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杉畢竟年紀還小，楊素闌也覺得現在就讓她履行做妻子的職責好像早了點，「算了，來日方長，以後有的是機會！」
「媽，這樣……是不是不太好？」葉杉杉又開始自動腦補一大堆有的沒的，男人的生理結構畢竟不一樣，每次都這麼吊著他，他也會很難受吧？
「怎麼說呢，如果他真的疼你就一定會等你完全做好準備才動那個念頭。但是……既然你已經認定了他，你遲早是他的人，現在給和完全做好準備再給有什麼區別呢？」看來楊素闌是真的想通了，不然也不會主動為女婿謀福利。
呃，什麼叫遲早是他的人？說的好像老公娶她只是為了得到她的身體似的，「那個……這種事還是順其自然吧。」葉杉杉無比生硬地輕咳一聲，果斷將這個話題帶過，「後天晚上我們要回顧家老宅吃晚飯，你也一起去吧。」
「這事你婆婆已經跟我說了，北辰周五晚上就走，當是給他送行。」一想到女婿再過幾天又要走，楊素闌的心情又變得有些沉重。兩地分居、聚少離多，這樣的日子要到什麼時候才是個頭啊。
媽媽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這一細節也被葉杉杉敏銳地捕捉到，「媽，你別為我擔心，我已經是大人了，知道怎麼照顧自己的。而且，公公婆婆對我也很好。一听說我在學車，他們立馬去車行給我訂了一輛，說實話，我都有點受寵若驚了。」
「傻瓜，你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你嫁到顧家，就算是顧家半個女兒，他們對你好是應該的。」將心比心，為人父母的心情都是一樣的，這年頭，要找一個像杉杉這麼乖巧懂事的兒媳婦並不容易，親家不拿她當寶才怪呢。
「他們家有女兒的，大姐上次見過，是個老師，人蠻好的，就是嫁的遠，回來一趟也不容易；還有個小女兒在部隊，已經升到了少校軍餃，忙得很，听說一年才回一次家，暫時還沒機會見到。」葉杉杉可從來沒想過取代兩位顧家小姐在公公婆婆心目中的地位。
「這麼說來，顧家二老也蠻可憐的，孩子都不在身邊，以後就指著你在身邊盡孝了。」雖然不久的將來就要再次和杉杉分開，但楊素闌還有另一個家庭，有丈夫和孩子。和親家比起來，她算幸運了。說到到孩子，楊素闌這才想起，有一件事她一直沒跟杉杉說過，「杉杉，媽媽有沒有跟你說……你還有個弟弟？」
「弟弟？在哪里？」葉杉杉同學又開始間歇性遲鈍。
「在法國，是我和現在的丈夫生的，今年才三歲。」楊素闌已經邁入不惑之年，卻有個這麼小的兒子，說出來還真有點不好意思。
呃……三歲？葉杉杉有點被雷到了，快七歲的笑笑叫她媽咪，一個三歲的小家伙卻要叫她姐姐，這個世界真的徹底癲狂了。
「大學的寒假一般有多長？」楊素闌已經徹底斷了幫杉杉安排出國留學的事，但不去留學不代表不能帶她出去走走，年輕人，多見些世面總是好的。
「具體時間還沒定，應該有一個月左右吧。」葉杉杉還沒有休過大學的寒假，只能憑想象亂猜一氣。
只是去度個假的話，一個月綽綽有余，楊素闌急著做安排︰「你抽空去辦個護照，寒假的時候帶笑笑一起去法國，我帶你們出去玩。」
「出國？」這事葉杉杉可從來沒想過，她一個人帶著笑笑長途飛行，公公婆婆能放心嗎？
「簽證和來回機票什麼的都交給我，你什麼都不用操心。」楊素闌滿臉憧憬，看來這事她是非執行不可了。
「出國這麼大的事，我還是先跟家里商量一下再答復你吧，反正放寒假還早。」憑心而論，葉杉杉其實是動心的，一方面是想趁著假期的機會多陪陪媽媽，順便去法國看看從來沒見過面的弟弟；另一方面，她也想多見見世面、長點見識。只是，老公和公公婆婆那邊到底是什麼意見，她無從得知，所以，她暫時沒辦法給出肯定的答復。
這一點楊素闌一點也不擔心，「你放心，他們都是通情達理的明白人，回頭我親自跟他們說，他們會答應的。」
「還是我去跟他們說吧。」葉杉杉沒覺得這件事會有多大的難度，不用勞煩媽媽出馬，她自己就能解決。
母女倆在植物園的休息區聊了近一個小時，杉杉下午還有課，楊素闌要去醫院換藥復診，愉快的閑聊只能到此結束，「去醫院換完藥之後我打算去一趟商場，給笑笑買幾件像樣的禮物；要是時間充裕，還能順便去超市買點菜，晚上我來下廚，給你放個假。」
媽媽早就安排好了，葉杉杉也不忍辜負她一番好意，「好吧。不過，你也不要太勉強，買好之後讓北辰去接你。要是覺得累，可以等我回去再弄。」
「買菜做飯累不著，你就放心吧。」楊素闌一邊笑著和女兒揮手道別，一邊在心里暗暗感嘆︰我不能把你帶在身邊隨時照顧，能為你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雖然每個周末去顧宅住的那兩天也是有人專門準備飯菜的，但在這個新家里，葉杉杉還是第一次享受到一回家就有飯吃的愜意生活。
她倒是沒想到媽媽已經在法國生活了這麼多年，廚藝居然一點也沒退步。而且，今天晚上做的菜都是她最喜歡吃的。
這一點就連笑笑都看出來了，「有媽咪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和燒雞翅哦。」
