨猶豫了,但是她還是有些躊躇。見狀,無憂又道︰「再說你嫁進秦家也需要幾件能拿得出手的嫁妝是不是?雖然你的頭冠算一件,但是我想這麼多年你母親當年的嫁妝也剩不下多少了吧?而尉遲大人官階又不高,你家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大概也給你添置不了太貴重的嫁妝,這件東西就當給你壓壓箱底吧?難不成你還真的要我再拿回去嗎?最多等過幾年我出嫁的時候,你也送我一件大大的賀禮好了!」最後在無憂的好說歹說下,蘭馨才同意收了這盞宮燈。

隨後,尉遲蘭馨從床頭拿出了一個繡工精致的荷包,笑道︰「無憂,本來想送你一個我親手繡的荷包的,可是沒想到你送我這麼貴重的禮物,你都讓我不好意思拿出來了,可是不拿出來,我又沒有別的東西好送給你的!」

見蘭馨訕訕的,無憂趕緊接過她手中的荷包,低頭一看,只見那荷包的邊緣上繡著幾片竹子,正中的位置繡的卻是一張小丫頭的笑臉,稍稍竟然還有一點現代漫畫的味道。無憂不禁道︰「真可愛!」

「因為你的名字叫無憂,所以就繡了一個笑臉給你,希望你以後真的是一點憂愁都沒有的。」尉遲蘭馨笑道。

「我很喜歡,謝謝你啊,蘭馨!」隨後,無憂便把那荷包系在了腰間。

「你喜歡就最好了。」看到無憂真的很喜歡的樣子,蘭馨也開心的笑了。

尉遲蘭馨又拉著無憂看了看她準備的別的衣服首飾等後,兩個人便坐在桌子前說著悄悄話。

「無憂,你說他會喜歡我嗎?」這是尉遲蘭馨這些日子一直都在想的問題。

听到這話,無憂遲疑了一下,然後便勸道︰「傻瓜!你胡思亂想什麼?他肯娶你的話,肯定是喜歡你的。不過呢,你們兩個畢竟沒有相處過,你們都不知道對方的性情和優缺點,所以你們還需要時間多相處,時間長了,等他知道你的好了,我想他一定會非常寵愛你的!」

「我也是這麼想的。」尉遲蘭馨害羞的點了點頭,然後手撫著自己的胸口道︰「你不知道,我現在一想到成親的那天就砰砰直跳,我好緊張啊!我從來都沒有這麼緊張過。」

最後,尉遲蘭馨握住了無憂的手,無憂能夠感覺得到她的手是涼的,而現在的天氣並不冷。不知道怎麼的,她真得有點替蘭馨擔心,可是又一直在心里默默的祝福她……

回程的馬車上,連翹瞥了一眼主子腰間的那個荷包,不禁嘴巴一撇。「二小姐,您一向最精明的,這次可是做了賠本的買賣,咱們一個無價之寶就換了這麼一個小荷包回來!」

听到連翹的話,無憂伸手把腰間的荷包解了下來,拿在手里端詳道︰「生意呢是生意,友情是友情,這些是不能混成一談的。再說,你看這個荷包繡工如此精致,也可以說是千針萬線了,珍貴的是人的情誼都在這上頭。尤其是現在蘭馨這麼忙,打理自己出嫁的東西還打理不過來,卻抽出時間給我繡這個,她肯定是晚上熬夜熬出來的,你說這份情誼珍貴不珍貴?」

听了小姐的話,連翹道︰「二小姐,奴婢發現你這個人啊精明的時候精明的很,傻起來也傻得可愛!」

連翹的話讓無憂抿嘴一笑。心想︰這要看對什麼人了!

