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十九章 血眼與暗戀

作者 ︰ 夜月生

教室一角,仿佛是一個完全孤立的空間,灰色在其中無聲彌漫著,勾畫出了一些鬼魅妖顏。但在那里有一張破舊的課桌,一把黑雨傘和一名黑衣少年。

木夜這次回到學校更加被孤立了,這原因很簡單,只是他帶了一把只有死了人才會用的黑雨傘。因為這,他由神經病進化為不祥之人了。有大嘴巴傳言,他會給別人帶來不幸。

在學校里,他屬于最默默無聞的那一類人。沒有好的學習成績,沒有好的人際交往,也沒有好的外表形象。沒有好的外表形象倒也不是說他長得丑,反而恰恰相反。他的臉繼承了母親的面容,雖然算不上英俊非凡,但也頗為秀氣儒雅。可是他卻留了長長的頭發,也不愛打理,遮住大半邊臉頰,則顯得有些瘋癲狀。

木夜是一個怪人,所有與他相處過的人都這麼認為的。在別人眼里,他有些精神失常,整天不是拿著本子和筆時不時寫著,就是望著天或者看著地發呆,沒有一點正常人該有的樣子。

有時候,他還會發些神經做出一些常人難以理解的事,特別是一次瘋狂斗毆,讓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危險分子。

說道那次斗毆,就是木夜明面上展現他瘋狂一面的事情。不得不說這個世界很多方面都被腐化了,就連學校這個神聖的地方都沾染了污垢。有一個老師趁著放學,以補課為由讓一個漂亮的女學生留了下來,之後的事情可以想象了。恰巧這件事被在學校如幽靈一般游蕩的木夜給撞破了,沒有什麼好說的。

打啊!

提起一旁的板凳,木夜高高躍起瘋狂地砸人,砸斷了那混蛋的腿,砸碎了那混蛋的肩,還砸破了那混蛋的頭,連他的胸腔的肋骨都砸斷了幾根。還有幾個不知好歹的校園職工不知從哪個地方跳出來要攔著,結果也被他用板凳砸得頭破血流,有一個差點一命嗚呼。

之後人就越來越多了,引起了不小的轟動,照片視頻之類的不知道流傳了多少。

按照常理來說,木夜成了救美的英雄,應該在鮮花與掌聲之中光彩奪目的,可事實卻不是這樣。或許是他做的太狠了,表情太瘋癲了,看了照片和視頻的人沒有一個不被他嚇到的。

「瘋子!這是一個瘋子••••••」所有人都這樣想的。

就連他自己看了別人拍的那一段視頻,也被自己當時的表情給嚇住了。那是什麼樣的表情啊,享受嗎?是嗜血!

他感覺自己當時就是一個嗜血狂魔,別人越痛苦他的表情就越享受,其中竟然還夾雜著瘋狂大笑。////見鬼!他都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了。因為這些視頻和照片,所以學校里的人大多都下意識地躲著他,避著他,怕他一時精神失常,讓他們遭受無妄之災。

就這樣,出現了現在的狀況。

只有他知道自己的精神沒有問題,只是有些輕度的憂郁,看不慣某些事情而狂躁罷了。他也和常人一樣,想擁有朋友,一起聊天,一起打鬧。

但沒有志同道合的人,又怎麼有朋友呢?其實一個人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樂得清閑,還可以擁有比別人更多的時間去做自己喜歡的事情。

呵呵•••在別人眼里,木夜與常人處處不同,但他也有與常人一般的地方。

少年人總是躁動的,情情愛愛在這個階段是高發期。他也和一般的少年一樣,有那麼一個默默喜歡的女孩。

很奇怪吧,他這樣的一個怪人也有暗戀別人的時候。

情竇初開的少年們喜歡一個女孩的理由千奇百怪,有的因為對方幫他撿了一塊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橡皮,被其善舉感動,發誓愛其一生一世;有的因為被那女孩打了一巴掌,被其英姿吸引,徹底拜倒其長裙之下;還有的自然是女孩幫男孩抄作業,這個恩情日積月累,到後來就不可收拾••••••

木夜喜歡的是一個瞎了一只眼楮的女孩,她名叫葉子,是一片飄飄搖搖的翠綠之葉。而他喜歡葉子的原因是因為葉子曾經撿到過他不小心掉了的本子,根據上面的姓名班級還給了他,而且說他寫的很美!不要小看了這一句贊言,他寫的不止葉子一個人看過,但只有葉子一個人稱贊過他寫得好。而其他人都說他寫的莫名其妙,只有腦袋有問題才寫出這些東西。

這樣的話語,說他不在乎是不可能的。

木夜喜歡寫小說,是將那些平時斷斷續續的語句串聯,設置一些人物背景,這樣一本小說便成了。曾經,他就多次把這樣的小說投往編輯社,可是往往都會退回。在他不甘地咨詢意見時,那里的主編給了一句︰漫無邊際,不知所謂。

話說這一句還真的把木夜給打擊到了,讓他低沉了好久。而葉子的一句「很美」讓他重拾了信心,得以繼續寫下去。從那以後,葉子就成了他心中的信仰,最為神聖的女神!當然,他是不會痴心妄想的,因為他這樣神經兮兮,且短命的家伙有什麼資格去擁有葉子那樣的女生呢?