「還有笑笑最喜歡吃的慕斯蛋糕呢。」把媽媽帶回來的戰利品檢視一番之後，葉杉杉其實是有點點不高興的，她也知道媽媽急著想哄笑笑開心，可是也用不著買這麼多吧？她可是好不容易把小惡魔的壞習慣拗過來的，現在家里突然擺了這麼多甜食，小鬼靈精肚子里的饞蟲恐怕又要發作了。
「哇，好多。」看看這反應，恨不得連晚飯都不吃，直接抱著蛋糕不放。
葉杉杉急忙把她拉開，一臉嚴肅地交代︰「還是老規矩，一天只能吃一塊。」
「可是……蛋糕放久了不新鮮，味道也會大打折扣的。」听听，這理由說得多冠冕堂皇。
「沒事，放開了吃，吃完了外婆再給你買。」看吧，有人唱黑臉，就有唱白臉的。
葉杉杉急了，忙上前阻止︰「媽，不能這麼慣著她！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甜食，要是讓她把蛋糕都吃完，她就不想吃晚飯了。」
「看把你緊張的，不就是幾塊蛋糕嗎！我又不能總在她身邊慣著，偶爾縱容一次沒事的。」楊素闌一門心思只想著哄笑笑開心，懶得和女兒多做理論，二話不說就把笑笑拉到一邊，親自給她拿蛋糕，「這家的慕斯味道最純正，不甜不膩，吃著爽口。」
「謝謝外婆。」沒辦法，顧思恬小朋友就是對慕斯蛋糕毫無抵抗力。即便冒著可能會被媽咪訓斥的風險，也要先吃到嘴再說。
沒轍，葉杉杉只能像老公求助，「你也不說說她！」
「讓她去吧，偶爾為之，沒事的。」顧北辰以為自己還沒有完全得到岳母大人的肯定，只能‘昧著良心’和老婆大人作對。
「你們……真是被你們氣死了！」以一敵三，葉杉杉只能無奈接受完敗的事實。
「媽咪別生氣嘛，我會給你留兩塊的。」小鬼靈精，關鍵時刻還不忘拍馬屁。
「還是你自己留著吃吧，吃完變小胖妞，以後別想我再抱你。」葉杉杉一臉無奈地白了小惡魔一眼，無視一個鼻孔出氣的三個人，悶頭擺碗筷去了。
今天的晚餐氣氛較之昨天可是溫馨融洽了不少，笑笑小公主有專人伺候，各種得瑟。昨晚發生的那點不愉快恐怕早被她拋諸腦後了。
葉杉杉本來還有點生氣的，可一看到笑笑和媽媽相處得這麼好，她也懶得再計較，不就是兩塊蛋糕嗎，吃了就吃了，反正媽媽也不是天天都在，以後再慢慢教就是了。
吃過晚飯後，葉杉杉和顧北辰在廚房里收拾碗筷，眼里只有外婆的小鬼靈精拉著外婆去看她的作業。
楊素闌也正好借此機會跟小丫頭說說心里話，「笑笑，昨晚的事，外婆先跟你說聲對不起。」
「我都忘了呀，外婆怎麼還記著？」笑笑雖然心思多，但畢竟還是個孩子，她不會像大人一樣，把一件事放在心里磨很久。
小孩子不記事，大人可不一樣，尤其是和孩子有關的，更是大意不得，「笑笑昨天哭得眼楮都紅了，外婆覺得很內疚，昨晚覺都沒睡好，一直惦記著這事。」
笑笑難得羞澀，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脖子，「媽咪常教我，愛哭的孩子不是好孩子，可是……我一想到媽咪為了照顧我每天都很辛苦，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事，眼淚就不自覺地掉下來了。」
「傻孩子，你天天陪著她，已經是對她最好的報答，以後不要再有這種想法了，好嗎？」還不到七歲的孩子，居然能有如此心思，實在難得。楊素闌由衷地覺得能遇上這個孩子，也是杉杉的福氣。
笑笑突然沉默了片刻，手指纏繞著衣角，猶猶豫豫好一會兒才怯懦地開口，「外婆……你是不是打算帶媽咪去法國？」
楊素闌沒想到笑笑會突然問起這個，「這事你听誰說的？」
「是真的嗎？」小丫頭心急想知道答案，都沒顧上回答外婆的問題。
「她永遠是你的媽咪，誰也不能把她從你身邊帶走。」看著小丫頭緊張又心急的神情，楊素闌無比慶幸自己做出了放棄的決定。
媽咪不走，小丫頭心里的大石只落下了一半，「那……是因為我和爸爸，媽咪才不跟你一起出國的嗎？」
「不是。」這兩個字楊素闌答得並不干脆，畢竟還是有點點心虛。不過，這些已經不重要了，「她覺得這里更適合她發展，西方國家的環境和文化氛圍和這里有很大差距，她怕自己適應不了。」
「媽咪這麼努力，在哪里都能成功的。」這下，笑笑才算是徹底放心了，說出的話也越來越有大人範兒。呵，顧家教出來的孩子果然不一樣。
「說的沒錯。」楊素闌贊賞地笑了笑，繼續道，「中午我跟你媽咪說了，等你們放寒假，讓她帶你一起去法國玩，外婆招待你們。」
笑笑激動得一蹦三尺高，「真的？」
「只等你爸爸和爺爺女乃女乃點頭。」這個重要前提可不能忘。
听完這句話之後，笑笑的興致明顯淡了不少，寒假正好趕上春節，姑姑和爸爸都會回來，爺爺女乃女乃肯定不會答應吧。
想著想著，小丫頭心里開始糾結了︰出國一定很好玩，可是一家人在一起過節也很重要啊。
不過不要緊，就算這次去不了，以後還有的是機會，「爺爺女乃女乃肯定會結合爸爸的休假時間考慮，要是不行的話，明年夏天去也一樣啊，暑假放兩個月呢。」
