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四十五章 愛的憐憫

作者 ︰ 夜月生

「什麼力量啊?可以將這麼大的學校移動如此遠的距離。////」

木夜在老樹下睡了一宿,天微亮便走出校園。他發現在不知不覺間,學校竟然回到了原來的位置,還連帶上他。

「是學姐的力量嗎?不可能吧。」他不相信亞夢學姐有如此的力量,因為要是亞夢學姐有這能耐,也不會被困那麼久、那麼痛苦。何況是她走後,學校才回到原來的位置的,他明確記得晚上學校的方位。

這世間還真有太多難以讓人理解的事物,大多數傳言神話也有一定的根據性啊。昨晚的亡靈事件不知道暮城高層該怎麼向暮城民眾解釋,但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情。估計學校得停課很長時間,于是他回家了,準備回去給可愛的妹妹柔兒一個溫暖的微笑。

一如既往地撐起黑雨傘,背著淺灰色的書包,他走向了回家的路。

他的時間總是很緊張,就算是在路途之中都沒有好好走路,而是拿出筆和本子寫寫畫畫。現在正寫著︰東方漸漸露出幾道紅彤彤的霞光,太陽也就漸漸地升起來了。只要你向上四十五度角,便能看見晨風吹動流雲的景象,舒適美妙。也許嫌太高,讓你的脖子有些疼痛,也可以用十度角看枯黃的樹葉,輕輕地隨著清爽的晨風微微蠕動,或飄零,或不放開枝條,固執地發出嗤嗤的聲響••••••

停頓一下,他又寫到︰原本的天是黑乎乎的一片,整個世界都一動不動,安靜地讓人發狂。而現在,早晨雖然也是靜悄悄的,但我們看得見,有全新的一天在這寂靜之中醞釀著。只要我們的腳步踏破荒蕪,寂靜會被打破,大地就充滿生機,世界一片繁榮。

清晨洋溢著一份安詳,木夜就在這一片安詳之中書寫著美麗的世界。

一時,他望望天,看看好到離譜的晨曦之光,就這樣面對著,感覺自己身體每一個角落都在被淨化,極其舒適,還像是母親呵護著嬰兒一樣溫暖。

一時,他看看四周欣賞深秋之境。秋天最值得觀賞的有兩種事物,秋雨與秋葉。現在沒有下雨,所以他只能看著秋葉了。不知為何,看到枯黃的葉子他就不自主地想起了葉子,葉子明明該是翠綠的,不應該是枯黃啊!

大約一個多小時,太陽升起,而天已經完全亮開了。木夜收起筆和本子,才悠悠回到家中。

「哥,你回來了。」一推開並沒有關上的門,黃鸝般的聲音便響起了。

天氣越來越冷了,已經穿上潔白小棉衣的柔兒撒著腳丫子跑了過來,硬硬的小腦袋撞在木夜的胸口。

他扳開柔兒的小腦袋,揉著發疼的胸口,苦笑道︰「柔兒,你都已經是一個小姑娘了,不要這麼冒冒失失的啊。」

柔兒拉著木夜的衣服,撒嬌道︰「想哥哥了嘛。」

「我也想我的乖妹妹了,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好•••」

就這樣,木夜他一個人回家,又牽著柔兒離家了。往常,父母是不允許他帶著柔兒出去的,但這次卻沒有人阻止,因為父母不在家中。

走在有些冷清的街道上,他牽著柔兒的小手,低頭輕聲問道︰「柔兒,爸媽呢?家里好像沒有他們的影子•••」

「不知道,一大早就出去了。爸爸本來說好帶我出去玩的,但突然就和媽媽走了。還讓我一個人在家里好好待著,不要亂跑。」

說到不讓亂跑,柔兒在石頭鋪成的街道搓著小腳,猶豫道︰「跟著哥哥出去玩,應該不算是亂跑吧。」

「算啊•••」木夜故意逗柔兒道︰「怎麼不算呢?跟著哥哥出去玩,就是亂跑吶。柔兒不乖哦,不听爸媽的話了。」

「不乖就不乖吶,我就要跟哥哥出去玩,嘻嘻••••••」

柔兒掙月兌木夜牽著她的手,上前跑兩步,雙手撐腰,看起來還真有些巾幗氣質。但她笑嘻嘻的小臉卻出賣了她的本性,調皮搗蛋,外加到了這個年紀該有的叛逆。

「柔兒變成壞女孩了,唉~~~~~~,我這個當哥哥的沒有管好妹妹,失責啊•••」木夜帶著柔兒走,一邊唉聲嘆氣,好似真有莫大的感嘆般。

一旁的柔兒听得煩了,特別是說她變成了壞女孩,讓她很不爽,幾乎咬牙切齒了。可她的小虎牙威力不怎麼大,沒法去咬她的壞哥哥。突然,她轉過身來擋住比她高一個頭多的木夜,小嘴巴嘟著,估計都能吊起小油瓶了。

她抬著頭,小嘴巴張開道︰「柔兒才不是壞女孩呢,是柔兒長大了,有自己的主見了。」

他繼續逗著柔兒道︰「是嗎?怎麼看都是一個小丫頭片子。」

「我才不是小丫頭片子呢,我是超級無敵美少女,柔兒是也!」話說柔兒在一邊跑,一邊說,還一邊做著魔法美少女變身的動作。那模樣可愛極了,也有趣極了。

「超級無敵美少女?呵呵•••,哈哈~~~~~~~~~」面對這麼可愛的妹妹,他先是小聲笑,然後放聲大笑,把柔兒氣得抓狂!

