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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心已成城的打賞,洛陽最近天氣涼爽,願大家工作順利,身體健康。
一口氣吼完之後,理智以每秒八十邁速度回歸,辛夷訕訕往後一退。
黑暗中,完全看不清對面人的表情,讓她更加想掐自己一把。
萬一這家伙心想狹隘,被她一罵,一劍結果了她,連坑都不用挖,直接能埋在這兒了。
太過緊張的辛夷,一口氣憋得上不去下不來,差點被口水嗆到。
為了補救剛才犯下的大錯,她扯扯臉媚笑道︰「我不是那個意思,其實我想表達的是,大人您風采卓絕正氣凜然,讓人一看就心生敬畏。」
「你讀過書?」
冷不丁的一句話,讓辛夷再次警鈴大作,不作死就不會死,她干嘛要欲蓋彌彰說這麼多文縐縐的話。
三個成語全都不是現在的她的身份能講出的,她假笑一番搪塞說︰「沒有,沒有,兄長讀書時,在旁邊記下的。」
柳元景沉默,辛夷正慶幸自己躲過一劫時,他問道︰「你很恨我,覺得我是棺材臉?」
尼妹,辛夷神經再次繃緊,在他低八度聲音的冷凍下,汗都快嚇出來了。
有完沒完啊,一個男人,死咬著她情急之下說的話不放。
要不是他手里拿著劍,辛夷真想拔腿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算是美男也沒道理拐賣兒童吧。
她現在可是八歲,沒有荷爾蒙支持,美男神馬的都是浮雲。
辛夷深呼一口氣,繼續賠笑,一字一頓的說︰「您長的人見人愛,花見花開。」
這話听起來像是夸獎人的,但落在柳元景耳里,平白透出古怪來,或許是他沒听過的鄉村俚語。
他雖驕傲。但終究不是蠻橫無理之人,在听出辛夷語氣里的恐懼後,他態度平和的說︰「你不用太緊張了,今日之事。的確是我的錯,過後我會補償你的。」
補償二字分外曖昧,孤男寡女,荒郊野外共處一夜,再提到補償二字。
只是孤男剛剛十四,寡女才滿八歲,想扣上點兒不良色彩都難。
寒氣愈發深重,辛夷阿嚏一聲,心不在焉的回答︰「不用什麼補償,只要你能快點兒放了我。讓我回家就行了。」
「我不會傷害你的。」
要不是理智尚存,辛夷真想反駁一句,你已經傷害我了。
試問,莫名其妙的把她帶到這里來,又冷又餓還伴隨著生命危險。這都不算傷害,她真要無語凝咽了。
洞內的確很冷,柳元景氣血正旺的年紀,在這里待久了,涼氣透過衣服直往骨頭里鑽。
離他約有半米遠的小丫頭一直打著哆嗦,他本想無視,又想起輕輕來。
這個小丫頭跟他妹妹年紀差不多大,輕輕被風吹到,鬧了風寒差點丟掉性命。她這樣凍下去,恐怕明天也會發熱。
柳元景閉上眼楮,總覺得小丫頭在一旁打哆嗦,他鬼使神差般解下外衣扔了過去。
辛夷又冷又餓昏昏欲睡。劈頭蓋臉砸過來一件衣服,讓她驚詫萬分,猶帶體溫的衣服帶來一絲暖意。
人不可貌相,辛夷十分懷疑,白衣少年會如此好心。衣服給她御寒。
為了保險起見,她謹慎問道︰「這是給我的麼?」
「如果你認為這里還有別人。」
柳元景難得幽默一次。
詭異的對白,讓辛夷想起阿飄來,深山老林中流傳著各種鬼怪傳說。
她將寬大的袍子裹到身上,脖子縮在肩膀上,身子偷偷往少年身邊靠,尋找一點兒安全感。
夜越來越深,辛夷眼皮沉得厲害,慢慢閉上了眼楮,身子慢慢朝著旁邊傾斜。
柳元景亦是半睡半醒,朦朧間,一個小小的身子靠了過來,他眼都沒睜,倚著牆進入了夢鄉。
再睜開眼時,辛夷渾身酸痛。更讓她震驚的是,她竟然伸手摟著一個暖暖的身子,如同樹懶一樣,在傲驕少年身上掛著。
她小心翼翼的將兩只胳膊慢慢抬起,試著在不驚動他的情況下,把姿勢給調過來。
其實辛夷不知道,柳元景比她醒的更早,他本想推開掛在身上的小丫頭。可在踫到她細如麻桿的胳膊時,心一軟,將手又放了下來,並且維持著兩人相依的姿勢。
察覺出身邊人蘇醒後,柳元景睜開眼楮,默默望著洞口方向。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很難推斷出時辰來,他不知道外面究竟是深夜,或者已經天亮。
辛夷伸手揉著脖子,晃動著快要僵硬的四肢和肌肉,腦袋也從睡夢中慢慢清醒。
她竟然和只有兩面之緣的人,在荒郊野嶺之中過了一夜,外面甚至還有人在追殺他們。
該用驚心動魄來形容的長夜,她還能睡的如此踏實,心也太大了。
按摩之後,掌心發熱的辛夷四肢終于不那麼僵硬,身邊人貓腰起身,嚇了她一跳。
「你,你醒了啊。」
她結結巴巴的問了句,收斂了子,剛才她兀自忙活半天,完全忽略了身邊還有一個人。
還有,昨天她將他當人肉抱枕,不會被打擊報復吧。
柳元景嗯了一聲,繼續往外走,轉過一個小彎,光亮在洞口處隱約可見。
原來天已經亮了,這大概是他從小到大,經歷的最長黑夜。
辛夷個子矮,半低著頭,跟著走了過去,看到外面微光,忍不住露出笑容說︰「天亮了,天終于亮了。」
她語氣中的欣喜,讓柳元景為之側目。他不明白,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下,她為什麼能笑出來。
她已經不害怕自己了麼,柳元景對他會有這樣的想法啞然失笑,堂堂世子竟然淪落到劫持村姑的地步,人生如戲。
「你打算什麼時候放我走?」
辛夷鼓足勇氣問到,總不能就這樣稀里糊涂跟著他一直逃命吧。要是黑衣人已經被捉住,她們也該分道揚鑣了,要是黑衣人沒被捉住,她更該腳底抹油。
只有聖母才會願意跟陌生人一起同生共死,辛夷可是很愛護她的小命的。
柳元景眉頭打結,這個小丫頭好像吃定他了,他不過是說不會傷害她,她已經敢向他提條件了。
這不是好現象,作為世子,柳元景不允許自己的權威受到挑釁。
「該讓你走的時候,我自會說明。」
又是說跟沒說沒差別的廢話,辛夷雙手握拳,真想突生神力,一拳把他打倒。
接著,一口氣跑下山,天崩地裂都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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