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九十章 真假亦幻

作者 ︰ 夜月生

「說真的,那件事情雖然讓我很憤怒,但也讓我產生了驚喜。我有了機會,擁有她的機會!」木夜的呼吸越來越急促,情感如此真實,那種夢寐以求的事物就要到手時激動不已的心情。

突然,他神情一松,笑了出來,「哈哈~~~~~~~~~」

「不怕你們笑話,我曾因之徹夜不眠。我要為她贖身,用萬兩黃金,一座城池來為她贖身!她的身價其實也不高,只有幾百兩白銀。但我怎麼能用幾百兩白銀來換她的自由呢?這是對她的侮辱。」

劉華驚嘆道︰「兄台真是豪氣啊!竟然願意用萬兩黃金,一座城池來換一女子的自由。兄台的家世一定不小吧•••」

「金錢再多有何用,真情無價!」鐵木感嘆著,並沒有和劉華一般驚嘆木夜所說的財富,即使那財富已經比得上他家族的財產總數了。

木夜看了鐵木一眼,覺得鐵木與他很對脾氣,「對!就如同鐵木兄說的那一般,真情無價!她的自由也是無價的!我要用我所有的財富來換她的自由,這才勉強能夠配得上她。」

「但我這個人就是喜歡做白日夢!哈哈•••,我算個什麼啊!算個球!算個屁!•••」木夜瘋狂地辱罵著自己,似乎不罵不快。

「怎麼了?難道兄台又被她拒絕了嗎?」劉華也伸長了脖子,細細傾听。

木夜翻身而起,一拳狠狠擊打在一旁的大樹上,頓時落葉漫天。他的手在顫抖,紅色的血液一滴滴滑落,只有劇烈的疼痛感才能讓他此刻煩亂的心安寧片刻。

「兄台!」

「兄台!」看見這一幕的劉華和鐵木都驚叫了,急忙起身拉住了他,制止了他的自殘行為。

「她死了,當我拿著她的賣身契,興沖沖地地跑到她的房子里••••••」木夜抬頭望天,極力將淚水留在眼中。不知道為何,他竟然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這明明是他自己編造的,明明是假的啊!

腦袋不斷地旋轉,他的腦海之中忍不住地出現了一幕畫面。

「你們知道那一幕的情景嗎?碎在地上的酒杯,如一顆破碎的心。她嘴角溢出的血液劃過了她的臉頰,妖艷得讓我無法直視。我還記得,她緊閉的眼角有一滴眼淚,是那樣晶瑩透亮。不會忘記!怎能忘記?」

「這年頭,毒藥怎麼就沒有什麼管制啊!她是怎麼拿到毒藥的?」劉華卻產生了疑問,于是委婉地問道。因為在大周帝國,毒藥是有管制的,一般人是買不到毒藥。

「她是怎麼拿到毒藥的呀?我也想知道!在那幾天,我明明都死死跟著她,就怕她會想不開。難道她早就準備了?早就想到了這麼一天嗎?」木夜皺著眉頭,死死冥思著。好像真的有那麼一幕,他跟著一位美麗憂愁的少女不離寸步。怎麼會那麼清晰?

「她還給我留下了一封信,上面寫著︰你來遲了三天。」他的腦中真的出現了那封信的模樣,那六個字是如此清晰。

他徹底迷茫了,這故事真的是他胡亂編造的嗎?

為何他的感情是如此真實?不管是這個世界的夜風,還是現在的木夜都是有些自閉的人,怎麼可能隨口編出這樣的故事?而且當他講述這個故事時,上一個畫面描述出來,下一個畫面就自動浮現在了他的腦海。如此順暢,難道這是真實的?

無論是真是假,這跟現在的木夜都沒有關系了。他只需要將這感情發泄出來,就一切都好了。

「我來遲了三天,我只比那個混蛋來遲了三天!如果當初,我早來三天會是怎樣呢?她會屬于我嗎?」這個世界是沒有如果的,木夜是知道的。但他卻忍不住這樣想,因為這能少許慰藉內心的痛苦與絕望。

「或許她還是不願意跟我走,但我一定會永遠陪著她!生死不棄!當時,我也想過去陪她的,但刀鋒抵在脖子上時,我卻遲疑了。」這是木夜真實的想法,至少在夜風曾經的腦海之中存在過。那痛到刻骨銘心,願意拋棄一切隨之而去的瘋狂。

「我真的覺得自己好可笑,明明那麼愛她!可以為之拼命!可我為什麼就不能為之自殺呢?哈哈••••••」木夜笑了,為記憶之中的那一幕而自我嘲笑。那一幕是何等真實,情感是那麼真切。就恍若昨天,還是他親身所經歷的。