世界上並不只是歡樂,還有悲傷,而且大多數悲傷都是別人看不見的。就像有些人表面一副樂觀的樣子,其實他或她的心已經千瘡百孔了。他是在真正的笑嗎?可曾看見其內心是何等色彩?不存一點光明的黑暗早已腐蝕了一切。正如千百萬年前有人評斷他,最是多情最無情!還有柔兒她也是在真正的笑嗎?可曾記得她在木夜的屋子里痛哭,絕望地看著不人不鬼的父母。

如果說是他在逗柔兒開心,還不如說是柔兒在逗他開心。因為柔兒更好地掩飾了自己內心的痛苦,而他只是一貫的特立獨行罷了。

雖說是在暮城的邊緣地帶,比不上中心地段的繁華,但他帶著柔兒也找到了幾個很不錯的地方玩,享受了難得的歡樂時光。

可在他們這邊是兄妹的歡樂時光,而那邊卻在進行一場注定了的悲劇。

李院之中,一間不大卻十分精巧的房間內••••••

美麗的莎子已經換下了以往的女僕裝,穿上了一襲潔白的婚紗白裙,聖潔得讓人不能直視。此刻,她正面對著一面巨大的梳妝鏡,看著自己美麗的容顏。

莎子要結婚了,和她最愛的古間少爺。但為何呢?她的臉上沒有幸福的笑容,只有一種讓別人看不懂的憐憫。她是在憐憫誰?

那天夜晚,莎子和李叔在一間燈火昏暗的房間。李叔的背影高大,擁有強大的壓迫力,還有獨屬于上位者的威懾。而莎子則顯得瘦小軟弱,與之強烈反差。

「莎子,你還記得你是怎麼來到李院的嗎?」

「記得,是老爺帶我來李院的。如果不是老爺,莎子早就死掉了•••」

「嗯,記得就好,那你可還記得我對你唯一的要求。」

「當年老爺告訴我,要為古間少爺而活,如有必要則為之犧牲一切。」

「很好,看來你什麼都記得。眼下就有一件事情需要你為間兒犧牲的,你可願意。」

「只要是為古間少爺好,莎子願意。不知是什麼事情?」

「我需要你為間兒去死!」

「死?為什麼?我不是要和古間少爺成婚嗎?」

「看來你是記不得你的身份了,需要我提醒你來自于哪里嗎?」

「我、我••••••」

「你應該知道,你的體質是無法生育的,而古間很喜歡你。他和你結婚以後,是絕不可能和其他女子發生關系了。難道你想讓間兒斷子絕孫嗎?」

「我沒有想過,莎子錯了。是莎子一時糊涂,差點害了古間少爺。不結婚了,我不和古間少爺結婚了。他應該有更好的女子做妻子••••••」

「看來你還是沒有听明白我的話,你必須死!」

「為什麼呢?如果為了古間少爺好,我願意死去。但古間少爺需要我死去嗎?也許我太看重自己,但我死了,他一定是會傷心的。」

「你沒有太看重自己,你死了,他確實會傷心,甚至悲痛欲絕。但你還是必須要死!」

「為什麼?用我的死去換來古間少爺的痛苦嗎?老爺讓我怎麼答應•••」

「你知道古間的夢想嗎?」

「知道,古間少爺告訴過我,他要擁有制定這世間規則的力量。這是一個很偉大的夢想,也只有古間少爺能做到•••」

「的確很偉大!因為這不僅是他的夢想,還是我的夢想!我沒有他的年輕,也沒有他的潛力,所以我的夢想需要通過他來實現!間兒一直沒讓我失望啊,一天比一天強,甚至遠遠超過了我。我以為我的夢想很快就能通過間兒實現了,可他竟然那麼喜歡你!男女之情向來是埋葬英雄的墳墓,他要被你埋葬了!」

「我一直都很支持古間少爺的夢想啊,為什麼是我埋葬了他的夢想?」

「現在的間兒沒有之前的氣概了,全都是因為你!就是你阻擋了他前進的路,讓他在這雄圖霸業停駐不前。」

「你是要我的死,去成全古間少爺的夢想嗎?」

「嗯,需要你成為他稱霸之途的第一個祭品!」

「好吧,即使做不了他的新娘,至少我也能夠成為他夢想的祭品。老爺,在我死後,希望您能夠找一個更好的女人陪在古間少爺的身邊,去照顧他。其實,他很不會照顧自己的身體的。」

這些是前天晚上,古間帶著西裝青年人去找長發女鬼後,李叔與莎子交談的內容。莎子最終答應了李叔在與古間結婚之前自殺,帶著憐憫之心。她在憐憫古間,因為她可以想象古間在與自己的愛人成婚時,卻發現自己愛人自殺了時的畫面。

「古間少爺一定會發狂吧,好可憐呀,可惜莎子不能安慰你了。因為在那時,你的莎子已經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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