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蘇盼月大大地緊張了一把,但雨荷似乎並沒有大礙,只是昏睡了過去而已。
在醒來之後,蘇盼月就讓大夫仔細地檢查了一番,直到大夫確認說雨荷人是真的沒事之後,蘇盼月才終于安下心來。
只是,經過今天這樣的事情一鬧,蘇盼月是真心感覺到累了。
「你們不用跟著我了,都各自去休息吧。」回到房間,蘇盼月無力地揮揮手,說道。
「哦。」雨荷應了一聲,便乖乖轉身離開了,倒是一向順從的蘇錦卻在听了蘇盼月的話之後依舊還是留在原地。
「怎麼了,還有事嗎?」蘇盼月不解地問道。
話雖是這樣問,但蘇盼月知道依照蘇錦的性子,他既然留下了那就肯定是有事要說,這樣問一句也不過是為了引出蘇錦的話而已。
果然蘇錦很快就開口道︰「如果少爺缺錢的話,我以拿到銀兩。」
「?」怎麼也沒想到蘇錦突然說出口的話竟然會是這麼一句,蘇盼月完全愣住了。
呆愣地看了蘇錦半響,蘇盼月才終于找回自己的思緒,詫異道︰「你剛剛說什麼?」
「山莊在南州有產業,如果是少爺的話應該……」
「你說什麼?」還沒等蘇錦解釋完,蘇盼月就打斷了對方的話,激動地問道,「你說我們蘇月山莊在南州也有產業?」
蘇錦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不早說?」蘇盼月問。
如果蘇錦一早告訴她這件事情的話,那她肯定不會想到利用賭博來賺錢這麼個餿主意,那樣也就不會生今天的種種事情了。
「你沒問。」蘇錦理所當然地說道。
其實,今天中午在听見蘇盼月同荀英那段關于「賺錢」的對話時,蘇錦就想將這件事情告訴蘇盼月了,但想到當時荀英也在場,而蘇盼月又再三強調絕對不以暴露身份,所以蘇錦最後保持了沉默,任由蘇盼月去了賭場。
看著蘇錦理所當然的表情。蘇盼月頓感一陣無語。
如果此時此刻的場景和對話換了一個對方的話,如果站在她面前說著「你沒問」的人不是蘇錦的話,蘇盼月絕對有理由相信對方肯定是在捉弄她,但這個人偏偏是蘇錦。
正因為是蘇錦。所以蘇盼月知道蘇錦絕對沒有任何要捉弄她的心意,應該說他這個人壓根就沒有捉弄任何人的心思。
所以,蘇錦的確是真的因為蘇盼月沒有主動問起,所以才沒有主動提起這件事情。
蘇盼月無奈地扶了扶額,問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偶爾管家也會帶我出來處理一些生意上的事情,這里我曾來過。」蘇錦回答道。
「那麼……你的意思是說,你曾經來過南州?」蘇盼月不置信地問道。
蘇錦點點頭。
蘇盼月再一次扶額。
蘇錦從十一歲開始便會偶爾跟著蘇毅或者自己一個人離開蘇月山莊,這一點蘇盼月是知道的,只是她從未問過他出去是要做什麼,又是去了什麼地方。所以蘇錦也從未告訴過她。
「那麼,當初在雨荷提議來南州玩的時候你怎麼不說你來過這里?」蘇盼月問。
「你沒問。」蘇錦再次答道。
蘇盼月忍不住白了蘇錦一眼,說道︰「所以,我不問你就什麼都不說嗎?」
「……」蘇錦沉吟著思索了一下,但最後他依舊還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蘇盼月的這個問題。在他的觀念里,事情的確是這樣的。蘇盼月不問,他便不會開口;蘇盼月不想回答的,他也從來不問。
因為蘇盼月是小姐,他是暗衛,他的認為就是听從蘇盼月的命令保護她的安全。
「哎,算了。」蘇盼月無奈地嘆了一口氣。說道,「不為難你了。總之……以後再遇到這樣的情況你就要主動告訴我,知道嗎?」
蘇錦點點頭。
「對了,你說的那個產業在什麼地方?」蘇盼月問。
「醉香樓。」
「咦?這名字怎麼听著這麼耳熟?」蘇盼月皺著眉疑惑道。
雖然這樣的名字很常見也經常遇到類似的,但蘇盼月總覺得她好像在哪里見過這三個字。
突然,蘇盼月腦海里閃過一道光。「等等,那個什麼醉香樓不就是我們今天中午吃飯的那個酒樓嗎?」
蘇錦點點頭。
「那……那你當時怎麼不說?」蘇盼月追問道。他們幾人當時明明就在那家酒樓里吃飯,蘇錦怎麼不在那個時候告訴她,那家酒樓是他們家的呢?
