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二百一十三章 回憶導師

作者 ︰ 夜月生

才離開月城的第一天,夜無想念琴子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了。他一直都知道琴子對他很重要,但沒想到都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連離開一天就覺得不行了。

這是一種依賴,對于一名武者來說不是好事,但他卻甘之若醴。

「刀劍之舞!」夜無凌于夜空,刀劍同出。

刀是蒼白的刀,劍是絕美的劍。

夜空中,蒼白與美麗的交織則更加美麗。夜無在美麗的刀光劍影之中閉上了雙眼,腦海里全是琴子的音容笑貌,沉醉了,美人如酒,自然會令人心醉。

「啊!~~~~~~~~」

一聲長嘯,盡破了寂靜的月夜。一刀一劍從空中掉落,先後插入深厚的土層之中,然後一道人影也墜了下來。無疑,那是瘋了一般的夜無。

夜無是刀劍雙修的,不像殤妖道三生主修刀道,也不像天妖若風專修劍道。他的刀劍雖然比不上那兩人的深刻,但他的刀劍也別有特色。特別是他自創的刀劍之舞,連這兩位行家也驚嘆過創意非凡!

說道夜無的刀劍之舞,就不得不說他的一刀一劍︰

一把刀名曰︰塵月。

塵世間的月亮,蒼白無力便是這把刀的真實寫照。當夜無揮出這把刀時,沒有轟轟烈烈,一道慘白的光線一晃而過,瞬間恍若隔世。

但就是這樣一道慘白的光線,不知已經穿透多少人,還有其他種族的軀體。

這中蒼白的感覺還有些相似與天妖若風的蒼白之劍,但無疑差得太遠。如果說夜無的塵月刀蒼白了整個夜空,那麼天妖若風的蒼白之劍便是蒼白了整個世界。

正如一句話,看不到希望,也就沒有任何絕望。蒼白之劍讓多少天驕英杰永遠活在慘白之中,直至現在還未走出那沒有希望,也看不到絕望的蒼白世界。

蒼白之道,他比不上天妖若風,但他不只有蒼白。

一把劍名曰︰夕月。

沒錯,當初就是因為想到了寂夕,才有了這把劍的名字。如果塵月刀至簡,那麼夕月劍便是極美了。銀月的光華在夕月劍之下早已傾城絕世,猶如世間最後一朵曇花的開落。

這美的境界卻也有和殤妖三生的三生三世情刀有一般的追求。

在美的場景上兩人可謂不分上下,但在強大與否,殤妖三生的三生三世情刀極于情,也極于道,一刀之下不只斬掉了真實,也斬掉了虛無。而夜無沒有殤妖--道三生夢魘般的過往,在意境上始終差了一籌。

一刀一劍分開都不如蒼白之劍和三生三世情刀,但刀劍齊舞呢?

幾年前的夜無就是將這塵月刀與夕月劍負在背後,一人前行,戰敗了無數天驕!到最後,幾乎登上了年青一代的最巔峰!

他靠的便是自創的刀劍之舞,一種狂態的極致之美!

尤其在月夜之下,往往在最美的時刻也是殺機最濃烈的時候。月下傾城刀劍舞,沒有誰能夠無傷硬接,就連真正的皇者也不行!

說道夜無在月夜狂舞刀劍,最後一聲驚破夜空的長嘯,那其他人呢?為何沒有反應。

原來他們全都沉迷于夜無的刀劍之舞了,在遠處已然失神,眼神空洞地倒在地上。夜無的刀劍之舞並不是誰都能看的,既然看了自然有代價。

唯一還站著的人便是寂夕,在睡夢中被夜無的長嘯驚醒了。她看著四周無神癱倒的人,還以為出了什麼意外。

不過,她並沒有察覺到發生什麼事情,又看到塵月刀和夕月劍下睡著了的夜無,也便釋然了。有她的夜無哥哥在,會出現什麼意外呢?

