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二百二十一章 雪花

作者 ︰ 夜月生

風雲突變,萬物變遷,生界是一處奇異之所,不管何處都有古怪的事情發生,例如雪花王城。

木夜來到了雪花王城,因為他要離開東域,前往同為三妖五魔的邪魔所在地,不甘心,必須要在邪魔那用通天徹地的手段求證琴子的生或死,不然難以安寧。

那里是墨海域,太過于遙遠,所以需要空間傳送陣,而有通往墨海域傳送陣的就有雪花王城。

此刻,他站在雪花王城的雪花樓下,自言自語說道︰「到了雪花城不看雪花之落,這絕對是一個遺憾啊•••」

在這里停留絕不是簡簡單單為了觀賞美景,而是六千年前的事情。

「什麼叫雪花落?是雪花飄落嗎?」

木夜抬著頭,神色茫然,伸出手感受四處飄零的雪花。明明不太冷,為什麼會有雪花呢?

「雪花?好熟悉啊。在無情的歲月里消融了嗎?」

看著手掌中雪花的消融,木夜的心顫動了。剛出來的時候,他還對時間的流逝沒有什麼感覺,以隨遇而安的心態坦然面對。

但這種感覺,輕柔而冰冷,無情地消融了--木夜這才感覺到什麼叫「恍若隔世」,不是,應該是真正的隔世,畢竟六千年了。

六千年了,在時光的流逝之中,曾經的生界已經變得沒有一絲記憶中的痕跡,作為永夜的他還有什麼?

時間足以風化記憶之中一切的痕跡,木夜記得這里原來是一個小村莊,在東面有一個插有旗幟的小酒樓,那一展飛揚的旗幟上面寫著幾個大紅字「雪花酒」。

雪花酒,是一種很好喝的酒啊,可永遠也喝不到了••••••

木夜還記得他常到那喝酒,因為那兒的酒很特別,很喜歡那個味道。

在喝酒的過程之中,他時常看著一位尚未出閣的少女,以一種看風景的姿態。因為那個少女很奇特,算得上一道美景了。

木夜一直都不太明白,少女為什麼總是有用不完的精力,如勤勞的蜜蜂般的花中精靈,對待過往行人總是微笑不止,但沒有一絲做作。

那種真誠美好,雖然極其平凡,但是讓木夜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馨之感。所以他常來這里喝酒,既是喝酒,也是看風景•••

因為常來,少女很快就與他熟絡了起來。只要他一來,少女便興奮雀躍跑來問東問西。

這個時候,木夜往往會伸出寬大的手掌摁住少女的頭,阻止她的前進,然後讓她打酒來。而少女不樂意地做了個鬼臉,但還是嫻熟地為他打酒,然後乖巧地給他倒上一杯,滿滿的。

那少女的一舉一動他都清晰記得,還有那古怪的鬼臉還停留在他的眼前。

木夜還記得那酒有一絲甜味,他很喜歡••••••

原本,他以為是由純潔的雪花融化的釀成的,所以這酒才會有一絲甜味。可他最後才知道,那酒里包含著一個少女甜蜜的夢想,因夢而甜蜜。

可夢想畢竟只是夢想,總會被現實擊地粉碎。那少女說過她只想跟在他身後,一心一意為他釀酒。什麼都不需要,她什麼都不要,只是這一個小小的要求。

如此卑微的姿態,如此真誠的請求,可木夜最後還是讓她絕望了。

盡管他是為了那位少女的未來著想,但他想的就是她想的嗎?不,只是他自以為是而已。

自大!

木夜很清晰地看到了自己作為永夜那個角色的真面目,可悲可鄙。他為自以為是的行為深感厭惡,但又能怎麼樣?