晚間,二更天已過,平兒悄悄的領著興兒來到了無憂的屋里回話。

「二小姐,莊子上的房舍都已經修葺好了,花草樹木也都請花匠都整理了一遍,十來間正房里也都添置了該添置的家具和平時用得器皿,並收拾出一間偏房作為廚房用。旺兒把話費都一項一項的記在了賬本上,請二小姐過目!」說完,興兒便把手里的賬本雙手遞到了坐在太師椅上的無憂面前。

無憂伸手接了,隨意翻看了一遍,然後道︰「旺兒做事我是放心的,只是沒有規矩也不成個方圓,以後也許還有更大的事交給他去做,所以也要養成丁是丁,卯是卯的習慣才好!」無憂知道︰再放心的人也要有賬目在,要不然時間長了就是一筆糊涂賬,說不定還會把好人給搭進去。再者用人之前還是丑話說到前面比較好,雖然旺兒是自己人,而且也是個老實敦厚的,但是也要歷練歷練他才知道此人可不可以大用。

「是,二小姐說得是,不但我們明白,旺兒也明白。對了,旺兒知道二小姐肯定好奇莊子上是個什麼模樣,可是二小姐一時半會兒的又過不去,所以便給莊子畫了一張草圖,請二小姐過目!」說著,興兒又從懷里掏出了一張圖紙雙手遞給到無憂的面前。

听到這話,無憂倒是有些意外,接過興兒手里的草圖,打開一看,只見上面把莊子上面的房舍,水井,水渠以及田地都標了出來,讓人對于整個莊子的結構是一目了然。無憂不禁笑道︰「沒想到旺兒還有這番心思,真是難得了!畫得圖也很好,讓人一看就明白了。」那圖竟然還是按照比例縮小畫得,可見這個旺兒還真是個聰明人。

听到無憂夸贊旺兒,興兒趕緊道︰「這還多虧了大女乃女乃和二小姐當年讓旺兒陪著義哥去學堂,那兩年旺兒在私塾外面听先生講課這才識了字,要不然也跟我一樣斗大的字都認不得兩籮筐呢!」

「他只是在私塾外面听先生授課罷了,並不是送他去上學,是他自己聰明勤奮才學到了些本事,所以不必謝我和大女乃女乃什麼!」無憂緩緩的道。

「二小姐和大女乃女乃的恩德咱們記在心里就好了,不必說出來的!」平兒趕緊對興兒道。

「是。是。」興兒趕緊點頭,眼眸中盡是感激之色。

隨後,無憂又吩咐道︰「這莊子雖然不大,但是旺兒一個人畢竟看護不過來。讓旺兒找兩個花匠定時來整理花草樹木,再請幾個年輕壯實的人來我要種一些藥材,這是單子,你讓旺兒在莊子上的賬上支了銀子去買種子,現下能種的就快種上,不要過了季節了!另外再買一個小丫頭送過去,畢竟那邊也需要一個打掃漿洗的人。」

「是!奴才明日就吩咐旺兒去辦。」興兒趕緊點頭。

「恩,你抓緊去辦吧,買莊子的事我已經回過大女乃女乃了,過幾日等莊子上都整理的差不多了,我就去回大爺和老太太。天氣轉眼也熱了,正好請他們到莊子上去消遣一日!」無憂道。

「奴才都叫旺兒去辦!」興兒和平兒又回了兩句不要緊的話,隨後便退了出去。

燈火下,無憂拿著手里旺兒畫得圖紙反過來調過去的看了好幾遍,心中竟然都按耐不住了,希望明日就去莊子上看看才好呢!臨睡覺前,伸了個懶腰,哎,她以後也是有產業的人了!

又過了幾日,已經到了初夏了,天氣漸漸轉熱起來,人們也換上了單衫。這日晚間,無憂扶著朱氏來給薛老太太請安,正好薛金文和李氏他們都在,所以便坐下來說起了話。

薛老太太歪在榻上,一個丫頭跪在腳踏上給她捶著腿,雖然一副疲憊的樣子,但是精神卻是非常的好,非常的健談。

「老太太今日去走親戚肯定累了吧?」薛金文坐在床榻上的跟前。

薛老太太點頭道︰「累是有點,不過心情卻是很好。無憂給我買的這個馬車啊真是舒服,里面又大,來回也方便。你是不知道原來看不起咱們的那幾門子富貴親戚現在都拿另眼看咱們了,我記得以前還總是笑話我去走親戚的時候都是坐雇的車呢!」

