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嫁侯門之三夫人 第七十九章、罪狀

作者 ︰ 溪水流暗涌泉

沒來由的項詅心里生了緊張又興奮,「來了多少人,幾輛馬車,多少貨物?監車的是哪一位?」

柳管事听出項詅的激動,也只以為是項詅對這一次的貨物傷心,一一將數目報上來,「回少夫人話,監車的是方管事,一共八十人,車夫三十人,三十輛馬車,用的是板車裝貨箱,有六十抬箱子,其他的都是散貨。」

即便是柳管事離她老遠,也能感覺到她此時心情很好,「這樣,你先將他們安置在商行里,貨不要卸,叫來方管事,我有話問他,這一次貨物也不需要清點,我自有打算,著人好生看著,千萬不要挪動,原樣是什麼就是什麼,待有人去取再來回我。」

雖然項詅這番是有些奇怪,但生意上的是項詅一向有主張,柳管事一一應下,項詅讓他快去安排,算著時辰侯爺已經出門了,最快也要近午膳時才回來,是不是應該著人去傳話。

還在盤算間,周媽媽引著方管事進來,方管事是放去西北監管的主事,他親自送這一批貨回來,便是要緊的意思了。

方管事拜見項詅,「奴才給少夫人請安,少夫人安好。」

讓心蘭搬了椅子奉上茶,「方管事坐下回話。」

又謝過一番,這才坐下與項詅回話,「少夫人您安好?」

項詅點頭含笑,這些管事對她不只是恭敬還有實實在在的掛心,雖然項詅是他們的衣食父母,但這麼多年下來,主僕間的真情是有的,「我很好,就是你們在西北苦寒些,生意上若是有難題,定要帶信回來,錢財重要,但我更看重的是人。」

方管事也含笑應下,「少夫人恐是擔心三爺,此番奴才回來,先前見過三爺,三爺給小的帶口信,讓您安心,書信不能帶所以沒有給小的書信,讓您給老太君、侯爺、侯夫人帶好。」

是見著了,果真是不方便,不過人安好就行,「還有什麼話帶回來?」

方管事斂了神色,沉著聲音說,「回少夫人話,三爺讓小的們順手帶了這批貨回來,說一定要交到您的手里,再讓您去尋侯爺與世子、二爺商議,千萬不要自己主張,也不要輕易處置,定要等有結果了,再放手。」

這話說得隱晦,但項詅听得懂,徐三爺的意思是,定要等有聖意來怎麼處置再說,當然自己也不會輕易去主張,這事關系重大。

項詅點頭,「我知道了,你們今兒歇息一天,明兒去清點帶回的貨物,後日便回吧,帶來的東西不要動,我自會按照三爺的話去做。」項詅原想問璟王妃的事,不過想想還是沒問,徐三爺去了自然是由徐三爺與項詅的人交涉,璟王妃不會這樣明顯,好歹他們是遇上了,並且現在事情有了成效,這已經是好事了。

方管事又與項詅說了西北鋪子的近況,實是見一面不易,來來往往都是用書信,所以方管事回稟的事務也多,直到門外傳來兩個孩子的聲音,想來是自己起了,見不著項詅,來尋的,回想正好也沒什麼要交代的了,讓孩子們進來,見著陌生的管事在里面,方管事上前行禮,「見過六少爺,大姑娘。」