默默喜歡著,遠遠看著就行了,還無比幸福呢•••

木夜是不會否認自己喜歡葉子的,最喜歡在遠遠的地方看著葉子,用筆和本子寫下有關于她的事情。

「叮叮叮••••••」放學了,老師還沒有宣布下課,木夜卻已經驀然站了起來,在同學和老師愕然的目光之中,背起書包一步步踏出了教室。沒有誰說什麼,連老師在看了一眼後都默然地低著頭。

「同學們,放學了。」在木夜走出教室以後,老師出了一口氣,然後讓教室里的同學們放學。

剛才還安靜非常的教室,一瞬間變得熱鬧非凡,同學們三兩一群地走出來教室,歡快地交談中午吃什麼,或是談論老師剛講的課題。一會兒,教室里只剩下一個高個子男生了。

在這時,高個子男生的眼楮死死盯著木夜放在課桌旁並沒有帶走的黑雨傘,一時好奇,一時又恐懼。因為他在那會兒上課時看見這黑雨傘自己竟然抖動了一些,可明明沒有誰踫它啊!

看見木夜走了,也沒有帶走黑雨傘,高個子男生在強烈的好奇心的驅使下慢慢走到木夜的課桌旁。在深吸了一口氣之後,他緩緩低頭,觀察這不祥的黑雨傘。

突然,黑雨傘里出現一只血色的眼楮,深紅的瞳孔收縮又擴散。

「鬼啊!••••••」

~~~~~~~~~~

今天的天氣很好,因為是深秋了,所以有太陽也不會太過于熾熱。

就是那樣暖暖的,就這樣木夜沐浴在淡紅的陽光里。不曾深愛過陽光,但他也不會拒絕其溫暖,而是微微眯眼享受著。不得不說它那樣的純粹--純粹的溫暖,純粹的光華,純粹的燃燒••••••

木夜現在靜靜坐在大理石台階上,手中拿著筆和本子。他一會兒抬頭向望望遠處--看看雲朵,看看山巒,然後再看看枯老的的樹木。一會兒,他又低頭用筆在本子上寫下一些話語,眉頭或緊皺,或舒展。可下一次的抬頭,他卻未有規律性地低下。

因為,翠綠的葉子來了•••

一件寬大的翠綠色的外套,一襲在走動之中飛揚的長發,一只暗淡一只明亮的眼楮。她就是翠綠的葉子,算不上漂亮,但很文雅清新的女生。

在這里並不是木夜隨意而定的,而是充滿了目的性。因為葉子常常走這里過,大理石的台階上是最好的觀察視角。在這里看葉子,是他在學校最好的時光。

看著葉子由遠及近,木夜戀戀不舍地低下了頭,開始穩定心神在本子上寫。不過,正當他寫得進入了狀態時,一人卻走上了大理石台階。

「 、 、 •••••••」這一聲聲讓木夜心情無比凌亂,因為上來的是葉子,硬底的鞋子聲響很大。

「該怎麼辦,面對葉子呢?難道葉子發現我看她了?那麼遠,應該不會以為我故意看她才是吧。冷靜!冷靜•••」木夜極力讓自己的呼吸平穩,讓自己正常一些。

「你好。」葉子終于走到了,看著低頭寫作的木夜,微笑著打招呼。

木夜一抬頭,看見了一雙眼楮,一眼灰暗,一眼明亮。

「你-你好•••」他雖然已有準備,但還是有些手足無措,說話都結巴了。

這也怪不了他,盡管他的思想早熟,但畢竟只是一個半大的少年,幾乎沒有和同齡的女孩子接觸過,何況來的還是心中的女神啊!

「能夠給我看一下你寫的嗎?」葉子沒有看到木夜的慌亂,而是指著木夜手中拿著的本子問道。

「啊?•••」木夜蒼白的臉頰刷的一下就變紅了,幸好頭發長遮住了他通紅的面容,不然就丟臉了。

手有些顫抖,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將本子遞給了葉子。他本來就不擅長拒絕,何況拒絕自己喜歡的女生呢?到了這個地步,要死就死吧!

葉子欣喜地接過本子,然後低頭看去。本子上寫著︰沒有遇到時,絕沒有想到過秋天的葉子會如此翠綠,如絕美的秋之精靈曼舞于清爽的秋風之中。曾經一直等待著花開花又落,相信春去秋又來,因為我喜歡花朵飄零的美感,喜歡漫山飄落破碎的枯葉。而現在,我發現自己更加喜歡秋天里翠綠的葉子了••••••

「葉子,我的名字也叫葉子呢?」葉子雖然在喃喃自語,但一旁的木夜怎麼會听不到呢?

「對不起•••」

「謝謝你•••」

兩人同時說話了,且同樣是三個字。

葉子驚訝地抬頭,潔白的臉頰微紅,隨即將本子遞給木夜,轉身就跑掉了。「   ••••••」那腳步聲如迅雨一般。

他看著也跑開的身影,神情有些恍然,但接著又提起筆寫到︰風中的葉子有一雙無形的翅膀,她在飛,而我在地上奔跑。即使是風停了,她飄落了,地上也還有我接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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