「荀公子在場,你說不以暴露身份。」蘇錦回答道。
「啊——。這個……」听了蘇錦的話,蘇盼月才想起自己的確吩咐過雨荷和蘇錦說無論生什麼事情都絕對不以暴露她的真正身份。
雖然蘇錦以選擇偷偷地告訴她,但這個人是蘇錦啊,他怎麼能會懂得這種拐彎抹角的方式?
「好吧,我認輸了。」蘇盼月終于選擇放棄了,認輸地嘆了口氣,說道,「總之,你明白就去找那個醉香樓的掌櫃,然後讓他支出一部分錢來給我。拿了多少你記個數,等回去了,我再托人把錢還回去。」
「是。」蘇錦應道。
在蘇錦離去之後,蘇盼月一轉身就將自己扔到了床上。
長長地舒了一口氣,蘇盼月緩緩地閉上了眼楮,才剛剛合上眼腦海里就突然閃過一道紅光,緊接著便是利刃劃過肌理的聲音開始不斷地回響。
蘇盼月猛地睜開眼楮從床上跳了起來,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頓了頓,最後蘇盼月還是起了身,走到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在桌邊靜靜坐了半響激動的情緒才總算平復下來。
最後究竟是怎麼睡著的,蘇盼月已經不記得了。只是,她隱約記得自己做了整整一個晚上的夢,從七竅流血的芙華到滿臉驚恐的被拐賣少女到胡小姐那雙鄙視冷漠的眼再到滿地流淌著鮮血的尸體,周而復始,這些畫面一直不停地在她的夢境中循環。
雖然醒來之後的蘇盼月並沒有驚慌失措,但卻直接影響了她的心情。
原本一早就計劃好這好山好水的南州好好游玩一番再北上去京都,但現在蘇盼月卻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應該將這段旅程繼續下去。
在經過了白水鎮少女失蹤的事情以及那邊傍晚時分在巷子里所生的事情之後,她突然就失去了游玩的興致,感覺對什麼時候都不太有興趣的樣子。
盡管這兩件事情都已經是好幾天前的事情了,但蘇盼月卻沒辦法立刻調整好自己低落的情緒。
其實今天荀英本來是有來約她出去的,但被蘇盼月搖頭拒絕了,更確切地說,這幾天除卻吃飯蘇盼月幾乎沒離開過客棧的房間。
「小姐,我看你好像也沒有什麼游玩的興致了,不如……我們回去?」一旁的雨荷替蘇盼月倒了一杯茶之後試探地問道。
「不要。」蘇盼月果斷地拒絕了雨荷的提議。
雖然她現在的確沒什麼游玩的興致,但是她更加不想要回去。
「那……」見蘇盼月態度如此堅決,雨荷也沒有再繼續說下去,而是立刻轉移了話題,問道︰「荀公子的事情是不是應該……」
之前提到荀英的事情時,蘇盼月是說因為胡小姐的事情還沒有解決所以她沒有辦法立刻就同荀英分道。現在既然胡小姐的事情已經圓滿落幕,她也理應該處理一下荀英的事情了。
「哎——」听到雨荷又提到了另外一件讓她頭疼的事情,蘇盼月不由哀嘆了一口氣。
的確,荀英的事情不能夠再繼續拖下去了。不是她自戀,只是萬一荀英對她的確是那種意思,不趁早解決就麻煩了。
想了想,蘇盼月說道︰「好吧,今晚我就去同荀英道別,明天一早我們就離開。」
「小姐終于打算回家了嗎?」雨荷一听,立刻欣喜道。
「回什麼家?我什麼時候說過要回家了?」
「那小姐打算去哪兒?」
「嗯——,京都暫時是去不了了,那……那……啊,對了,」蘇盼月突然想到了一個好去處,高興地說道,「不如我們去找明睿?」
「上官公子?」
「是啊,說起來我還從未去他家玩過呢。既然是要出來玩,那不如就順道去明睿的家鄉玩一下?」
「是……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上官公子家在溧陽,那里不但與京都同一個方向,而且距離京都也很近。你若是同荀公子說你不去京都打算去溧陽,他應該會說既然方向相同不如一道同行吧?」雨荷說道。
「說的也是。」
「那不如我們回去啊?」雨荷再次提議道。
蘇盼月忍不住白了雨荷一眼,道︰「不許再給我提回去的事情。」
「是……是我們都已經出來很久了。」雨荷小聲嘀咕道。
他們離家出走了多久,蘇盼月又哪里會不知道?
她只是不想就這樣回去面對元業辰還有那個柯小蓮罷了。
她不知道在她走了之後北辰王府里究竟有沒有生什麼變化,更加不知道在自己走了之後柯小蓮是不是又耍了什麼花樣。
一想到柯小蓮對元業辰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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