兒早起見不到母親,自然是要來尋,這個時辰還早,來回事的也不是常見的柳管事,抬頭去問項詅,「母親,這位管事沒見過呢。」

項詅就知道她要問,小小的懂得管家了,「這是方管事,他常年在西北,這次護送貨物回來,與母親回事。」

兒果真眼楮一亮,一臉天真,「方管事見著我父親了?」

方管事看了項詅一樣,見她沒什麼異常,好生回她,「回大姑娘的話,小的見著了,三爺托小的給少夫人帶話,說不用惦記,都很好。」

是這樣嗎,是屋里也沒見著書信呢,難道父親沒有帶書信來,「父親沒有帶信來?」

方管事有些冒汗了,今年大姑娘不過五歲,怎麼想得到那麼多事,「回大姑娘的話,三爺只讓小的傳口信,並未有書信來。」

雖然詫異,不過看著母親不出聲了,也不問了,只要父親安好就行,項詅讓方管事回去好好歇著,又叫來心蘭,讓她拿了給方管事和這次從西北過來的商隊的人賞賜的東西,這才牽著兩個孩子同方管事一同出回事房,婆子引著方管事出遠門,周媽媽來傳早膳,這還要去給老太君請早安,所以帶著兩個孩子用早膳。睿哥兒雖然沒問,但見母親似乎心情比之前幾日好了許多,現在又知道父親好好的,他心性好,又是只知道頑皮的時候,所以轉身與項詅說話幾句也就好了,兒是很想父親的,不過父親出門在外肯定是有事忙,回來就好了,母子三人一個一句,都是不搭邊的,項詅想著心事,招呼他們兩個吃飽,自己倒沒什麼心情用膳,吃好了便讓人收拾下去,就在屋檐下看了會兒游魚,這才帶著他們去給老太君請安。

老太君也才起身,正在用早膳,侯夫人不在,姜氏和閆氏在伺候,項詅有時來得晚些,又是來得早些,見了禮,上前服侍,沒多會兒老太君用好了,姜氏要去尋侯夫人,閆氏說她陪嫁莊子的人來了,老太君讓她們自去忙,項詅本也要與老太君有話說,待她們走了,兩個孩子這屋走走,那屋串串自己安得,項詅接過李媽媽位置給老太君捶腿,「祖母,三爺讓孫媳從西北回來的人帶了口信,說他們安好,給您問安。」

老太君睜開微閉的眼楮,「老三帶信回來了?」

項詅搖頭,「只帶了口信,說不方便,所以沒有寫信,來傳信的管事說見著三爺了,都挺好讓您老人家放心,不用記掛。」

「這孩子,若是不方便寫不寫信都是其次的,人好好的就行。」看項詅還有話說,叫來梁媽媽,「我與老三家的說說話,你去門外守著。」梁媽媽領了話出去。

屋里只有她們兩人,項詅這才提起要給侯爺帶話早些回來,「此次商隊帶了貨物回來,是三爺交代的,讓孫媳稟明父親,大哥、二哥,孫媳想,應該是極重要的東西,祖母,要不要給父親帶口信快些回來?」就是再急也不能驚著老太君,況且此時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若是自己讓人給侯爺帶信,少不得家里的人要問,但若是老太君要尋侯爺,那是理所應當的事,現在什麼都沒有明確,所以小心最要緊。

老太君應下,只交代她,「讓我去跟侯爺說吧,你現在去安排好,稍後他們父子怎麼處理,你再去交代,記住,小心些。」

老太君的意思也是知道的人不能多了,現在是最敏感不過的時候,西北事關重大,須得待侯爺等人回來,項詅應下,老太君催她去準備,把兩個孩子送去練武堂,這里最好是不要留人,稍後侯夫人過來恐怕也是要支開的。

將兩個孩子送去練武堂,看著姐弟兩與哥哥們玩,囑咐跟著的丫頭幾句,自己回身去西苑,讓柳管事進來候著。

老太君派人去尋侯爺,只說有些舊事要與侯爺相問,侯爺只當老太君一時忘記了,告辭了兵部的人與去帶信的家人一同回府來,回來便直接去唯安院,現在已進初夏,侯爺與侯夫人搬回寧繪院,侯夫人知道侯爺回來,想著今日比之常日早了許多,又听說是老太君著人去尋的,便不好過去,想著怕是老太君要與侯爺說旁的事,便叫來姜氏,將一些家里的內務拿來料理。

侯爺進唯安院,老太君早已等他多時,讓他坐了,「老三家的早前來請安,說今兒早晨她手里的管事來回話,老三讓人帶了口信,還順帶了東西回來,她不好出面,況且老三也有交代,讓你與老大與老二來處理,你看要怎麼著手這事?」

