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寵小萌妃 第六十八章 只能看著不能吃著

作者 ︰ 拜拜小妞

裔赤回來的很快,不過半柱香時間便將一人丟在了馬廄里。

大夫戰戰兢兢的走到棗紅馬身前,眉頭微微抽搐,他好像不是獸醫啊。

「快治,怎麼回事?我的小赤究竟怎麼了?」裔赤來回不停的轉悠,神情中隱隱的透露著你若治不好,別想豎著出去的用意。

大夫模了模額頭上的冷汗,蹲,三指扣上靜心把脈。

白玲瓏躥進洛亦清懷里,露出半截腦袋,目光幽幽的落在那匹沒有活力的馬身上,為什麼覺得今天魅翊有些不對勁?

大夫診完脈,又不放心的仔細查看著馬兒身上,最終找到了所謂出血口。

「大夫,小赤怎麼了?」裔赤迫切的跟上前。

大夫瞠目,百思不得其解,「它是失血過多,只是,我不知道為什麼他會傷在這個地方?」

裔赤不明,隨著大夫指向的地反看去,原先以為它是腿腳受了傷,可是現在看來,為什麼是那里?

「咳咳。」洛亦清輕咳一聲,走上前說道︰「哪里受傷不用多問,快些止血吧。」

大夫點頭應允,所幸匆忙來時帶了止血藥。

白玲瓏捧住洛亦清的腦袋,目光閃閃,「魅翊怎麼了?為什麼它屁屁會出血?」

「……」洛亦清挑眉,遮住小家伙的雙眼,「寶寶,你還小,等以後長大了就知道了。」

「我成年了。」白玲瓏擰著勁兒往魅翊身上偷瞄,只見那個大夫拿著手指在它的尾巴處抹了抹,那動作,怎麼看怎麼覺得詭異。

「慢著。」裔赤阻止大夫的進一步抹藥,慌亂的拿過他手里的藥膏,「我自己來。」

大夫看了看被搶過去的藥膏,擠擠眉。

裔赤動作輕盈的拍了拍魅翊的身體,輕聲道︰「沒事的,咱們好了再走,我等你。」

「唔。」似乎是回應,魅翊不由自主的發出一聲輕呼。

洛亦清不再停留,抱著自家寶寶躍上房梁,消失在夜幕中,不見蹤影。

沁水閣,一曲琵琶攜帶夜風挑弄整座宮殿,在月夜中,尤顯淒涼。

瑾兒托著熱茶走過樓台,看向涼亭之上的孤寂身影,心底隱隱生疼,自家公主何時何地受到過如此待遇。

「瑾兒,放下吧。」黎婼耶抬頭凝望夜空,心底一點一點的冰冷沉寂。

瑾兒默不作聲的放下手中的熱茶,站在一旁,剛剛在偏殿里,他們之間的談話,她也記得一二,只是沒想到洛皇竟然會這般對待自家公主。

「婼耶公主,朕當初答應與黎國和親也是為了兩國友邦,今日你也看到了,朕已決定立後,其實你是好姑娘,如果你不願意了,朕可以派人送你回國。」

黎婼耶傻傻的望著夜空,嘴角尤帶半分苦澀,「為了一個女人竟然想要送我回國?洛亦清,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黎國了。」

