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李父的往事
「老李，你給如陽打電話，他怎麼說？」李母問丈夫。
「這小子啊，說是答應我的要求了，可誰知道他背地里會怎麼做呢？」
「那你要是不放心的話就去他那邊一趟。」李母這樣回應丈夫的話。
「老婆子，你這是向著誰說話呢？我為這事我去一趟，我吃飽了沒事做啊？」
「那你剛才那話顯然是對咱兒子不放心嘛。」
「我對我兒子當然是放心的了，但為了保險起見，我找他要了那姑娘的電話。」
「你沒事要人家的電話做什麼？」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咱兒子听咱們的話，但那姑娘不知道咱兒子听了咱們的話，所以啊我跟那姑娘說我們不同意他們倆在一起的事，而且為讓那姑娘死心，我還……」李父拖了長聲。
「你還什麼啊？老李。」
「我還告訴那姑娘說，我已經幫如陽找了對象了，今年過年就見面，要她不要再纏著他了。」
「你這麼做是不是太過分了？」
「我這叫什麼過分，當年他爸爸那樣就不過分嗎？」
「可是你也有做得不對的地方啊，人家那也是在幫助你，免得你越陷越深哪。」
「什麼叫越陷越深？你知道我就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嗎？那天本來我是想自己去找組織把問題交待清楚的，可誰知他卻搶著把我給舉報了。我知道他一直覬覦我的位子，這叫……用現在的話叫上位，我倒下了，他上去了。可是現在呢？他還不是過得和我一樣。」
「好了，不和你說這個了，你跟那姑娘這麼說了後，她是什麼反應呢？」
「你想啊，當一個人听到別人要他跟自己的男朋友分開是什麼反應？當然是感到不可思議了。」
「那她有沒有問你是為什麼呢？」
「不光是她問，咱兒子也問我了。」
「那你怎麼回答的呢？」
「說他們不適合在一起啊，難道還說得那麼透切詳細啊？」
「我擔心你這麼做了不僅起不到想要的效果，反而會讓他們更堅定了信心呢？」
「咱兒子明年就要畢業了，到時我讓他回來找工作，徹底離開那邊，到時候他們就難得見面了。相信我，時間和距離可以沖淡一切。」
「你這樣是不是太‘殘忍’了點兒？」
「作為如陽來說，適當經歷點挫折對他有好處，而對于他那女朋友來說，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李如陽一個人情緒失落地回到了學校，進了寢室直接就躺到了床上。一臉木訥，這麼早就躺床上了，他的反常舉動引起了室友的注意。陶源、程添都來問他是不是遇到什麼困難了，李如陽只是默而不語。
大家議論開了︰「從來沒見‘大俠’這樣。」
「看來‘大俠’也有煩心事啊。」
「‘大俠’，有什麼事說出來，我們大家幫你想想辦法。」
「謝謝你們，我想一個人靜一靜。」
室友見李如陽不願多提，也就不再過問。
李如陽在想如果要是沒有這次視頻見面，那結果會不會完全不一樣呢？或者說如果說以後讓兩邊的父母見面，那個時候木已成舟，即使有今天這一幕，那結果也會截然不同了。李如陽不禁自責起來，他現在覺得王瑞雲非常地無辜。
情緒平和下來，李如陽想著要給女朋友打個電話，一來問問她回了學校沒有，另一方面跟她就之前發生的事情做一翻解釋。
「喂……」
「喂，瑞雲，是我。」
「哦，有什麼事啊？」
李如陽听得出來，女朋友回話的語氣就如同陌生人一般，他頓時覺得這個電話，不應該是早前那生的那事讓自己和王瑞雲的距離一下拉開了好遠。
「沒什麼，我就是想問一下，你到了學校沒有？回寢室沒有？有沒有吃午飯。」
「我不是小孩子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請你以後不要再纏著我了，當然了，我也不會再纏著你了。」
「你听我給你解釋，不管我家人跟你說了什麼，他們代表不了我，我想這里面一定是有地方誤會了，我想有必要跟你說清楚。」
「不必了，大概的情況我都知道了。」
「那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回事嗎？」
「我告訴你不太合適吧，你還是去問一下你該問的人吧。好了，我累了。」
「瑞雲……瑞雲……」听筒那頭傳來的是對方掛斷電話的連續「嘟嘟」聲。
李如陽只好也掛斷了電話，當他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的時候，王瑞雲的那句「你還是去問一下你該問的人吧」還在他耳畔回繞。
