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K首席醫師 第32章 心傷

作者 ︰ 千葉薄荷

不知什麼原因,一晚竟毫無睡意,她拿起手機听著廣播劇,微微合上眼楮,就這樣清醒著等到天亮。

清晨,紀柔推開門走出房間,居室內悄然無聲,餐桌上空空如也,空氣中聞不到一絲粥香,耳畔沒有那個熟悉的、電炖煲發出的咕嘟咕嘟聲,她仰起頭喝完一杯水,提著包走出門。

時間還早,她走到院門,破天荒地在流動小攤上買了一個煎餅果子和一杯豆漿。她吸了一口豆漿,噗嗤一下忍不住吐了出來。白色的渾濁液體有一種說不清的怪味,一定摻雜了甜蜜素,她往前走了幾步,狠狠地將這杯劣質豆漿狠狠扔進垃圾桶。

一邊嚼著干巴巴的煎餅果子,一邊往醫院方向走。快到門口時,一部熟悉的黑色奔馳停了下來,她含著一口煎餅,盯著這塊再熟悉不過的車牌,心止不住劇烈跳動起來。

「真巧啊,居然在這里遇到我們沈大小姐。」車內下來一個打扮時髦的□□,這張臉即使化成灰,她也認得。

紀柔瞟了她一眼,一遍嚼著大餅,一邊恍若無人地往前走去。

「你瞧瞧、你瞧瞧,沈天榮的女兒居然這幅德行。喂,我叫你听到了沒有。」身後傳來高美雲刺耳的聲音。「哎呦,在街上吃大餅,怎麼比垃圾癟三還不如啊。」

她站住腳,回過頭。

「你再說一句試試看。」她揚了揚手中的灑滿醬汁煎餅。「上次請你吃了耳光,這次要不要請你吃煎餅。」

「哼!」高美雲斜靠在車旁,輕飄飄地說。「怕了你麼?我就說你了怎麼了。我還當你離開了你爹一個人能混出什麼名堂,看看你現在跟癟三也沒什麼區別。」

「你嘴吧放干淨一點!」紀柔憤憤地走上前去,剛靠近她,高美雲便取下肩上堅硬的牛皮挎包,狠狠地向她甩去。「啪」,堅硬的金屬搭扣劃過她的臉,一陣生疼。

「高美雲,你死定了!」她氣急攻心,揚起手沖上前,正想好好教訓這個囂張的女人,突然,駕駛座內沖出一個黑色的人影,肥嘟嘟身段擋在她的面前。

「張叔,你讓開。」紀柔步步緊逼。「我的事情不用你插手。」

「小姐啊,使不得。」張叔露出一副無奈的表情,他拉住她低聲說道。

「這女人肚子里已經有了老爺的孩子,萬一出了什麼岔子,我老命難保。小姐求你了。」

孩子?!她怔怔地愣在那里,發紅的眼眸隔著他射向高美雲。

那女人得意一笑,從鼻腔里哼了一聲。

「紀柔,你以為你是天榮的唯一繼承人?你爸還會念著你?你想也別想。」

她輕輕撫著月復部,高傲地抬起頭。「你以前做的事情,我會加倍奉還!」

紀柔冷笑一聲。「高美雲,你最好每天燒高香求佛祖保佑你不要難產死掉。不然,我每天虔誠地詛咒你一百遍。」

「你!!!你這個該死的小畜生!」高美雲破口而出,她氣急攻心,血氣上涌,再也不顧什麼貴婦形象,站在街上破口大罵,那些惡毒的字眼,如同鋼針一般射向她。

「听說懷孕時候太毒舌,生出來得小孩會沒□□。」她冷冷的拋下這一句,轉身走向醫院大門。

她走得很快,越走越遠,遠到再也听不見高美雲唧唧歪歪的叫罵聲,她停在路邊,眼淚奪眶而出,瞬時模糊前方的景象——

她在辦公室前的洗手間平復了很久。

婚外情一直是她從小之不去的陰影,從記事起,她便感受不到完整的愛,他們見面只剩冷言冷語,在這個家庭,她總是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家庭的溫情,對于她,永遠只是一種奢望。

而今,她的親身父親,竟然娶了別的女人,還有了屬于他們的孩子。她無法想象,她難以想象,這樣一個孩子將會分享她的父親,叫其他女人媽媽。

這一刻,她才真正覺得她的家已經四分五裂,再也回不去了。

她躲在洗手間悄無聲息地哭泣了許久,似乎想將所有的憤慨、怨念以及憂傷發泄在紙巾盤上,她蹲坐在隔間的角落,像刺蝟一般縮成一團,顫抖著發泄著自己的情緒。

回到辦公室已過了上班時間,她支撐著沉沉的腦袋,下垂額發遮住半張臉,她推開厚重的辦公室大門,無精打采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