瑾兒沉默。

黎婼耶苦笑,「我堂堂黎國公主遠嫁來鳳淵,竟然就這樣沒名沒分的被送回去,洛亦清,你未免太過分了。」

瑾兒愕然,還未來得及反應過來,便見本是安靜坐著的身影突然站起身,周身上下散發著讓人畏懼的冷氣。

「瑾兒,你說我應該就這麼回去嗎?」黎婼耶看向身後不做聲的丫鬟。

瑾兒愣了愣,回復︰「公主,瑾兒只是一介婢女也會不甘心這般被人侮辱,更何況您是一國公主,您的顏面不只是您一個人,還是我黎國千萬百姓的尊嚴。」

「哈哈哈,是啊,我怎麼就可以這麼無聲無息的被送回去?」黎婼耶嘴角高傲的上揚,目視遠方,邪魅的眼瞳里迸發著陣陣寒氣。

夜風如舊,席卷宮殿上下,一排宮人急急忙忙走過殿前。

太後殿內,洛錦嶸瑟瑟發抖的躺在床幃之上,小小腦袋躥進被子里,心底恐懼的注意著頭頂之上,就怕突然再次冒出一條青色小身影。

「公主這是怎麼回事,你們一個個的倒是給哀家說句話。」太後怒不可遏,拍桌而起。

殿前,一眾太醫不敢吭聲的跪拜著。

院首走上前,回復道︰「公主是受了極大的刺激才會這樣,所謂心病還須心藥醫,臣以為——」

「你認為哀家會不知道她究竟在怕什麼?」太後冷斥,「誰敢去抓那條青蛇?」

「太後,這可就難辦了。」

「多余的話都別說,給哀家治,錦嶸那麼活潑的樣子,你們倒是看看今天都成什麼樣子了。」太後單手扶額,惱了一整天,早已是頭疼欲裂。

「太後娘娘,您還是先歇會兒吧。」婢女上前扶住她的身子。

太後擺手,輕嘆,「哀家哪有心思休息,皇帝現在這副德行,哀家怎麼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我鳳淵因為一個女人衰敗。」

「太後娘娘,殿外婼耶公主求見。」殿外一人傳稟。

「讓她進來吧。」太後揉揉眉,「你們一個個都退下,明天如果哀家的錦嶸還是這副樣子,你們就自己去刑房領罪吧。」

「諾。」太後慌亂的退出太後殿,正巧迎上入殿的翠色身影,不再吭聲。

黎婼耶瞧了眼退出的道道身影,將手里親自做好的鴛鴦糕放在桌上,「听說太後今晚都沒有用膳,我就做了點甜點,這鴛鴦糕不似御膳房所做的那樣,不是很甜,太後可以嘗嘗。」

太後輕柔的握住黎婼耶的手,眉宇間的憂愁也漸漸消散,「還是你這孩子懂事,哀家可是心疼你這孩子啊。」

「太後娘娘,你如果真的心疼公主,可不可以讓陛下收回成命?」瑾兒淚光微閃,委屈的跪在地上。

太後驚怵,看向梨花帶淚的黎婼耶,心疼的問道︰「好孩子發生什麼事了?」

黎婼耶貝齒輕咬,「陛下要送我回國。」

「……」太後愣了愣,隨後重重的一掌拍在桌案之上,「胡鬧,他這是被那個女人迷瘋了。哀家絕對不會看著他這麼做。」

「太後娘娘,我國公主遠嫁到鳳淵,是其余四國都知道的事,現如今陛下一句送我們回國就送回去,可有想過我公主還有何顏面再回去,這樣回去豈不落人口實惹人非議?。」瑾兒抽泣,身體微微發抖。