最後那個少女離開了,他還想挽回點什麼。可就如雪花,雪花一樣,她飄零在地,無可挽回地消融了。

他不曾為她心痛過,不過現在他真的心痛了,六千年以後的他回想曾經的女子,一個個似乎都是那麼刻骨銘心,紫心、青青、藍雨,現在的雪花,甚至于在南荒世界遇到的葉子,那個被永夜之王唯一稱之為姐的存在。

有些情感經過時間會越來越淡薄,以至于只需要一陣微風,這曾經以為會銘記的感情便隨風而逝了。

而有些感情經過時間會越來越深刻,以至于時過數千年,更讓人痛徹心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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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萬事萬物的變遷,木夜一笑,一手拍掉銀色長發上的雪花,劍鋒般的眉毛一揚豪放道︰「去看看那雪花之落,是否有雪花那麼美!」

畢竟他不是曾經的永夜了,記憶中的傷感也淺嘗而止就行了。

木夜收回思緒,淡淡望了望,隨著高大的精雕木門走入了雪花樓。

一身白,不論是頭發還是衣衫,他很是吸引目光。更何況他身上沒法遮掩的古怪氣質,時時刻刻影響周邊人的感官。他剛進樓一會兒,便被有一些眼力的侍者接待著。

「尊敬的公子,你是來觀賞雪花之落的嗎?有少城主的邀請嗎?如果是就請公子隨我上頂樓吧。」

侍者保持著固有的笑容,很難讓人產生惡感。

木夜不知道什麼少城主,可他不介意用一用這個名頭。于是他走近侍者,把頭靠近侍者的耳邊。

旁人不知道木夜在那位侍者的耳邊說了什麼,但那位侍者對他愈加恭敬了,如此,他便無所阻攔地進入了頂樓。

木夜的到來,本不會太引人注意,因為頂樓已經有了數百人。形形色色的人群,他們在其中顯得就不那麼起眼了。

但他一上樓,就令頂樓的那些強者零零落落轉過了頭。那些還上眼的強者,眨眼間就發現了木夜身上散發出的意境之力。

「意境之力,還是如此強大的已經之力!這才多大的年紀啊?」

「哪個地方的天才,怎麼沒有見過?」

「也許是一些隱世家族的公子吧••••••」

「不得了,現在的年輕人一個比一個厲害••••••」

在木夜這個年紀的人,如果擁有意境之力,就算在生界也絕對是一個頂尖天才!何況木夜他不僅是一種意境之力,一個無盡的蒼白,那種空落落的感覺令人感覺不到生存的意義。一個無盡的黑暗,那種絕望的壓抑幾乎讓人瘋狂。瞎子都知道這都不是一般的意境之力。

那些強者都是一根根老油條,看見有潛力的後輩總要結交一番。而下一刻就讓他們打消了這個念頭。

怎麼會這樣?

更讓他們吃驚的是,他們竟沒有在木夜身上感受到任何力量!這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存在沒有力量支撐的意境,就像不會存在真正的空中樓閣。

何況擁有如此強大意境的人,怎麼會沒有任何力量?他們不明白,也就不會去打擾。因為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不是他們能接觸的,能走到現在都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定位。

木夜已經將塵月刀夕月劍收了起來,不然在外面比較麻煩,自然也用秘法掩飾了自己的境界。他絲毫不在意別人的看法,自顧自地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了下來,樓上的侍者則立馬獻上了清茶。

不知道坐了多久,木夜桌前的茶都不知道換了幾杯了。

「怎麼了?」

他在這里感覺很熟悉,冥冥之中似有牽連。他不喜歡這種沒把握的感覺,像是被牽線的木偶。

木夜也有些奇怪怎麼這麼久還沒有看到著名的雪花之落,就叫過身邊的侍者,問道︰「雪花之落怎麼還沒有盛開,有什麼變故?」

「尊敬的客人,今天有特別的節目,有與眾不同的雪花之落,是少城主特地為諸位強者籌備的--公子只管耐心等待就是了,少城主立刻就到了。」侍者一貫微笑著,耐心地解釋。

木夜皺了皺眉頭,雪花王城的空間傳送陣還要一段時間才會開放,他並不在乎多等片刻,但是人為的雪花之落,那還是雪花之落嗎?