「真不知道照顧自己,怎麼就這樣睡在地上吶?」

帶著憐惜,寂夕俯身將睡在地上夜無摟在懷中,讓夜無舒適地安睡在她的懷里。而睡夢中的夜無卻夢到了琴子,那溫暖的懷抱•••

如此貼近,又是如此遙遠。

寂夕與之前也不同了,在路途之中都下意識避著夜無,眼眸似愧疚又痛恨。她的愧疚是對夜無和琴子的,而痛恨則是對自己。

在夜無不知道的情況下,寂夕和琴子曾見過一面。同樣是一片夜色之中,兩人在城主府里的一處庭院,面對著昏黃的燈火,促膝而談。

「你是寂夕,我知道。」琴子看著美麗的寂夕,依舊微笑著說道︰「我丈夫愛過的第一個女人,也是他最愛的女人。」

「不,琴子姐,你誤會了。我••••••」

寂夕手足無措,急于解釋夜無與她的關系,但琴子卻擺擺手,沒有一絲女人應有的氣惱,而是大姐姐般的包容。

「不用說,我明白。夜無是什麼樣的人,我知道。而他喜歡的女人不管怎樣,也不會是什麼壞女人。你來只是被逼到了絕路,同樣是女人,我明白•••」

在得知夜無的妻子要見她的時候,寂夕已經做好了被痛罵的準備,但沒有想到對方會如此通情達理。她在慶幸的同時,又產生了強烈的挫敗。

這樣的女人她比得上嗎?只有容貌和出生要好一些,其它的,寂夕沒有發現一點比得上眼前的女子。可容貌更加美麗,出生更加高貴又能怎麼樣呢?

寂夕知道,如果她的夜無哥哥願意的話,只要揮揮手,生界之內便有無數容貌比她更加美麗,出生比她更加高貴的女子願意嫁給他。

唯一引以為傲的容貌和出生又算什麼?

「我,嗚嗚~~~,對不起•••」

或因為被諒解而喜極而泣,或因為挫敗而傷心哭泣,不論是何等原因,寂夕就是哭了,無所顧忌地哭了。

「嗚嗚~~~~~」

「乖,不哭~~~」琴子抱住了寂夕,像安慰自己小妹一般,在她的耳邊輕聲道︰「不要哭,女人要堅強,不要讓男人看不起。我見你只是為了告訴你,一切與你無關,只是夜無的抉擇而已。我們既然喜歡他,愛他,就讓他自己選擇吧。至少,他不會後悔。」

寂夕哭了很久,直到一年多的陰郁全部哭了出來,才略帶尷尬地從琴子的懷中起來。

「琴子姐,我不會破壞你和夜無哥之間的感情的。而且,我也破壞不了。」寂夕蒼白柔弱的臉龐閃過了一次堅毅,鄭重地說道︰「我要走出自己的一條路,不要再依靠任何人了。」

「好妹妹,我也要走出自己的路,不允許自己依靠夜無了。」

琴子走後,那晚的寂夕一夜未眠。她想了很多,最終得出的結果便是自己太弱小。如果她有強大的力量,就不會來求助于夜無,也就不會破壞他和琴子姐之間的感情。

「我要走出自己的一條路,不要再依靠任何人了。」寂夕一次次告訴自己。

天寂帝都之途,夜無與寂夕走了三天。

或許因為在行走途中利于人的思考,寂夕沒有找代步工具,連青鸞轎子都沒有坐了。

野外不是在城里,無數砂礫,無數陡坡,還有許多隱藏在草叢樹木間的凶獸毒蟲。雖然這些對夜無和那些強壯的護衛、吃苦的僕人不算什麼,但寂夕就不是那麼適應了。

磨破了白女敕的小腳丫,玉臂被毒蟲咬了一個大毒包,還有一次不小心摔下坡,幸好夜無及時拉起了她。

僕人們都勸說寂夕不要再走了,護衛都抬來了青鸞庭攆讓她坐上去。但寂夕卻十分堅持,神色倔強,非要一步步走。

其實夜無可以御劍飛行的,當然御刀飛行也可以,不到半天就可以在帝都和月城之間一個來回。既然寂夕堅持一步步走著,他也不會那麼做,總不能一個人飛吧。

不論怎麼說,現在帝都已經到了。

夜無走在最前方,塵月刀和夕月劍負在背後,眺望著雄偉的天寂帝都。

「終于再次踏上了這里了,還好嗎?」

在幼年時,夜無來過天寂帝都,且在這里待了七年。除了月城,他最為熟悉的就是天寂帝都了,一時間莫名感慨。

物是人非和人世變遷•••

天寂帝都最著名的地方有兩處,其一當然是天寂帝宮,那其二便是天寂學院。

天寂帝宮就沒什麼好說的了,就是天寂帝國的權力中心,擁有天寂帝國至高無上的權威。

它既是天寂國主起居處所,又是處理全國事務的地方,大約佔整個天寂帝都十分之一的土地。可以說是天寂帝國最廣闊,最雄偉的建築群了。

夜無在小時候和寂夕進去過天寂帝宮。由于地方太大,寂夕那個小小的領路人也很不負責地丟下他,一個人跑去玩了,所有他迷了路。他在偌大的帝宮里轉悠了一天一夜,最後被帝宮的護衛給逮住了,還差點被一刀砍了。