太後雙手握拳拍在桌面上,怒斥道︰「擺駕乾坤殿。」

黎婼耶不再多言,只是眉目中帶著些許憔悴,輕輕挽留住太後的手,搖搖頭。

太後安撫道︰「好孩子你放心,哀家會為你做主的,今天無論他洛亦清娶不娶,你都是鳳淵貴妃。」

「太後,我相信陛下不會這般不計利害,他只是一時糊涂而已。」黎婼耶絞著手,低聲說道。

「對,你說的對,都是那個突然出現的女人,都是因為她的出現,哀家的好兒子才會這般,都說妖女禍國,今日看來果真如此,哀家一定不會放過這個女人。」

「可是陛下很疼愛她。」黎婼耶蹙眉,「對她的寵愛恐怕是沒有一個帝王有過的恩寵。」

「哼,哀家可是他的母後,他敢讓你回國,敢遣哀家出宮嗎?來人,擺駕乾坤殿。」

一聲令下,一眾宮人浩蕩出院。

乾坤殿內,小小身影匍匐在殿宇中,龍涎飄香,一縷一縷輕煙繚繞而去。

白玲瓏赤腳踩過地毯,腳尖輕盈的靠在洛亦清懷里,「清清,你身上好香。」

洛亦清放下手里的奏折,抬起她的下頷,「乖乖去睡覺,我等下就過去。」

「清清,你身上真的好香。」白玲瓏扯了扯他的腰封,意有所指的指尖輕扯過他的衣襟。

洛亦清按住某只蠢蠢欲動的小手,「听話,否則明天只得吃素了。」

話音一落,某個還停留在男人胸膛的小手悻悻的收回去,嘟著嘴,一臉委屈,「清清,你今天好奇怪。」

洛亦清身體一顫,笑道︰「寶寶夜深了,你該休息了。」

「可是我想等著清清。」白玲瓏雙手托腮趴在桌案上,「我就這樣坐著。」

洛亦清低頭,提筆繼續翻閱,只是不知何時起,所有神思都不在手中那厚厚的奏折上,目光下挑,燭火輕晃,映在小家伙不知不覺沉睡的身影上,指尖輕輕的觸踫她的眉角,我該拿你怎麼辦?

「太後駕到。」宮門外,一眾身影再次闖入。

常春驚怵,忙不迭的迎上前,「太後娘娘,陛下已經安寢了。」

「讓開。」太後面色陰鷙的推開那扇門,不顧常春的稟告,毅然決然的大步走進。

洛亦清將熟睡的小家伙放回床上,放下帷幔,將內殿與外殿徹底隔絕。

太後漠然的坐在桌案前,逐字讀下他方才批閱好的奏折。

洛亦清揮下多余的宮人,這才注意到未著一言的身影,說道︰「婼耶公主坐下吧。」

「皇帝,你告訴哀家,你心里是何想法?」太後放下奏折,抬頭目光相接。

洛亦清坐在對側,問道︰「母後想知道什麼?」

太後目光落在黎婼耶身上,面上表情漸漸沉冷,「你說你要送婼耶回黎國?」

洛亦清猶豫片刻,點頭道︰「朕覺得婼耶是好姑娘,不應該在這座冰冷的宮殿里耗費終生。」

「糊涂,你可有想過此舉帶來的轟動?」太後拍桌,「你為了一個女人就這般不顧及鳳淵千萬百姓?」

「母後,朕從未不顧及任何人,朕之所以這麼做都是為了她好。」

「你讓一個遠嫁過來的公主回自己的國土,是為了她好?」太後目光如炬,冷哼,「皇帝,我告訴你,今日別說哀家不同意,我鳳淵朝中百官皆是不會同意,你若一意孤行,別怪哀家清君側。」

「婼耶,朕問你,你可是真的願意留在鳳淵?」洛亦清轉身看向沉默的黎婼耶,開口問道。

黎婼耶低垂下眸,身影孤寂的影落在燭火下,「陛下,我既然已入鳳淵,便生死都是鳳淵的人。」

「如若沒有朕的寵愛也一如既往的留在這里?」

「……」黎婼耶抬起頭,眸中清光閃閃,「陛下,您是一國之君,您的愛不應該只留給一個人。」

「可是朕只會愛這一個人。」洛亦清不置可否道。

黎婼耶雙瞳泛紅,倉惶的低下頭,「我以為您會以百姓為重。」

「朕心里依然記得牽掛天下萬民,只是朕希望你能明白,朕是為了你好。」

黎婼耶輕咬下唇,任何話被堵塞在喉嚨處。

「皇帝,你可真是糊涂。」太後顫抖的站起身,雙手撐在桌案上,搖頭嘆息,「你將萬民蒼生置于何地,你將母後的所有希望置于何處,你豈可為了一個女人如此不顧信義,且不說黎國與我鳳淵結綁為友,今日黎君將愛妹送入鳳淵為示兩國交好,再者論婼耶一國公主,身份尊貴,入我鳳淵為妃已是虧待了人家,你卻就這樣送人回國,你可有想過黎國百姓如何看待她,我鳳淵百姓如何看待你?」

