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五十五章 夜心

作者 ︰ 夜月生

「夜哥哥吶~~~~~」很輕柔的呼喚,似讓萬物復蘇的春風那般令人迷醉。////

嘶~~~~~~

手中的長刀滑落,掉落在地上一聲嘶鳴,而長刀的主人木夜卻將雙手張開了。他將撲過來的純白少女接住,雙手並緊緊擁抱,那滿滿的溫暖使之一身的狂躁殺意頓時化為了無形。

「你、你是小乞丐嗎?」他問出這句話,聲音都在顫抖。是嗎?真的還存在!

「不,我是偉大的女王大人!不是曾經的小乞丐了。夜哥哥不要這樣叫我,會生氣的。」純白少女從木夜的懷中抬起頭來,可愛的腮包鼓起,看似真有些生氣了。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木夜不管懷中的少女生不生氣,雙手再次緊緊擁抱,狂喜地叫了起來,「還活著!你還活著太好了!你不喜歡,我就不叫你小乞丐了。那你現在有名字嗎?」

「我叫女王!」純白少女驕傲地抬起頭,做足了一代女王的風範。

听到了這個稱號,木夜不自主地想起了皮鞭,不由一陣惡寒,搖搖頭甩掉那念頭,穩定心神道︰「這是稱號不是名字,沒有名字,還是夜哥哥給你取一個名字吧。夜心!整個星月璀璨的夜空之心。怎麼樣?」

「好耶,夜心,夜哥哥起的名字很好听吶。」

「當然吶,夜心乖~~~~」木夜用下巴抵著夜心的頭,輕輕地摩擦著柔順的發絲。

四周一片廢墟,沒有人存在,但有一只巨大的烏鴉和倒在地上站不起來的十一黑袍亡靈。木夜和夜心完全將他們漠視了,沉迷于相逢的喜悅。

當初木夜將小夜心救活以後就背著她找回家的路,因為長久的流浪也知道了家的大致方位便很快找到了家。當然,他也一直帶著小夜心。之後,他便偷偷從家里帶東西出來去撫養小夜心,最後將之安置在那個有屋檐的宅院之中。因為那座宅院很多年都沒有人,他又看那里不遠,又的確不錯才翻牆進入其中。

如果沒有意外,他和小夜心會一直在一起,一起長大,相互依靠。他甚至會找來書本叫小夜心讀書識字,想了很多,無數的規劃,將他們的未來安排地妥妥當當的。但誰也沒有想到,突然來了一群黑西服的大漢,說是這里的主人,要懲罰他們私入民宅。

那些黑西服的大漢將木夜和小夜心控制住了,年幼的他們沒有任何反抗的力量,只得被踩在地上動彈不得。隨即而來的便是無盡的折磨,深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殘酷。那些天,他**和心靈都受到了地獄般的折磨,要不是因為有夜心在,想來都已經崩潰了數次。他不明白,完全沒有理由啊,不就是在一座空宅住了幾天,需要如此對待他們嗎?

那些天一開始是針對的是夜心,他親眼看見黑西服的大漢帶來幾個白色口罩的女醫生,然後對年幼的夜心進行解剖!對,一把把白晃晃的手術刀在他眼前進入自己妹妹一般夜心的身體,眼睜睜看著其分離又縫合,鮮血流淌。////

那群畜生要干什麼?要做什麼沖著他來啊!

可是他只能眼睜睜看著,咬碎牙齒。夜心被麻醉了,沒有感覺,而他卻這般看著。他看著自己比什麼都看重的小女孩被別人一刀刀分割,那感覺似乎每一刀都劃在他的心上,痛徹心扉!沒有用,他掙扎不開尼龍繩索,嘴巴也只能「唔唔」吐不出半個字。

憤怒!第一次那麼憤怒自己的無力。他本以為夜心死去了,因為親眼看見她被手術刀分成了十幾塊,雖然眼楮因為掙扎迸濺了血花,但絕沒有看錯。可是!第二天听到一聲聲熟悉的呼喚時,睜開灰暗的眼楮卻看見了令人難以置信的一幕。

小夜心沒有死去!活生生地站在她的眼前,滿臉淚花地望著他。他看見她身體上沒有一道被分離的痕跡,連縫合處也沒有一絲痕跡。

怎麼了?是夢嗎?