「您坐著高興就好,也是無憂的一片孝心!」薛金文陪笑道。

「要不說呢,養你這個兒子我都沒有坐上你買的馬車,沒想到卻是托了二姐的福了!」薛老太太望著無憂慈眉善目的笑著。

坐在繡墩上的無憂趕緊道︰「無憂孝敬祖母是應該的,而且爹也是把祖母放在第一位的,這馬車還是爹跑了足足兩天才替祖母選好的呢!」

前幾天,孫先生把上幾個月制藥作坊的盈利都給無憂送了過來,再加上安定侯府又預付了三個月的診金,所以就有了千八百兩銀子的進項,正好可以好好的為莊子上添置些東西,而且家里出門一直都是雇車,很是不方便,所以就買了一輛馬車送給薛老太太,薛老太太可是高興壞了,逢人便夸贊無憂,朱氏臉上也多了光彩。

坐在一旁的李氏和蓉姐沒有說一句話,心里卻是已經把無憂母女嫉恨的要死了!原來屬于她們的風頭全部無憂佔了去,而且現在薛老太太和薛金文是對無憂寵愛的不得了,連著朱氏也是復寵了。現在薛金文大部分時候都歇在朱氏的房里,已經很少到李氏這邊來了。雖然前些日子義哥考中了秀才,李氏很是揚眉吐氣了一些時日,可是那幾日過了以後她的日子就恢復了平靜,還是處處受著壓制,以前管家的時候也忙,現在基本上沒有什麼事情做,所以天天真是悶得發慌,所以心情一直都很煩躁。

又說笑了一刻後,薛金文話鋒一轉,笑道︰「娘,咱們家還有一件高興得事要向你稟告呢!」

「還有高興得事?這兩年咱們薛家真是時來運轉了,真是好事不斷,說吧,什麼事?讓我這個老婆子也高興高興!」薛老太太饒有興致的望著兒子問。

這時候,薛金文轉頭望著無憂道︰「無憂,還是你自己跟祖母說吧!」

和薛金文的眼眸一對視,無憂點了點頭,然後對薛老太太道︰「祖母,前些日子無憂在京城外買了一處小莊子!」

話鋒一落,薛老太太便立刻坐直了身子,顯然吃驚不小,而坐在一旁的李氏和蓉姐也是瞪大了眼楮,一副不敢相信的樣子。倒是朱氏和薛金文臉上只有笑意,無憂已經提前稟告過他們了,不過告訴他們的時候,他們的表情也和薛老太太和李氏他們一樣罷了!

「你說什麼?在京城外買了一個小莊子?」薛老太太驚訝的問。

「是。其實前幾日就應該來稟告祖母才是,只是一則文書沒有簽訂,再者小莊子上的房舍和花木也需要休整,還要置辦一些家具和器皿,所以便想等一切都弄好了再來稟告祖母,到時候馬車也買了,讓祖母好坐著自己的馬車去城外的莊子上逛一天解解悶去!」無憂笑著道。

「恩,你想的很周到!」薛老太太點了點頭。隨後,便望著窗外的月色,緩緩的說︰「其實咱們祖上原來在京城外也有兩處莊子的,只是到了你曾祖父這一代便家道中落了,莊子和城外的地都典當了。你祖父在世的時候一直都想著重振家業,可是沒想到他是個短命的,早早的就去了,留下我們孤兒寡母,這重振家業就更難了,沒想到今日你這個做孫女的卻是買回了一個莊子來。哎,你小小年紀沒想到還有這副心思,看來咱們薛家以後的家道還要靠你了!」

「祖母嚴重了,無憂只是一介女兒身,只能做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罷了。這個家以後還是要靠義哥的!」無憂趕緊道。

「哎,義哥是個不省心的,別說光耀門楣,以後只要守住咱們這個家就算是他的造化了!」薛老太太雖然疼孫子,但是還是清醒的,知道薛義這個人難堪大用。

听到這話,李氏有些不悅,趕緊道︰「老太太,義哥還小呢,多教導一下說不定以後就能給咱們薛家光宗耀祖呢。對了,自從考中了秀才以後,義哥在學里可是用功多了,說是發奮努力,到秋闈的時候一定考個舉人回來!」