純白的雪花又怎麼任意被人造作•••

不等木夜多想,一位衣著華麗的翩翩少年郎走上前台,眉心竟有一個妖艷的紅痣。

一個男人卻給人一種妖艷的感覺,讓人注目。

「諸位前輩們,晚生來遲了,還請恕罪。我自罰三杯!」少年雖然長得有些妖氣,但他此刻的表現卻顯得豪邁。

「少城主不用客氣,我們也是閑來無事,來坐坐罷了。」

見這所謂的少城主來了,眾人一一起立示意,整個氣氛變得熱鬧非凡。當然木夜一個人坐在角落之中喝著自己的茶,鳥都不鳥這所謂的少城主,這人大約就是靠著他老爹出來作威作福的敗家子罷了。

「為歡迎各位的到來特地準備了新的雪花之落!」

「這可是晚生精心策劃的,希望前輩們會喜歡。以前的雪花之落雖然唯美絕倫,但太過于柔美,不是我們這樣的英雄男兒看的。」

「我們英雄男兒應該在血雨腥風之中瀟灑,踏著萬千尸骨成就霸業!因此,我!--雪花城少城主雪剛,準備了血花之落,鮮血的血,絕美的嫣紅!將盛開無比艷麗的雪花!」

少城主話音剛一落,周圍的景色突然暗淡了下來,一幕幕白色絲綢遮住了四方,從外面傳來了一陣陣優美的音樂。

那是由強大的荒獸之骨鍛造的樂器,音質很清澈,但掩飾不住野獸的狂野!

一隊隊少女從白色絲綢後面進入,跳著各式的舞蹈。她們眼神灰暗,面無表情,卻盡心盡力表現著每一個舞姿。舞姿雖美卻缺少了靈魂,那是自由的靈魂,無拘無束舞動的淋灕盡致。

很美麗卻又很病態•••••

木夜感覺越來越奇怪,那些少女好像是被強迫的。

但這就更加奇怪了,在雪花樓跳舞可是雪花城里每一個舞女最好的歸宿,何況是在頂樓跳舞,幾乎是所有舞女的夢想。他感到了這其中有隱情,而且很有可能和這個看似有些瘋癲的少城主有關。

雖然有些好奇心,但木夜卻依舊安靜地喝著茶,那專注的表情,就好像從沒喝過似的。不過也對,雪花樓的雪花茶的確很好喝。

舞蹈到了後半段,舞女們都已經香汗淋灕了。飛舞在空中的彩帶如雨後彩虹,色彩斑斕,美妙絕倫。

木夜也時不時抬起頭看了幾眼,看過婉兒的舞蹈,這些女子的舞蹈雖然不錯,但也有相當明顯的差距。

舞蹈結束了,那個瘋瘋癲癲的少城主有站上了前台。

「諸位前輩們,接下來你們就會看見最美麗的雪花之落!開始!」他大叫一聲,興奮地手舞足蹈。

舞女們全部退去,木夜留意到她們的眼神之中充滿了絕望之色。

「滴滴答答、滴滴答答••••••」

滴水聲響起了,眾人發現他們四周雪白的絲綢由上至下慢慢浸染著血色。

大風刮起,周圍浸染了血色的白色絲綢隨風亂舞,天空突然飄起了一大片嫣紅,是血色的雪花!

隨風而起,聚聚合合,演變萬般形狀。在高空之上有一大片紅雲,遮住了整個雪花樓。

「諸位!快看!絕美的雪花即將飄落,血色是這塵世最美麗的色彩!讓我們來欣賞血花之落的魅力吧!」

「這可是數百位純潔少女的鮮血凝成的,可不是能夠常見的,諸位前輩一定會喜歡的!••••••」

這位瘋癲的少城主幾句話一下去,在場的人就徹底把他當成了瘋子。他們莫不用奇怪的眼神看著這位少城主,但都沒有反對之聲。

雪花王城作為天寂帝國十大名城之一,其城主至少有王者的實力。何況木夜還知道那個男人--雪天,一個傳言可戰皇者的男人,那個號稱天寂帝國第一王者的雪花王者!

當然木夜並不覺得雪花王者能稱之為天寂帝國第一王者,因為那個人,他到現在還看不清一個天寂帝國的隱世王者到底有多強。在他的眼里,那人一定遠超一般王者,甚至比一般的皇者都還要強大。

天寂帝國第一王者可不是說說的,威懾力恐怖無疑,甚至超過一般皇者的威儀。那個所謂的雪花王者敢號稱天寂帝國第一王者,實在是有些荒謬!

不過論戰力而言,那個雪花王者的實力絕對不會低于天寂帝國王者的前十!如果木夜之前還未融合夜無時,他就算在巔峰狀態也不一定干得過這個家伙,多半會被冰凍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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