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不起女鬼那眼神，最後木夜還是跟著惠玉一道前往。畢竟拒絕女鬼是會遭報應的，他可不想被一個女鬼給記恨上。
越過無數鬼樹，破開陰森的鬼氣，來到一片幽暗之地。
木夜隨著惠玉趕到現場，其他四位鬼王也站在一旁等候著，因為她們面前有一大片詭異的光幕阻擋了去路。
「公子！少爺在里面，已經過去兩個時辰了，你們有什麼辦法進去？」
鬼王們急切向木夜詢問，她們可不會因為沒有在木夜身上感受到力量而小看這位年輕的公子。在她們心里，能和她們少爺平等論交的都是絕頂天才，豈能是一般人？
「不能。」木夜回答地很簡單，這讓那些鬼王臉色不怎麼好看。
發現了眾鬼的敵意，他為了緩和情緒，只好來補充幾句，「我的確對這道詭異的光幕沒有辦法，因為這不是打不開，而是不能打開。如果強行打開的話，十一難免會受到波及，弄巧成拙就不好了。」
「還有，你們也太小看你們少爺了，皇者之下可沒有誰能殺得了他，除非他願意死。當然了，如果他願意死我們也沒有辦法。這次的對手也絕對在皇者之下，生存和死亡全在他一念之間。」
木夜的幾句話頓時平息了眾鬼王波動的心境，可是惠玉眼中的焦急依舊不減。
「如果少爺真的願意死呢？」
惠玉在原地躊躇了幾下，終于還是提出了心中的擔憂。
「他可還不想死。」
看到小女鬼這麼著急，木夜也不忍心，還是安慰道︰「就算是這樣，你也不用擔心。那個小子的性子我最明白了。他開始是下不了手的，但到了最後，面臨死亡的時候••••••」
回憶關于十一夜的事情，木夜想了想說道︰「他就是那種平時瘋瘋癲癲，做事毫無章法，但到重要關頭，他往往會做出最好的選擇的人－－這是他的優點，或許也是他的缺點吧。因為，他也終將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他頓了頓，說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來。
「為之付出慘痛的代價？」
木夜看著眾鬼迷茫的神情，只好又繼續說︰「我算得上是他的兄長，了解他。很明顯，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沒有做。所以他一定不會死，我們只是希望他能承擔，承擔自己所做的事的結果。」
他給出自己的分析，不過真實情況還正如他所說的一般。
「 嚓~~~~~~」
突然，詭異的光幕崩壞了，猶如玻璃的破碎，一連串的破碎之音。木夜他們也找到了十一夜，其他人想要繼續靠近，卻被他阻止了。
他感覺到了十一夜的變化。現在的十一夜似乎已經陷入了瘋魔的狀態，一切靠近他的人都將會被他當做敵人。
邪魔十一夜在這種狀態之下可是出了名的六親不認••••••
不祥的氣氛彌漫著，十一夜的周邊都被層層的魔氣侵蝕，方圓百里的樹木花草都在肉眼可見的速度之下枯萎。
所有鬼都在後退，只有木夜還在原地還反而還前進了幾步。他好像在吸收這里的魔氣，神情突然變得很古怪。
「這好像不單單是魔氣，還蘊含著強大的邪氣。」
「什麼是邪氣？」不遠處的惠玉很迷惑，顯然沒有听過邪氣這種說法。
木夜解釋道︰「據我所知，自古有邪魔兩道。魔道以強悍聞名，邪道以詭異聞名。邪魔兩道雖然並稱，但並不相容。但他好像變成了不魔不邪的存在了，邪氣和魔氣還達到了詭異的平衡！」
「這可很危險的，他有很大的可能被不相容的邪魔兩氣糾纏，以至于喪失意識。他一旦失去了意識，可只會毀滅。以他的力量，就算我也•••」
木夜的臉上難得有了幾分凝重，十一夜在此刻得到了極大的提升，若他不盡全力也不能打敗他，重傷在所難免。
他很擔心地看著那片黑霧，艱難地開口︰「但我相信他！他本來就被稱之為邪魔，這樣不是正好名副其實嗎？他會控制住自己，凌駕于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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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霧中央，十一夜的身體不住顫抖。他抱著一個女孩，拼命壓抑著身體的暴動。
