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是奔著我來的，還不是奔著你的計劃來的——」
故作嬌嗔的責備了一句，落奇帆臉上堆滿殷勤的笑，爬到如煙身邊躺好，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里。
女人是要哄的，盡管她只是自己的棋子。
「看家里那個黃臉婆太煩了，無時無刻不在呱燥。還是我的如煙兒好，懂得體貼人。」
「看你小嘴甜的，就知道哄人家。」
說著意味深長的瞥了眼落奇帆，他也很識相，立馬從衣袖中拿出銀票，塞到了她的肚兜里。
如煙沒急著拿出來看，免得讓落奇帆覺得自己唯利是圖。反正落奇帆每次出手，都是一大筆。
既然收了銀子，如煙也不吝嗇自己的笑。笑盈盈的看著落奇帆，柔聲問道︰「上次發生什麼事了，似乎鬧得蠻大的——」
「哦？趕緊說說。」
如煙撩開擋在臉上的青絲，回想著剛剛收集來的情報。
「宮里似乎鬧開鍋了，國師樂理親自帶內衛搜查王階……」
「樂理？！」
落奇帆大吃一驚，樂理是風浴陽身邊的紅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次竟然是樂理親自帶隊，難道是風浴陽授意的？
但風浴陽心高氣傲，這麼會突然調查王階的人，難道——
如煙看著他淺淺一笑，柔聲問著︰「爺，你在想什麼？」
落奇帆搖頭不語，落清清進宮後，就發生了樂理帶內衛搜查王階的事。假設只是落清清上次遇襲的事情，風浴陽沒必要那麼大動干戈。或者風浴陽發現了什麼？
越想越不對勁，和如煙詳談了起來。
「你把事情的始末詳細說來。」
如煙心頭不由竊笑，緊張成這樣，看來這次過火了。
「約莫在今天晌午，宮里傳來消息，說是樂理帶著內衛，搜查皇宮里的王階，似乎在找什麼人。之後範圍擴展到了宮外，到現在都還在搜查——」
落奇帆眼中閃過一絲焦慮，愣在了遠處。
如煙靜靜的看著，這些年來，她學會了怎麼通過人的眼神，窺視人的內心。落奇帆此時的神情樣子，似乎很驚慌。做了這麼多的壞事，竟然也有怕的那天。不過也是，樂理親自帶內衛搜查，事情很嚴重。
「爺，事情很嚴重嗎？」
落奇帆沉思了片刻，對著如煙坦蕩一笑。
「沒什麼嚴重的，只是我不解，為何是樂理親自帶隊——」
一個權傾朝野的國師，竟然要做這種雞毛蒜皮的小事。先是落清清進宮，然後是落安安。皇宮里那兩個大人物在搞什麼，太讓人想不通了。
自己的任務只是探听消息，偶爾陪他溫存一下。反正自己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其他的落奇帆自己會搞定。
她不知道他的陰謀是什麼，讓自己收集朝堂宮里的所有情報。她只知道他是長公主的駙馬，看似尊貴，卻生活在權勢的夾縫里。他當初收留自己，也許是看中了自己的美貌和身體，也許是看中了自己的心思縝密和機智。
這些年來，她和他保持著微妙的關系，既是主僕，也是情人。每次他來，都是滿月復心思。找自己了解了情報後，然後肆意的瘋狂一回。
而這次，他從進來後，一直沒做過什麼。
也許是這次的事情比較棘手，連他自己都沒想到過。
「如煙，內衛調查出來什麼了嗎？」
如煙不禁啞然失笑，自己又不是什麼大人物，怎麼知道那麼多。
「爺，您慌神了吧。這次是樂理親自帶隊，如煙怎麼探听得到。只是听說這次的動靜很大，似乎是風浴陽親自下令的——」
落奇帆心知肚明，假設不是風浴陽親自下令，那帶隊的就不是樂理了。究竟是什麼緣故，風浴陽才這般雷霆大怒。
「你密切留意最近的風向，一有情報，就馬上向我匯報——」
「爺，你在說笑嗎？」
如煙俏皮的噘著嘴唇。
落奇帆納悶的看著她，見她捧起自己的臉，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己。
「如煙是什麼身份，能想見爺就見爺嗎？爺可是住在駙馬爺里，難道如煙跑到駙馬府門口，叫嚷著說如煙要見爺？先不說令夫人會怎麼對我，傳出去也不好听吧。說堂堂長公主的駙馬，和一個青樓妓女有關系？」
話里透著淡淡的辛酸和嘲諷，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卑微，不想巴結誰。而落奇帆從來不把自己當誰，似乎也沒想過把自己從萬花樓接出去。
