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凌霄離開之後寧爾嵐並沒有再繼續睡,而是去找沈暢,這毒煙是他在研究著,找到可以快速的收集到第一手資料。
前兩日明召王手下的將領趙將軍帶著五萬人來攻城,還帶了毒氣。沈暢說那時要不是衛凌霄反應得快,再配合那日的風向,這會兒她回來估計看到的就是另一番景象了。
「沈大夫看還有沒有別的辦法?」
「那些毒煙是通過燃燒一種藥粉形成的,藥粉的需要量不是很大,但它能夠產生大量的毒氣,不過好在這毒氣能夠飄散的距離不會超過二里。」那日趙將軍帶了五萬兵馬過來之後,並沒有直接攻城,而是直接在城外放毒氣。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毒氣居然會反噬回來,雖然士兵事先已經吃了解藥,但長期在毒氣之中也會有個萬一的,所以好笑的是這仗還沒開打,就要收兵回去了。
「沈大夫可知道這毒煙的藥物成分?」
「我通過驗尸,倒是弄清楚了,你看看。」沈暢就一張單子交給她。
兩人又說了一些注意的事情之後,寧爾嵐就拿著那張單子往文淵暫時住下的院子走去。
兩人是被安排在一間原主人已經去逃難的民房里。
「麻嬸,文公子。」寧爾嵐走進來,看見兩人坐在屋子里。
「寧姑娘,你怎麼過來了?」
「麻嬸,今後在這軍中你們喚我小馬即可,畢竟我是……」她從衛凌霄那里出來之後就又換回了原來的裝束,不想讓更多的人猜忌她的身份。
麻嬸似想到什麼,點點頭算是明白她的心思,也不多問。倒是文淵看她走進來之後站起來問道︰「你們知道如何解那毒煙嗎?」
寧爾嵐挑挑眉,沒想到文淵會當先問出來,但想到他對毒藥的熱衷也就不怪了。「算是沒有。」
文淵此時已經換上了一件尋常百姓家的粗布棉衣,但就算是這樣這一身普通的衣服也無法掩蓋他耀眼的光華。
「什麼意思?」
寧爾嵐決定賭一把,便將懷中把兩張單子拿了出來,一張是毒藥的成分,另一張是沈暢寫出來的藥方。
文淵拿過去認真的看了看,隨後點了點頭。「這張方子的確可以解毒。」
「可這一味藥卻沒有了。」寧爾嵐指了指紙上寫的一味藥淡聲道。
文淵似不解的皺起了眉頭。「這味藥在苗疆算是普遍的,怎麼會沒有?」
「就算是普遍的,別人想要它沒有,它一樣可以沒有。」
「那寧……小馬,這該是如何?听城里的百姓說那些人要用毒煙攻城?」麻嬸插話道。這城里還是有不少百姓的,所以有些事情他們能夠輕易的打听到,這也不是什麼秘密。
「我知道文公子擅毒,所以想要來問問除去這味藥,能不能用別的藥來填補?」
文淵皺眉想了想,後緩緩的搖了搖頭。
「沒有,不過……我這里倒是有一種跟這毒藥相似的毒藥……」忽而他抬起頭眼神清澈的看著寧爾嵐道。
寧爾嵐被他這種眼神看得一個激凌,這眼神雖清澈無波,可她怎麼覺得這神仙大公子是在算計人?而且那眸底的小火苗還躍躍欲試的?
「我這毒藥,除了我,可沒有別的任何人再有解藥。也不可能想得出來。」文淵似乎是怕寧爾嵐不心動似的,繼續誘惑道。
寧爾嵐心思一動,她忽然想到一個成語叫做以牙還牙。雖然這個法子是有點惡毒,但卻比坐以待斃要強的多了。
麻嬸看了看兩人,不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直覺告訴她不會是什麼好事。
「要將那藥做出來需要多長的時間?」
文淵聞言知道寧爾嵐是動了心心思,神秘一笑,伸出修長的手指比劃了一個數。
寧爾嵐很少看見他笑,不得不說美男子的威力是無窮盡的,只一個笑容就能讓人神魂顛倒,不過她對此還是有了免疫力的,也只是稍稍頓了頓。「那方子可是寶貝?」
「本來是不外傳的,不過看在你上次給小油雞給我的面子上,我決定送你了。」
她算是明白了,在這個偽神仙的心里沒有任何東西比那無名的小油雞重要。「那解藥……」有毒藥自然還要有解藥,這也是防止有意外的情況發生。「既然給你藥解藥肯定是少不了的。」
「看來我真是沾了那只小油雞的光,我倒是好奇了你除了小油雞很手里的毒藥還會在乎些什麼?」寧爾嵐臉上淡淡的玩味的笑道。原本她也只是本著開玩笑的心態,卻不想麻嬸和文淵都齊齊變了臉色。
最後還是麻嬸當先反應過來,扯出一抹有些難看的笑容。「這件事情寧姑
還需要像上面的人說明吧……」
這是要趕人的節奏……
「麻嬸說的是,那你們先休息晚些我在來看你們。」
「好。」
看著寧爾嵐離開的背影麻嬸輕輕呼出一口氣來。抬頭看向似乎已經在椅子上石化的文淵,不知道多久她沒有見到過自家少爺這般失魂落魄的樣子了。她知道,對于當年的事情他仍舊不能忘懷。「少爺……」
