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間,本是死寂的林間一陣抖動傳來。
白玲瓏大喜過望的盯著從林中一飛沖天最後穩穩落在自己面前的男人,撥弄著蹄子,淚眼汪汪的注視著他。
就沖著咱們那一腿之情,林大人你也不能見死不救啊。
林宏祈收下佩劍,作揖頷首,「齊太傅。」
「宏祈來的正好,來,替我殺了這小東西。」齊若言扭頭將小白豬丟在男人的身上,抬手遮眼,為何覺得它好可憐?
林宏祈的手僵直的停放在半空中,掌心里小正淚光婆娑的看著自己,那雙眉眼,似星辰明亮,一個不注意,自己便被卷入了浩瀚的夜空,周圍所見盡是它顧盼星輝的明眸。
禁不住的,心底一個悸動。
「太傅,陛下著臣過來帶回這只小寵,無論如何,它的生死由不得屬下。」林宏祈將小揣進懷里,思量片刻,又覺得這樣不妥,再一次珍而慎重的輕捏在掌心處。
齊若言眉頭一皺,「連你也被它蠱惑了?」
「太傅,您是有學問的人,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您相信一只豬就能蠱惑人心的謠言?這純粹就是無稽之談。」
「你是沒有見到陛下對這東西的眼神,否則你絕不會說出無稽之談四個字。」齊若言氣息沉穩,咄咄逼人走上前,「既然你不肯動手,那便由我親自來也不可。」
「太傅,且不說它能不能住陛下,就憑這小小身軀,你真的相信它會在您的眼皮子低下興風作浪?」林宏祈沉色道。
齊若言冷笑,「就算我如何能翻雲覆雨,也有防不勝防的時候,況且這只是一只牲畜。」
「既然太傅也知道這不過就是一只家養的牲畜,又何足為懼?」林宏祈輕輕的撫模過小的白白腦袋,第一次見面時,它好像也是這般可憐無助的被藏匿在盤子里,小小身軀,弱小無依,這般無辜的身世,他齊若言怎麼就狠心下得了手?
「吼。」再次虎鳴。
白玲瓏感動的哽咽一聲,伸著蹄子就往白虎的方向撥弄著︰快來咬死這個臭男人,咬成一塊一塊的肉肉,今晚咱們加餐。
白虎冷冷的注視著自家主子那揮動的小蹄子,雖然已經很明白主子的肢體語言基本沒啥可看性,但還是留有面子的吼了吼。
共鳴的聲音傳來,白玲瓏越發的淚流滿面︰听見了就上啊,咬死這個死男人,咬死他,咬死他。
白虎撥了撥身前的草叢,然後在兩個人一只豬三雙眼的視線下安然的一**坐在地上。
「……」林宏祈警覺的靠近齊若言,輕言一聲,「太傅,這只白虎好像是陛下養在竹園的那只。」
齊若言瞥了眼說話的他,冷含「這里是離宮外數十里之外的山林。」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林宏祈悻悻的收回話,又覺得這樣尷尬的對踫著似乎對他們很不利,再次問道︰「那接下來我們怎麼做?」
「這話還需我明說?」齊若言真氣一提,一躍而上身後的參天大樹。
林宏祈緊跟而上,跳上樹干,卻在下一刻後背一涼。
本試乖趴坐的白虎一同跳躍過來,顯然他們是在天上飛,而它在地上追,那執著勁兒,就像是千里追夫,不死不休。
白玲瓏被齊若言束縛在懷里,透過咯吱窩余光瞥向地上一路疾馳過來的大,毫不客氣的一蹄子踹向挾持自己的男人。
也許的踫巧,也許是天意,齊若言的命門便是那左胸上的一點紅色痕跡。
一陣鈍痛,齊若言手中一松,真氣渙散,人也毫無預兆的從樹上直直墜落。
在下墜的那一剎那,他只來得及看清這只被放大了放進自己眸中的豬臉,心里悲戚萬分︰這只豬果然是自己命里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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