家里人都知道項詅手里的鋪子現在有幾個洲府都有,西北是花心力最多的地方,當然家里人也不會去管她生意上的事,她不不會出去拋頭露面,只是由管事們管著,沒想到歪打正著,用在了正途上。

「既然是老三的意思,那兒子去喚了世子與老二回來,今兒去兵部,還是全無消息,沒想到老三竟用了這法子。」喚來長隨去尋世子與徐二爺回來。

老太君提示他,「老三帶回來的東西,你要怎麼處理?」侯爺回她,「母親,兒子雖然不知道是什麼,但事關重大,咱們還是待聖上的安排。」

「老三的意思也是這樣,這不是一般的東西,若不然也不會用了詅丫頭的商隊,還有,就是聖上有了安排,處理的時候,千萬小心,老三在西北有詅丫頭的人幫扶著應該會有助益,現在不能讓人知曉。」

侯爺也不知項詅與璟王妃的關系,不過早前聖上獨見他時倒是有提點過他,此時心里透亮,「請母親放心,兒子曉得輕重。」

世子與徐二爺回來得迅速,老太君說累了要去歇會兒,他們父子三人去外院書房,屏退了跟著的人,侯爺將事情說與他們听,「老三從西北帶了東西回來,想來是璟王爺與璟王妃的事情有進展了,世子,你即刻進宮,老二去西苑尋老三媳婦手里的管事,東西還在商行里,多拍些人手去看護著,也不能太顯眼,不能派咱們家里的人,尋幾個面生的,只等你大哥去回聖上,看聖上的意思,這東西要去往哪里安置,到時候再去取貨,你不要露面,咱們府里的人都不要露面,用生面孔。」世子與徐二爺知道此事不輕慢,世子告辭進宮去,徐二爺先去西苑尋項詅,項詅正等著他,見他過來,上前行禮,「二哥」。徐二爺回他禮,也沒有進西苑,項詅將柳管事引給他,徐二爺便與柳管事出去了。

世子進宮面聖,聖上早就等著徐家有動靜了,宣他進去,一番回話之後,皇帝隱藏了心里的激動,他也是有激動了,等了近一年了,綬兒都已經能跑了,他們夫妻總算是有回報,待會再去太後宮里瞧瞧孩子去,父母親這麼小就不在身邊,自己這個當皇伯父的理應多去看看,或許比之老九,綬兒日後更喜自己也不一定,疼兒子和疼佷兒是不一樣的,為父之心總是嚴厲許多,太子不用說,自小就恭敬,說不上什麼父子天倫,老三現在也大了,小的時候還會喜歡黏自己,其他幾個兒子不用說,見著自己猶如老鼠見貓,只有綬兒,年紀小,皇太後與老王妃見天寵著,倒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倒是得了皇帝的喜愛,這樣的喜愛就像是喜歡一件愛物一樣,就是單純的喜歡,沒有夾雜旁的東西在里面,想到此,吩咐跪著的世子,「稍後會有人與你一同去取,安置的地方也無需擔心,回去給你父親回話,就說朕知道了,讓他放心,恐怕日後還會有這樣的事來,你們父子三人齊心顧好,老三在西北辛苦,你們也是,回吧。」

世子又拜了禮退著身子出殿門,沒走幾步,跟上來黃公公,身邊帶著一位侍衛模樣的給他介紹,「徐世子,這位是聖上讓跟您一同出宮的覃將軍。」

世子抱拳行禮,這是皇帝的人,怠慢不得,日後打交道的時候還很多,覃將軍倒也沒有特別熱絡,他是皇帝的暗影,慣常不會與這些人打交道,行事自然不同,為人處事也不同,不過徐家不是別家,皇帝的人多與徐三爺打過交道,所以說不上熱絡吧,也不會太冷淡,照舊抱拳與世子回禮,兩人一同出宮門去徐府。