笑笑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楊素闌，要是北辰回來過年，杉杉肯定走不開，她想和杉杉一起過年的計劃恐怕要泡湯了。不過，現在距離放寒假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誰也不知道這段時間會發生什麼事，控制不了的事糾結也沒用，還是耐心等著吧。
巧的是，葉杉杉和顧北辰也在說這事，「媽媽中午跟我說，寒假的時候讓我帶笑笑一起去法國玩。」
岳母有此提議，顧北辰並不覺得意外，「已經決定了嗎？」
「沒呢，不是在跟你商量嗎，爸媽那邊也要說的。」葉杉杉還是一副小心謹慎的小媳婦們模樣。
顧北辰不自覺地皺了皺眉，沉吟片刻才開口道，「今年春節我可能休不了假。」
葉杉杉急忙放下手中的碗，轉過身面對他，「你不回來跟我們一起過年？」
「我是說可能，還沒有最後決定。」雖然嘴上這麼說，但顧北辰心里很清楚，這個可能發生的幾率應該在百分八十以上。
「那……如果是真的，我們豈不是很久都不能見面了？」葉杉杉驀地低下頭，心里吶吶地抱怨︰討厭，大過節的都不能回家！
當然，她會抱怨不是因為他不能回來陪她，而是擔心他一個人在部隊孤苦伶仃、無人作伴。
顧北辰沒出聲，確定不了的事他也不知道還怎麼回答。說的太絕對，她會失望；要是給她希望，又怕希望落空後她更傷心。
葉杉杉也沒打算追問到底，默默地轉過身，繼續洗碗。不過，因為這個意外的消息，一直被她藏在心里的大膽念頭又開始蠢蠢欲動。
媽媽說的對，她遲早是他的人，反正是逃不掉的，不如……
雖然還是會覺得難為情，但凡事總有第一次，過了那道坎，以後就會慢慢習慣。
「這事你先別跟爸媽提，等確定了我會親自跟他們說。」顧北辰小心翼翼地靠近了一些，聲音異常低沉，雖然在部隊呆了十幾年，但再忙他都盡量在春節休假回家，明年的春節是他結婚後過的第一個年，這個慣例卻可能被打破，爸媽心里一定很不好受。
「知道了。」葉杉杉的語氣淡淡的，听上去有點心不在焉。
接著，又是一陣長達三分鐘的沉默，流理台已經被擦得 亮，葉杉杉卻依然機械地重復著同一個動作。
「我會想辦法，盡量回來陪你。」現在的狀況下，這是顧北辰唯一能做的承諾。
如果被笑笑听到，她一定會嘟著嘴說‘每次都是盡量，就不能換個新鮮點的詞麼？’
「實在不行就別勉強了，工作要緊，你總休假，上級領導們會不高興的。」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誰讓你嫁了個身居要職的軍官呢。
顧北辰欣慰地點了點頭，「現在忙一點是為了調職做準備，做的越多，調職申請批復的時間就越短，你再忍耐一段時間。」
「你不用跟我解釋這麼多，我都懂的。」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能快點回到我和笑笑身邊，讓我們一家人不用再忍受兩地分居的煎熬，我怎麼可能不懂呢。
「既然都懂，就不要再愁眉苦臉的，要是被笑笑看到，她又要胡思亂想。」杉杉通情達理，一說就通，小鬼靈精可沒那麼好哄，她一不高興就要施展眼淚攻勢，動不動就不理人，即便是身經百戰的顧北辰，也難以招架。
「小惡魔晚上吃了三塊慕斯蛋糕，這會兒不知道多開心呢，哪有空管我。」‘記仇’的葉杉杉還在為老公‘叛變’的事不高興。
顧北辰無奈地扶額，「還在為這事生氣？」
葉杉杉故意挑高眉，酷酷地冷哼一聲，「誰讓你不站在我這邊的！」
「蛋糕是岳母大人買的，我也不能做的太明顯不是。」顧北辰一臉無奈地笑著為自己開月兌。
葉杉杉當然也知道他不是故意叛變，他這麼緊張，歸根結底還是太在意媽媽對他的看法，「你別太緊張啦，媽媽已經完全接受你了。中午的時候她跟我說……把我交給你，她很放心。」
岳母大人的態度顧北辰都看在眼里，其實他心里早有感覺，「一定是你在她面前幫我說了不少好話。」
「才沒有咧，她有眼楮，自己會看啊。」雲淡風輕的語氣，卻難掩得得意和甜蜜。
「你不會把昨晚我給你……」
「不準說！」葉杉杉已經猜到他要說什麼，果斷伸手捂住他的嘴，「我才沒那麼傻咧！」
她的小手柔柔地抵在唇邊，顧北辰心動難耐，張嘴輕踫了一下，嚇得葉杉杉花容失色、尖叫出聲，「你……你是屬狗的呀？」
顧北辰難得不正經，壞笑著逗她，「屬狼！」
「不理你了！」葉杉杉憤憤地白了他一眼飛快地轉身遁走。腦子里卻不自覺地浮現出媽媽中午說的那番話︰嘴上說沒關系，心里還是想的吧。
唔，從他剛才的表現來看，好像真的是這麼回事呢，狼變什麼的，不就是隱晦地說……他想吃人麼？
吃得多、玩得瘋，笑笑困得格外早，剛過九點就開始打哈欠，葉杉杉帶她去洗澡，楊素闌也打算回去。
顧北辰很自覺地回房拿車鑰匙，打算送岳母回家，卻被岳母婉言謝絕，「不用送了。小區門口打車很方便，你還是在家多陪陪杉杉吧。」北辰的假期只剩三天，楊素闌還是希望他把時間留著多陪陪杉杉。
岳母一邊說一邊收拾包包往門口走，顧北辰也不好再堅持，只能送她到門口，「那您小心點。」
楊素闌笑著揮了揮手，「沒事的，快進去吧。」
伺候小公主沐浴就寢後，葉杉杉也抽空把自己也洗了，不過，這一次她可是學乖了，洗完澡之後第一時間把貼身內衣洗干淨掛好，不給某人‘亂來’的機會。