「為什麼？小哀，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
十一夜抱緊小哀殘破的身軀，連他的心都在顫抖了。
他咬著嘴唇發白，依舊溫柔道︰「你不是應該消亡了嗎？為什麼還會存在，最後還要讓我殺了你？還有為什麼你是血肉之軀，什麼時候成為了鬼王的。我欺騙了你，我拋棄了你，我違背了自己的誓言，難道不該受到懲罰嗎？」
十一夜很痛苦，卻更加迷惑。有太多，太多的不明白。
小哀微微抬起頭，有些昏暗的眼楮看著她朝思暮想的男子，眼里流露出心疼的色彩。她現在也迷茫了，不知道自己是對是錯。
「我、我知道你從、從來都沒有欺騙過我，也沒有試圖棄、棄我不顧。雖然所有的一切都•••都指明了那所謂的真相，但我相信、相信你！因為相信，所以就不、不會存在誤會。所有的一切都都是我自己選擇的，和你沒、沒有一點關系。你不必，真的不必自－自責，也不必、必痛苦。」
小哀的聲音很微弱，斷斷續續的，卻說得很明白，同樣很堅決。
十一夜有太多迷惑，這些迷惑幾乎讓他瘋狂！
「怎麼可能和我沒有關系？又怎麼讓我不自責。你不是已經煙消雲散了嗎？是我親眼所見，是不會有錯的。」
小哀看著十一夜瘋了一般的神情，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開口了。
「是的，我、我本來已、已經徹底消失了，但那本書，我曾經不小心，不小心在、在你房間里看見的那•••那本叫無上邪典的書，是它阻止了我、我的消散。」
「是那本書！在我後院留下血字的也是你吧。難道這一切都是你導演的！你有沒有考慮一下我的感受！你一次次地成全我，毫無保留地犧牲自己，而我呢？我做了什麼！我總是自以為是•••」
十一夜這才發現自己是多麼愚蠢，還總是自我感覺良好。他到底算什麼？需要別人犧牲自己成全他，還是自己在意的女人。
「我也沒辦法、法呀，那本書有詛咒，就算是皇者也無法逃月兌。你•••要無敵于天下就、就必須親手殺了我，反正我早就死了，再死一次死了也沒什麼•••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不能擁有，擁有十一，我的存在也、也沒有•••沒有任何意義的呀•••」
小哀的聲音很輕，柔柔的卻異常堅決。
而十一夜卻因為她的話更加痛苦，終于知道什麼叫錐心泣血了。他將蒼白的嘴唇咬出了血，拳頭緊緊捏著，銳利的指甲已經陷入自己的血肉。
「無敵于天下又能怎麼樣？這個可笑的無敵于天下，我在意過嗎？它能換回你嗎？沒有你，又有什麼用！而且你怎麼不可以擁有我？現在我告訴你，我不想你死，我要你陪我一生一世！」
現在的十一夜為了小哀真的什麼都可以放棄了，就算是那個女人都可以放棄，連那件事都可以不去完成。
「不對，現在是、是現在，但不•••不是以前。你現在也許很、很愛我，但我覺•••覺得你對、對我的愧•••愧疚遠遠的，遠遠的超過了愛。你愛的、愛的還是那個天之嬌女，而不是•••不是我。永遠不是••••••」
小哀虛弱地笑了一笑，很是溫柔地模了模十一夜的臉頰，眼里透著深深的悲哀。
「不！可是••••••」
十一夜想說些什麼，但小哀用染血的手擋住了他的嘴巴。
「不要、要說了，我只是想靜靜地，靜靜躺、躺在你的懷里，這一刻，我才真•••真正地感、感覺到了，我真正、真正地擁有了你。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為了現在這一刻，我要好、好好珍惜。」
「值得嗎？值得嗎！你明明可以不會毀滅的，就為了這一刻，毀掉了自己的所有！」
「怎麼會•••怎麼會不值得呢？能在十一的懷里死去，能擁有•••擁有了十一，哪怕只有一刻，怎、怎麼會不值得呢？」
小哀的聲音本來十分微弱了，可一瞬間卻激動了起來，再次吐出了一口黑血。她神色很慌張，仿佛一生的信仰被質疑了。
「十一，請、請當我任•••任性一次吧•••」小哀說完這一句，她的身體突然一聲脆響，無數裂痕浮現。
不知何時，怪異的黑霧已經消散，木夜和眾鬼全都來到了十一夜身邊。