不是,因為那僅僅是第一次罷了。之後的種種更加殘酷,明明必死的夜心在第二天依舊好好的,完全無法解釋這種情形的緣由。也在第三天,**的痛苦也降臨在他的身上,那群畜生似乎是在拿他和夜心做什麼實驗!實在太痛苦了,有多少次想自殺,但看著依舊呆然的夜心,他最終一直堅持了下來。

幼小夜心還在堅持,那他又怎麼能倒下了呢?

但痛苦不會因為堅持而減少,而隨著時間的推進越來越恐怖。他的身體本就不好,在那里的日子卻被強行灌入各種稀奇古怪的藥。用法不對的藥就是毒!中毒了他每一秒鐘都度日如年,尤其是有一次吃了一種藥後的頭痛,簡直無法忍受!

最後一天,他睜開眼卻發現自己的身體沒有了束縛,但所有人都不見了。當他拖著幾乎殘了的軀體四處尋找那小小的身影的時候,卻發現偌大的天地只有他一個人了,難以形容那時的心情。這也是他第一次心態的轉變,越來越與世不容。

「夜心呀,我的夜心。」

被木夜抱著的夜心,將側臉貼在他的心口處,听著他一聲聲時而劇烈,時而虛弱的心跳,還听著他輕輕的呼喚。可她突然掙月兌了他的懷抱,後退一步,距離半米。

不知怎麼了,木夜感覺到了疏離,這半米似乎成了他永遠跨越不過的障礙。終究是五年了,眼前的純白少女不再是曾經髒兮兮的小女孩。

夜心純潔的眼眸望著木夜的眼楮道︰「夜哥哥,也許你不知道,其實我已經死了呀。」

不知道夜心期待他如何回答,但他只是微微一笑,「知道,夜心五年前就已經死了。現在我眼前的夜心是已經死去的夜心了。我知道,我明白•••」

那時夜心被分尸的場景還歷歷在目,活著很就是不可能的了。木夜在那時就該想到了,而不是一味地相信虛無幻想,存在那絲毫可憐的僥幸。

「這是我從新擁有的身體,需要食人心才行吶,夜哥哥的心能不能給我呢?」夜心有些羞澀地詢問,美好的容顏上的表情很可愛,似乎一如既往的純白。

她真的不是當初那個丑陋的小乞丐了,而是美麗的童話公主。但木夜卻感覺到十分哀傷,心很刺痛,終于還是失去了。就如所想的那般,在擁有希望的那一刻起,就早已注定了絕望。

「你要吃我的心,夜哥哥怎麼會不給呢?」木夜微笑著,右手一握,地上的長刀便進入他的手中。他緊緊握著長刀,用自己的意志使之變短。   ~~~~,片刻間,長刀又恢復了短刀的形態。

「將我的心給夜心,是夜哥哥的榮幸呢。」暗紅的短刀先是劃開衣衫,然後沒入皮膚,連護著心髒的肋骨也斬斷。沒有流一滴血,全部被短刀給吸進去了。

木夜低頭就可以看見自己的心髒在咚咚跳動,這就是他的生命嗎?感覺很奇妙呢。伸手進去,他的手握住了自己的心髒。握著自己心髒的手緩緩拉出,承受的痛苦異常猛烈,但蒼白冷汗的臉卻依舊微笑。

「還是熱的,夜心乖,吃吧。」他將自己的心髒遞給夜心,整個身體搖搖欲墜,最後看夜心一眼便一頭倒下。

眼楮已經閉上了,這一生也算終結。能這般死去,木夜已經很滿足,因此嘴角掛著一縷淡淡的微笑。他不會知道自己的尸體在不久會被煉成尸傀,因為這定格成永恆的微笑讓他獲得微笑死神的稱號,且名傳一片廣闊大陸,留下不朽傳說。

暗紅的短刀在木夜手中,隨著他倒下而墜地。它在飽飲木夜的熱血後,比之上次變化更加劇烈,在地上猶如跳舞般。這次不僅是分量更多,還是心頭血,完全不是上次可以比擬的。難以想象這次的短刀會進化成什麼樣子,將是何等恐怖。

短刀又變長了,整個刀身更加凝實,暗色的刀身一朵朵傲然的紅梅幾乎活了過來。還可以看見其中像是枯榮的情景,一會兒極致綻放,一會兒又沉入暗色。這場景有時快到眨眼間,有時又幾分鐘才會有變化。最奇異的不是這個,而是飛了起來!