「你又遲到了。」內室傳來清冷的聲音。「昨天晚瘋了?」

突然听到他的聲音,她居然顫抖了以下。說好下午才進來,沒想到他會在。她急忙抽出幾張紙巾捂住自己的鼻子,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肆虐的哭泣後身體不知覺得抽搐著,她的鼻子一吸一吸,听得白仲林頗為不爽。

「過來。」他坐在位置上說道。「把總部昨天發來的文件打印一份給我。」

她似乎沒有听進去,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邊,只覺得眼瞼下的紙巾又濕了,她急忙吸了一口氣,又抽了幾張墊在下面。

「你在干什麼?」他站起身走了過來,他垂下眼瞼看著她的臉,平靜的臉色突然一變。天,她的眼楮腫得像胡桃似的,鼻子通紅,臉上還有一條長長的血痕,看著她神情游離,目光渙散,不由微微地皺著眉。

「怎麼了?」他撥開她額前的亂發。

她卻扭過頭,將頭埋在桌面的胳膊下,悶悶地說。「不要你管。」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推了推她的胳膊。「紀柔,有什麼問題告訴我。」

她依然趴在那邊,一聲不吭。

沉寂了好久,她的心也漸漸恢復平靜,抬起頭,他居然還站在旁邊。

「白院長。」她輕聲說。「今天我想請假。」

他的雙眸緊緊盯著她的表情,確認她心緒平和下來,才溫和地說道。「把臉上的傷處理一下再回去。」

他拉著她坐在沙發上,從冷藏櫃取出棉紗和純淨水,沾濕了,小心翼翼地擦干她臉上的血痕和淚痕,又用藥棉沾了一點酒精涂了上去。

「會疼,忍一忍。」他在她耳邊輕聲說道。一邊擦,一邊還朝著傷口輕輕吹著氣。

紀柔閉上眼楮,微微的疼痛令麻木的心逐漸蘇醒,輕柔的氣息混合著傷口的刺激,她的喉頭一陣翻涌,才下去的又委屈被勾引出來,她使勁兒壓抑著想哭的*,只覺得鼻子好酸,好酸。

「真像個孩子。」白仲林一邊細細的點著她的傷口,一邊說道。涂完藥,他輕輕拍了拍她亂哄哄的頭發。「好了,回去什麼都別想,先好好洗個澡休息一下。下午再過來。」

紀柔真的像個孩子一般「唔」了一聲,慢慢地轉過身走出辦公室。

待她離去,他的臉色霎時陰沉了下來。他快速回到自己的座位,提起座機輸了一串號碼。「王隊,你過來一次。」

監控錄像從羅斯大樓一直追溯到醫院門口,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緊緊盯著電腦。屏幕上來回播放著紀柔被砸的那一幕,他清晰地看見她的眼中流露的無助與憤怒,以及她離開時那令人心碎的絕望,他看到她捂著左臉迅速地沖入洗手間,心里仿佛被撕開了一條口子。

「凌氏的重組進行得怎麼樣了?」他拿起電話,撥通了李依然的電話。「依然,明晚請霄珩過來談談。」——

她回到寓所,重新沖了個澡換了套衣服,捂著濕漉漉的頭發來到客廳。一夜未眠,一上午的發泄早已精疲力盡,她捏著遙控器,還沒看幾眼,就躺在沙發上沉沉地睡了過去。

重新醒來時已是接近中午,窗外突然下起了瓢潑大雨,她站在窗口,站在這座大樓的頂端,看著傾倒而下的雨水盡情洗刷著這座城市,低矮的建築群上騰起一層灰蒙蒙的霧,又頃刻消散殆盡,似乎正在接受著一場久違的洗禮。

門口傳來開門聲,她沒有回頭,只听見沉穩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她從抱枕中,看見他的額發濕漉漉的,身上的白大褂已全部濕透,一定是從醫學樓直接過來。

「好點了嗎?」他見著她,一邊問一邊月兌下外套。

「恩。」她懶懶地應了一聲。她看見他身上的襯衫也濕成一片,褲子也沒有幸免,形象頗為狼狽。她想起他平日風度翩翩的樣子,臉上頓時微微騰起一絲幸災樂禍的表情,悉數被他看在眼里。

他走上前,從背後變戲法一般拿出一個塑料袋子突然往她身上一放。

哇,都是水!她急忙跳了起來,衣服上早已印出一大片水漬,她氣極敗壞。

「白仲林!你干什麼?!」

「紀柔,我們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他微微一笑,拉著她走進洗手間,拿起吹風機塞給她。「快點,把頭發和衣服吹干了再出去。」

等她處理完,他已在內室換完一套正裝走了出來。

他低下頭,注視著她吹得亂七八糟的短發,拿起梳子刷刷刷將它們梳理整齊。

他對著鏡子,看著她的眼楮,輕飄飄地說。

「紀柔,你想讓高美雲怎麼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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