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一百二十二章 值得傷心

作者 ︰ 夜月生

「師尊,為什麼?為什麼非要月兒去做。月兒該怎麼辦啊,他對月兒那麼好而月兒卻一直騙他。信誓旦旦地說要救他,實際期待著他死去,一直所做的都是為了得到他的尸體。」

「自私、虛偽,無處不在的欺騙,是誰都不可原諒!他知道了,明明知道月兒是這樣一個壞女人,可沒有責怪月兒,還安慰月兒說沒關系。但怎麼沒關系?怎麼可能沒關系?」

深夜里,牧月趴在君醫軒後院的石桌上痛哭著,似乎在對一個人訴苦。那個人是還是她的師尊,從來都沒有出現在眾人的眼前,只是在其話語之中听聞過。

說道她與她師尊的故事,這就要追溯到十六年前了。

那時的牧月還是一個剛失去父母的孤女,沒有依靠,四五歲的年紀就四處流浪。這樣的小女孩結果無非就是三種結果,暴尸荒野,被人收留或被拐賣。不幸的可能性最大•••

小牧月的運氣不錯,在三種結果當中成為了最好的一種被人收留的那結果。她是被一位白發蒼蒼的老女人收留的。當時,那老女人抓住她髒兮兮的小手,雜亂的白發激動地抖動不停,說要收她做徒弟,于是她就成了老女人的徒弟。

後來,牧月才知道收留她的老女人是何等人物,大周帝國唯一的醫聖——倉雁!

如果說大周帝國的第一傳奇是蓋世女帝,那第二傳奇就當屬倉雁醫聖。其來歷很神秘,不只是醫道入聖。作為九州世界有數的醫聖,她的醫術不容置疑,可在醫道方面卻不是她最為強大的,因為其親口承認過。

種種傳言也就造就了她在大周帝國僅次于女帝的名聲,被世人所共知。

當年保住女帝唯一血脈思月的人就是倉雁醫聖,五年前離開京城一去了無蹤才使思月的病情逐漸惡化,最後還是她的弟子牧月出手才救了思月。這也就可以理解牧月沒有到達醫道入聖的地步為何能控制思月病情的原因了,全都是因為有倉雁醫聖的指點。

「月兒,是為師對不起你。」安靜的後院出現了蒼老的聲音。

「可他必定是要死去的,人死如燈滅,留下的軀體總會腐朽。我們用他的軀體助我們更進一步並不是什麼罪大惡極的事,最多以後補償他親近的人就好了。不用那麼自責•••」

一道灰霧籠罩的蒼白身影出現在牧月的身後,用蒼白的手安撫這她,像對待自己的子女。這蒼白身影就是倉雁醫聖,被詛咒腐朽到現在這般地步的存在,只能依存自己的徒弟。

從這可以知道,倉雁醫聖的另一層身份,詛咒師!

詛咒師是一種詭秘的武道,其太過于邪惡和醫道本是相對而立的,可倉雁醫聖作為醫聖,竟然還是一位可怕的詛咒師。世人都不會想到這種可能,更不知其在詛咒師的道路上走得比醫道更遠些。

「師尊,沒有其他辦法了嗎?只有用他的詛咒之體才可以救你?」

「只有這一途了,我們同修醫道和詛咒之道,相輔相成。只要我們擁有了詛咒之體,月兒你的醫道便有機會成神,而為師的身體也可以復原,連為師的詛咒之道也有成神的可能。不要想太多,月兒乖,為師去休息了,詛咒的反噬越來越嚴重,撐不了多久。」

灰霧籠罩的蒼白身影出現地很詭異,消失同樣也很詭異。牧月一個人傻傻站著,感覺什麼都離她而去了,偌大的世界只有她孤零零一人。

她的一切都是她師尊給的,相比之下,什麼都得靠後。

「如果當初沒有抱有那樣的目的,我們會怎麼樣呢?」

面對著滿天星光的夜空,牧月的思緒回到了三年前。那個時候的她一縷自由的清風,因為師尊的托付,不得已從游醫成了一名世家弟子的貼身醫師。

初始,她會想那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只知道傳言一身是病,琴畫雙絕的夜家二公子。最重要的是四大禁忌之體的詛咒之體的擁有者,她的師尊夢寐以求的體質。

四大禁忌之體分別為不死之體、蒼天之體、詛咒之體和血源之體,其之所以為禁忌不是說有強絕所有體質,至少有許多王體並不比禁忌之體弱多少。

禁忌之所以為禁忌是上天難容,對其擁有者十分苛刻,簡直令人發指!