洛亦清依舊面不改色,說道︰「朕問心無愧。」

「你……」太後靠著桌案軟子,「怎麼會釀成今時今日的地步,哀家的兒子究竟被什麼人奪走了魂?」

「母後,您想多了。」洛亦清站起身,面朝殿門外,「來人,太後累了,送她回宮吧。」

太後是被婢女攙著走出殿門的,當她回眸再看了那道宮門一眼,單手壓在心口位置。

「太後可是身體不適?」婢女見她蹙眉,著急問道。

太後坐上鳳攆,搖頭扶額,「派人去宣齊太傅入宮。」

「諾。」

黎婼耶走到鳳攆前,淚水早已濕了整張臉。

太後疼惜的撫模過她的面容,輕聲安慰道︰「好孩子不用擔心,哀家不會讓皇帝如此糊涂下去。」

宮人匆匆出宮,太傅府前,一匹快馬驟停。

太傅府內,小小書房之中,一人對望西窗,自斟自飲。

小小狐狸身子擠過門窗,看向窗台前靜默的身影,聞到空氣里飄散而來的濃烈酒精,禁不住的爬上那高高桌椅。

「小東西,那可是酒,你不能喝。」齊若言抱住正準備偷偷喝酒的小狐狸。

狐狸抬頭,兩兩相視。

「看你這樣傷勢可是好了?」齊若言輕柔的托起它的後肢,仔細的查看那道傷口。

伊寧蜷縮著身子,白白毛發掃到他的臉上。

齊若言莞爾,「還好,恢復的不錯,再等兩天你就可以自由活動了。」

狐狸站起身子,突然覺得眼前這道身影周圍散發著些許落寞,他的眉間不自然微蹙的痕跡,雖然極力的用語言掩蓋而去,但那不由自主透露的憂愁,那麼明顯,那麼清晰,他好像有心事。

「叩叩叩。」

齊若言收回神思,說道︰「何事?」

「大人,皇上送給您的那只白虎暈倒在院子里了,您可是要過去看看?」

話音未完,一道疾風從屋內席卷而過,狐狸眨了眨眼,還沒有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便見他匆匆離開的背影。

院子里,有兩名家丁正守在白虎四周。

齊若言走上前將眾人揮退,一個人蹲在失去意識的大家伙身前,不明所以是他為什麼會在這里?

似乎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白虎虛弱的睜開眼,眸中他的影子有些模糊,月光朦朧的灑在他的身上,一點一點的縈繞在自己的眼瞳里,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

