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繞床弄青梅
小姑娘的身量似乎是又抽高了一些,本來就精致的五官也稍稍又長開了些，顯得越發俏麗嬌憨,整個人都帶著一種少女的昳麗和嬌俏；她親昵地抱著少年的手臂,胸前青澀卻溫軟的弧度緊緊地貼著少年的手臂,她卻似乎是渾然不覺，只是仰著臉、和平時一樣甜甜地對著他笑。
她說了些什麼,少年根本全然沒有听見,視線有些難以空置地落在少女粉色的嘴唇上,就這麼直楞楞地盯著那兩片唇瓣開開合合,然後忽然間毫無預兆地抓住了她的手、將她抵在了牆上,鬼使神差地低了頭——他吻了上去……
睡夢中的裴殷一下子睜了眼、猛然驚醒,有些茫然地看了看眼前的一片黑暗,然後深深地喘了口氣、伸手擦了擦自己額頭上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的薄汗,然後順著微弱的光線轉過頭去看窗外，長長地出了口氣，掀開被子下了床、去了衛生間。
……
時音總覺得裴殷最近好像越來越沉默了——他平時就一向都有些少年老成、不怎麼愛說話，可是時音總覺得……他最近好像是話越來越少了，而且更奇怪的事他居然還會常常走神。
心不在焉這種事，放在一向老成的裴殷身上來說簡直就是有些匪夷所思的事——時音覺得滿肚子都是疑惑和不解，卻又覺得自己不應該不依不饒地追著他問原因、每個人總有自己的秘密，但心里還是沮喪糾結得不行，一連幾天都偷偷看著裴殷沒有什麼表情的俊臉、心里天人交戰著不知道該不該明明白白地去問他。不過很快，時音就根本沒有精力去想這個了——
裴殷已經初三了，老師對初三生的學習抓得很嚴，每天最後一節課下課後又加了將近一個小時的課，語數英物化幾門主課的老師輪流加課。時音不會騎車，每天都要等到裴殷放學了才能坐在他的後座一起回家，裴殷不舍得讓她和小學的時候一樣在自己教室門外干等著，就讓她放學以後不要來找他、安安心心留在教室里做作業，等到他放學了再帶著她一起回家。
這天傍晚加的是英語課——英語老師發了卷子下來、做完了才準回家。裴殷答題速度快，做完後就直接交了卷，然後在老師的許可下提前背了書包下樓離開。
初一的教室在教學樓的二樓，這時候就連老師也幾乎都已經下班回家了，整個樓道里都靜悄悄地，時音還是和平時一樣，趴在課桌前、大概是正在做著作業。
「阿弦，」裴殷熟門熟路地走進她的教室，一邊往她的座位走，一邊喊她，「我們回家了。」
往常這個時候，小姑娘應該是已經乖乖巧巧地應了聲、開始站起來收拾書包了，可是出乎意料地是，這時候小姑娘非但沒有起身收拾書包，甚至連應聲的聲音都小得幾乎有些听不見——裴殷心里忽然「咯 」一下猛地一跳，趕緊加快了腳步走到她身邊，這才見小姑娘終于有些費盡地抬了頭、一張俏麗的臉上已經是一片煞白，她卻還是勉強笑了笑，小聲地喊了一句︰
「哥哥！」
裴殷被她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低了頭去看她︰「阿弦你怎麼了？」
小姑娘有些可憐兮兮地眨巴了一下烏溜溜的眼楮，白著一張小臉、聲音有些虛︰「肚子疼……」
「吃什麼東西了？」少年英氣的眉頭一瞬間就緊緊皺了起來、幾乎已經擰成了一團，眼底里滿是緊張和心疼，「只是疼，還有什麼別的不舒服？怎麼不讓同學來找我？我帶你去醫院看看？」
這幾天都異常沉默寡言的少年此時此刻是少見的嗦和嘮叨。
「大家都走了以後我才開始疼的，」時音小聲地給自己辯解著，說話間煞白的小臉上卻隱隱浮起了淡淡的粉色，「不、不是吃壞了肚子才疼的。」
裴殷愣了愣，下意識地問她︰「不是吃壞了，那是怎麼回事？」
小姑娘眨了眨眼楮沒有說話，臉色一下子更紅了。
裴殷見她遲遲不說話，卻是一下子又急了，忍不住沉著聲音追問︰「阿弦，怎麼回事？」
「我、我……」小姑娘紅著臉小小聲地「我」了半天，卻是實在接不下去，片刻後終于是一下子有些惱羞成怒，一邊騰出一只手來撐著桌子有些費力的站起來，聲音卻是忍不住顫了顫、卻還是沒有回答，只是搖著頭小聲道，「哥哥我們回家吧，我沒事的！」
裴殷見她連站起來都好像很費勁的樣子，心里緊張得不行，伸手扶了她一把，皺著眉正要「訓斥」她幾句「不舒服一定要去醫院看看」，余光一掃卻是正看見了小姑娘身後褲子上的幾塊印跡，已經到了嘴邊的話一下子就全都卡在了喉頭，原本沉穩的一張俊臉也開始爬上了淡淡的紅色。
——小姑娘褲子上，有著幾點紅色的印跡，看起來像是染上的血跡一樣。裴殷也是直到這時候才意識到，小姑娘先前用手捂著的地方，並不是肚子，而是小月復。