看著小妻子提著衣架飛快地往小陽台奔，顧北辰忍不住發起牢騷，「你就是天生的勞碌命，有人伺候還不樂意，非要自己動手。」
葉杉杉故意裝作沒听見，「我先回房了，那個……洗衣機里的衣服還沒開始洗，你洗完澡之後順便操作一下。」
哦，這會兒倒是知道吩咐他做事了。之前顧北辰還不覺得自己和杉杉之間存在代溝，這會兒算是深切地體會到了，真不知道她這小腦瓜子里在想什麼，不都是洗衣服嗎？機洗可以，手洗就不讓？
顧北辰飛快地洗完澡，趁著洗衣機辛苦工作的間隙偷偷溜回房，一進門就發現老婆正仰面朝天地對著天花板發呆，「怎麼這麼早就躺床上了？」
「我在想事情。」葉杉杉心虛地閉上眼楮，蚊子哼哼似地回道。
顧北辰緩步靠近，小心翼翼地側臥在她身旁，「想什麼呢？」
「想心事。」咳咳，好敷衍的回答。
其實，葉杉杉是在想明天早上的課。第一堂是設計基礎，非常重要的專業課，老師很嚴厲；第二堂是鄭教授的課，也大意不得。
綜合以上考慮，今天晚上不是獻身的最佳時機。唔，別想那些不純潔的事了，還是早點睡吧。
顧北辰的好奇心完全被調動起來，強行別過她的臉，逼著她和自己對視，「想什麼心事想得臉都紅了？」
「就是……想你昨晚幫我洗……洗內衣的事唄。」他眼中的灼灼深情太過炙熱，葉杉杉無處回避，只能隨便扯個謊忽悠他。
這種鬼話肯定是糊弄不過顧北辰的，可他一時間也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什麼，索性用點實際行動逼她現行，「這張小嘴越來越不乖了，居然撒謊！」
「我……我哪有……唔……」
每次都這樣，一點提醒都沒有，突然撲上來。
這種程度的吻已經進行了好多次，葉杉杉也已經漸漸適應。可是……他怎麼開始亂伸手了？
「停！」葉杉杉果斷推開他，滿臉緋紅地喘著氣，半晌才吶吶地開口，「那個……明天早上的課很重要。」
「所以呢？」顧北辰一時沒反應過來。
可惡，自己不會猜麼，還非要追問到底啊，「我要睡了，你快去看衣服洗好了沒。」
「不對，你一定有什麼事瞞著我。」顧北辰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無緣無故地盯著天花板想心事，還想得臉紅；只是試探性的親熱，她的反應卻格外敏感。
難道她所謂的心事就是和他那個……啥？
葉杉杉干脆耍起了無賴，拉過被子蒙住頭，「我真的很困了，別吵我行不行。」
她越是耍無賴，顧北辰越發堅定自己的猜測。真是個可愛的傻女人，想獻身又沒勇氣。
不過，她既然動了這個念頭，是不是意味著她已經不那麼怕了？
呵，小傻妞一定是惦記上春節休假的事了，想著如果他真的不能回來過年，下次見面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她也急了吧。
顧北辰暗暗竊喜在心，拉開被子，在她的額頭上輕吻一記，「好了，安心睡吧，我不吵你。」
你沒準備好，我就不踫你。來日方長，我們還有漫長的大半輩子要一起度過，我不急。
听到他出門的動靜，葉杉杉終于可以無所顧忌地在大床上翻滾嚎叫。啊啊啊……丟臉死了，居然跟他說‘我在想心事、明天的課很重要’之類的蠢話，他一定猜到了！
算了，猜到就猜到吧，反正我一不做二不休，裝傻到底。等明天把重要的東西準備好之後再打算。周四早上的課最輕松，晚上……累一點應該也沒啥關系。
這麼想著，葉杉杉的心情很快就恢復了平靜，等顧北辰晾好衣服回來，她已經安然進入夢鄉，而且嘴角還帶著恬淡的笑。
‘小傻瓜，又做什麼好夢呢，笑得這麼甜。’看著她恬靜的睡顏，顧北辰都有點不忍心躺在她身旁。生怕一個不小心會驚擾了她的美夢。
呵呵，這還用問嗎，一定是夢到你了。
葉杉杉的古怪情緒一直持續到第二天，顧北辰心里有數，也沒有特意追問。
不過，如果發現她有異樣的人是好奇心極重的寧大小姐，想要全身而退就沒那麼容易了。
怪只怪葉杉杉太不小心，偷听高年級的同學聊私密話題，居然被寧大小姐逮個正著。「葉杉杉，你學壞了！」
「什麼？」當場被抓包，葉杉杉還想裝傻糊弄。
「誒，你是哪根筋不對？人家高年級的姐姐們在聊tao—tao的話題，你湊上前偷听個什麼勁？」咳咳，寧大小姐還是一如既往的口無遮攔。
葉杉杉被噎得一口氣沒提上來，差點嗆到。這鬼丫頭，什麼叫偷听？她只是不小心路過，順便听了兩句好吧。
寧大小姐沾上了就甩不掉，葉杉杉沒打算和她多做糾纏，低著頭往前沖。
「唉，別走！」這位大小姐不僅惹不起，躲也不行啊，「跟我說說嘛，怎麼突然對這件事感興趣了？」
子言就像塊橡皮膏藥似的緊貼不放，葉杉杉根本無處可躲，只能不耐煩地敷衍她，「我對什麼事感興趣了？」
「少跟我裝蒜！不過，話說回來，這些事不應該是你家顧北辰操心的麼，你跟著湊什麼熱鬧？」寧子言的額頭上寫著‘八卦婆’三個大字，不刨出點有趣的事，她是不會放過杉杉的。
「什麼這事那事，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葉杉杉急得想撞牆，真倒霉，怎麼交了這麼個好八卦的閨蜜。