齊若言看向他伸向自己的爪子,心底一怵,握住他的手,「你為什麼會在這里?」

白虎嘴角微微上揚,在朦朧月色中,一道身影隱隱而現,「我話還沒有說完,你急著跑什麼?」

齊若言明白了,上前將他攙扶起來,「就你這身子沒在半路上暈倒都是逞能。」

白虎的氣息撲打在齊若言的耳側,呼吸淺淺,「可否給我熬一碗藥?」

「那些藥沒有用。」齊若言停下雙腳,有些躊躇的看向他的側面,「你剛剛說話還沒說完是什麼意思?」

白虎靠在牆上,微帶氣喘,「沒什麼,我已經把話傳到了。」

「就憑你這身子,你去了皇宮?」齊若言面色陰郁,將白虎的身子扛在身上,「你給我安分點。」

白虎嘴角上揚,「你這是在擔心我的意思?」

「我只怕陛下到時候找我要老虎,我卻給弄死了。」齊若言推開那扇門,托著他緩慢的走入寢房。

檀香氤氳,燭火微晃,兩道身影重合疊加。

「我好像有些渴。」白虎靠在床邊,輕咳一聲道。

齊若言倒上一杯水放在他唇邊,「燙不燙?」

白虎搖頭,「溫度正好。」

「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房了。」齊若言作勢準備離開。

白虎抓住他的手,指尖的滾燙將他身體的寒氣漸漸驅散。

齊若言不明,低下頭看向他,「還有事?」

「有件事需要麻煩你一下。」白虎指了指自己的衣衫,「我好幾天沒有沐浴更衣了,能否麻煩你替我叫人燒點熱水過來?」

齊若言湊到他身前,嗅了嗅,身上並無異味,還帶著淡淡的青草氣息,皺眉道︰「你現在身體太虛弱,沐浴如果受涼了會加重傷勢,還是過兩天吧。」

「可是我身上粘得很,很不舒服。」白虎依舊抓著他的手。

齊若言輕嘆,「要不我替你擦擦吧。」

「麻煩你了。」白虎松開他的手,笑如春風拂面。

齊若言走出房門,瞧見巡邏的家丁,喊了一句︰「燒一桶熱水進來。」

「是。」家丁退下。

白虎躺回床上,嘴角高高上揚。

「大人,原來您在這里。」管家氣喘吁吁的跑進院子。

齊若言站在院前,「何事如此驚慌?」

「剛剛太後殿中來了人,說是讓大人您趕快進宮,有要事相商。」

「現在?」齊若言目光不自然的望著屋內看了看。

「是,即刻進宮。侍衛大哥正在府外等著。」

齊若言擺袖,「燒桶水搬進來,我速速就去。」

白虎坐在床邊,望著他再次走進的身影,方才那席話,他听的清清楚楚。

「你應該也听見了,我需要立刻進宮。」齊若言站在床前,聲音較之方才有了些許低沉。

白虎坦然一笑,「沒關系,等一下我自己弄就好了。」

「白曜,你好好休息,我回來替你擦,等我一個時辰可好?」齊若言關上門窗,雖是暑夏,但月夜中天時依舊帶著涼寒。

白虎淡笑,「好,我等你。」

齊若言匆匆離府,顯然沒有注意到一直窺視在屋梁之上的一道身影。

白虎挑眉,目光沉冷的放在頂梁之上,不帶片刻,藏匿的身影悄然入內。

紅衣如火,映上窗台上燃放的火光,竟更添妖冶嫵媚。