「恩,那就最好了!」薛老太太點點頭。

「娘,後日就是立夏之日,衙門里也放一天假,不如後日咱們一家人去無憂的莊子上走走?」薛金文提議道。

「恩,好,既然這樣,明日你們都收拾收拾,咱們都一起去!」薛老太太和眾人道。

「後日好,明日正好祖母可以歇一天。明日我的一個手帕交要出嫁,我正好去送送她!」無憂笑道。

「是哪家的小姐啊?別忘了帶一份賀禮去,別失了禮數!」薛老太太問。

「是南大街尉遲家的小姐,她爹是個六品武將,賀禮我已經送過了,祖母放心!」無憂回答。

「好像听說過,好像這家小姐從小就沒了娘的,不知道她和哪一家結得親啊?」薛老太太想了一下又問。

听到這話,無憂遲疑了一下,還是回答︰「是秦丞相家!」

眾人一听秦丞相家,不禁都皺了眉頭,薛老太太也愣了一下,追問道︰「那她嫁的是否是大理寺卿秦顯?」

「恩。」無憂點點頭。

得到無憂的答案後,薛老太太愣了半晌,薛金文和朱氏也都是面面相覷,心里都有所顧慮,畢竟這門親事一開始可是說給無憂的,沒想到世界這麼小,秦顯娶的竟然是無憂的閨中密友。眾人都還沒說話,李氏卻是開口了。「我說無憂,你這是唱得哪一出啊?你這個手帕交明明就是搶了你的丈夫,你嫉恨那個尉遲家的小姐還來不及,怎麼又跑去恭賀她的新婚之喜?」

而坐在一旁的薛蓉更是心懷芥蒂,前幾日听說秦家去尉遲家說親了,沒想到這才幾天啊就要把尉遲家的那個小蹄子娶進門了,她不由得更是怒火中燒!所以也跟著李氏附和道︰「二姐你就應該上去打那個尉遲家的賤人才是,哪里有這樣來搶你的夫君的好朋友?真是太不要臉了!」薛蓉把一腔怒火都噴在了那個尉遲家的女兒身上,雖然她並不認識對方,但是就是想挑撥一下,讓無憂當這個槍手。

听到她們母女兩個一唱一和的,無憂心下很是不悅,但是臉上仍舊平靜無波,辯解道︰「二娘,秦顯並不是我的丈夫,我和他一點關系都沒有,頂多就是說媒不成而已,這天下說媒不成的男女多了去了,難道人家另外娶妻嫁人都要被當做仇人嗎?再說尉遲家的小姐也沒有搶我的丈夫,因為人家是在秦顯和我說媒不成以後才被秦家提親的,這些絲毫都不會影響我和蘭馨之間的友情。相反,我還要祝福她以後過得快樂幸福。所以我把那盞御賜的宮燈已經送給蘭馨做賀禮了!」說這話的時候,無憂的下巴是上揚的,她明顯的看到這番話說完後,李氏和薛蓉首先是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盯著她,隨後那目光便變成了凌厲的刀子般射向她,不過她最後一句話卻是徹底的惹毛了她們,讓她們都有些失了態。

「二姐,你說什麼?你把御賜的那盞八角宮燈送給了尉遲小賤人?」薛蓉一臉的不可置信。

「是啊。」無憂微笑著點頭。

李氏此時著急的道︰「我說無憂你這是做什麼啊?你知不知道那盞宮燈就算不是御賜的,單憑上面的那些珍珠啊翡翠啊也是價值連城啊,最少也值幾千兩銀子的,你怎麼說送人就送人了?就算你想送人的話,那你留著等蓉姐出嫁的時候送給她做陪嫁也好啊?你就這樣送給了一個不相干的人?」