所謂不死之體就必定死上一次才會稱之為不死,可是已經死去還怎麼不死?倒有一種解釋,雖讓人無語但也有幾分道理。說的是因為已經死了才沒有可死的,這才是不死之體的真意。換而言之就是被坑到死!或真或假誰也不知道,只能等擁有不死之體的人親自去驗證。

蒼天之體需要的條件也相當苛刻,真正的蒼天之體必須在九幽之地煉出蒼天之心,然後沉于九幽之泉經過十八天祭煉,成就蒼天之骨,最後還要還有經受住九幽之火的淬煉。可謂要達蒼天,必經九幽,便是這個道理。可是要做到這些,即使是一些天驕也必死無疑。

再者就是詛咒之體了,這算是最無解的體質。其它的沒有覺醒就沒什麼問題,可詛咒之體必定遭受無盡詛咒,多災多難,無人能長久存活。這種體質是最大的坑,逮誰誰死。

最後的血源之體是一種喪失人性的體質,一旦覺醒必成邪魔。四大禁忌之體之中血源之體是唯一一種不允許存在的,因為這種體質一存在就意味著生靈涂炭,死傷比大國戰爭還要恐怖。

不管是四大禁忌之體的哪一種都沒有什麼好下場,何況還是最倒霉的詛咒之體,牧月對還未蒙面的夜家二公子除了任務以外也有別的興趣。

初見時是這樣的場景,雅靜的後院桃花漫天飛舞,一位嘴角滴著血絲的白衫公子坐在一棵老樹下彈琴。他的臉色異常蒼白,眼神無比空洞,彈出的琴音似乎在抽空人的心,空得令人難受。

「公子,我牧月,從今天開始是你的貼身醫師。」牧月記得很清楚,那時她說的是這樣一句話。

沒有回答,那時的夜風似乎沒有了靈魂,空洞的眼楮猶如黑洞。他微微抬頭看了她一眼,隨即又恢復原本的狀態,修長的手指不停地彈奏出‘空’的境界。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喜歡上這樣一個近乎于死人的存在,可漸漸的卻忍不住被吸引,即使很明白她是來等待他死亡,趁機帶走其尸體的。從一開始就注定沒有結果,還是對立的存在。

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什麼都不在意,每天如一地彈琴畫畫,可沒有一絲枯燥。在她眼里,他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麼唯美,最喜歡看其融入一片景色之中的彈琴,也最喜歡看其面對著一幅幅絕美之境背對著她作畫的身影。

不管怎麼喜歡,她都沒有忘記,她是來等他死亡的。

那些歲月里,她可以說很幸福,也可以說內心受到了極大的折磨。以至于後來忍不住先離開了,還是以為了救他這個可笑的理由為借口。

再次見面的時候,她感覺他變了很多。人開朗了,也更加溫柔•••

或許是因為改變,她覺得她與他之間的距離更加遙遠了,或者可以說成與這個世界的隔閡。不知怎麼了,她很明確感覺到他與這世界充滿了格格不入之感,似乎行走在另一個時空。現在的他只不過是另一個時空的倒影,並不是真實存在的。

讓人難以明白的是這樣的夜風,她竟然更加喜歡了。就在今夜,她明白她已經徹底愛上了這樣一個男人,胸襟廣闊到足以包容她的所有罪與恨的男人。

是那樣的溫柔,讓人那樣著迷。可是她必須等他死後,利用他的尸體••••••

今夜不只是牧月煩惱,在長安街東邊區域的一座庭院內一名面紗女子也同樣煩惱。她冰冷的眼神有了一絲傷痛,不斷地凝聚。

「聖女姐姐,那會兒到哪去了,怎麼不帶小玖一起。」一名青衣、黑發飄帶的少女拉著面紗女子的手撒著嬌,模樣嬌柔可愛。

面紗女子冷聲道︰「出去走了走,踫到了一個老朋友。」

「啊,聖女姐姐不是只有我一個朋友嗎?原來有老朋友了,小玖好傷心。」小玖用手抹著眼淚,似乎真的傷心了。

「好了,他就要死了,很快只有小玖是我的朋友。」面紗女子安慰著小玖,但聲音依舊清冷,不帶一絲感情。這樣給人一種很古怪的感覺,很矛盾。

面紗女子就是望月聖地的聖女姜暮雨,習的是無情道,所以才會如此冰冷。可她的心未必像是她表現的那般冰冷,至少在踫見木夜後心境劇烈波動,還有對這名叫小玖的少女也很關心。

「要死了?聖女姐姐會傷心嗎?」小玖擔心地詢問。她很清楚姜暮雨對朋友的看重,既然那人被之當成了朋友,如果要死的話打擊會很大的。

「會傷心,他值得我去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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