「不行，我要給爸爸打個電話，要把這事給清楚不可，不然我非瘋掉不可。」李如陽如是想。
想到做到，李如陽撥下父親的電話。
「嘟當……嘟當……」李父的手機響了起來。
李父拿起手機一看，是兒子打來的。
「那小子打來的。」李父朝妻子講。
「肯定是問你來了，看你怎麼跟孩子解釋吧。」李母回丈夫的話。
「我還能怎麼解釋，大人不同意的事，那一定是為他好，這有什麼好解釋的？」
手機鈴聲已經響過三遍了，就在第四遍響起第一聲時，李父按下了接听鍵，結束了手機的響鈴。
「喂，如陽啊，你打電話找爸爸有什麼事啊？你現在在干什麼呢？沒和她在一起吧。」
「爸，請您不要老擔心我和她在一起好不好？我都答應您了，您還要我怎樣？」
「好，那就好。」
「爸，我答應您的要求了，那您是不是也該答應我一件事？」
「喲，這書沒白讀啊，知道和爸做等價交換了。」
「爸，我想知道你是出于什麼原因一定要我和瑞雲分開？您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這個等你過年回來的時候我再慢慢講給你听。」
「爸，我現在就想知道，我要您給我一個讓我和瑞雲不能在一起的合理的理由。」
「你這孩子怎麼書讀得越來越高，話卻越來越不听了？你這是在命令爸爸嗎？」
「爸，您要是不告訴我，那我只好按自己的方式去做了，到時候要是有個什麼後果，您可不要後悔。」
「你這是在威脅爸爸嗎？」
由于李父的電話音量調得比較大，所以父子倆的通話讓不遠處的李母也听到了，她于是勸丈夫先答應了兒子再說。
「如陽啊，你想知道爸爸為什麼不同意你們倆在一起是嗎？」
「是的。」
「這話那姑娘也問了我，我把跟她說的跟你也說一遍，一來你們現在還在上學，二來你們不是一屆的，這以後你畢業了，她還沒畢業，很多事都存在變數，與其到那時搖擺不定，不如現在就當機立斷。」
「爸，您是擔心我們畢業後還是會分開，是嗎？但是爸爸，還沒有到那一步，您怎麼就這麼早下結論呢？」
「等到了那一步再下結論來得及嗎？」
「爸，這就是您給我的理由嗎？」
「不錯。」
「抱歉爸爸，這個理由我無法接受。」
「你這小子，別得寸進尺。」
「爸爸，那我只能說非常遺憾了。」李如陽將手機從耳邊移了下了，但並沒有掛機。
「如陽……如陽……你在听電話嗎？」李父在電話那頭大聲地喊，可就是得不到兒子的響應。
「這小子不理我了。」李母對妻子講。
「一定是你的回答讓他失望了。」
「總有一天他會明白我這都是為了他好。」李父邊對妻子講，邊按下了手機的掛斷鍵。
沒有得到滿意答復的李如陽陷入了沉思之中。
「難道我和王瑞雲的緣分真的就如同我們各自的夢一樣，雖然美好，但同時也是短暫的？夢開始的時候沒有任何征兆，夢醒時更是不需要任何理由？」李如陽的腦海深處閃過這樣一段話。
李如陽結束沉思，發現手機的通話已經斷掉了，于是他正準備把手機鎖屏時，卻又響起了來電鈴聲。
「喂，爸，您不是已經告訴我理由了嗎？您還想說什麼？」
「喂，如陽，是我，媽媽。」
「哦，媽，李如陽趕緊改口，媽，您打電話來有什麼事嗎？」
「孩子啊，你們爺兒倆的通話我在旁邊都听到了，你听著啊，你爸爸他之所以要你按他說的做，是因為他有難言的苦衷。那是爸爸年輕的時候或者說那是20年前的事了……」李母決定把丈夫的往事講給孩子听，盡管丈夫沒有授意，但她想等到時候再和丈夫解釋。
李母對兒子講︰「當時你爸爸和瑞雲的爸爸是同事，而且關系還不錯。可後來由于你爸爸因為工作上的事和瑞雲的爸爸發生了一些誤會，所以就導致了兩個人反目了。于是誰也不理誰了，只到現在因為你們倆兒讓他們再次見到了。所以他想起了往事，無法接受你跟他的女兒在一起，這才對你說了那些話。」
盡管李母決定把丈夫的往事講給兒子听，但考慮到這事的利害關系還是稍加了改動，可以說是個善意的謊言吧。因為丈夫年輕的時候發生的事是有過錯的地方的，但她不想讓丈夫在孩子心中有不好的形象出現，同時孩子的要個理由的要求也是合情合理的，所以向兒子打電話說了上述那番話。
「如陽，這就是你要的理由。不管這之後會發生怎樣的事或是怎樣變化，我希望你都能做出正確的處置，明白嗎？」
「謝謝媽媽，我想我會知道該怎麼做的。」
「嗯，這就好。好了，不說了，媽不打擾你了。你休息吧！」
「再見媽媽。」
李如陽掛斷電話，雖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此刻他的腦子里卻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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