「就是買選安全套的事啊。」咳咳，要論口無遮攔、直言不諱，寧大小姐認第二，恐怕沒人敢認第一。
「你……」葉杉杉的臉瞬間爆紅，現在撞牆也沒用了，如果地下有條縫，她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鑽進去。
寧子言還算夠義氣，特地把杉杉拉到沒人的位置，柔聲細語地逗趣，「我說顧太太，你都已經結婚這麼久了，怎麼還這麼容易害羞啊？」
「這個……是性格問題，和結婚多久沒關系。」葉杉杉別過臉去不看她，各種別扭不自在。
「哈哈……」寧子言突然毫無預兆地輕笑出聲，雖然她已經克制地用手捂住了嘴，卻不難猜出她此刻的表情有多ws。
葉杉杉被她的間隙性抽風弄得一個頭兩個大，「抽什麼風啊，一驚一乍的？」
「恐怕誰也不會想到，我們班上最先破身的居然是看上去最單純的你！」雖然沒有確鑿的證據，但寧子言卻百分之百確定杉杉和顧北辰已經有啦夫妻之實。
「什麼叫看上去最單純？我……我本來就很單純好吧！」太可惡了，居然把破身都扯出來，就不能換個委婉點的詞嗎！
杉杉隱有要炸毛的趨勢，寧子言也不敢鬧得太凶，「安啦，你現在是已婚婦女，要是還繼續保持單純就不正常了。」
「什……什麼意思？」結了婚就不能繼續保持單純，這是什麼歪理？
「結婚兩個月了，還處于未開封狀態，說出去會被人笑掉大牙吧？」寧子言完全是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
呃……葉杉杉又一次被雷到，這種事沒那麼絕對吧。誰說結了婚就一定要……那啥的？
杉杉的表情好像被雷擊了似的，寧子言的腦子突然冒出一個听上去有些不可思議地猜想︰「誒，我說……你不會還是……」
看著子言手指亂顫的滑稽表情，葉杉杉毫不猶豫地出言打斷她︰「別亂講！我……我才不是呢！」
說完之後，葉杉杉自己也傻眼了，她甚至不敢相信如此離譜的謊話居然是從自己口中說出來的。
「知道你不是，也用不著這麼急著澄清吧。」終于逼得杉杉親口承認，寧子言的表情頗為得意，「好杉杉，跟我分享下，第一次……」
葉杉杉毫不留情地賞給她一記爆栗，「分享你個大頭鬼，你要真好奇，自己找個男人試試就知道了。」
「嘖嘖，居然還得瑟上了。哼，有什麼了不起的，我們家已經在幫我安排相親，說不定我很快就能找到生命中的另一半！」比自己小近半歲的閨蜜已經成功月兌離了少女的行列，寧大小姐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這種事可不是鬧著玩的，一定要找到一個真正值得托付終身的人才能……把自己交給他，知道嗎？」葉杉杉果然是被顧北辰帶壞了，自己還是個小女孩呢，居然一本正經地給比自己大的‘姐姐’訓起話來。
杉杉的表情如此認真，寧子言也沒心思開玩笑，「唉，在我身邊晃悠的都是些不學無術的豪門公子哥，一個比一個虛偽，想從這群人找一個值得托付終身的人，難吶。」
「呵，也許你應該听你哥的，找個從紀律部隊出來的人好好管管你。」之前只是听子言的哥哥隨便提了兩句，葉杉杉居然一直把這事放在心上。
寧子言連連擺手求饒，「得，你還是饒了我吧，如果找個和你家顧北辰一樣嗦的人，我的耳朵肯定會被念得起繭子。」
「如果可以，我寧願天天听他念叨，可惜……他周五又要回部隊了。」一想到即將到來的離別，葉杉杉的心情也突然變得沉重起來。再想想剛才對子言夸下的海口，她也覺得有些事，似乎到了必須進行的時候，「不說了，我先回教室把鄭教授留的作業完成。」
「就那麼幾道題，對你來說完全是小菜一碟，回家再做也來得及啊。」寧子言對杉杉的心急表示不解，好好的午休時間，卻要回教室做作業，這是高中生才會做的事吧。
「晚上還有別的事要做。」葉杉杉笑著拍了拍子言的肩，邁著輕松的步伐朝教學樓方向走去。果然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啊，一直糾結的事突然想通，心情也會變好。
葉杉杉的好心情一直持續到放學，老公臨時有點事出去，接了她和笑笑送到小區附近的超市門口之後便掉頭離開；媽媽今晚要和索菲婭出去應酬，沒空去家里吃飯，這也給了她偷偷做準備的機會。
不過，她的隱秘行為還是沒有逃過小惡魔的敏銳雙眼，「媽咪，你買的什麼呀？之前怎麼從來沒見過？」好奇寶寶臉上寫滿問號，指著包裝上寫著英文的小盒子問。
「這個……是大人用的東西。」葉杉杉尷尬地笑了笑，十分刻意地拿紙巾把那個小小的盒子遮好。
「哦。」這個回答基本上已經把小惡魔的繼續追問的路都堵上了，唔，媽咪都說是大人用的，再怎麼追問也問不出什麼來吧。
然後，結賬的時候，葉杉杉終于意識到，有些東西似乎生來就應該是由男人買的。收銀員姐姐也真是的，前面結賬的男人一次買了五盒，她也沒問什麼，等輪到葉杉杉的時候，她居然特別確認︰「請問……這盒東西是你的嗎？」
什麼意思嘛？女生來超市買那個……啥，很奇怪麼？為什麼要特地多此一問？真是好笑，這東西不是她的，怎麼會在她的購物車里放著？難不成是它自己長腳走進來的麼！？
在心里暗暗月復誹半天之後，葉杉杉極不耐煩地放出兩個字，「是的！」