夜無一生最危險的時刻不是征戰生界時,而是被小寂夕丟在帝宮里的時候。一想起來,他便哭笑不得•••

其二的天寂學院是天寂帝國最大的學院,也十分廣闊雄偉。它可以算得上天寂帝國的立國之本了,因為天寂帝國幾乎所有的重要官員和精銳戰士都出自天寂學院。

天寂帝國的教育略帶強制性,所有的貴族子弟和天賦出眾的小孩都必須在天寂學院中學習,走出自己的武道之路。有的成為魔之武者,有的成為妖之武者,還有的成為了稀少的附靈師。

夜無在當初就是在天寂學院成為魔之武者的,而且和寂夕相識的地方也是天寂學院,還是同一個導師的師兄妹。

說道那導師,夜無就有些刻骨銘心了,不能忘記。

那個導師是一個古怪的老女人,不過再怎麼古怪,夜無都很尊敬她,甚至于愛戴。畢竟是人生的第一位導師,也是唯一的導師,對他影響很大。

可惜她死了,沒能等到他成名的時候••••••

其實夜無很想看一下那古怪的導師吃驚的模樣,因為導師總是一張死人臉,沒有任何表情。當然,更想讓她為自己而自豪!為自己的學生有出息了而驕傲!

有人說,‘子欲養而親不在’是人生一大悲劇。那麼夜無現在便是這種心境,濃濃的哀傷,在漫步前行中回憶著有關于導師的往昔。

導師就像家里的長輩,曾經在夜無的身上傾注了很多心血,為他之後的路打下了很結實的基礎。他又怎麼會不知道,又怎麼會不感激呢?

可惜她已經死了,夜無再也無法為她做些什麼了。

曾想過,功成名就之時便為之奪得青春神水,讓導師恢復青春的容顏。因為導師並不是真的老女人,那時的她還沒有三十歲。可在她十六歲時中墨海的朽木之毒,由青春靚麗的少女變成了一個皮膚松弛、面色枯黃的老女人。

夜無知道這些是有根源的,那是他十四歲時發生的一件事。

那天殘陽似血,一個相貌英俊的男子駕馭著飛龍降落在天寂學院的廣場上。他找到了夜無的導師,只說了一句話。

「這麼多年了,你的容貌不能恢復了,我們解除婚約吧。」

導師沒有多大的反應,只是抬起頭看著傲氣的男子,一滴淚水劃過皺紋的臉頰。

那時的夜無就在一邊,看到導師哭了。並沒有那麼多復雜的思想,他只知道是這男子將自己的導師欺負哭了。

自己的導師怎麼可以被別人欺負呢?

憤怒了的夜無沖了上去,便抽出腰間的刀,給欺負導師的男子一點顏色瞧瞧。

「砰!~~~~~」

輕輕一巴掌,那時的夜無連人帶刀被扇飛了,滿嘴是血。

屈辱啊!怎麼可以這樣就被打敗了?

他很快便站了起來,雙眸銀月光輝流轉,憤怒了。導師已經來到了他的身前,一臉擔心地看著他。她眼中的淚痕還未干,新的眼淚卻已經涌了出來。

夜無知道,這眼淚是導師為他而流的。不知怎麼了,他卻更加憤怒了,長刀在手欲再次襲向那男子。

「無兒不要了,他已經是王者了,你打不過他的。」

「導師,你哭了。為什麼要哭呢?」

當時的夜無看著流淚的導師這般問著,而導師沉默不語,反倒那男子說話了。

「為什麼哭?哈哈~~~,一個人老珠黃的女人被拋棄了,不哭又該怎麼樣啊?哈哈~~~~」

夜無發誓,他從來都沒有見過那麼討厭的人!可那是王者!那時的夜無才初入生死之境,是怎麼都不可能打敗那個男子的。

「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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