蠍姬坐在椅子上,自顧自的倒上一杯熱茶,「知道我前來所為何事?」

白虎從床上站起,跪在男人身前,「蠍姬大人請吩咐。」

「玲瓏不听話,是因為她還小,既然你已經認了她做主子,就應該知道主子犯事,身為屬下應該擔當全責。」

白虎低首,「主子這一次是犯錯了,可是她是無心之失。」

「所以,我並不打算追究這件事的責任關系,白虎,你身為上古神獸,四獸之中只有你未曾受到元身被毀之罪,這一次我賜你靈力,助你重回神位。」

白虎愕然,抬頭看向椅子上說的雲淡風輕的男人。

「我只有一點要求,替我把玲瓏帶回靈界。」蠍姬放下茶杯,低首四目相對。

白虎愣愣的半跪在地上,眉宇間漸漸緊蹙,「蠍姬大人,我無法左右她的行為。」

「這就要看你的能力了。」蠍姬抬手放在白虎額前,剎那間,一片銀輝自蒼穹之上傾斜,在一陣光束中,本是虛弱的男人靈氣充沛,身體里紊亂的真氣也回歸平息。

白虎驚怵,卻又不敢違抗,在男人借用月之靈彌補上自己身體缺失的靈力時,他便察覺到自己的體內被注入了一條契約,他現在的主子已經是眼前這個紅衣絕艷,高冷不可攀的男人。

蠍姬收掌,嘴角輕揚,「現在開始,你就听從我的命令,給你十天時間,我要看見玲瓏乖乖的踏上回靈界的路。」

「是。」白虎叩首,十指揪扯著身下的地毯,隱忍著不能暴露的情緒。

蠍姬起身,冷艷的眸落在白虎的身上,居高臨下的俯視他的隱忍,笑道︰「如果你還念及其他三獸,就記住好好的听我的話,天地間,只有我與上神可以替它們修復元身。」

話音一落,白虎詫異的抬起頭,面面相覷。

「只要玲瓏乖乖回靈界,我便讓他們重見天日。」

「我會的。」白虎回復。

「如此最好。」蠍姬大步走出,月夜下,未束的長發迎風而揚。

白虎依舊跪在地毯上,雙手撐著自己的身體,其實這樣對他們都很好。

太後殿內,無人吭聲的寂靜。

齊若言站在殿外,嗅的內間飄散而來的淡淡茶香,心神一顫,拱手作揖道︰「太後娘娘,齊太傅求見。」

「進來吧。」太後單手扶額靠在軟榻之上,她的身前不遠,黎婼耶一言不發的安靜煮茶,氣氛有些微妙。

齊若言走入,「太後深夜召見微臣,可是有要事相商?」

太後擺手,揮退宮人。

黎婼耶將茶水倒下,送上前,「太傅先喝口茶吧。」

「若言啊,你自小與皇帝拜師學藝,你們之間的情分哀家相信絕對不是君臣之間的那種生疏情意。」太後言道。

齊若言放下茶盞,低頭問道︰「太後娘娘想問什麼請問。」

「哀家就想知道在你眼里是不是覺得陛下變了?」太後坐起身,無助的搖搖頭,「他近日來行為很是怪異。」

「太後,您誤會了,陛下自始至終都是陛下,未曾有過任何改變。」齊若言道。

「不,你或許還不知道,他今天竟然說要送婼耶回國,哀家問你,如果是以前那個以大局為重的皇帝,他會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太後輕嘆,「他是變了,自從有了那個女人,他便變了。」