「怎麼不相干?尉遲小姐和我們小姐可是情同姐妹,甚至比親姐妹還親呢!」這時候,無憂笑著品茶,身後的連翹快人快語的說了一句。

「那也不是親姐妹!蓉姐才是你的親妹妹。」李氏有些氣勢敗壞了。

「夠了!送都送出去了,你在這里嘮叨什麼。」這時候,薛金文嚷道。

「是啊,既然送了,那就明日一早過去吧,我想無憂肯定有無憂的道理。我們和秦家的那樁事以後就不要提了。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仇人要好的多!再說以後那尉遲家的小姐就是大理寺卿夫人,再以後肯定就是秦家的當家主母,說不定咱們家以後就有什麼地方用得上人家,不可太小家子氣了!」薛老太太最後道。

薛老太太的論調讓李氏和蓉姐很是受不了,現在明顯的無憂想干什麼就干什麼,幾乎次次都得到了薛老太太和薛金文的偏袒,仿佛還變成了她們都不對,所以一腔怨氣真是無處發泄!

回到屋子後,李氏和蓉姐真是憤憤不平。李氏氣憤的往八仙桌前一坐,便咒罵道︰「沒想到秦家真的和那個尉遲家結了親,哼,還以為他們會找一個什麼樣的高門大戶的小姐呢,不過也和咱們家差不多罷了!」

蓉姐一直坐在繡墩上,一言不發,可是心里早已經是一肚子氣了。不但氣那能嫁入丞相府的尉遲家的小姐,更恨那個現在處處都能壓她一頭的嫡姐薛無憂!

「現在就連老太太和你爹也糊涂了,竟然處處都在維護那個病秧子和她的女兒,你說……哎,蓉姐,你怎麼一進來就坐在那里一句話也不說的?」看到女兒呆愣的坐在那里,李氏不禁話鋒一轉。

听到母親的話,蓉姐轉頭對李氏道︰「娘,我在想薛無憂哪里弄來這麼多錢?給祖母買的馬車就得幾百兩銀子,還有那城外的莊子至少也得有幾千兩銀子吧?就憑她給人看個病就能賺這麼多銀子?」

听到蓉姐的話,李氏低頭一想,不禁也疑惑的道︰「要說也是啊,不過她給丞相府和安定侯府都看過病,大戶人家是不是都給的賞錢多啊?他們出手都是很闊綽的!」

「就算是出手闊綽,那她這手筆也太大了,娘您別忘了,現在可是大娘在管家!」蓉姐提醒了一句。

蓉姐的提醒讓李氏眼前一亮,馬上站起來道︰「我說呢,原來根子是在這里。這半年她管家可是能撈不少呢,更何況現在的家底可是豐厚多了,有那七千兩銀子做底,這些銀子放出去可是也有不少的利錢呢!」

「而且還有城里的兩個鋪子,自從舅舅不管糧店後,听說現在的掌櫃可是大娘的人,對了,是宋媽的什麼親戚來著,還有今年春天的租子可是也經過大娘的手的,在一出一進的最少也能弄一輛馬車的錢。哼,我說她們怎麼那麼大方,一下子就給祖母買一輛馬車,原來用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錢,還把祖母哄得屁顛屁顛的,現在處處都替她說話!」薛蓉很是氣憤的道。

「恩,這件事我可得提醒提醒你爹,可是不能讓她們把好處就這樣全佔了!」李氏想想那些銀子就眼饞,因為當初她一年當中可是能在薛家撈不少銀子的,現在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幾兩銀子的月錢,每天都捉襟見肘的。

听到這話,蓉姐便道︰「剛才爹不是說今晚會過來嗎?娘您就在爹的枕邊吹吹風,最少讓爹心里有個譜,咱們呢再去找證據,我就不信她們能一點痕跡都不留下!」

「恩,就這麼辦,你去歇著吧!」李氏對女兒道。

「那女兒告退了,娘您注意點分寸。」囑咐了一句,蓉姐便退了下去。

這晚,薛金文果然在這邊歇了,伺候薛金文洗漱過後,夜已經深了,熄燈後,李氏躺在薛金文的身旁,在透過窗紙的微弱星光下,她看到薛金文已經閉上了眼楮,她便在枕頭邊上輕輕的道︰「大爺,您說二姐真是能干,平時就看個病就能賺那麼多銀子,不但給老太太買了一輛馬車,還置辦了一處莊子,那得多少銀子啊!」