先與侯爺見了面,徐二爺進來,覃將軍也沒去項詅的商行,徐二爺安排好了提貨的人,只需讓提貨的人將東西送到指定的地點就行,徐家父子只听他安排,本來這事只听聖上的,他說怎麼辦就該怎麼辦,徐家父子就是那些貨物是什麼東西都無從得知,覃將軍跟著提貨的人一同去了存貨的地方,自然徐家父子是不能去的,這便算是交差了,日後再有這樣的時候還是覃將軍來。

他們不知道那些貨物是什麼,項詅知道,就算知道也不能去看,更不能去管,听著柳管事來回,說貨被人提走了,還給了貨款,這也是為了防人眼線做的樣子,項詅放下心來。

東郊一處民宅里面,此處看著不顯眼,看不到的地方暗哨無數,這里便是從商行提貨來存的地方。

覃將軍驗過東西之後,取了一些進宮,聖上看著案頭上安置好的東西,此時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他的心情,問覃將軍,「徐三少夫人問過什麼話,做過什麼事?」

覃將軍有些迷糊,不知道聖上的意思,「回稟聖上,卑職去徐府之後提了東西便走,並沒有遇著三少夫人,也沒有听見徐侯爺父子提起過,貨物完好無損,連封印都是徐都統親手做的,沒有被人動過。」

皇帝點頭不語,看著桌上的東西又是一陣沉默,覃將軍看著站在陰暗處像是不存在一樣,實則眼角余光也看了桌面上的東西好幾次,任誰看見都要多看幾眼吧,世人都用金銀,見過這般閃瞎人眼的東西嗎,覃將軍一共取了三十樣,三十個箱子里的東西都不同,他對這些是外行,但就算是外行也看出這些都是極好的東西,有沙質的,有岩石的,有混泥的,也有完整一整塊的,都是含金的礦石,就算身為皇帝暗影的頭目,見過世間的稀罕物無數,也沒有這樣來得直接,這樣的視覺沖擊,簡直要人定不下來,聖上想來也是這樣吧,這些都屬于上晉國,有了這些,上晉在諸國之中再無匹敵。

皇帝像是自語,又像是與覃將軍問話,「這便是父皇痛失璟皇叔與十萬精兵換來的東西,江家世代為之追逐的東西?」

覃將軍不知道怎麼回答,但即便是他不回答,皇帝自己也清楚,突然皇帝猛然起身,呼啦一下將案頭上的東西一掃而空,似有些癲狂,對角落里的覃將軍吩咐,「調集工部所有工匠,將鑄造司的人一並帶去,任何人不得進出,就在暗所里檢測提煉,直至朕看到實物。」

覃將軍跨出一步領命,皇帝還有話沒有說完,「即刻召左驃騎魏將軍,右驃騎韋將軍進宮。」

「卑職領命。」皇帝大手一揮,覃將軍出去了,看著燭光下閃爍的光亮,此時,皇帝無比清醒,他要萬無一失,再一想,江家實在太張狂了,為著這東西,世代算計皇家,旁的也不必想,晚些再與他們清算。

皇帝夜召自然不敢輕慢,魏將軍與韋伯,兩人迅速進宮面見,徐三爺不在,西大營交在他們手上,去年皇帝下旨奪了常威的右驃騎將軍一職,升了韋伯為右驃騎將軍,讓常威頂著個武狀元的名頭去了校尉營做大頭兵,美名其曰為了歷練,這便是要將常家踩在腳底下的意思了,現在雖然還未傳出皇帝對常貴妃的處置,但此時與坐冷宮沒有區別了,常家就似那大廈傾倒,速度之快在世人的意料中卻也是人的意料之外。