突然，天地突變，夜森林的上空升起無盡的慘烈氣息，下面則是無數閃耀著詭異光輝的符文，每一個符文都展現出恐怖的力量。
「這個陣法！十一！你不會打算把她變成那樣吧？」
木夜靠近十一夜時就發現了一個正在運行的陣法，十分地震驚。這個法陣他十分清楚，畢竟這種陣法名氣太大了，而且已經失傳萬載，所以他偶爾無聊，也曾研究過這種驚世陣法。
但研究是研究，他是絕對不會去做的。
木夜雖然知道十一夜有時候很瘋狂，但無法相信十一夜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行為，難道他不知道這樣做會造成什麼樣的後果嗎？
十一夜將小哀放在陣中，毫不理會木夜和眾鬼。他的表情不見了平時的溫柔，只有鋼鐵一般的冷凝。
「十一，你••••••」
木夜上前一步想對十一夜說什麼，但十一夜卻沒讓他說出。
「你會阻止我嗎？」他的聲音還是那麼輕柔，但在木夜和鬼的耳朵中卻听出了一種逼上死路的感覺。
此時的十一夜已經是一種瘋癲的狀態了。沒有人，也包括鬼，可以阻止他！
十一夜現在的狀態木夜很明白，當初就見過這樣的他干出來比成魔還暴虐的事情。好像只要誰膽敢阻止，他就會毫不猶豫地屠盡一切，與整個天下為敵。
「別給我這樣子，唬得住別人，你還唬得住我？」
木夜才不管十一夜隱含的威脅，只是淡淡地說︰「你知道這個的後果嗎？不只是可能毀了墨海域，而且還一定會生界的生靈追殺！最終，她還是活不下來。」
「我知道！」十一夜盯著木夜，聲音不由提高了一分。
木夜捂著額頭很是煩惱的樣子，但那姿態怎麼看都有些做作，「知道是知道，但你承擔得起嗎？」
「總要試一試的。」十一夜的表情還是很堅決，還露出了一絲挑釁的神色，好像欲與木夜干一架。
看著十一夜的表情，木夜不由火大。他最後還是壓住了自己的怒火，可不是他干不過十一夜。即使十一夜也踏入了王者之列，他也將之鎮壓得住，不然怎麼當初排在他前面呢？
而是還有事有求與人家，不得不低頭啊。
無可奈何的木夜，只得將自己放在道德的高度之上指責十一夜。
「你是我們三妖五魔之一，你所做的事也代表我們！你承擔不起，就得我們承擔！不要忘了，一年後還有那與神界天才的決戰！你這一搞，不是要我們生界英杰敗給神界嗎？」
「我••••••」十一夜終于有了一絲猶豫。
木夜正中了十一夜的軟肋，當然要乘勝追擊了。他不等十一夜說完，就一下就打斷了十一夜的話。
他繼續對著十一夜大吼︰「不要說什麼，我不我的！我們可是存在傳說之中的三妖五魔！你的事也是我們的事。我們何曾怕過誰？」
此時的木夜豪氣萬千，光芒萬丈，似一輪金色的太陽照耀萬世，天上地下唯獨他一人。
惠玉對木夜裝的行為很是不屑，但其他的鬼王的眼里卻星光閃閃，崇拜之意不言而喻。
就連十一夜也差點感動出了眼淚，身上狂躁的氣息也降下了大半。
「謝謝！雖然給你們帶來了麻煩，但這件事我必須做！我會盡量扛下一切的。」十一夜低下了高傲的頭顱，但那種堅決的態度不曾減少。
「扛下一切！你扛得下來？我可不希望你所做的都白做了。一起吧，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大干一場了，很是懷念那些逝去的歲月呀。」木夜眼神飄渺，好像真的回想到了過往，曾經的光輝歲月。
「是呀。那些日子雖然很驚險，但卻是我一生之中樂的時光！」十一夜也有些緬懷過去。
「既然好了，就先把衣服穿上吧。」木夜突然冒出一句讓十一夜听不懂的話。
但他還是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再瞧一瞧周圍人的反應。
十一夜的衣服早就被小哀化為了灰燼，起先邪魔兩氣糾纏，眾鬼只注意到了十一夜滿身的血跡。但在木夜的提醒之下，這才看出了這個血色的luo男。
呀！•••啊~~~~~~
女鬼們驚叫了一聲，齊齊蒙住了自己的眼楮，但她們為什麼指縫要裂得那麼開呢？木夜有些奇怪地看著女鬼們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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