這會兒,一切都安靜了。因為一直都是木夜在說,而他現在卻不說了。現在的他在思索著自己還沒有死的原因••••••

「也許認為這沒有意義,或許是真的怕死,還有的是︰這個世界存在我可以為之拼命的人,但並不存在我為之自殺的人!」這就是木夜所能想到的一切原因,但他在內心肯定了最後一種。因為他只為了夜心自殺,或者還不叫自殺,只是將自己的心髒給了夜心。

「你們可知道那書生到現在還活著的原因?不是因為我沒法找到他,我擁有的財力物力你們也應該有所了解。他之所以還活著,是因為她在死前跪下來求我的。」木夜的腦中出現了憂愁的少女跪在他面前的畫面,那一副讓他不能接受的畫面。

「他媽的,不可原諒!怎能讓心中的女神給自己下跪呢?」木夜再次揮動自己帶血的拳頭,重擊在大樹上。十指連心,組成拳頭的也有十指。那劇烈的疼痛,讓木夜刺痛的心好受了些。他還想繼續,但被鐵木擋住了大樹,劉華也拉住了他。

劉華和鐵木看著他的眼神由先前的古怪,不知什麼時候突然變成了崇敬。

「沒事•••小小發泄一下情緒而已,我們坐下吧。」木夜靜了下來,微笑著招呼劉華和鐵木坐下。

他們都坐在了大樹的底下,眼神出奇地相似。那清澈,卻波動著絲絲憂郁的眼神•••

「她跪下,我也跪下。我抱住了她,除了落水的那次,就是我第一次與她親密接觸了。」木夜繼續說著,神情之中帶著淺淺的微笑,好似一個旁觀者。

「她並沒有將我推開,只是在我的耳邊輕輕地說︰放過他好嗎?」他似乎還感覺得到那輕吐在他耳邊的熱氣。

但他卻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問一問︰「如此的人,值得她如此做嗎?她並不知道這句話對我傷害有多深。但我明確理解了,我與那書生在她心里的差距。」

「世間情愛的悲哀莫過于此了吧。」

「傾盡了一生的心力,卻不如對方簡單的話語。她值得嗎?你又值得嗎?」

劉華和鐵木也發出了這樣的感嘆。

「說得好,但值不值得真的重要嗎?她是這樣,我還不是這樣。兩個痴情的人在一起,並不一定是好事。」木夜突然也有了些領悟。

「她的請求,我怎麼能夠不答應呢?即使我的內心憤恨到了極點!雖然我沒有看清那書生的模樣,但死都不會忘記他的名字--劉-彥-昌!」最後三個字,木夜幾乎咬碎牙齒才喊出。

劉華和鐵木完全被木夜這瘋了一般的情感給震感住了。他們也對劉彥昌產生了極其強烈的惡感,因為這樣的深情和執著是不可能騙人的,所以劉彥昌在他們心中就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的小人。

「一直在听兄台講述,入了迷,還未請教兄台的名諱身份。請兄台見諒•••」劉華突然向木夜詢問起身份來,這讓他有些茫然。

木夜說道︰「相識一場,就別這樣文縐縐的了,听著別扭。」

「是啊,我也覺得別扭。哈哈•••」鐵木豪放地笑了起來。

「我的名字叫夜風,夜氏家族族長的二子。」木夜還是接受了這個世界上的身份,盡管還有些排斥。

「你就是那個夜家的病公子?怎麼一個人在這?」劉華很驚訝,似乎夜風在這個世界的身份知名度很高。「病公子?•••不怕你們笑話,我是偷跑出來的。」木夜笑了笑,對劉華和鐵木說道。

「病公子果然性情•••••」

說著說著,三個人都向遠方走去。他們都不想再回古廟,因為一想到劉彥昌的那張臉,都不自覺產生了想打人的沖動。說實話,劉彥昌有一點冤枉,因為在那些畫面里並沒有出現劉彥昌這個人。可以說是木夜把劉彥昌替換了那個書生,反正兩個都不是什麼好東西,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誰也不知道,他們身後跟著一位白衣女子,飄舞著衣帶如鬼魅一般。而且她哭了,蒼白的臉頰劃過一滴晶瑩的淚水,淒美異常。

「感謝你,夜風,給我一個淒美的故事,我會將它傳遍神州大地•••」

木夜想破頭都不會知道,他這個向來喜歡將別人寫進小說里的人會有被別人寫進小說里的那天,可謂因果循環,報應不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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