兩人進大殿行禮,皇帝一見他們直白吩咐,「明日朕要親自點兵,三十萬大軍由你們倆率領去西北接應徐老三,行軍要快,趕在五月之前到西北。」

候著的兩人心下一驚,先前沒有一點預兆,沒有戰事傳來,也沒有徐三爺的消息,聖上撥了三十萬大軍,由他們去接應徐都統,兩人當下摩拳擦掌,許久沒有這樣的大仗以打了。

果然第二日,皇帝聖駕去往西大營,上了點將台,除左右驃騎將軍外,三位參將,十位將軍,當場宣令,當夜便出,皇帝一直在西大營待到亥時初,整個西大營火把通明,將整個軍營照亮,皇帝與眾將士喝了壯行酒,好一番激勵的話說完,出西郊大營,西城門大開,三十萬大軍出城,這仿似油鍋里進水,驚動了整個京都,街上已禁宵,就是有十萬分的好奇,也沒人敢出門來瞧,三十萬大軍出城,第二日京都還是原樣,人人都知道,這與平日不一樣了,街上布滿了巡邏的士兵,各世家關門閉戶,沒有大事不會開門,皇宮的布防增了數倍,工部的人自然是清楚的,工匠們一夜之間消失,不見了蹤影,鑄造司里猶如死寂,除了外面把守的衛兵,平日里來來往往的人一個也不見,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景象。

項紹雲這幾日開始去翰林院點卯,就是翰林院這樣的清靜衙門也不同以往,三十萬大軍出城誰都知道,為著什麼沒人知道,按下心里的疑惑不去多問,心想下衙了去一趟侯府。

雖然侯爺不知道項詅的商隊從西北帶回來什麼,但聖上以雷霆之勢兩日之類有這樣的大舉動,原因肯定與從西北來的東西相關。尋了個時候問了項詅,項詅也不敢相瞞,但她也是猜測,是真是假侯爺自己去定奪,說了更讓侯爺操心,想看,怎麼會不操心呢,項詅看他臉色不好,也不多話,就是自己,也是用了許多時候來想通這些關節,侯爺應該是震驚吧,聖上有這般作為定是許多事已成了定局,多了是狗急跳牆、窮虧莫追的教訓,侯爺從未這樣擔心過徐三爺的處境,去兵部也就更勤了。

一個月後,商隊再次回到京都,還是原先程序,工部的工匠與鑄造司的人照舊沒有消息,仿若一夜之間人就沒了,只每日上朝,皇帝的臉色越來越凝重,終于,西北傳來驚雷,左國公江家反了。

東大營二十萬大軍,西南大營二十萬大軍,一共四十萬大軍開赴西北,這其中,徐三爺的書信終于傳來,有急件是遞進宮里的,也有給徐家的家信,同來的還有璟王爺遣回來的人,項詅這時才長長舒了一口氣,暴雨傾瀉倒不是很怕,畢竟你能感覺得到,暴雨前的沉悶空氣,讓人壓抑無法,簡直以逼瘋任何人,現在江家反了,對于整個上晉說起來算是幸事,這樣一匹餓狼,誰也不能料到他幾時來咬你一口,吃虧的就是看不見的人,听說北境國皇帝派了自己最寵愛的皇子領兵壓境與上晉的交界處,人數有多少,無人得知,又听說東海上貿然出現了從未有過人數之多的海賊,禹侯爺率軍迎戰,江家叛國了,投靠北境國,皇帝下旨薅了江家世襲的爵位,抄家,誅九族,同樣倒霉的還有蜀中七大家族,一時蜀中至京都的官道上,西北至京都的官道上,每日押卸上京問罪的隊伍川流不息,看得人心驚膽顫,宮里對常貴妃的處置也下來了,褫奪封號攆入冷宮,蜀中七大家族,除十五歲以下男丁充軍嶺南,十五歲男子就在蜀中衙門審理,沒有一個逃過,七大家族當家人全數拷問,無一例外,與江家歷代有盟約,聖上下旨判了與江家同樣的罪名,一時牽連無數,斷頭台上血流成河,江家更甚,舉家不論出嫁婦孺,除十歲以下幼子女賣為奴,其他全數判了斬首,江氏一門幾千余人,門人幕僚無數剩下不過幾十位幼年稚子,為解天下人疑惑,由翰林院擬旨,內閣六大臣定制頒旨,江家十大罪狀公之于眾。