文淵原本變得空洞的眼眸漸漸恢復了神采。看著臉色焦慮的麻嬸笑了笑
「麻嬸,我沒事的,我相信她們現在很好。」
麻嬸嘆了口氣。「哎……少爺,會找到的,一定會找到她們的……」
「嗯,那方子……」
「那方子是少爺當然,少爺自己決定就是了,這些東西都是死物,哪里能夠跟活人相比。」
聞言,文淵釋然的笑了。「麻嬸說的是。」
寧爾嵐將自己的疑惑埋進了心里,從麻嬸他們那里離開之後直接來到了衛凌霄現今議事的院門外。
沒過多久,就有幾個隨征的將軍和副將走了出來,臉色看起來都不好看,顯然是在討論什麼,但並不成功。
朝跟在那些人身後走了出來,在看見站在一旁的寧爾嵐時頓了頓。
寧爾嵐走上前一切都按照規矩來。「朝侍衛,我是來求見王爺的。」
朝面色無異,點了點頭,轉身走了進去。片刻後便讓寧爾嵐進去了。
衛凌小看這擺在屋內的地圖,飛入發鬢的劍眉向眉心靠攏。屋門關上,朝自覺的退了出去。
「還在為戰事憂心?」寧爾嵐走上前輕聲道。
衛凌霄回頭,聚攏的眉頭漸漸疏散開來,伸手抓住她的小手,輕輕搖了搖頭。「沒什麼,你不要擔心。」
「是不是在為毒煙的事情心煩?」這麼長久的接觸下來,雖然他的情緒隱藏得很好,但寧爾嵐還是可以察覺到他的憂心。
衛凌霄知道瞞不過她,便輕「恩」了聲。
「這一次雖然用改變風向的方法將毒煙引開,但這風總會有變的一天。就算不變,他們也會從別的方向釋放毒煙,我終究會成為甕中之鱉。」他常年在戰場之中,遇到過大大小小戰役中的意外情況,只是這一次更為棘手,畢竟還有一城的百姓,他不得不顧慮得更多。
「那為何不直接出兵攻打?」
「不是不可,只是擔心他們再生變故,苗疆的人的毒,可不僅僅只有毒煙一種。他們的目的是取勝,是不會顧慮太多的。」
寧爾嵐知道這一次更過來的糧草並不多,如今他們都快耗了二十天的時間了,再這麼耗下去,糧草又不到的話,那就只有死路一條了。
「凌霄,我們不能坐以待斃,對付這種人,我們只能更狠。」寧爾嵐將他的手攥緊,她相信她想到的辦法衛凌霄肯定也想到了,他只是有顧慮,他的顧慮來自于新城的百姓。
或許在他看來,那些都是大秦的百姓,不管怎麼樣,能不傷害都不願意去傷他們分毫。
衛凌霄黑眸微沉,感覺到寧爾嵐緊攥住他的手充滿了力量。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再一次睜開的時候深邃的黑眸已然是一片墨色。「好。」
寧爾嵐鼓勵的笑了笑。「文公子能夠給我們提供幫助。我知道這件事情事關重大,所以我不會擅自決定。」
「文公子?」衛凌霄眉頭蹙了蹙。
「恩,他擅毒,可以給我們提供比那些毒更厲害的毒藥,且除了他之外無人能解。」這麼決定時,寧爾嵐還是有些猶豫的,她知道要衛凌霄立馬相信一個外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嵐兒信任他?」
「他們救了我,我只知道他們被苗疆那邊的人追蹤,但並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但我相信他們。」
「王爺,文淵文公子求見。」門外,響起了朝的通報聲。
聞聲,寧爾嵐微訝,有些反應不過來的眨了眨眼。「文淵怎麼會要見衛凌霄?」
「我倒是好奇他要來說什麼。」
看著衛凌霄挑眉的樣子,寧爾嵐有些不明白這個男人剛剛延伸出來的眸中情緒是什麼。「那我先出去。」文淵單獨來件衛凌霄,或許是有什麼話想要單獨對他說,她還是自覺的給人騰地方的好。
「恩。」
寧爾嵐前腳剛踏出了屋子,那邊朝就已經帶著文淵繞著回廊往這邊走了過來。
「文公子請。」
文淵知禮的點點頭,側身走了進來。
「草民參見王爺。」說著只是彎了彎腰行了個文禮。
衛凌霄坐在案桌前一眼就將穿著普通百姓粗布衣服的文淵打量了一遍。等到眸光落在那雙清澈透明的眼眸時,深邃的黑眸不由暗了暗。「不必多禮,本王還沒有感謝文公子救了本王的軍醫。」
「不過是順手罷了。」文淵站直了,非常不見外的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做了下來,還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之後才繼續道︰「草民來找王爺是有些相商的。」
衛凌霄眉峰輕挑,俊顏含笑的點了點頭。「文公子請說。」
「草民是想要跟王爺談一筆交易。」
「本王很好奇,文公子想要談的是什麼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