無奈此生如柳絮，隨風飄哪兒就是哪兒。
「如煙。」
落奇帆還想說些討好的話，可一時語塞。
這個比自己小很多的女子，卻不曾在自己心里。她只是自己分布在京都里的眼線，存在的目的就是收集情報。
感慨的摟緊她，緩緩嘆了口氣。
如煙知道世態炎涼，人心不古。男人從來只把自己當成工具，或賺錢的，或床上的。她也清楚，自己這輩子不可能嫁得多好。只想多攢一些錢，然後遠走他鄉。找個沒人認識自己的地方，好好的生活下去。
「爺，今兒還有心思玩嗎？」
落奇帆看著她，猶豫了一下，下床拿過衣衫穿好，緩緩說道︰「你在這里好好待著，若有任何風吹草動，派人通知管家，我會立刻到來。」
看著他要離開的身影，如煙無所謂的擺擺手。
「遵命，爺。」
落奇帆沒有一刻停留，迅速走出萬花樓，向著駙馬府走去。事情太怪異，肯定是落清清在搗鬼！
回去的途中，突然听見附近傳來一片嘈雜。耳尖的他停住腳步，不難听說是不遠處有人在斗毆。
本來無心觀看，可眾多男人的話語中，他听見了一個熟悉的聲音，不由悄悄靠近，躲在暗處觀察著。
一條無人的小巷，和駙馬府一街之隔。他躲在茂密的樹後，淡淡的看著底下黑壓壓的人……
雖然這里和駙馬府只是一街之隔，但人煙稀少，很少有人走動。這片後巷里的空地，更是沒人會注意這里的發生的一切。
落奇帆悠閑的坐在樹杈上，等待著接下來的血腥殺戮。因為樹葉茂密，沒人察覺到自己在這里。
因為被包圍的那個人，是自己一直想殺死的女人——落清清。
落清清剛從宮里出來，在街上溜達了一會兒，本想回家的。沒想到在這里，被一群不知身份的男人圍住了。
對方是些打扮不入流，凶神惡煞，一臉猥瑣的男人。看他們攜帶的武器，還有身上散發著的臭氣，估計是一些打家劫舍的江湖人物。
天氣算不上悶熱，但被一大群臭男人圍著，落清清的心情糟糕到了極點。
對方也不讓她走，也不說什麼，就一直攔著自己，不讓自己離開。看他們一個個猥瑣的樣子，估計是想劫財又劫色。
這時，一個穿著獸皮，滿臉胡渣的男人走了出來，腰間別著一柄短刀，是最近搶劫得來的。
男人叫趙六，本來是個殺豬的，後來落草為寇。招攬了一些江湖人物，開始了打家劫舍的生活。
趙六直勾勾的看著落清清，顯然被她的美色迷倒了。
而落清清，感覺趙六看過的地方，都是骯髒的，不由起了身雞皮疙瘩。
「小娘子，看你穿金戴銀的，家里有很多錢財吧？」
趙六一出口，其余人都哈哈大笑。看得落清清一臉黑線，心想一群粗魯無知的人類，連笑都那麼惡心。
一個一頭亂發，一看就知道幾年沒洗頭的邋遢漢也站了出來，對著落清清開始擠眉弄眼，差點害得她吐出來。
「小娘子，剛才看你一個人在逛街，是不是覺得空虛寂寞冷呀？」
落清清一怔，原來他們早就盯上自己了。要不是剛才在想事情，也不會分心，那也不會被他們圍堵在這里了。
趙六貪婪的目光打量著她的身子，肌膚如雪，似乎吹彈可破。那婀娜的身段，那漂亮的臉蛋，真是佳品呀。
看著就心癢癢，一幫粗漢情不自禁的圍了上去。
落清清微微揚起嘴角，冷冷的掃視著圍攏上來的男人。藏在衣袖中的右手突然出現了幾枚銀針，心里計算著他們的人頭數。
在樹上看戲的落奇帆陰冷一笑，自己做夢都想除掉的人，等一下就要死于非命了。自己之前費了那麼大的心機，她都好好的活下來了。真是老天助我，落清清若是被這幫粗漢殺死了，那也省了自己很多麻煩。
落清清冷冷的看著他們，嘲諷的笑道︰「光天化日之下，你們就這麼罔顧王法，不怕被誅殺嗎？！」
趙六本來想這麼一個嬌小的女子，遇到自己會嚇得雙腿發軟，任自己宰割。沒想到落清清還站得腰桿筆直，眼神明亮，言詞犀利的和自己對話。
「小娘子，大爺們都是江湖上的人物，什麼朝廷律法，管不了大爺！」
說著一群人狂妄的大笑著，各種粗魯，各種猥瑣。
落清清不屑的瞥著他們，不緊不慢的說著︰「別說得好像你們已經跳出風清國，可以胡作非為一樣。你們也只不過是不入流的江湖草莽，專門欺負一些柔弱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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