「這個牌子現在打特價，買二送一，要不要再……」收銀員姐姐好心提醒道。
「不用了。」葉杉杉急忙回絕，一盒里面10p，老公只在家里呆兩個晚上就要走了，買那麼多做什麼，囧……
買完東西回家的路上，心眼比篩子還多的小惡魔一直小心翼翼地偷瞄媽咪的怪異表情。媽咪剛才到底買的是什麼東西啊，剛才收銀員阿姨問她的時候她就臉紅了，居然到現在都還沒消。
忍了一路，眼看著就要到家門口，小鬼靈精終于忍不住把心里的疑問道出，「媽咪，你是不是不舒服，臉怎麼這麼紅啊？」
「沒有不舒服啊，可能是超市里暖氣太熱，有點不適應，回去用冷水洗洗就好了。」葉杉杉顯然已經油了臉，撒起謊來那叫一個面不改色。
「哦。」小丫頭有點不信，卻又找不到理由質疑。
回家之後，葉杉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盒小東**好，絕不能讓笑笑一不小心找到，再一不小心打開。
晚餐正在烹煮的時候，顧北辰也辦完事回來了。葉杉杉正在專心準備美味的晚餐，只是隨便跟他打了聲招呼便沒再理會。
如此敷衍也給了小惡魔使壞的機會，「爸爸爸爸，過來，跟你說個事。」
「什麼事這麼神秘兮兮的，還要去書房說？」顧北辰完全是丈二和尚模不著頭腦。
「媽咪今天去超市買了一樣我從來沒有見過的東西，我問她，她只說是大人用的。而且，奇怪的是，收銀員阿姨問她的時候，她居然臉紅了哦。」小惡魔又開始盡顯間諜本色！
大人用的？一問就臉紅？
顧北辰何其聰明，一猜就知道什麼，不過，這事還是不能對跟笑笑坦白，「是我讓她買的，確實是大人用的東西，小孩子不要問。」
「哦。」當了一回叛徒，得到的居然是這個結果，小惡魔多少還是有點失望。到底是什麼東西這麼神秘呀，為什麼爸爸媽咪都不告訴她呢？嗚嗚，心癢難耐的感覺真難受。
「吃飯還有一會兒，先去做作業，爸爸先回房換衣服。」雖然心里已經猜出了大概，但顧北辰還是急著想親自求證。
雖然在一起相處的時間非常有限，顧北辰卻對杉杉的生活習慣了解了七八成，就連她藏東西的地方他都了如指掌。
經過幾分鐘的耐心找尋，顧北辰的猜測很快就得到證實。看著這盒包裝精致的小玩意，他的心情頗為復雜，身為人夫，居然要天性害羞的小妻子去買這種東西，他真的很不稱職。
葉杉杉同學對自己藏東西的地方很有信心，加上顧北辰掩飾功力了得，她什麼異樣也沒察覺出來，依然按部就班地做著家庭主婦該做的事。
趁著杉杉整理衣服的機會，顧北辰偷偷把笑笑叫到一邊，讓她今晚早點睡覺。
「為什麼呀？我還不困呢。」小惡魔精神好得很，不肯配合。
顧北辰也怕把小惡魔的倔勁激出來，只能耐著性子哄她，「爸爸後天晚上就要走了，今晚想好好跟媽咪說說話，笑笑這麼乖，能理解的，是不是？」
「就知道陪媽咪聊天，怎麼不想著好好陪陪我呀？」孩子就是孩子，能理解不代表不會抱怨。
「她做飯的時候我陪了你快一個小時，她收拾餐桌的時候我又陪你看了半小時動畫片，還不夠麼？」顧北辰一臉無奈，卻還是得低聲下氣地哄著她。小惡魔，真是不知足。
唔，爸爸總是有理，笑笑自知不是他的對手，只能舉手投降，「好嘛，我這就去跟媽咪說我想睡了。」
還不到九點，笑笑就嚷嚷著要洗澡睡覺，葉杉杉也覺得有點詫異。
不過，看她一個接一個地打哈欠，看倒真像是困極了，急著想‘辦正事’的小媽咪也沒多想，忙收拾好了睡衣，準備伺候小公主沐浴就寢。
洗澡的時候，小惡魔安分不得，「媽咪，爸爸後天晚上就要走了，你是不是很舍不得呀？」
「是，很舍不得。」葉杉杉似笑非笑地扯了扯嘴角，答得輕而干脆。
小丫頭本來還覺得挺委屈的，這會兒見了媽咪眼中的淡淡憂傷之後，那些抱怨、不滿什麼的，全都變成浮雲隨風散去。媽咪為了她連出國留學的機會都放棄了，她居然好還覺得自己委屈，真是不乖。
見笑笑突然沉默不語，葉杉杉忙低頭哄她，「不過沒關系，他總會回來的。」雖然調職申請批復的難度很大，但既然已經交了申請，就算有盼頭，控制不了的事還是順其自然吧。
伺候笑笑就寢之後，葉杉杉沒有馬上回房，而是躲進浴室把自己從頭到腳洗了個干淨，順便借此機會做做思想準備。
其實，她並沒有想過這麼早就把自己完完整整地交出去。可有時候計劃就是趕不上變化快，媽媽的催促，加上他突然說過年可能不回來，雙重刺激之下，她會沖動地做出獻身的決定也就變得順理成章了。
只是，下定了決心不等于完全沒有顧慮。她畢竟只有十八歲，而且天性單純，男女之間的親密行為光是想想都覺得好緊張、好難為情。真要做的話……她真怕自己會嚇得臨陣退縮。
緊張、無措加上很多很多的胡思亂想，葉杉杉居然在浴室里磨蹭了近四十分鐘，顧北辰終于擔心地來敲門了，「杉杉，你在里面嗎？」
「在呢，很快就好。」听到他的聲音，葉杉杉越發慌亂，沒仔細看腳下，險些滑倒。
又磨蹭了五分鐘，葉杉杉終于裹著浴袍出了浴室。
啊切……沒走幾步，葉杉杉就凍得打了個噴嚏。奇怪，外面的溫度好像突然變低了，穿著厚厚的浴袍，居然還會覺得冷。
因為頭發還沒有完全干，加上剛從開了浴霸的浴室里出來，葉杉杉也沒多想，只顧低著頭往房間奔。