就是刀身一彎,如彈簧一般飛射而出,連夜心都來不及阻止,只是隨意地看了一眼刀消失的方向。

此刻的夜心也沒有看倒下的木夜,而是手捧著木夜的心髒無比痴迷。她用自己潔白的嘴唇貼著暗紅的心髒,不斷地吞著口水,卻始終舍不得咬上一口。

「夜哥哥是心果然是最美味的,要是吃了,以後吃不到該怎麼辦呢?嗚嗚~~~~~~」

掙扎了許久,夜心終于張開小嘴巴,剛想要咬上一口卻被烏鴉鬼阻止了。

「女王,這心髒有毒!暗紅色的心,最好不要吃。」烏鴉鬼先前被一幕幕怪異的情景弄得頭昏腦漲,盡管它智謀高超也不能理解夜心的表現,更不能理解眼前古怪少年的種種行為。最後看著夜心要吃古怪少年的心髒時,它終于有反應了。暗紅的心可是有劇毒的,雖然對夜心影響不會很大,但食之總歸不好。

夜心沒有看烏鴉鬼,捧著木夜的心髒,再次貪眛地舌忝了一下,無比留戀。

「夜哥哥的心髒即使能使我腸穿肚爛,我也要吃,實在太美味了。誰要阻擋我,就讓誰嘗嘗我夜心女王的威力!小鴉一身的毛不要了嗎?」她自言自語說著,其中平淡的語氣卻閃爍著別樣的瘋狂,讓烏鴉鬼不敢再有任何言語。

一口咬下去,暗紅的心髒流出了墨汁般的液體,猶如有靈性全部涌入了夜心的口中,卻沒有一滴滑落。而夜心也沒有嫌棄那墨黑的色彩,緩緩將之吞下。那瞬間,天地中無形的力量似乎全部向夜心涌去,撕裂著她小巧的身軀。黑色的電弧遮蓋了本身就有些陰郁的天空,然後越來越黑,最後竟然如墨了。

「嗷~~~~~~嗷嗷~~~~~~~」竟有幾條巨大的黑色魔龍在其中穿梭,露出了猙獰的輪廓。

不一會兒,整個天空便化為黑雷的世界,而夜心一襲白色的單衣就沖了進去,竟然立于黑色的魔龍之上,散發出的氣勢壓得魔龍也無法反抗。這是何等強大,已經遠遠不屬于這世間的範疇。

「太強大了!這古怪少年是遠古大神轉世嗎?心髒竟然有如此功效,讓女王進行第四次鬼變!」烏鴉鬼看著黑雷世界中夜心內心無比震撼。五年,他們用了無數心力才促使其完成第一次鬼變,之前又用銀心和古間的水晶之心又才完成第二次鬼變的,而現在竟然直接兩次鬼變!到達了第四次鬼變之境,當年它的主人也才進行三次鬼變而已啊~~~

「這世界已容不下我們,我們到鬼界去吧。」黑雷世界完全被夜心吸入體內,完成第四次鬼變的她身軀竟然變得更小了,而且黑發變成的晶瑩的白發,且白發及臀。

她隨手便將天空撕裂了一個大口子,一手抓來烏鴉鬼和十一道黑影便沒入其中,隨即什麼都消失了。

整個世界驀然安靜,只留下了廢墟和一地尸體,其中便有保持著微笑的木夜。但就這麼結束了嗎?之後天空又裂開了一道縫隙,飛出一道靈性的劍影。它在半空停了片刻便沒入木夜的尸體當中,最後帶出了一道虛影破空而去,那虛影就是木夜的輪廓。

劍影要將他帶往何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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