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鬼帝 第十四章 蒼白女鬼

作者 ︰ 夜月生

出租車內,木夜拍拍藍兒的小肩膀,低頭輕聲道︰「藍兒,在車里乖乖的,夜哥哥和大叔先出去一會兒。好嗎?」

不知道為何,藍兒的精神在白天很低迷,大眼楮眯著,失去了夜晚的神采而顯得有些呆呆然了。還有啊,她坐在車里從頭到尾都沒有任何動作,小腦袋一直都低著。就連木夜對她說話,她都只是微微抬頭,點頭「嗯」一聲,隨即又低著頭,沒有了反應。

周輝關注著木夜,這些在他看來古怪的動作自然落在了他的眼里,還有話語他也听得見。雖然他的口中不相信有鬼魂之說,但他的心里卻相信了幾分。在外十幾年,真話假話他還是分辨得出來,何況這些動作都是不能假裝的。

還有那表情,那眼神••••••

對于周輝來說,木夜說的是真是假並不重要,現在最重要的是活下去!女兒還等著他去學校接她放學回家呢。遲到了,女兒是會害怕的。

想起去年,他為了多賺些錢改善女兒的生活,就有一次遲到了一個小時才去學校接女兒。那時他開著出租車急匆匆趕到學校卻沒有看到女兒,門衛說他的女兒等了半個小時就背著小書包離開了。當時可把他嚇得半死,急忙沖進出租車在回去的路上尋找。

幸好女兒並沒有發生意外,只是背著小書包蹲在一個十字路口旁「嗚嗚」哭著。

原來女兒是想一個人回家的,但她在十字路口迷路了,不知道該走哪條路。無助的女兒不知道該往哪里走,就只能蹲在那里哭了•••在這件事情發生以後,周輝不管有什麼事都會準時到學校接女兒,即使有一次出了車禍,差點死掉都沒有遲到過。他承受不了女兒發生意外!

活著,準時去學校接女兒回家!這是現在周輝唯一的念頭。

這時,兩人都下了車,進入雨幕之中。

眼前的黑衣少年臉色蒼白無血,有些營養不良的樣子,卻讓周輝感覺到了強大的壓迫感。在冥冥之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如果他動手,死的人一定就是他!

那把暗紅的短刀持在黑衣少年的手中,仿佛有了魔力,雨水打擊在上面竟然沒有濺起的跡象。周輝知道,正如黑衣少年說的那樣,下一刻,他很有可能被那暗紅的短刀斬斷頭顱!該怎麼辦呢?該怎麼辦才能活下去?他有些絕望,眼前的少年明顯有些極端,不是那麼好說服的。不願就這麼等死的他面部朝天讓雨絲使自己清醒,接著他又看著木夜,目光很復雜。

「非殺我不可嗎?我可以告訴你傷害那個小女孩的那些人,你可以放過我嗎?」他服軟了,不知有多少年都沒有低過頭了。尊嚴!在現在已非他最為重要的了。

為了女兒,一切都要靠邊站!

其實木夜也不是非殺周輝不可的,何況他還需要周輝提供的信息。暮城這麼大,能夠踫到一個目擊者已經十分不易了,要踫到元凶是幾乎不可能的事。即使有那麼幸運,他也不會有那個時間的•••

于是木夜道︰「嗯,我需要你提供的信息。但這樣放過你,也是不行的。至少要一只手和一只眼楮,你願意嗎?」

藍兒的事情讓他極其氣憤,就這樣放過周輝,難以平息自己內心的怒氣,更是對藍兒的不公平。他至少也要讓對方知道冷漠也是要付出代價的。至少需要斷一只手,瞎一只眼楮才行。

「如此代價雖然遠比死去好,但手和眼楮都是人體重要的器官,就這樣少了一半,對人的生活影響很大!」

周輝苦笑道︰「何況你要我一只手和一只眼楮,雖然是活下去了,但我開車就不行了。你這是要斷我的生路啊•••」

木夜冷漠道︰「你是要拒接了?收下你的命,其他人•••雖然麻煩,相信也能夠找到的。」

如此說話的木夜可將周輝給嚇到了,好不容易找到的生機,就這樣沒有,他哭都沒有地方。于是他急忙道︰「好吧,一只手和一只眼楮你拿去吧。最好要我的左手,失去左手,右手應該還能開車。眼楮就麻煩了,一只眼楮好像沒有立體感,開車該怎麼確定距離感呢?看來還是要改行了。哈哈•••」

「沒時間和你廢話。」

沒有管苦笑著的周輝,暗紅的短刀在雨中就化為一道暗紅大光線分割了雨幕。

周輝完全沒有時間反應,連眼楮都沒有機會眨一下。太快了!簡直不是人能夠做到的•••他的眼楮都看不到刀影,只是感覺到了一股凌厲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他的面頰生疼。下一刻,他的左手就將要離開他的軀體,他連動一分都做不到。盡管他已經高看了黑衣少年,但還是小看了對方。這還是人嗎?只有怪物才有這樣的速度和氣勢吧。