回到房間後，葉杉杉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趁老公不在把等一下必須用到的東西先拿出來。
天，現在是什麼狀況？她不是藏得很好嗎，怎麼找不到了？！
葉杉杉還在打擊中沒回過神來，顧變成低沉的聲音突然響起︰「在找什麼？」
「沒……沒什麼。」葉杉杉急忙關了抽屜，裝作若無其事地回到床上躺好，看她那副心虛的小樣子，只差拉著被子把頭蓋住。
極度慌亂無措間，房間的大燈突然滅了，葉杉杉一臉狐疑地抬起頭，看著他緩步走近，本來就比平常快的心跳速率又加速了一個等級，幾乎快要不受控制地跳出胸腔。
「你是不是在找這個？」嘴角隱著一絲笑意的顧北辰終于走到床邊，像變魔術似的變出一個正方形的小塑料片。
這個意外顯然是葉杉杉之前沒想到的，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拉過被子把整顆頭都蓋住，不看他，也不想听他說話。
討厭討厭討厭……怎麼可以趁她不在隨便亂翻她的東西，而且還故意趕在她正在翻找的時候出現，實在太可惡了，可惡到她很想改變主意，今晚不和他那個……啥了。
「杉杉。」顧北辰只能忍著笑意小心翼翼地靠近，輕輕掀開被子在她耳畔低喃。
被氣到的葉杉杉毫無反應，不回應，連動都懶得動一下。
「老婆。」沒轍，顧北辰只能改變策略，換個肉麻一點的稱呼。
唔，這一招還有點用，顧太太終于給了點反應，「干嘛？」
「有沒有覺得房間里好像比昨天冷？」顧北辰並不急著拆穿她，而是很有耐心地盡情逗趣。
他不問倒好，這麼一問，葉杉杉很自然地攏了攏被子，「是啊，為什麼？」
「暖氣壞了，過來，我抱著你睡。」說完，顧北辰無比自然掀開被子，在老婆身旁躺下。
「什麼時候壞的？怎麼一點預兆都沒有？」雖然嘴上質疑著，但葉杉杉還是不自覺地朝他身邊靠近了些。
顧北辰一臉壞笑地湊上前，在那張嬌艷欲滴的紅唇上吻了一記，「你老公我不比暖氣管用？」
事情終于開始朝著預想的軌道發展，葉杉杉心里的緊張也隨之上升到了最高點。他的臉近在咫尺，深邃的大眼楮就像深不見底的黑洞，牢牢地吸引住她的視線。
以前她都是趁他睡著的時候偷偷看他，這還是她在兩個人都完全清醒的狀況下第一次如此認真地看他的臉。
老天爺對他真的不薄啊，天生睿智非凡、聰明絕頂，還生了一張如此妖孽的臉。劍眉星目、挺翹的鼻子、性感的薄唇，嘴角藏著的笑也帶著似有若無的魅惑。
看著看著，葉杉杉突然犯起了花痴，居然沒用地咽了一口口水。
囧，雖然看的是自家老公，可這樣的動作未免也太夸張了點吧。
看著她犯花痴的傻樣，顧北辰的心情簡直好得無法言語。無聲無息間，他已經低頭吻住了那兩片誘人的紅唇。
所有的一切來得都是如此順理成章，此刻，他們的眼中只有彼此。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杉杉已經累得眼皮都睜不開了，耳畔突然傳來他意猶未盡的聲音，「杉杉，還冷嗎？」
「不冷了。」葉杉杉依然閉著眼楮，幾乎是靠著本能回了三個字。
嗚嗚，她現在累得想回娘胎，哪里還能感覺到冷熱。
正當她以為他還會繼續說點什麼時，身後卻沒了動靜。少頃過後，屋內的溫度好像比剛才高了不少。
唔，他可真細心。
這麼想著，好像也不怎麼覺得不適了。
又過了幾分鐘，他又重新躺了回來，富有節奏的呼吸聲就在她身後，輕輕的，听在她耳中卻格外安心。
她攢了好大勁，艱難地翻過身和他面對面。
顧北辰滿臉都是饜足的笑，小心翼翼地環抱著她瘦小的身子，「剛才不是一直喊累，怎麼還不睡？」
葉杉杉沒用地紅了臉，卻還是悄悄挪近了腦袋，額頭抵住他的下巴，雙手環抱著他的腰，安心地閉著眼楮。
雖然她已經閉了眼楮，看上去慵慵懶懶的，但顧北辰卻感覺到她的睡意似乎還不是太濃烈，「要是不困的話，我想跟你說件事。」一件非常非常重要的事。
可能是是因為太累的關系，葉杉杉還是懶得說話，不過，從她的表情來看，似乎很期待他即將要說的事。
「這件事我一直等著你來問我，可你卻只字不提，好像對此毫不在意似的。」杉杉總也不問，顧北辰甚至擔心她到底是不是真的愛他。
「到底是什麼事？」葉杉杉有點懵了，他說等著她問這個問題也就意味著她可能對這個問題非常感興趣，可是她自己怎麼一點感覺都沒有？
「笑笑生母的事。」都已經把人家吃干抹淨了，卻還沒有把這麼重要的事交代清楚，好像有點說不過去。
葉杉杉倒是沒想到他想說的事情居然是這個，一時間有點恍神，默了片刻才低低地回道，「那個……我知道呀。」
「你知道？！」這下該輪到顧北辰發懵了，她怎麼可能知道？難不成是媽媽或者是岳母大人已經跟她說了？
「她已經過世了嘛，我……我不介意的。」和一個已經不在人世的女人較真，未免也太小氣了點吧。
她這麼一說，顧北辰心里就有數了，「笑笑跟你說的？」
「嗯。」葉杉杉的心里也踏實了，淡淡地應了一聲。
顧北辰卻突然笑了，低頭親了親她的眼楮，「我剛才跟你說第一次，你一點也沒放進心里？」
葉杉杉驀地睜開眼楮，飛快地答，「我……我有啊。」
「傻瓜，我不是說你的第一次，而是……我的。」親口說出如此離譜的事，顧北辰臉上多少還是有點窘迫。他也已經做好了接受質疑的心理準備。