這日,徐家人都在,項紹雲端坐念起了江家十大罪狀,其中叛國致使當年十萬精兵入西北消亡殆盡為第一罪狀,其二,勾結北境國妄想私吞西北黃金礦脈為分私立謀反又是一條罪無恕的大罪,其三謀害三代宮妃,擾亂宮闈,窺于皇家內務又是一大罪狀、、、、、、、。

老太君閉眼念佛,世人重利私心,不單是迷失本性喪心病狂,更是牽連無辜,禍害子孫吶,況且江家也真是膽大包天。

第四條,私改西北官道,擾亂朝制,這一條罪狀實在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江家這與土皇帝有什麼分別,這上晉離姓江怕是不遠了吧,只惜敗在這關鍵的時候,西北原是江家的福地,現在成了江家的地獄,死後不能葬在祖籍,祖墳悉數被掘,廢江氏一族姓氏。

祖宗的安身之所都保不住,妄想就是妄想,害人害己,就是老太君這樣的人,心里也沒了憐憫。

江家的事轟動了全國上下,隨後又一個驚雷將世人驚得無所適從。西北六州,由璟王爺與璟王妃掘出七條金礦脈,世代挖掘,子孫不息,從此,諸國與上晉不論從財力還是軍事,都無法匹敵,北境國如瘋狗般撕咬住與上晉的邊境處,誓要與上晉同享西北六洲的財富,還拿出當年北境國天師對該礦脈的佔普卦文,簡直氣又笑,兩**隊從對持到小打小鬧,直到後來爆二十年來的戰爭,雖然北境國實在理虧,但又不甘心就這麼算了,就算只掙得一條礦脈財富也能翻上幾番,上晉百萬軍隊駐守在邊境上,聖上是下了決心要誓與北境國決一雌雄,這不是二十多年前的屈辱也是為著國之財富的捍衛,每日戰報快馬飛來,每個人的心思都在這上面,五月過去,六月來臨,為著西北的戰事,五年一次的武舉更是得人心,只要有心思的年輕男子,無不沒有一顆報國之心,再說,日後上晉國獨樹一幟,財富富甲天下,誰還敢欺,此時不立功更待何時,三天武舉,徐淳熙從第一天打到第三天,徐家的人又是擔心西北的戰事,又是時刻關注武舉的結果,今年的武舉意義不同以往,只要下場的,定是要派去西北助戰,皇帝此番就想許多年沉寂許久,突然間爆一樣,舉國為之興奮。

武舉結果出來了,皇帝點了徐淳熙為武狀元,今年科舉、武舉,徐家算是出盡風頭,皇帝賞賜能會招人嫉妒,武舉不同,誰打到最後,誰就是勝利者,所以勝了就是勝了,頂著武狀元的名頭,徐家又送走了徐淳熙去往西北,徐家一門武將,在這個時候便是真的綻放光彩。只靜候佳音歸來。

隨著西北挖掘的進程,項詅的商隊現在是每隔半個月來回,雖然江家沒了,但為了萬一,聖上還是用著項詅的商隊,戰火紛飛的地境,軍隊的補給萬分重要,以最快的速度和最短的路線用之與戰爭,那是再好不過的,項詅先前對自家各個商鋪的周轉的路線便成了此時專用通道,此番擔督軍之職的藍丞相,督管糧草押運,對于兵部交與他的路線圖詫異至極,沒人與他多解釋,正因為如此,藍丞相差點貽誤大軍的補給,聖上知道了,又是一番火氣,指了兵部上將軍余遂去西北提領著藍丞相就著先前給他的路線平白走了一遭,時間只用了原先的三分之一,余遂果然是個實心眼的,聖上讓他提領著藍丞相去,他果真提領了人家,簡直丟沒了,藍丞相的臉面,自然,督軍之職也就無干他的事了,聖上便換了歐陽大人去監軍,他是實在沒想到,身為丞相,想法竟然如同三歲孩童想當然般幼稚,兵部給的東西也要質疑,看來,是要想法子收拾收拾這幫整天只爭口舌的文臣,得了風聲要整治文臣,皇帝又是在關頭上,誰也不敢往上踫,乖溜異常,就是踫著上朝的武官都是小心奉承,誰也不會想到這一仗要打多久,之後項詅的商隊再不是運輸原先的東西,只看沉甸甸又是諸多人同來同往就知道了,這是好東西出來了,項詅擔憂的同時,心知,璟王妃,她成功了,自己也賭對了。