裴殷模了模自己的耳朵，也不說話，只是幫著小姑娘迅速地整理好了書包，然後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月兌了下來、系在了小姑娘的腰上。
時音微微愣了愣，然後像是忽然間意識到了什麼，一張小臉一瞬間漲得通紅、幾乎有些不敢去看他。
裴殷清了清嗓子、伸手揉了揉她的頭發，低聲問她︰「還疼不疼？」
小姑娘沒抬頭，卻是老老實實地點了點頭。
「能走路嗎？」裴殷接著問她。
小姑娘似乎是微微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
裴殷看著她彎著腰捂著小月復、幾乎連站都站不直的樣子，皺著眉頭沉默了一會兒，忽然嘆了口氣，把自己的書包反過來背到了胸前，然後忽然背對著她微微彎腰、半蹲了下來。
時音有些不解地怔了怔，然後就听見少年終于開了口︰
「阿弦上來，我背你去車棚。」
所有的自行車都統一停在各班的車棚，離教學樓很有些距離，就是平時從教室也要走上五六分鐘才到，更何況是時音這會兒疼得這麼厲害、連腰都幾乎有些直不起來？
時音確實疼得厲害，當下也沒有心情不好意思了，再加上她和裴殷一向親近，也不故作客氣，點點頭應了一聲，然後就趴到了他的背上。
常年打籃球的少年這時候已經長得很高了，雖然看起來似乎是有些削瘦，但時常運動的身形卻很是結實、力氣也不小，輕輕松松地就把小姑娘背了起來，然後穩穩地邁出了步子、大步下了樓。
裴殷一心想著盡快到家好讓小姑娘處理一下，一路上一邊盡量騎得穩一些，一邊又是把車騎得飛快——家里和學校之間的距離騎車本來也不過是十多分鐘，裴殷這天到家的時間硬是比平時又早了三分之一。時音的疼還是沒有減輕，坐在車後座上整個人都弓著腰蜷了起來，一邊卻是緊緊地抱著裴殷的腰。
好不容易到了家，小姑娘第一時間就躥進了衛生間里。
裴殷這才好不容易微微松了口氣，然後就听見小姑娘悶悶的聲音從衛生間里隔著緊閉的房門響了起來︰
「哥哥……」
裴殷應了一聲︰「怎麼了？」
「我、我……」小姑娘原本就軟糯的聲音一下子就更軟了，裴殷幾乎能想象到她微微紅著臉抓著自己衣擺小聲說話的樣子，然後在听清了小姑娘接下來的話時，刷的一下俊臉通紅——
「哥哥，家里的衛生棉……好像用完了。」
兩家大人這天都不在家，一向少年老成的少年一個人站在衛生間的門外漲紅了一張俊臉，少見地有些手足無措、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正在衛生間里的小姑娘似乎是也有些尷尬，心虛地說完後就再也沒有了下文——裴殷手足無措地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這才覺得像是又回過了些神，趕忙咳嗽了一聲，揚聲道︰
「你別急，我打電話問問我媽——我家……應該有的。」
畢竟還只是個初三的少年，說到最後的時候，裴殷俊秀的臉上已經是尷尬地幾乎有些不知道該怎麼把話說完才好——但他還是深深吸了口氣，當即就撥通了自家母親的電話，然後在母親滿是促狹好笑的語氣和指點下，飛快地回到自己家里、找到了小姑娘需要的東西，然後敲了敲門。
門很快就微微打開了一條細縫，裴殷伸手把東西從門縫里遞了過去，然後飛快地就被衛生間里的小姑娘接了過去。
時音趕緊處理好一切、又換了條褲子，這才覺得徹底松了口氣，通紅著臉從衛生間里出來，就看見少年手里仍然還握著手機，臉上微有些紅、神色卻是異常認真，一邊听著電話、還時不時地點著頭應著什麼，一邊已經是燒開了水倒了滿滿一杯遞了過來。
「我媽說你要多喝熱水，」少年掛了電話，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頂。
時音接過熱水，紅著臉應了一聲，坐到沙發上低頭安安靜靜地喝著水——然後就見這夏秋之交的天氣里、裴殷居然不知道從哪里已經找出了一個熱水袋來、動作麻利地灌好了熱水、擰緊了塞子，一邊在她身邊坐下、一邊把熱水袋貼到了她的小月復上︰
「還疼嗎？」
時音點點頭，抬眼撞上他緊張的神色，莫名地有些心虛，猶豫了一會兒，小小聲道︰「我……昨天和同學吃冷飲了。」
作者有話要說︰其他男生們︰我的啟蒙是蒼老師！
哥哥︰……我的啟蒙是台言
2333333哥哥不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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