齊若言眉間微粥,「臣不知此事。」

「今日召見你入宮,也是為了此事,婼耶是個好孩子,他不珍惜就罷了,還想著這樣送她回黎國,如若我鳳淵真的這般做了,你且說說將會釀成什麼局面?」太後問道。

齊若言噤聲,什麼局面?不用細想便知的局面。

「今日你為太傅,就得勸誡陛下何為該做之事,何為不該做之事。」太後放下手里佛珠,從榻上站起身。

齊若言低下頭,「太後所言臣已明曉,臣會好好勸誡陛下。」

「去吧,哀家明天不想听見任何宮里傳出的閑言碎語。」太後搖搖頭,表情亦是苦笑。

齊若言默不作聲的退出太後殿,迎上天邊星辰,已是二更天了。

常春揉了揉睡意惺忪的額角,站在殿外也是禁不住的左右搖晃,直打瞌睡。

齊若言悄聲走上石階,看向燈火通明的寢殿,走上前,輕聲問道︰「陛下可是還沒就寢?」

常春一愣,慌亂的提神起來,「原來是太傅大人,陛下今晚不知為何竟到現在還未傳人進去服侍就寢,太傅可是有事覲見?」

齊若言點頭,「我自己進去吧,你們也下去休息吧,陛下今晚看這情況或許是睡不著了。」

「奴才在殿外候著。」常春輕輕推開殿門,未免驚擾屋內之人,動作很是輕盈。

洛亦清坐在床邊,指尖停靠在熟睡的小家伙的眉眼上,輕輕摩挲,似乎只有這樣才能真實的感覺到她的存在。

「陛下,臣進來了。」齊若言站在外殿輕喚一聲。

洛亦清披上外袍走出內殿,指向桌案,「坐下說吧。」

齊若言坐在一側,「太後連夜召見臣入宮。」

「她這是多慮了。」洛亦清拿起桌案上已然冰冷的茶水,一口飲盡,「若言啊,莫不成你也是來勸誡朕收回成命的?」

齊若言起身走到男人身前,蹲湊到他面前,「陛下,告訴臣,您究竟有何難言之隱?」

「若言啊,你真的想多了,朕沒什麼事可需要瞞著你們。」洛亦清避開他的雙眸。

「那您為何要躲著臣?」

「朕沒有。」

「您現在的表情就是在躲著臣。」齊若言蹙眉,「陛下,是不是有什麼事是不能明說的?」

「若言,朕真的沒有什麼事需要瞞著你們。」洛亦清站起身,再次避開他灼灼閃爍的目光。

齊若言抓住他的衣袖,「陛下,您在逃避。」

「朕沒有。」

「陛下,你可否看著臣的眼楮說這句話?」齊若言繞過他僵直的身體走到他的面前,「陛下,您對臣從未隱瞞什麼,從最初的相見到現在的知無不言,我們不似君臣,而是深交多年的知己,陛下,今日可否不把臣當做臣子,就當做那日山上學藝時的相濡以沫?」

洛亦清低下頭,輕嘆一口氣。

齊若言道︰「陛下,是不是真的無從說起?」

「若言啊,你可相信前世今生?」

齊若言愣怵,思怵間回復︰「臣相信。」

「朕的前世犯了一個大罪,所以今生才會落魄至此。」

「若言不懂。」

「師父曾對你說過毋需牽掛前塵往事,所以有些事忘了就讓它忘了,可是如果再記起來呢?」洛亦清不由自主的走向內殿,目光柔柔的落在床幃上的輕妙身影。

齊若言呆呆的站在原地,難不成是他看見了什麼?

「若言,夜色已深,如果你還要勸誡朕什麼,明日再來吧。」洛亦清掀動珠簾,身影掩藏在那一道珠簾踫撞聲中,周圍一如既往的檀香繚繞。

白玲瓏懶懶的翻個身,踫巧觸踫到躺在身側的男人身上。

洛亦清眉眼依舊,笑意涓涓,「睡吧,還早著。」

白玲瓏輕嚀回復了一句,靠近他的懷中,透過他給的溫暖,再一次沉沉睡去。

「寶寶,如果有一天你離開了,還會記得回來的路嗎?」他的手輕輕的托住她的臉頰輕輕摩挲。

白玲瓏睜開眼,「清,你在說什麼?」

「寶寶,你會不會離開我?」他再問。

白玲瓏雙手攬住他的腰,「你這里有肉。」

「除了肉,你還喜歡什麼?」洛亦清抬起她的下頷,目光連接。

白玲瓏揉揉眼,「我喜歡你。」

洛亦清笑顏︰「真的?」

「你身上有肉香。」白玲瓏靠在他身上,唇間輕輕的觸踫上他的唇。

洛亦清還未來得及反應,胸口便似被一劍穿心而過,痛的他差點從床上倒下去。

白玲瓏眨眨眼,揉揉突然有些脹痛的額角,「我這是怎麼了?」

洛亦清抓住她敲著腦袋的手,攥在手中,「沒事的寶寶,等一會兒就好了。」

白玲瓏閉上眼,再次睜開,「為什麼你會在這里?」

洛亦清瞠目,還未听明白她的話外之音,便感覺到什麼東西刺進了自己的身體,剎那間,血流如注。

白玲瓏目光沉冷,手中的玉簪狠狠的插在他的胸口處,狂妄大笑,「溟毅大神,你可記得被你一場火焚燒殆盡的千萬生靈?」

洛亦清倒在床上,目光憂傷的落在她冷酷絕艷的五官上,她的顏依舊,她的眼,卻是詭異的冰冷,她的手還染著他的血,滴滴刺眼。

「寶寶,不要。」洛亦清抓住她想要離開的身體,用力的將她束縛在自己懷里。

白玲瓏驀然瞪大雙眼,眼角滴落下一滴冰冷的液體,恍若初冬的雪,「為什麼你要融化了我,溟毅,為什麼是你融化了我,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

聲音停止,洛亦清緊緊的將她顫抖的身體攬入懷中,怎麼舍得融化你,怎麼可能融化你?