葉杉杉這會兒也不覺得腰酸了，突然支起身子，好像看怪物似的看著他，「你……的？」
顧北辰很不好意思地點了點頭，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躺好，「笑笑不是我親生的。」
可憐的葉杉杉，還沒從剛才的打擊中緩過勁來，又一道驚雷劈下。
「她是我一個戰友的孩子，因為一些很復雜的原因，我收養了她，並承諾把她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那般養大。」顧北辰還是沒有給她消化的時間，繼續坦白。
如果說葉杉杉剛才是累得不想說話，那麼她現在不想說話絕對是被嚇的！
杉杉的眼楮瞪得老大，卻一句話也不說，顧北辰的心也有點慌了，「乖，跟我說說話，別這樣傻看著我。」
「你……要不是我今天突然決定把自己完全交給你，你……是不是打算永遠都不跟我說？」葉杉杉的思緒還處在極度混亂之中，思維方式也有點特別。
「你怎麼可以有這種想法！」顧北辰一臉無奈，伸出手輕輕彈了彈她的腦門，「這件事我已經跟岳母坦白過了，不然你以為她對我的態度為什麼會有這麼大的改善。」
「我媽早就知道了，你居然現在才跟我說？！」葉杉杉又想掙扎著坐起身，卻被他輕輕壓下——
「開了葷的男人是經不住撩撥的，乖，別亂動。」和風細雨般的聲音，卻是最有力的威脅。
這一句威脅果然有用，葉杉杉立馬安分了，一動不動地窩在他懷里，半晌才小聲擠出三個字，「討厭你。」
明明是嗔怪的人話，卻透著濃濃的甜蜜。
雖然他的坦白來得有點晚，但對她來說卻是意義非凡。笑笑不是他親生的、在她之前他沒有別的女人，她是不是可以理解為——她是他這輩子唯一愛過的女人？
這件事對剛剛從女孩蛻變成女人的葉杉杉來說實在太重要了，她想听他親口證實，「那個……你以前有喜歡別的女人嗎？」
「沒有。」顧北辰幾乎未做任何考慮，果斷否認。
「那……我呢？」空氣中還殘存著幾絲歡情過後曖昧味道，這個時候逼他表白顯然是最合適的。
小東西，這是在逼他表白？
顧北辰對她那點小心思了然于心，他也非常樂意遂了她這個心願，「你不是以前，也不是我喜歡的女……」
不等他不話說完，葉杉杉又要炸毛，「你……」
「你是我正在愛著的女人，而且……會愛一輩子。」顧北辰一字一句說得認真，一邊說，一邊下意識地緊了緊手臂把她的瘦弱身子整個擁進懷里，厚實的下巴輕輕摩挲著她柔軟的發頂，眼中滿是繾綣深情。
葉杉杉突然覺得心跳慢了半拍，貼在他胸前的臉也有開始微微發燙。
她是想听他表白來著，不過，她沒想過他會說那個字。
葉杉杉，捫心自問，你也像他愛你一樣愛他麼？
這個問題在葉杉杉腦海里一閃而過之後，立馬就有個聲音在心里叫囂︰當然！你當然是愛他的！
不然，剛才那一場激情纏綿算什麼？
「那……你愛我什麼？」唔，戀愛中的女人總是會問出這種白痴到極點的傻問題。
顧北辰沒想到她會突然問這個，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不過，他的沉默卻是葉杉杉最期待的回應。不是有位哲人曾經說過嗎，能一條條說得清楚明白，那就不叫愛了。
「好困咯。」沉默片刻之後，葉杉杉突然慵懶地打了個哈欠，「我想睡覺了。」
「可是……我還沒回答你的問題。」可憐的顧北辰，還在尋思著該怎麼回答她才會滿意，她倒好，居然不‘玩’了。
葉杉杉極力咬唇忍著笑，低低地答，「現在又不想了。」
「你逗小孩玩呢？」顧北辰輕輕挑了挑眉，語氣頗為不悅。
「沒有啊。」葉杉杉也听出了他的語氣不悅，急忙掙開眼楮，「我只是覺得……有些事放在心里就好了，不一定非要說出來。」
「但有些事必須說清楚。」小東西口口聲聲說困了想睡，這會兒眼楮又睜得老大，顧北辰也不打算讓她睡，神情嚴肅地打算繼續剛才的話題。
「你想跟我說笑笑的身世？」葉杉杉會這麼問完全沒有半點八卦好奇的意思，只是覺得既然笑笑叫她媽咪，她也該對笑笑生父生母的事有所了解才是。
顧北辰低低地笑了笑，對她的敏銳反應很是滿意，「正常來說，我們結婚前你就應該主動問我笑笑生母的事才是，可我左等右等，你就不是不開口，跟我說說，你心里到底是怎麼想的？」
「我是覺得，每個人都有過去嘛，過去的事是永遠沒辦法改變的，想的太多只會圖添煩惱，不如放寬心，好好把握當下。」不得不說，葉杉杉同學的心態真不是一般的好。換成別的女人，早糾結死了，她居然能如此地淡定地說把握當下最重要。
「可是……你什麼都不問，我會覺得你對我不夠在乎。」顧北辰真心覺得有個心胸開闊的大度老婆有時候也不完全是好事。
「歪理！非要我一天到晚追著你問那些沒用的事才是在乎嗎？」葉杉杉不悅地白了他一眼，又開始習慣性地戳他。
顧北辰被她不由自主地亂戳弄得哭笑不得，深吸一口氣之後才低聲威脅道，「剛才那麼激烈，你還不滿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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