七月過去,八月來臨,好似這樣等待的日子不知幾時才是盡頭,兩個孩子從原先天天盼著,天天想著父親幾時回來,直到想也沒用,盼也沒用,已經習慣了父親不在家,三個哥哥不在家的日子,侯爺整日將睿哥兒帶在身邊,能是年紀大了,心里不安,看著孫子在身邊好過許多,西北的生意算是徹底放下,若是這戰事一天不停,自己的人在西北也不會消停,項詅放下手里的書信,這是徐三爺同軍報一起送回京都的家信,言簡意賅,說得很少,老太君一封,她一封,每次都是這樣,戰況一筆帶過,生活上都是很好,看得出是在匆忙中寫下的,齊齊有了七八封,家里那三個小爺,簡直像月兌韁的野馬,放出去了不舍得想家,也不知外面的世界這般好,閆氏倒也罷了,姜氏每日憂心,她雖不在人前表現,但,項詅看得出來,兩個兒子都在前線,又都是急功心切的少年,擔心有什麼用,只等著戰事結束,原先定下徐淳熙冬月成親,看著架勢,昨兒姜氏還與老太君請示,要不要把婚期延後,老太君的想法,常人哪里猜得透,反正一句話,婚期不延期,他們會在冬月之前回來,人人都不信,看著戰況,哪里那麼快就結束的,只老太君固執,小輩們也不敢反語,所以也就沒有去與臨安侯夫人這個媒人說起,原先項詅也是要去去魏大夫人商議下聘的事宜,這環境下,哪里有心情操辦呢,項紹雲自己也沒那個精力,整日都泡在翰林院,有時候幾天都見不到人,項詅給魏夫人傳了幾次信,魏將軍也是去了西北,所以兩家暫時達成共識,暫時先不操辦,待人回來了再說,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兒日日黏著項詅,生怕她不在眼前,項詅每日都無法,五歲的兒越嬌氣,說話的時候像個小大人,就是越黏著母親,去哪里都跟著,此時項詅在回事房看徐三爺的信,兒就在一旁畫畫,小孩子也不會有多成效,打日子罷了,現在也不去外院跟著秦先生背詩了,老太君念叨她,她便去跟前哄哄,轉身又要去找項詅了,侯夫人幾次想接她去寧繪院玩,項詅沒空陪她去她也不去,就是去了也是不快活的,侯夫人無法,看著心焦,也不知是怎麼了,沒法子了請太醫來看,太醫又說不出個所以然,只當她是依賴她母親,其實項詅是明白的,這是徐三爺不在,一去多久,兒小丫頭自小就是敏感的,害怕母親也這樣,所以一步不離的跟著,以前那個上串下跳的小丫頭仿似不見了,時不時的逗笑也沒以前那麼開朗,家人無奈,哪里有這樣與父親親愛的女兒家,日後長大成人了,是要嫁人的,只能由著她這樣,只待徐三爺回來便好了。

項詅看賬看得眼酸,支起下巴瞧著身邊跪坐在涼榻上的小女兒,滿臉認真的對待幾上的畫,項詅靠近些,是一副人物圖,畫得太抽象了,實在看不出什麼人,兒抬頭看見是母親,「母親,您看兒畫得像不像?」

兩人瞧著笑一笑,伸手將她抱到膝上坐著,拿了宣紙過來看,哄她,「兒畫的誰呢,母親瞧一瞧。」

玉冠冠,雖然玉冠很是不像,長袍長身而立,拿了大刀,應該是比著練武堂里的大刀畫的,整一副也沒有像的地方,不過能看出個輪廓,「兒畫的是父親?」

「嗯,母親說送給父親,父親會不會喜歡?」兒仰頭靠在項詅懷里,母親的懷里軟軟的香香的很舒服。

項詅一猜就知道定是畫的徐三爺,「當然,父親定會喜歡。兒還要畫哥哥們?」

小丫頭搖頭,「不畫,就畫父親。」說完還嘟嘴,項詅無奈搖頭,又來了,才將還好好的,這會子又來了,「兒想父親,母親知道,太祖母也知道,祖父母親也知道,家里人都知道,是兒不應該這樣,把你的不高興都掛在臉上,讓所有喜歡你的人,疼你的人都不高興,你這樣,母親要生氣了。」