「砰!~~~~~~」車門開了,一道虛影撞開了木夜。暗紅的光芒已經割破了周輝的臂膀上的袖子,只差一點就能斷了他的的手臂了。

被撞開的木夜穩住身形,側身看著莫名出現的虛影。那是一個女人,蒼白得像一張紙一般,不像是人。

蒼白的女人輕飄飄地飛起,最終落到了周輝的身前,驚恐地盯著木夜。

「放過他!求求你了•••」

毫無疑問蒼白的女人是女鬼,因為車上原本是沒有她的,而她現在卻是從車里出來了。並且她還會飛,力量和速度也不是常人能夠擁有的。

木夜驚異地問道︰「你是誰?」

蒼白女人轉頭看看她身後的周輝,蒼白的臉浮現出憐惜,「我是他的妻子,求求你了,你不要傷害他。」

「給我一個理由吧。」

「我是他的妻子,求求你了,你不要傷害他。」同樣的話,語氣和神情都沒有改變一分。蒼白女人的狀態似乎有些問題,身影好像越來越淡薄了,像是隨時都要飄散消失。

「鬼不是怕陽光嗎?雖然是雨天,弱一些的鬼魂也是承受不起的。」他並沒有讓憤怒使自己失去理智,上前擋住在了蒼白女人的面前。

畢竟蒼白女人與這件事情無關,何況這樣的女人即使是死去了,還為自己愛人的安危冒著消散的危險出現,不管如何都是讓人敬佩的。

「你似乎出來什麼問題,回到車里再說。」木夜將蒼白女人扶進了車里,只留下周輝一個人默然地站在雨中,一片茫然。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不知道木夜再在跟誰說話。

「鬼嗎?」周輝有些想笑的感覺,原來他的車里一直都住著一只鬼,與他朝夕相對。

「趁現在逃?不行。」面對怪物一般的少年,周輝感覺自己逃掉的機會很渺茫。還有,他想知道在他車里的鬼是誰,為什麼要救他。

在木夜扶著一片虛無進了車里之後,周輝也跟了進去。

一進入車內,蒼白女人便化為一道白光進入了車前的紅色平安符之中了。木夜用手將平安符抬起,細致地觀察,但並沒有看出什麼特別之處。接著,周輝進來了,眼神茫然。

他放下平安符,對進來的周輝道︰「這平安符是怎麼來的?」

「是我妻子為我求來的,說是能保平安,避免車禍。」雖然奇怪木夜為何對這普通的平安符感興趣,但周輝還是如實說了。因為他隱隱察覺到,這平安符和車里的鬼魂有關。

但這是他的妻子給他的平安符啊,會有什麼問題呢?

木夜突然道︰「你的妻子還活著嗎?」

這一問,周輝頓時眼神凌厲,看著木夜道︰「關我的妻子什麼事?」

木夜一改冷漠的表情,柔和道︰「如果你的妻子死了的話,這紅色平安符里的女鬼應該就是你的妻子了。」

「什麼?是小魚!剛才救我的是小魚嗎?難道她一直陪著我?」

一直淡定的周輝,現在完全不淡定了。他的神情不斷變化,最後用微微顫抖手輕輕握住了紅色平安符。

「小魚,在嗎?」

「小魚在嗎?」

「小魚,你在嗎?」

「小魚,你說話啊•••,你在就告訴我啊。」

「••••••」

周輝對著紅色平安符不斷呼喚著,聲音不斷顫動,期待又恐懼。他以為小魚沒有回應,發生了什麼••••••

只有木夜和藍兒听到了小魚的聲音,知道那小魚每一聲都在回應著。

「阿輝,我在。」

「阿輝,小魚在啊。」

「阿輝••••••」

一人一鬼明明一直在一起,卻永遠無法交流。似乎有些悲劇。

藍兒還是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但嘴角卻露出了微笑。她靠著木夜的大腿,小腦袋望向木夜。

「夜哥哥,大叔是不是耳朵壞了,怎麼听不到白白阿姨的話呢?」

木夜輕輕拍著藍兒的小肩膀,低頭微笑著道︰「大叔的耳朵壞了,听不到白白阿姨的話。夜哥哥幫幫他好不好啊?」

藍兒喃喃說道︰「好啊,夜哥哥就幫幫他吧,大叔看起來怪可憐的。」

听到木夜說話的周輝知道木夜听得到鬼語,于是他停下了呼喚,將眼楮轉向了木夜,目光之中充滿了渴求。那雙眼楮亮晶晶的,竟然有幾分小女生般可憐兮兮的感覺。他感覺自己有些胃抽~~~~~~

大叔啊!不要那個眼神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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