「告訴我,該如何做才能阻止這種事的再次發生。」洛亦清目不轉楮的盯著隱身走進的身影,咆哮吼道。

白虎拿出藥瓶放在他的身前,「先止血吧,否則以你這小小肉軀,估計還沒有想到辦法就投胎轉世去了。」

洛亦清將懷里昏過去的小家伙放回床上,敞開胸前大片,扯出扎在血肉之上的玉簪,面色不動的抹上藥粉,「現在可否告訴我辦法了?」

白虎坐在凳子上,兩人目光對視,「你難道沒發現她怎麼靠近你時才會變成另外一個人?」

「你是說——」

「只要不做哪些事,她便會一直是那個單純的小白豬。」

洛亦清挑眉,這是要讓自己與她相敬如賓到天長地久?

「你憋不住?」白虎問道。

洛亦清面色陰郁,「朕可以。」

「只是主子不懂,靠近你時總會情不自禁的舌忝舐你的唇角,與從前一樣。」白虎意有所指的抹了抹自己的唇,「如果她再舌忝你,下次記得跑快點。」

洛亦清看向胸口處暈染開的一片血跡,面不改色道︰「除此之外,可有別的辦法?」

「有,你可願意?」

「除了不讓她離開我,我什麼都願意。」洛亦清道。

白虎輕哼,「只有回靈界,自有人有辦法替她化解被解開封印的詛咒。」

「不行,她不能離開。」洛亦清否決。

「這樣你就只有自求多福了,不然我也保不準主子會不會下次藏一把刀在枕頭上,你也要知道她一旦變成另一個人,總會出其不意的傷害她最恨的那個人。」

「她不會恨我。」洛亦清蒼白一笑,「她之所以這樣,全是那個古上神,總有一天,我會讓他也嘗嘗只能看著不能踫著的感覺。」

「……」白虎站起身,面向殿門之處,「如此,我突然覺得太後給你封妃真是極好的。」

洛亦清眉頭微皺,「不送,慢走。」

白虎笑而不語,大步流星般踏出重重宮殿,疾馳而過的身影之下,踫巧看見那個策馬奔騰往府邸方向而去的身影,嘴角越發得意的上挑。

齊若言從馬背上躍下,放在管家手中,「讓你們燒的熱水可是有燒好了?」

管家苦笑,「都燒沸了。」

「搬來側室。」齊若言疾步走進院子,月色依舊,朦朦朧朧。

「回來了?」白虎靠在床邊,精神疲憊的探了探門外的身影。

齊若言點燃兩盞蠟燭,放在屏風後,「你先躺著,我讓人送水過來。」

白虎不予多言,安靜的看著他來來回回走上無數次的身影。

「都把門窗關好了。」齊若言月兌下長袍,就著一件簡易的月白長衫,拎起袖子,試了試水溫,「我替你擦身可好?」

「麻煩你了,若言。」白虎躺下,身上的外衫隨意的搭著。

齊若言面色微紅,月兌下他的腰叩,輕輕的替他將衣褲褪下。

白虎面色依舊,笑意滿滿。

齊若言突然覺得屋子里有些炎熱,難不成是因為蠟燭太盛了,否則他為什麼覺得自己的面頰越來越滾燙了?

白虎不著寸縷的身子輕輕的從齊若言的手臂上滑過,他尤帶笑顏的臉莞爾一笑。

齊若言心口一顫,抬頭正視他的眸子,清澈如水,好似一面鏡子將自己的情緒一覽在眸中。

「若言,你別動。」白虎輕輕的撫模過他的臉,最終停靠在他耳側,「你怎麼每次出去,身上總會遺留下些許東西?」

齊若言瞧著他手中的枯草,瞬間面紅耳赤,當他的手離開自己時,心底不自然的彌漫起一股很是不自然的異樣情愫,好像……空落落。

「若言……」白虎捏住他的下頷,在他愣神瞬間,覆唇而上。

「……」齊若言瞠目,唇上一暖,心底那陣陣空落瞬間被填滿。

白虎的強勢霸道已經不是第一次,在最初的蜻蜓點水之後便是毫不客氣的趁勢追擊,最終,將他欺壓在自己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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