「我也沒想到她能有這個本事,當日真是看錯了她……」薛金文已經有些迷糊了。

听到這話,李氏的手撫上了薛金文的手臂,說︰「她能有本事當然是好事,可是妾身就是怕她拿了不該拿的銀子,畢竟姐姐現在身邊只有她一個,姐姐又管家,到時候真有什麼事鬧出來,恐怕老太太不得安生啊!」

此時,薛金文已經睡意朦朧了,根本就沒有听清楚李氏所說的話,只是耳朵邊上听到了幾個詞罷了,不過嘴巴里仍舊跟著嘟囔了一聲。「什麼……該拿不該拿?」

「我怕姐姐拿了家里的銀子給二姐,不如改天我去賬房看一看賬目,要是沒事的話就好了,要是有事早一點發現這個家也少受一點損失啊?大爺?大爺?」說到最後,薛金文的呼吸都勻稱了,李氏推了推薛金文,薛金文囈語了一聲。「恩,好!」說完,便翻過身子去睡著了。

听到薛金文說好,李氏不禁喜出望外,輕笑道︰「這麼說大爺是答應了?呵呵……」她翻身平躺了下來。心里開始盤算著怎麼去賬房查賬的事情。這件事急不來,還是先到無憂的莊子上去看看她到底置辦了什麼東西,大概花了多少銀子,到時候贓證一對,她肯定跑不了了!哼,這次如果讓她抓到那個病秧子娘倆個的小辮子,她肯定饒不了她們!

次日一早,無憂收拾妥當了以後,便帶著連翹直奔尉遲府。

今日尉遲府張燈結彩,賓客盈門,好不熱鬧。雖然素日並沒有多少親戚朋友,但是自從知道尉遲蘭馨和秦丞相家結親後,那些人便不請自來,今日更是預備了厚禮過來慶賀。蘭馨的閨房之中,紅色布幔掛滿了整個房間,到處一片喜氣洋洋。穿著大紅繡金線的喜服的新娘子坐在床邊,頭上戴著黃金打造的頭冠,今日尉遲蘭馨的妝化得也濃烈了些,活月兌月兌一個標致的大美人。

「蘭馨,你今天真美!」無憂拉著尉遲蘭馨的手,由衷的道。

听到無憂的贊美,尉遲蘭馨羞赧的一笑,然後道︰「等你成親的時候肯定更美!」

「你是美人,我又不是!」無憂笑道。

「其實你也很美,只是你的美與眾不同,不是每個人都能夠欣賞的罷了!你身上有著許多千金小姐身上沒有的東西。」尉遲蘭馨道。

「蘭馨,你也太會夸人了吧?」無憂笑道。

這時候,外面傳來了一陣鼓樂聲。隨後,便有一個頭上插著紅花的喜娘跑進來嚷道︰「迎親的隊伍來了!趕快扶新娘子出去了,不要錯過了吉時,要不然不吉利的!」

「無憂,記得去秦府看我!」蘭馨說了一句,便被喜娘用紅蓋頭蒙住了頭,然後由兩個丫頭攙扶著走了。

望著蘭馨離去的背影,無憂不禁擰了下眉頭。心想︰秦府她是不想再去的了,而且去了秦老夫人也不會歡迎自己,她更不想看到秦顯,因為那樣的話不禁讓秦顯難受,說不定還會讓蘭馨察覺了什麼,到時候恐怕蘭馨會傷心不說,還會影響她們的友情,而嫁入丞相府,蘭馨大概也不像以前那麼自由了吧?所以以後她們兩個要見面還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站在無憂身後的連翹看到主子似乎在沉思著什麼,她不禁在背後問道︰「二小姐,您說嫁到秦府後,尉遲小姐不會知道了你和秦大人之間的事吧?畢竟有些口風不太緊的奴才們有時候會嚼舌根的。」

這話又一下子提醒了無憂,看來秦府她是絕對不能再去了,她要一去,說不定就會引起什麼風波來。

「我和秦大人根本沒什麼,以後這樣的話不要再說了,讓有心人听了去反而感覺像有什麼似的!」無憂吩咐道。

「是。」看到主子的臉色嚴肅,連翹趕緊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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