這性子就是嬌寵出來的,徐三爺寵她,從來都沒有大聲過,幾位哥哥寵她,好玩的好吃的都緊著她先,長輩們寵她,看見她就像是見了心肝一樣,這斷時間實在是太過分了,動輒能悶聲幾個時辰,時有的還哭鬧不停,怎麼哄也不能,老太君、侯夫人疼她,舍不得動她一個手指頭,項詅背著也訓斥過,當著人還是這樣,今天就母女倆在,項詅是想給她扳扳性子,嬌氣以,但是恃寵而驕又沒完沒了就真的不行,看她癟著嘴又要使性子,耐下心來哄,「兒是父親最疼愛的女兒,家里人都喜歡你,但是你不以沒完沒了的作,沒完沒了的鬧,旁人也是有情緒的,就說你想父親這件事,家里哪一個不想你父親,你嬸嬸,兩個哥哥都不在家,她不想嗎?為什麼她日日還要孝敬太祖母,孝敬祖父母親,操持家務,人人都想,人人都擔心,大家還是要做好自己的本分,做好自己的事情,你看看你,幾日沒有去給秦先生請安,幾日沒有去陪太祖母,祖母讓王媽媽來接你,每次都撅嘴,你這是什麼態度,幾時母親把你養成這樣,就是你父親回來,看到你這個樣子,也是要生氣的,長此下去,誰還會喜歡你,若是不改了,看母親怎麼收拾你。」看她嘴角一抽又要流眼淚了,出身喝住,此番已經有了嚴厲,「打住,母親不喜歡整日哭哭啼啼的孩子,你看睿哥兒跟著祖母,都能去外院陪客了,你整日黏著母親,什麼心思都掛在臉上,旁人見了是要不高興的,今日若是你再哭,母親便回項府,你自個在西苑,留百草伺候你,夜間自己睡,睿哥兒去跟祖父睡,自己洗澡自己吃飯,每天都自己一個人,太祖母不來,祖母也不來,我也不準哥哥們來,這是不是你想要的?」

「你都是五歲的大姑娘了,先前那麼懂事,為什麼現在這樣,哄著疼你都受著,整日鬧情緒,你是比睿哥兒還小吧?」

伸手把她抱放在涼榻上,自己也坐上去,今兒她是一定要說一說,徐家這樣的人家,又是只要兒一個女孩,不好好管教,似要上天了,日後性子定了,十幾歲定親嫁人,早好的婆家也是要受氣的,到時候就是她這個母親的責任了,早教早好。

怯怯的抬頭看項詅,似不是開玩笑的,又不敢哭,說話小聲,「是兒想父親。」

「母親也想父親,睿哥兒也想父親,家里所以人都想,父親出門在外多辛苦,還不是為了咱們有個安穩的生活,你時時背詩來,秦先生教你的就算不懂也知道大體,從開始會說話,你父親就教你背三字經,難道里面就沒有一首是教你識大體,懂得體諒人,要自立的話,兒今年五歲了,是姐姐,是大姑娘了。母親的話希望你記在心里,不要再犯,否則母親說到做到,哭鬧是沒有用的,越是哭鬧就越是會招人不喜歡,你想的東西就越得不到。」想著她還小,慢慢教吧,「記住了嗎,要識大體,懂得體諒。」

似懂非懂不過還是點頭答應了,也沒再哭,項詅嘆口氣,她多希望看到每日歡快的女兒,活蹦亂跳的孩子,視線落在賬冊上,又想到最近徐三爺來的信,「吾妻勿念,待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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